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的概念,并非源于希臘,而似乎是來自東方。大文學 古埃及和古波斯的皇帝,他的權威裹著神秘的色彩。他是君主,教主,又是天神之子。如果他是一個野心勃勃的征服者,那么,他使用強制手段,把其他民族歸并到自己神權化的統治之下,也是合法的。
實際上,在希臘神話中,萬神之王宙斯就是人類世界的絕對統治者。他可以把阿卡狄亞國王呂卡翁變成嗜血的狼,可以用閃電雷霆、洪水海嘯來懲罰他所厭惡的人類。
公元前三三一年,馬其頓王亞歷山大越過沙漠,憑吊在西華的阿蒙神廟。從那以后,他便自稱為“宙斯之子。”他要代表神的意志征服人的世界,使之成為“神的城市”。
羅馬人把“帝國”發揮得淋漓盡致,使它溶入西方人的血液,一直不肯離去。從騎士到君王,都在追求“帝國”的桂冠,把遼闊的疆土和眾多的民族,歸于一個人或一小撮人的。基督教也好,伊斯蘭教也好,都無法改變人類這種貪欲和統治欲。宗教神權只是君王征服大軍的旗幟。
近代資本造就了一種新的“帝國之獸”。它像冥王普路同的看門惡狗。這只名叫瑟布魯斯的怪獸,狺狺的大嘴里淌出毒涎,犬牙鋒利,頭和背上的毛全是紐結著的毒蛇,它的下身是一條龍尾,上身長著三個頭。產業和金融是它的兩個頭,軍隊是它的第三個頭。自從一群瑟布魯斯們降生到這個世界上。人類就永無寧日了。
老的帝國用艦隊的鎖鏈把地球縛在它的懷中。新生的瑟布魯斯們找不到膏脂和血肉,就向老家伙開口。它們搏殺的雷鳴在千百萬城市和鄉村上空震撼,生靈涂炭,白骨蔽野,陰風慘慘。勝利者搶到了宴席,猛吃猛喝,身軀漲大,面目猙獰;失敗者舔著創傷,發誓東山再起。于是,帝國主義成了影響人類生息、繁衍、創造的無所不在的代名詞。
一個頭腦能支配一個帝國。一個世代相傳的議會也能管理一個帝國。這已經不是上帝或神的意志了。而是地地道道的人的意志。這個人和這個集團也是身不由己,他不得不騎在一頭野獸上,受到民族、種族、階級、產業、金錢、宗教和冥冥之中一切邪惡念頭的支配,撲向另一頭野獸。
在這些騎獸者中。無論是拿破侖.波拿巴還是威廉.皮特(和拿破侖同時代的英國首相)。無論是俾斯麥還是梅特涅。他們只會讓瑟布魯斯打仗的那個頭吼叫。他們自以為都是偉人,殊不知強中還有強中手。還有一個騎獸者,他不象他們那樣沖鋒陷陣。奮臂疾呼,斡旋于談判桌,奔走在人群中。
他走不動路,揮不起臂,從來沒有打過仗、理過財、辦過廠,在他成名之前,一場疾病幾乎把他毀掉。他騎的是一匹前所未有的瑟布魯斯巨獸。它正值青年,血氣方剛,性格暴烈,牙尖爪利,胃口永遠處于饑餓狀態,恨不得用它的三個頭吞下三個地球。大文學而他說話很輕,面帶微笑,軟綿綿地握手,熱衷于搜集郵票。可是他完全了解他騎的怪獸。他知道該讓哪個頭在哪個時刻哪種場合吼叫。他自信能把握各種時機,把座下的怪獸引向一個前所未有的新天地。他會用最小的代價,獲得最豐富的獵物,如果上帝給他時間,他最終想獲得整個星球。
“去,拉法,別再蹭我的腳。阿瑟,你把拉法趕到門邊去,給它點兒吃的,它也許是餓了。”
