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心趕到魚腩山脈的時候,獅虎古車早已離去了多時,空氣中還彌漫著血腥味。
霍心看著倒在地上血淋淋的尸體,蒼老的身體跟著顫栗了起來,這可是六祭仙教的太上長老,半步巨擘級別的存在,現在卻被人劈成兩半。
“這次怕是惹上狠角色了,就連穆仙子都被擒走,大事不妙。”霍心雖然心中驚懼,但是畢竟經歷了太多風雨,很快就冷靜了下來,身上冰寒而兇厲,然后疾速的趕回了六祭仙教。
只有請仙教之中的強者出手,甚至得驚動教主。
這一路上,穆惜柔自然是不老實,而且十分強硬,甚至想要反抗,但是卻都被風飛云給鎮壓了下來,當第五次被擊敗之后,她終于安分了。
她當然也可以選擇自殺,但是自殺也是需要勇氣的,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是修仙者?
修仙者修的就是長生道,大道未成,豈可先歿?
再說這個男子雖然自稱是采花大盜,但是一路上卻都還十分規矩,并沒有侵犯她,在這樣一個“良好”的環境之下,她也舍不得自殺,還不如等待六祭仙教的強者來救援。
穆惜柔老老實實的和白如雪在外面駕車,而古車之中的風飛云依舊在修煉《金蠶經》的第二幅“幼蠶圖”。
這一幅圖就比第一幅高深了太多,幼蠶似金龍,時而伏地,時而望天,時而嚼噬,時而仰臥……簡簡單單的幼蠶圖,竟然充滿了一萬八千種變化,給人無窮奧妙,就像有一萬八千只金蠶在身體之中游蕩,神霞灼灼。
修煉第一幅蠶圖的時候,是因為風飛云本身就有底子,很快就將之修煉圓滿,第二幅蠶圖的高度就徒然攀升,每領悟一種變化都十分不容易。
借助這一段時間的參悟,風飛云也僅僅只是參悟了其中三百多種變化,算是領悟了第二幅蠶圖的一角,身體之中的金蠶佛氣也在向更高級別轉化,變得更加的神圣,變得更加的精純。
這是繼擒住穆惜柔之后的第五天,橫渡十萬里,不知經過了多少大山大河、平原沃地,終于進入了樊郡的境內。
也在這一天風飛云修為再次進步一大截,達到了天命第七重的中期。
雖然說達到天命第七重之后,很多人的修為速度都會變慢,有時數十年都無法突破一個小境界,但是對風飛云來說倒沒有什么阻礙,要說修煉的資源,界靈石之中的靈石、靈草、靈丹,數量多得堪比一座古之仙教的總和。
其次,他融合了閻王的左手,得到閻王左手之中的部分邪力的滋養,能夠在短短一個月之內修為突破到天命第七重的中期,這并沒有什么奇怪。
《金蠶經》在手,風飛云有在一年之內達到天命第八重的把握。
“傳聞神晉王朝這一片大地之上古往今來的第一強者叫做佛蠶子,《金蠶經》似乎就是他譜寫的。”
風飛云之所以想要去那一座古剎遺址看看,就是對這個傳說之中的“佛蠶子”有些興趣,聽說數萬年前佛蠶子就在那一座古剎之中修佛。
“還有多久可以到那一座古剎遺址?”風飛云睜開雙目,身上有一道道金色的光華在流動,很快便又斂入身體。
穆惜柔道:“很快就要天黑,今天我們只能到離古剎遺址最近的一座古城,樊城,聽說也是一座古老悠遠的城池,乃是和忘心古剎同時代的古城,雖然后來多次翻修,但是卻也保留了不少遠古的遺跡。很多前來古剎遺址祭拜先靈的修佛者,都會在樊城之中借宿,久而久之,樊城之中的佛文化變得越來越鼎盛,將來說不定能夠發展成為一座佛城。”
“那就先去樊城吧!”風飛云再次閉目修煉。
穆惜柔雖然對風飛云頗為敬畏,但是卻并不是真心臣服,微微的瞥了瞥坐在古車另一邊的白如雪,道:“他真的是采花大盜?”
白如雪本也在修煉,此刻微微的睜開了雙眸,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道:“比采花大盜還要厲害一點。”
穆惜柔帶著一種省視的目光,她的修為比白如雪高出兩個大境界,倒也并不將她放在眼里,道:“那他有沒有把你怎么樣?”
說完這話,穆惜柔的臉就有些發紅了,怎么問出這樣的一個問題呢?有些后悔,但是畢竟已經問出,她在等待白如雪回答她。
白如雪聽到這話,頓時有些不悅了,緊緊的咬了咬貝齒,道:“你若是老實一點,他或許就只把你當成一個使喚的侍女,甚至等他不想用你的時候,他還有可能把你放了。但若是你不老實,那我就不知道將會發生什么事了。”
說完這話,她直接閉上了雙目,手捏璀璨靈石,又開始閉目修煉。
穆惜柔卻有些不以為然,她總覺得白如雪已經被“一陣風”給征服,徹底的變成了一陣風的女奴,但是她卻絕對不是一個認命的女人,既然不認命,自然也就不會被征服。
她是一個有傲氣的女人,又豈會甘心被一個采花大盜給征服?
