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午戰敗,并未從根本上動搖洋務派漢族官僚的根基,在馬關條約簽訂后,清政府財政極端困難,但洋務派仍然從國庫拿出資金,從外國購買了包括“海圻”“海天”兩艦在內的一系列艦船。
到1900年,中國海軍還是頗有一些戰力,雖然再也沒有足以撼動整個亞洲的蒙沖巨艦,但五艘新造巡洋艦為核心組成的艦隊也算是一支可以一戰的海軍戰力。
正因為這樣,1899年意大利企圖強租三門灣的時候,清朝政府才能正面抗衡,派海軍艦隊出擊,在公海海面對抗意大利遠東艦隊,從而取得了清末外交史上為數不多的外交勝利。
比較可惜的是,這只新生的海軍艦隊,不等在保家衛國的戰場上再立功勛,便卷入了軍閥混戰的深淵,最終落得在江蘇江陰攔江自沉堵塞航道阻礙日軍艦隊的下場。
何其悲哉!
現在林有德借著海軍大臣的名號,把這只艦隊抓在手里,他發誓決不讓它們遭遇上個時空那凄慘的境況。
1900年10月20日,林有德大婚這天清晨,新編成的中國海軍公海艦隊在蘇比克灣外海列隊,五艘新購的海字艦在東南亞晚秋那仍顯濕熱的風中一字排開,加上林有德從美國人手里買回來的兩艘六千噸級的巡洋艦,七艘巡洋艦軍容嚴整,周圍十余艘驅逐艦和木殼炮艦環繞,竟然也有那么一點點威勢了。
再加上法國方面的遠東艦隊和過來湊熱鬧的美國太平洋艦隊,蘇比克灣外海桅桿林立,雖不及英帝國女王到訪時那般聲勢浩大,卻也算得上蔚為壯觀了。
尤其是西奧多·羅斯福,此時他由于林有德的有力支持,并沒有像歷史上那樣成為麥金萊的副手幫助麥金萊組團參加競選,而是直接被推舉為共和黨的總統候選人參加選戰。眼看投票在即,老羅斯福抽不開身親自來祝賀林有德完婚,但為了表現他與林有德之間“深厚的友誼”,他專門委托杜威率領以美國海軍最大的三艘戰列艦為核心的艦隊前來祝賀。
20號上午林有德一身戎裝,登上荷浪牙波自行生產的第一艘木殼火輪復興一號,開始檢閱艦隊。他右手邊自然是未婚妻兼護衛約瑟芬,左手靠后一點的地方則是海軍艦隊司令林國祥。再往后一點便是林記的總管杜琪峰和代表荷浪牙波全體日僑參加典禮的巴。聶雪秋負責全場的防衛,此時在木殼船空中巡航。
船剛出蘇比克灣軍港的防波堤,法軍和美軍的聯絡艇就靠了上來,法國遠東艦隊司令和接替約瑟芬擔任羅蘭騎士團印度支那遠征團團長的神姬,以及美國艦隊司令杜威上將和艦載神姬團團長先后登船。
杜威老頭神采奕奕,看到林有德直接來了個擁抱,然后才畢恭畢敬的吻了約瑟芬伸出的手。美軍艦隊的神姬團團長是個小個子,一點沒有金發大洋馬的氣勢,只有那雙賊溜溜的眼睛讓人印象十分深刻。
法國那邊卻意外的拘謹,法國遠東艦隊司令林有德之前也見過幾次了,是個和傳說中的法式浪漫八竿子打不著的家伙,而他帶來的神姬一臉鼻子翹得老高,一副睥睨眾生的派頭。兩人一張嘴就都是了無新意的社交辭令,非常的無趣。
“在法國,大部分高等騎士都是那樣的派頭,”約瑟芬在林有德耳邊小聲說道,“我算是比較異類的。”
“原來如此。”
檢閱進行得非常順利,林有德可算是過了一把閱兵的癮,這種感覺,真是不親自體驗一下就不會知道,難怪古今中外的領導人里,不管暴君還是明君都喜歡閱兵了。
那是一種大權在握的自滿,一種指點江山的豪氣,一種支配他人的愉♂悅。
總之,這種感覺令人沉醉。
“閱兵,果然是最容易讓人迷失于權勢的活動呢。”
身邊傳來約瑟芬的低語,讓林有德大吃一驚,可接下來女孩的話,卻讓他產生在這種莊重的場合緊抱她狂吻的感覺,她說:“不過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妻子了,我絕不會放任你迷失在這權力的誘惑中的。”
女孩頓了頓,補充了一句:“巴小姐也肯定不會坐視不管。所以你就放手前行好了,出錯了有我們來導正。”