羅斯福叫過他的仆人、黑人普阿萊蒂斯曼,讓他把自己的愛犬轟開。他很疲勞,阿瑟看出來了。他給總統拉上黑天鵝絨的窗幔,在他腿上蓋了一條毯子,帶著狗輕輕地關門出去了。
羅斯福彎下背去喝了一口咖啡。咖啡和煙都沒有使他興奮起來,他真是太累了。他合上眼睛,想休息一會兒。可是不能,萬千的事向他涌來,不!簡直是向他沖來。
使用英語作母語的總統首先想到歐洲,想到英倫,“血總是濃于水”。羅斯福自認為超凡脫俗,還是被丘吉爾這個人中豪杰迷了心竅。從英國宣戰那天起,丘吉爾就嘮嘮叨叨給他吹風,使他處在“歐洲第一”的濃濃的煙霧中,似乎英倫失陷就成了世界末日。日本偷襲珍珠港,美國朝野上下群情激奮,要求把軍隊和物資投入太平洋戰區,他卻不慌不忙地制定了“先歐后亞”的戰略方針。
他對舊大陸的迷戀,是對人類文明的一種懷舊。那片紛爭不休的土地,曾經產生了多少使人類自豪的精神和物質財富。一個又一個歐洲國家興起了,又衰微了。希臘、羅馬、葡萄牙、西班牙、荷蘭、現在輪到了大不列顛。
就是這個大不列顛,它的首相張伯倫從慕尼黑把希特勒從罪惡的膽瓶中放出來,毒害了全世界。西方各國的相互猜忌,更讓更加恐怖的東方巨龍完成了華麗的轉身,實現了民族的覺醒。
然而英國獅子老了,它渾身疥癬,眼睛紅腫,一塊塊毛斑脫下來。它需要驅除身內身外的寄生蟲,換掉肺臟,進行多次牙科手術,它甚至沒有氣力吼叫了。說來傷心,但事實總是事實。英帝國的旗幟在六大洲上飄揚了三個半世紀以后,已經變成了一塊蓋尸布。多么可悲!
溫斯頓.丘吉爾現在握住了英國的舵柄。他是一個老水手,舊船能遠航,英國還有望。
英國雖已衰朽,然而,除了它又有誰能擋住希特勒的戰車呢!
幾天前,羅斯福還在華盛頓會見了“前海軍人員”丘吉爾。美國和英國的最高軍事指揮機構組織了空前的陣容來協調反抗法西斯軸心國的戰略。該來的名將名人全來了,實打實地制定計劃。籌措物資,調遣部隊,付諸行動。
丘吉爾來到他的這間房子里拜訪他。大文學他的這座別墅取名叫“香格里拉”,座落在馬里蘭州卡托克廷山谷的如畫美景中。別墅只有四間臥室和一間總統浴室,另一間客人浴室的門上沒有鎖。閑置不用的總統游艇“波托馬克”號上的菲律賓水手和廚師提供了第一流的飲食和服務。總統一看他們眼淚汪汪,就想起菲律賓群島還在日軍的鐵蹄下呻吟。
丘吉爾來到的時候特別高興。“我們打了一場歷史上罕見的大勝仗,把突尼斯的全部德軍和意軍都俘虜了,其中包括他們的總司令馮.阿尼姆上將。”阿尼姆接替了隆美爾的職務,是德軍在非洲的最高軍事長官。
下一步輪到反攻歐洲了。他同丘吉爾產生了分歧。丘吉爾固執地堅持要在地中海北岸作戰:“那里是軸心國柔軟的下腹部;”羅斯福當時看了聰明能干然而痛快快的霍普金斯一眼。
總統助理霍普金斯立刻理會了總統的意思,他氣力不足地說:“首相先生。在對軸心國作戰上。我們的利益是完全一致的。西歐是能夠對希特勒發動最迅速、最有決定性的海陸空戰的唯一地方。”
