等第一方面軍來昆明的時候,本來應該在構筑防御陣地的滇軍,放下構筑一半的陣地,跑得一個都沒有。等軍隊推進到昆明的時候,一隊隊已經列好的滇軍,正在昆明城門口等待他們。
每個滇軍方隊的前面都擺滿了武器彈藥,看樣子是不準備反抗,而且也不像有什么陰謀。
先鋒部隊的戰士停止了前進,并立即上報。在幾百米外和滇軍大眼看小眼。
接到先鋒部隊通知的胡宗南立即趕了過來,看著已經列好方隊的滇軍。就在胡宗南剛到的時候,一個滇系的高級將領,向胡宗南走來。
胡宗南一臉疑惑的看著向他走來的滇系將領,不知道對方的葫蘆里在賣什么藥。
“你好,我是滇軍鎮守龍云,我代表昆明的滇軍向你們投降。”龍云摘下佩刀交到胡宗南面前,此時他也沒有在意對方是什么軍銜,是否和自己對等,因為他現在沒有在意這些的心情,他迫切想知道督軍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胡宗南被搞迷糊了,但是還是接過他的佩刀。
“你們怎么那么爽快?”
“等下請蔡長官去一趟督軍府就知道了。”龍云有些無奈的說道。
胡宗南沒有再說什么,直接叫人去通知蔡鍔他們,并且開始接受滇軍的繳械。
沒有多久,蔡鍔和陳福欽就到了,聽了胡宗南的報告后,兩人沒有停下腳步,帶著一個連的衛隊,直接往督軍府趕去。至于害怕有什么陰謀之類的話,根本不成立,士兵都開始投降了,武器被收繳,還能有什么陰謀。就算有陰謀,一個連的警衛足夠保護他們到主力部隊趕到。
一路上龍云也介紹了事情的始末。一大早唐繼堯不知道從哪里回來,一回來之后就召集所有的將領開會,開會時只有短短的一句話:“向桂軍投降,龍云投降之事由你負責,蔡鍔到了之后,叫他直接來我的辦公室找我,再此之前誰也別來打攪我。”之后便沒有再說什么,直接走出會議室。
此時的督軍府已經被蔡鍔的衛隊接管起來,站在督軍辦公室門口,看著緊閉的大門。蔡鍔走了過去,推開大門,走了進去,陳福欽和龍云也跟了上去,看到里面的情形后,陳福欽阻止想要進來的警衛,轉身關住大門。
此時的唐繼堯就坐在辦公椅上,腦袋靠在椅子上,嘴角有一條血絲,手上還抓著一個小瓶子。
蔡鍔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唐繼堯竟然自殺了,這絕對是本世紀最大的笑話,以他對唐繼堯的了解,誰自殺都有可能,唯獨唐繼堯不可能。但是事實就擺在眼前,不得不讓他相信,沒有想到當年一別竟然成了永別,再見面時已經是天人永隔。
龍云忍住沒有說話,他也不是很相信,督軍會自殺。
陳福欽沒有太多的感慨,畢竟他和唐繼堯也不熟悉。這時候他看到桌子上還有一封信,直接走了過去拿了起來。信封上注著:松坡兄親啟。看到這幾個字后,他直接把信遞給蔡鍔。
接過信后,看到上面的大字,撕開信封:
松坡兄,本來還想和你再喝杯小酒再解脫,但是我無顏再見松坡兄,我愧對為我出死入生的將士。今天本想和你交交手,看看當年的協統,到了今天有多厲害。我始終忘不了在你手下當管帶的日子,現在想起來,為有那時候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沒有爾虞我詐,沒有權力野心。(辛亥年(1911年),唐繼堯任陸軍第十九鎮卅七協七十四標第一營管帶(就是今天營長地位),當時卅七協協統是蔡鍔)
再此我希望協統能好好待我滇軍將士,你們的政策我也知道一點,該怎么樣辦就怎么辦。
寫完這封信后,我心里好過很多。我馬上就要去見以前的兄弟們,我會親自和他們說聲對不起。
唐繼堯絕筆。
蔡鍔看完信后,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滋味,看著椅子上的老部下,雖然知道他再也聽不到,但還是說了出來:“蓂賡(唐繼堯字),你沒有必要如此,活著才是最重要的,我雖然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但再怎么樣,也沒有必要做得如此極端。”
龍云開口說道:“蔡長官,到底發生我們事了。督軍怎么會自殺呢?”