“如果我成了暴君你會怎么辦?”此時因為大多數來賓都按照規矩站在比較遠的地方,以突顯主人的尊貴,林有德便放心大膽的和老婆扯皮。
“如果真的變成那樣,我會站到反對那一面,去推翻你……我是想這么說,也只有這么說才合乎道理與正義,不過,那樣真的太難了。”約瑟芬看著林有德,笑容溫婉動人,“所以我會在你露出成為暴君的苗頭后立刻將它撲滅。”
林有德此時的心情十分難以形容。訂婚一年來他和約瑟芬可以說朝夕相對,都說“日久生情”,雖然林有德還沒日過約瑟芬,但情毫無疑問的是生出來了(好像搞錯了什么很重要的東西,嘛,不管了——作者注)。
這方面看起來約瑟芬也差不多,原本只是互相欣賞贊嘆的兩人,此時已經完成了先訂婚再戀愛的流程,成為名副其實的愛侶,現在,兩人即將在世界——至少是半個世界的關注下,完成最后的儀式,結為夫婦。
婚禮根據法國方面的要求是全西式的,在荷浪牙波為數不多的一間教堂里,林有德和法國軍人世家霞飛家族的女兒、法蘭西羅蘭騎士團高等圣騎士、圣羅蘭勛章獲得者約瑟芬·霞飛結為夫婦。
教堂的婚禮結束后,兩人迅速離開教堂回到荷浪牙波林記大本營,那里有一場更加盛大的中式婚禮在等著約瑟芬。
法國新娘在女仆隊的環繞下飛快的換下袒胸露乳的洋裝,穿上大紅袍,蓋起凰紋紅蓋頭,然后在伴娘巴的陪同下坐著花轎在喧囂的嗩吶聲中被抬進林記大本營。一進門一幫士兵就沖上去把轎門給卸了,一身紅衣的蘇菲擔任小娘,提著紅燈籠把還處于文化差異造成的震懾中驚訝不已的約瑟芬領下轎子。下轎子的時候,應該等蘇菲拉三下袖子,新娘才動,結果蘇菲一拉約瑟芬的袖子,不懂規矩的法國妹子就下來了,于是被眾人又轟上轎子重來。
另一邊聶雪秋按照習慣扮作丫鬟,滿世界找林有德,最后發現林有德根本沒藏,就在喜堂里傻站著,直納悶外面鞭炮響過那么久了怎么新娘還不來——他一個現代人哪里懂這些規矩。
林有德被抓出來之后,跨火盆、二進門,一套流程走下來,林有德可算是開了眼界,至于約瑟芬邁火盆的時候太緊張把火盆踢翻了什么的,就按下不表。
流程走完進了喜堂,林有德愣住了。
林有德這個穿越者,在這邊世界的家人早就被杜琪峰“處理”過了,所以根本就沒有什么高堂可以坐鎮喜堂,于是一行人決定改拜關公,司儀由杜琪峰擔任。可林有德一進門,沒看見杜琪峰,卻看見好久不見的老朋友陳海輝。
“喲,我跳級畢業回來了。”陳海輝一開口還是一如既往的吊兒郎當,“緊趕慢趕可算是在你大婚之前回來了。”
林有德有種丟開新娘沖上去給好基友一個擁抱的沖動,可這種沖動馬上換成了要揍他一拳的沖動。
“那啥,霞飛小姐,在中國有個習俗,我發令之后搶先來到喜堂正中的坐墊前跪下的人,據說在今后的夫妻生活中會管著后跪下的一方。”
為了讓霞飛聽懂,陳海輝還刻意用的英語,那賊兮兮的笑容讓林有德沒來由的想抽他。
“哦?有趣。”約瑟芬不知道是不是被氣氛影響了,回答中干勁滿滿,“那么,親愛的,我們就來賽上一場吧。”
說著約瑟芬抬手就要扯紅蓋頭。
這一下把她身后的巴和聶雪秋都給嚇壞了,兩人一起撲上去,把約瑟芬按住。
聶雪秋還沖約瑟芬大喊:“這不能扯呀,要進了洞房之后由林大哥來掀才行,不然要壞事的!”
喜堂門口一片混亂的當兒,陳海輝早就在司儀位置上笑彎了腰。
三跪九叩一套都弄完,一個花繡球被塞進了林有德手里,這下林有德留了個心眼,先問聶雪秋該怎么做,然后才用繡球彩帶把約瑟芬領進了洞房。接著就是大家喜聞樂見的拋繡球的環節,林有德首先就找陳海輝,哪知道那貨氣定神閑的把跟著他去美國留學的北歐女孩往身邊一拉,指了指妹子已經鼓得很明顯的肚子,得意洋洋的用嘴型對林有德說“不好意思這次我贏了,繡球給別人吧”。
林有德撇撇嘴,反手把繡球往杜琪峰臉上砸,誰知道大總管身手矯健,刷一下閃開了,球直接到了蘇菲手里。
“不行,這次不算!”林有德立馬大呼,“重來!”