霍普金斯漸漸變得平靜而堅決。“美國人民不希望僅僅為了游山玩水就把他們的同胞送過大洋。他們集中在英國,就是為了打擊海峽對面的敵人,結束戰爭。一旦決定開始執行越過英吉利海峽作戰的計劃,就不能推翻。因為美國要把它當作自己主要的作戰努力。美國當然是為了自身利益而戰。美國的目的就是盡快地結束法西斯主義在地球上的統治。然后集中所有的精力。去完全遏制中華帝國。我們真正的敵人,不在歐洲,而在亞洲。”
丘古爾是不容易被說服的。他在希臘、撒丁島、羅得島和巴勒斯坦等英國舊勢力范圍里糾纏不休。也難怪他。一個偉人的思想超越了他所能駕馭的力量。就會被自己的理想所折磨。
只有羅斯福自己,才駕馭了自己思想的力量,把力量變成行動,把行動化成一幅新世界的藍圖。
他的思想隨著格林威治子午線往東運行。他想到俄國人,想到斯大林。
蘇維埃俄國能夠在德國連續兩年的進攻下,保住莫斯科,連續兩年那樣大規模的戰役,深深激起了他的敬佩。然而這種欽佩很快就變成了同情,中華出手了,幾百萬的蘇聯紅軍不是被殲滅,就是成為了中華的俘虜。就連斯大林和他的蘇維埃主義思想領導團體,都遠赴異國他鄉。
面對強勢的中華,羅斯福已經不止一次強調中華的危險。然而,事情總是讓人失望,不管是日本,還是蘇聯,和美國大兵一樣,在中華軍隊面前,都是如摧枯拉朽般的慘敗。
雖然在這次代號為“三叉戟”的會議上,確定了在法國西部登陸的“霸王”作戰和在意大利西西里島登陸的“哈斯基”作成,然而,盟軍并未派出一兵一卒到歐洲,主要的仗是俄國人打的。必須想辦法讓斯大林支撐下去,如若不然,不說戰爭的天枰會進一步傾瀉,以后估計也沒有斯拉夫人自己的國家了。
整個第二次世界大戰就是一場后勤戰爭。美國雖然沒有很多軍隊在海外作戰,但它有全世界最頂尖、效率最高的工業機器,它就處在世界舞臺的中心。讓約瑟夫大叔(指斯大林)打下去就得給他軍火和物資。原來去俄羅斯的路有三條:一是北極航線,最短也最危險。二是中東一高加索,由于效率差,也僅僅是一根極細的腸子,三是太平洋航線,只有象征性的意義。光是金錢買不來俄國入的信任,一定要開辟“第二戰場”。
他遲遲未把部隊投入歐洲,除了參謀長們的建議之外,還受一枚大事掣肘。
那就是太平洋戰場。
美國的選民仍支持他連任第三任總統,就是因為他保證為了美國的榮譽打敗中華,迫使它無條件投降。
討厭的華人!
他實在太疲倦了。太平洋戰區遼闊無邊,他感到力不從心。心有所苦。他也是一個凡人,寬肩膀,高個子,原先當過海軍部長助理。雖然外表英俊,出身名門,風度翩翩,卻由于小兒麻痹癥加上高血壓,在三十九歲那年兩條腿再也無法動彈了。
他上的是格羅頓學校和哈佛大學,記憶力驚人,自信心無與倫比。他的目光銳利而清澈。完全憑直覺用人。所有的偉人在這方面都是相同的。別人一見他的微笑,就被他迷上了。當然,他還有一切成功者所必備的理想主義、講究實際、激情和過人的精力。他是世界上最大的成功者之一。
然而“高處不勝寒”,合眾圖總統的位于并不好坐。何況他在這個位于上已經坐了整整十年之久了。即使在和平時期。權力也是很重的磨盤。掛在總統的脖子上。更何況自從他上任的第一天起,災難、沖突、事變、危機就一直與他形影不離。大蕭條,重建美國經濟。歐洲的動亂,法西斯上臺和戰爭,任何一件事放在任何一位平庸的美國總統身上都夠他嗆的,何況它們走馬燈似的正向同一個人挑戰呢!