“教主他們應該已經在路上,樊城之中,就是這個采花大盜的伏法之地。”
穆惜柔的星眸之中閃過幾分得意之色,旋即,卻也有些黯然,畢竟自己落入了一個采花大盜的手中,就算是沒有被玷污,將來身上怕是也會有污點,沒有人會認為她真的還干干凈凈。
想到此處,穆惜柔就覺得這個采花大盜簡直就該千刀萬剮。
夜幕降臨,三頭獅虎拉著一輛有些破爛的古車飛馳進入樊城。
這一座古老的城池燈火燦爛,車水馬龍,有很多佛門修士聚集,古街的兩旁也有不少販賣佛門法器的店鋪,當然也不缺乏前往古車遺址尋寶的各路修士。
因為《金蠶經》出世的消息傳出,對于佛門修士而言,似乎意味著第二個佛修時代的到來,前來樊城祭拜的修佛者更多了,如今的樊城竟然也些空前的熱鬧。
獅虎古車雖然顯得破爛,但是卻依舊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古街之上的各路修士都將目光投射了過來。
“古車之中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讓兩個絕色美人為他駕車?”一個年輕才俊頗為不悅的道。
“其中一個美人,似乎乃是六祭仙教的穆仙子。”
“的確是穆仙子,莫非古車之中的人乃是六祭仙教的教主?”
那個本來還有些不悅的年輕才俊臉色微微一變,有些喋喏的道:“反正肯定是大人物,不是我們能夠惹得起。”
獅虎古車徑直的駛進了樊城,古街之上的修士紛紛讓道,知道絕對乃是一位大人物降臨。
古車停在了樊城最華麗的一座客棧下,如瓊樓玉殿一般,風飛云帶著白如雪和穆惜柔徑直的走了進去,為了表現出自己采花大盜的風范,風飛云還故意拿出了一把折扇,表現出風流倜儻的模樣。
來到客棧,自然是來投宿。
根據風飛云一路上對古剎遺址的了解,那里并不是幾座廢墟那么簡單,估計要在樊城之中待不短的時間,現在自己乃是采花大盜,也算是邪道的一方巨頭,住的地方自然不能含糊。
這一座客棧之中的客房貴得離譜,也只有有些本事的修士才住得起,但是風飛云財大氣粗,倒也并不在乎這幾個小錢。
“銅爐山一役,日月仙教怕是成為了最大的贏家,聽說挖到了一株無上靈根,比之普陀山的小靈仙樹還要珍貴,這下日月仙教恐怕得坐實地子府第一仙教的名頭了。”一個鶴發童顏的老翁正在二樓之上飲酒,杯中的酒不是凡品,乃是三百年的陳釀,遠遠的都能聞到酒中有靈草的味道。
能夠喝得起這種酒的人,都不是一般人。
坐在老翁對面的是一個頭戴斗笠的修士冷笑道:“地子府三大古之仙教都有大底蘊,很難說孰強孰弱。太陽仙教,萬法仙教,也都是龐然大物般的存在,日月仙教未必就能夠將他們比下去。”
“聽說太陽仙教的武陽生已經達到了天命第八重,真是驚才絕艷,一百年都不到,就達到超級巨擘的境界,恐怕就是那些史詩級別的天才也未必能夠做到。”
“萬法仙教的陳默金修成了萬法歸一,能夠施展出二十七倍戰力,鎮世殺兵不出,無人能夠將他鎮壓。”
那一張桌子旁邊的幾個老者都來頭不小,有人以斗笠遮面,有人以幻像遮臉,只有那一個鶴發童顏的老翁卻以真面目示人,有人將那個老翁給認出,乃是樊城的城主,也是樊郡的郡守,王安玉,乃是一位巨擘,背后的勢力大得嚇人。
能夠和他同坐的人,自然身份也不會比他低。
認出王安玉身份的修士都臉色不自然,和那幾個老者微微的拉開距離,躲到了一邊,連他們所談論的話題都不敢多聽一個字。
有些話聽不得!
“噠噠!”腳步聲響起。
就在這時,一個風飛云頗為熟悉的少女帶著一群修士從樓上走了下來,沿著金銅堆砌的梯道,如眾星捧月一般,光耀照人,正是日月仙教的巨頭“白月使者”的女兒柳睿歆。
她模樣頗為青澀,但是卻又十分貌美,站在上面,背負雙手,有幾分氣勢凌人的道:“太陽仙教曾經也不過只是我們日月仙教的一個分支,遲早有一天還是要歸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