蘇菲看著莫名其妙的到了自己手上,又莫名其妙的被老爸搶走的繡球,一臉的莫名其妙。聶雪秋不管林有德說什么,一把抱起蘇菲,開心的起哄:“哦!我們的蘇菲快要嫁人咯!來來蘇菲,看看是哪個小帥哥!”
林有德看這情形,順手把繡球砸在得意忘形的聶雪秋后腦勺上。
“誒砸我干嘛,林大哥!”聶雪秋馬上急了,“不行,不算,我才沒打算結婚呢!重來重來!”
林有德冷笑一聲,轉身對周圍湊熱鬧的南洋軍參謀本部的年輕參謀軍官們下令道:“你們這幫沒眼珠的,還不趕快求婚?我待聶統領就像干女兒,被看上了就是我林家的駙馬爺!”
聶雪秋雖然平時行為像個野小子,但確實是快到嫁人的年齡的妙齡少女,而且有神姬血統的女孩一般都很漂亮,于是林有德這番話在眾參謀那里激起一片狼嚎。
陳海輝也跟著起哄,對參謀圈子外面那些在部隊帶兵的高級軍官們說道:“好事不能都讓參謀部的小子們占了,再說,神姬妹子要配我們這些一線打仗的武人才行,對不對!”
“對!”
“兄弟們上啊!”
“你們別過來!”聶雪秋尖叫著跳上出走廊,三蹦兩蹦跳上房頂,飛也似的逃跑了,下面一堆帶著南洋軍圣獸軍銜章的年輕軍官在追。
“這姑娘,”林有德搖搖頭,“跑就跑吧,還把繡球給帶走了,看來我這小妹真的快要嫁人了……”
不過因為人都給聶雪秋帶走了,洞房前面竟然一時間安靜了下來。林有德看看卡特琳娜的肚子,問陳海輝:“幾個月了?”
“就是明年春節前了。名字都想好了,不管男女都叫陳新年。本來想趕在今年這個有意義的年份,不過……”陳海輝聳聳肩。
“放心好了,今后每一年,對于我們中華來說,都是有意義的年份。”林有德伸手拍拍摯友的肩膀,“但是,你今年回來這個時間點可不太好,看這架勢,不管我們再怎么極力回避,南洋軍都要提前被拖進戰爭的漩渦。”
“就是因為知道要打仗,我才趕著回來的啊。去印第安納波利斯的弟兄因為沒軍艦還不必急著回國,我可是讀西點的陸軍軍官啊。”說完陳海輝猛的推了林有德一把,“好了啊,別扯這些了,國事明天談,今天我把大肚子的老婆帶來是要鬧洞房的!話說你小子可以啊,還真把霞飛給弄到手了,當年在香港,你再給我一百個腦子我他媽也想不到啊!”
林有德大笑起來。
可不是嗎,當年一只皮箱一個女仆就闖香港的小角色,幾年后的現在,已經是堂堂帝國海軍大臣。當年只是想著多賺點錢的夜總會掌柜,現在已經是要逐鹿中原的一方霸者了。
這個時代,真有意思!