“今天早上你們督軍是從外面回來的?”蔡鍔從信里也只能看出唐繼堯肯定遇到什么事了,但是到底是什么事,信里根本沒有寫半句。
“是的,但是我們都不知道督軍去哪了,他都沒有帶衛兵出去。”
“算了,死者已矣,他估計也不想讓我們知道,沒有必要去追究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龍云也沒有再說什么。
“先把遺體收斂起來,通知他的家人,到時候我會向長官申請厚葬他。”蔡鍔有些傷感的說道。
遠在南寧,正在吃早飯的陳紹看著蔡鍔發來的電報。唐繼堯竟然自殺了,這怎么可能,要不是看到這封電報有蔡鍔和陳福欽兩人再三的肯定,他這才不得不相信。
一代梟雄的落幕,對于那些人,陳紹也沒有太多的意見,而且自己現在也是他們當中的一員。再過百年,自己就是歷史書上的一個人名,和他們都一樣,都是軍閥。
陳紹從來沒有承認自己是一個合格的領袖,起初就是靠著一腔熱血,來發展奮斗。隨著身位的慢慢提高,他才漸漸的成熟起來。他在改變歷史的同時,歷史也在改變著他。
陳紹屢次拒絕其他軍閥和社會名流請他出來參加所謂的明主選舉,他需要的不是老中國,而是必然要進行改革的新中國。以各地軍閥從高層到基層的不少官員作風來看,腐敗、瀆職、守舊、素質不夠等問題日益嚴重。如果通過武力拿回來,陳紹當然一把推倒,大刀闊斧地改革。
其實,陳紹倒不是反對有能者居之,就算是其他軍閥官員,只要有真才實干,沒有作奸犯科等劣跡的,通過統一的苛刻的行政人員考核,同樣可以出任新政府各級職務。
至于土地政策,既然兩廣已經實行了全新的土地政策,那么,為了解決這個時代農民的吃飯問題,為了解決目前最為之迫切的普通百姓吃飯穿衣的問題,土地改革是必然要進行的。。
而選擇總統,議會這些,更不是陳紹能夠接受的。
如果再過幾十年,讓中國進入議會制度國家,進行全面的民主政治改革,或許他還會嘗試去做,但如今,想讓中國搞這一套,那簡直是看猴子唱戲。
從辛亥革命后,所謂的議會制搞了一年又一年,期間的種種丑聞,簡直是遺臭百年。什么威逼賄選,什么打手堵會場這些,讓人貽笑大方之余,又不免反思,這個時期的中國,究竟有條件實行議會民主制嗎?
就算有,陳紹也不會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什么議會民主上面。特殊時期,只有最特殊的政體適合,一個全面高效的政治體制才能推動一個民族滾雪球一樣飛速變強。
中華民族要求生存,要抓住這千載難逢的重新崛起機會,絕對不能被什么議會民族制所干擾。陳紹沒有那么多精力去和狗屁政客們爾虞我詐,吵吵鬧鬧,他需要做的是集中全民族的力量,面對日本的九一八事變,還有接下來的二戰。
如今也是1923年秋,雖然兩廣的各項工業建設已經進入了全面發力期,許多基礎工業和基建設施都達到了相當高的成就,但是還遠遠不夠,中國貧窮太久了。
陳紹不會玩那些爾虞我詐的政治伎倆,只會不斷地以行動來貫徹自己的個人意志,為整個民族的復興掃清障礙。現在他也致力于培養自己的班底,靠間諜來監督各地官員,一旦發現有任何瀆職的現象,那迎接他們的將是懲罰,重則就是牢獄之災。還好,現在各地的官員都是一些愛國人事和自己的學生,暫時還沒有發現大的瀆職腐敗現象,輕微的現象也都可以改正過來。
想得有點遠,聽到女兒的哭聲這才反映過來的陳紹,腆著臉逗著自己的女兒:“韻兒乖,先跟媽媽,爸爸一會就回來哦。”
陳紹說完看了一眼謝雨欣,后者笑了一下,點了點頭,示意他忙自己的事情去。
電文中還請示那近二十萬的滇軍怎么辦?陳紹想了想,批示到:老辦法,挑出的那些表現良好的士兵要回家的話,統一發路費,留下的全部充入預備役兵團和武警部隊,不怕數量太多,有個五十萬我們也收。
現在經濟發展迅速,養起那么多人也不怕,而且接下來,陳紹還打算建立自己的金融系統,這些年已經攢了不少的黃金,完全足夠建設一個國家級的銀行。金融計劃在等四省地盤全部拿下并且穩定以后,便會開始實施。現在的兩廣金融機構都在龍騰集團的掌握中,到時候實施起來也會簡單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