他就是為應付挑戰而降生到世界上的。只有權力,他才感到滿足。只有成功,他才感到生命的價值。
他習慣于指揮千千萬萬的人按他的意志行事。他想象出一幅又一幅的藍圖,把它們一一付諸實現。他在權力中既尋求其本質又尋求其裝飾。他豐富的想象力使他具有深刻的舞臺感。反對他的人對總統可就不那么恭維了。
他們說他是一個懶散而平庸的人,一個沒有畢業文憑的大學生,一個生意不佳的律師,善于宣傳,臉皮也厚,帶著賭博和玩兒票作風,迷信。而最要緊的是已經病入膏盲。
政治、經濟、金融、外交、軍事……無數條戰線消耗著他的精力,無窮的困擾像螻蛄一樣咬噬著他的生命之樹。他華發稀疏,肚皮下垂,藍色的眼睛下褐色的陰影越來越深。他常常感冒,而且頭腦暈眩。
“太平洋戰場,”他模模糊糊地想著:“尼米茨、麥克阿瑟、永野修身、南云忠一、史迪威、斯利姆、柯廷……誰要什么來著,誰打算什么來著……啊,那個煙波浩淼的海洋可真大呀!”
浩瀚的大洋深處,海風肆虐,幽深的海水被卷起層層波濤。
兩場規模巨大的登陸戰在太平洋上展開,奪取所羅門群島的中華太平洋戰區,便緊鑼密鼓的展開了兩場規模巨大的登陸戰。
從中華沿海浩浩蕩蕩出發的南方戰區主力,橫跨大洋,貼近澳大利亞的阿拉弗拉海。周邊島嶼上,進一步完善的空軍機場,已經連續對澳大利亞沿海重要軍事目標,展開了連續一個禮拜的轟炸,
在這個代號為“黑色禮拜”的行動中,中華出動超過三萬架次的轟炸機和戰斗機,對整個澳大利亞上面的盟軍設施,進行了毀滅性打擊。從小到二十五攻擊的航彈,到重達兩噸的侵徹炸彈,子母彈、云爆彈、高爆彈、固體燃燒彈、白磷燃燒彈,無數的航彈,落在澳大利亞盟軍的頭上。
機場第一時間被癱瘓,軍營直接被摧毀,對那些儲藏物資的倉庫,也盡可能的進行破壞。
這一切的準備,只是為了接下來的登陸作戰。在三個陸戰師的帶頭下,南方戰區第一次在澳大利亞投入了實戰。這是一場大戰,為此,中華海軍抽調了超過千艘的補給艦和運兵船,以二十艘兩棲攻擊艦為核心,組成龐大的艦群。其中很多運兵船都是緊急改裝的商船,為的就是快速把幾十萬的主力送上澳大利亞。
盡管麥克阿瑟已經有所準備,但是在中華密集的海陸空攻擊下,他設下了防線很快就被撕開,經過一個禮拜密集轟炸的盟軍士兵,所剩戰斗機已經不多了。在海軍陸戰隊的快速挺進下,配合密集的武裝直升機和兩棲坦克,這場登陸戰更像是一場純粹的繳械行動。
當后續的陸軍部隊也開始大規模登陸澳大利亞的時候,無奈的麥克阿瑟再一次后退了,帶著殘余的部隊,以澳大利亞不錯的縱深優勢,抵消中華強大的海軍優勢。開始在澳大利亞和中華軍隊,打起了地面站。
另一邊,馬紹爾群島登陸戰或許沒有澳大利亞如此熱鬧,作戰規模也沒有如此浩大。但是在馬紹爾群島四周,中華的太平洋艦隊已經把這里和任何一個大陸的聯系切斷。
補給,物資,支援,根本連想都不用想。
島上守軍期待中的盟軍“無敵”日美聯合艦隊,此時已經龜縮到中途島之后,這里距離馬紹爾群島有兩千海里,屬于安全區域。
作為盟軍在太平洋上已經是所剩不多島群中的馬紹爾群島,不管是華盛頓,還是尼米茲都無法放棄這里。面對咄咄逼人的中華艦隊,尼米茲有更多的計較。(。。)大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