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這是遲家的家事,任何人無從插手。
只在這一刻,薄夜白一字一字清冷道出,早已不止是插手,而是……在為少女討回公道!
遲遠航聽著,早在這之前,就已意識到,愧對著大女兒,這幾年過于忽略。
此刻,啞然無聲,連著基本的反駁,都已一時失去。
剩下葉素芝,青白的臉上,火辣辣一片:“我知道,是我對不起清秋,更對不起薇薇!只是我,提起這件事,沒有責怪薇薇的意思,我只是太擔心安安……”
“那個孩子,是……他不該存在,可是說到底,那也是一個無辜生命!薄先生,你怎么說,我都可以認,只要你愿意救一救安安,她現在是我唯一的女兒……”
葉素芝匆匆忙忙說著,前言不怎么搭后語。
許是明白,不管說什么,對于薄夜白來說,都是不起作用的。
他沒有說救,或者不救,僅是淡淡一回:“生命無辜,無辜的是生命,不是你。而你,從來沒有資格,責怪大小姐……”
“何況,你的孩子無辜,我的大小姐……難道就不無辜?”
彼時,任是誰……足以看出,男人是在偏愛少女,明晃晃的偏愛。
然而,任是誰,無法說什么。
在這之后,薄夜白這才身形一轉,凝望著身后少女……不出意外,又是眼眶通紅,安靜瞅著自己,藏著千言萬語。
眼看著,他回望她,少女重重咬著唇瓣,徒留一道蒼白。
抬手上前,輕輕掐上她的腮幫:“別咬,咬出血的話,你又要哭著喊疼。”
聞言,遲薇先是一怔,跟著意識到,他是在說自己咬唇,不免松了一松,不服氣反駁:“誰哭著喊疼?薄夜白,你不準亂說!”
話頓,又見男人眉眼清淡,溫溫注視自己,心臟噗通亂跳:“你……你……你……”
“你”了半天,遲薇太多疑問,無從問起。
只是剛才一句句,悄然入心。
對于當年,把葉素芝推下樓,那攤流產的鮮血,多年縈繞心頭。
先前,葉素芝提及這件事,她不是不膽怯的,擔心薄夜白錯看自己,同著其他人一樣,覺得自己惡毒!
未料,他護著自己,毫無半點保留,傾訴著偏愛。
也是,他是薄夜白,她一個人的薄夜白……其他人,如何相提并論?
“大小姐,你真的答應,我過去看望遲安好?”
不想才一思及此,薄夜白淡聲一問,神色不起波瀾。
驀地,遲薇怔住,剛才之所以答應,也是念著種種。
偏偏,就在他,護著自己過后,突然間……不太確定。
“薇薇,你救一救安安,求求你!我不能失去她……”
眼看著,薄夜白這么一問,葉素芝唯恐改變主意,連忙哀聲一說。
跟著一拉遲遠航,低聲喃喃:“航哥,你求求薇薇,不讓奪走我的女兒!我只有安安……”
遲遠航一方面深陷愧疚,另一方面想著小女兒,同樣無法割舍。
終究,還是開了口:“薇薇,只是薄先生看望一下,開導開導。你放心,薄先生是你的男朋友,我一定勸著安安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