一天的喧鬧結束之后,洞房里終于只剩下林有德和約瑟芬兩人。
“老實說,”約瑟芬坐在床頭,一臉感慨的說道,“我也算是去了許多國家,接觸過很多不同的文化,但像今天這樣,近距離的感受到所謂的文化沖擊,還是頭一回。我覺得我現在很能理解當年馬可波羅在中國的感受。”
林有德笑而不語,他打開房中的酒柜,拿出荷浪牙波的日僑送的名貴清酒。
林有德斟酒的當兒,約瑟芬繼續自顧自的抒發內心的感受:“在埃及的時候,雖然也會感嘆埃及工匠留下的建筑和壁畫巧奪天工,可那畢竟是已死的文化。阿拉伯人則比較排外,真主阿拉不歡迎基督教國家的神姬貼近他們的文化,在非洲……雖然很沒禮貌,但我覺得那片大陸還沒能發展出足以被稱為文化的東西。只有在中國,才有這種活生生的、毫無顧忌的將我這個外人包裹其中的古老文化。”
“你要知道,在被西方追上之前整整三千年,對于我們中國人來說,我們的國家是真正意義上的天朝上邦。我們開始用農耕養育龐大人口的時候,周邊部族還在茹毛飲血,我們開始使用青銅和鐵器的時候,周邊的部族還在使用簡陋的石矛。這種上位者的從容,對于后來才憑借從中國傳過去的航海術和火藥逞威美洲和非洲的西方人來說,是相當陌生的吧。”
林有德一邊說,一邊把手里的酒遞給新婚的妻子。
約瑟芬接過酒,習慣性的像品紅酒那樣搖了搖,然后湊到嘴邊聞了聞。
“這酒……味道還真淡呢。”
“清酒是有名的溫和但是后勁大的酒,喝起來也沒有那套繁文縟節。”
“是嗎?”約瑟芬學著林有德的樣子喝了一口,“嗯,很奇特的風味。回到剛剛的話題,如果我只是一個剛剛來到東方的西方人,你那番話我會覺得自大又愚蠢。但是,現在我不敢這么說了,在荷浪牙波這一年,我覺得,如果我們西方列強,像古時候游牧民族那樣對中國采取占領的政策,那么最后的結果一定大大出乎某些人的預料。我們的文化會成為你們的文化中的一部分,那些在中國住得久了的人,也會漸漸的被同化,現在已經有活生生的例子了。”
“你是說瑪吉芬?”林有德反問,沒想到卻從妻子那里收了個白眼。
“是我啊,親愛的。”
說完約瑟芬站起來,吻了林有德的唇。
“我嫁給了一個中國人,并且準備給他生一個黑眼睛的孩子。”
林有德一口把手里的酒喝完,杯子往旁邊一放,伸手摸著約瑟芬的臉頰答道:“女孩子的話,還是像你這樣的寶石綠的眼睛比較漂亮。”
“可我更喜歡黑眼睛,只有黑眼睛才配黑發,不是嗎?”
“那干脆就一黑一綠好了。”
約瑟芬撲哧一下笑出來。
林有德趁這個當兒拿走了她手里的酒杯,放到旁邊的桌上,低頭吻上妻子的額頭,然后順著額頭一路吻下來。
睫毛、眼皮、鼻子,嘴。
同時,林有德的右手輕輕的放在約瑟芬的胸口。隔著新娘紅袍的絲綢面料,林有德的掌心碰觸到柔軟的觸感。
“你太急了,親愛的。”少女輕聲埋汰丈夫,同時用左手握住林有德的右手,開始引導他熟悉自己的身體。
林有德身體重心遷移,把新娘壓倒在床上。
脫衣服的悉悉索索的聲音,和兩人的越來越重的呼吸聲一起,交織在洞房的燭光中。
林有德雖然借著這樣那樣的機會,從約瑟芬身上摸了不少油,但她赤身裸體的樣子,他還是第一次看見。
如預料一般完美的體型,連那尊著名的維納斯雕像都甘拜下風,讓人不禁感嘆人類的創造終究還是比不上自然的饋贈。少女的胸部就像兩顆碩大的水滴,約瑟芬那經過鍛煉的胸肌約束著胸前的結締組織和脂肪,頑強的對抗著重力。
林有德在這邊早就完成了千人斬,大胸的女孩也推過不少,但那些女孩的胸部都像是注水的氣球,一旦躺下就輸給了重力,像煮破了的餃子一樣塌了下去,失了形狀。
從這點上講,約瑟芬的胸部實在太棒了。
當然摸起來的感覺也截然不同,用現代人比較容易理解的方式來形容的話,那感覺就像旺仔QQ糖。
盡情的搓揉之后,林有德終于忍不住一口咬了上去。
就在這時候,洞房的門被人從外面踹開了!
聶雪秋在門口大叫:“我來吵洞房了!誒,大哥你怎么現在就上了?要讓新娘‘坐花燭’才行啊!當然據說很多人都不會那么嚴格遵守規矩,但你至少先把花燭滅了再動手吧!這邊可是確認了你花燭沒滅才來吵洞房的呀!啊,等下,蘇菲你要干嘛?”
跟著聶雪秋來吵洞房的蘇菲以猛虎撲食的姿態跳上床,一把抓住約瑟芬另一邊,一口咬上去,不由分說就開始吸,這動作讓約瑟芬發出了嬌艷的喘息,接著女孩就開始向林有德求救:“親愛的……她太用力了,你快讓她停下……”
林有德正要開口,蘇菲抬起頭,皺著一張臉看著林有德,質問道:“為什么沒有奶,爸爸你喝光了嗎?”
你到底有多糾結這個啊!
聶雪秋沖過來,把蘇菲往胳膊下面一夾:“啊哈哈,那我們就不打擾兩位的好事了!閃啦!”
聶雪秋旋風一樣的離開后,林有德和約瑟芬面面相覷,隨即一起開懷的大笑起來。
雖然出了些許的意外,1900年10月20日這天,林有德終于如愿以償的推倒了第一個不受他金手指影響的女孩。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