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的大殿之中每一個人都十分期待,畢竟陸家大小姐將對方夸上了天,那絕對乃是一位驚世人杰,很可能將來回成為陸家的女婿。
但是當那人走進大殿之后,卻讓絕大多數人都有些失望,這人也太……黑了,談不上俊俏,臉黑得跟鍋底一樣,讓在場很多人都開始懷疑陸家大小姐的品味和眼光。
就連陸夫人都微微的皺眉,談不上討厭,但卻絕對談不上喜歡,畢竟人都是第一視覺動物,這個黑臉少年看起來的確不怎么順眼!
畢寧帥精神抖擻,抬頭挺胸翹臀,站在大殿的中央,訕訕的笑道:“這么多人啊!真熱鬧!大家別都看著,吃好!喝好!”
陸家的家主,陸夫人,陸家的那些老祖的額頭之上都在冒黑線,憤憤然的盯著陸茵茵,這都是認識的什么人?
席位之中,邪紅蓮的額頭也冒黑線,雙目之中要噴出火來,就連一旁的天算書生都微微的挪了挪身體,也不知是在給她讓路,還是怕她傷到了自己。
畢寧帥似乎也感覺到了氣氛很不對勁,特別是當他的目光與邪紅蓮四目相對的時候,分明看到她的臉上寫著幾個大字“你給老娘找死”。
他渾身都開始起雞皮疙瘩,頭皮有些發麻,一雙大腿情不自禁的打擺子,有一種想要撒腿就跑的奔放心情。
尼瑪!這都是什么跟什么?
她不會認為老子和陸家大小姐有一腿吧?
關我毛事,這都是風飛云欠的風流賬,老子只是一個跑腿的……為什么要用看死人的眼神看著我?為什么我聽到了她關節活動的聲音?為什么我牙齒會打顫?
“噔噔!”畢寧帥牙齒撞擊的聲音。
畢寧帥的一雙大腿擺得更加的厲害,就好像剛被一百頭公牛了的柔弱小母羊,渾身虛脫得厲害。
風飛云穿著隱蠶紗羅就站在畢寧帥的身旁,但是卻并沒有想過幫他解圍,只是神識傳音道:“你若是怯場想溜,我就告訴邪紅蓮,你去紅顏白骨城風流快活了一段時日,與那里的幾位清倌人有過不清不楚的美好夜晚。”
畢寧帥本來都已經微微的側過了身,打算往外面逃竄,但是最終還是咬緊了牙齒,轉過了身來,擠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道:“我只是一個報喪的……”
陸茵茵接過了畢寧帥遞給她的陸家令牌,這令牌乃是她親手贈送給恩公,纖細雪白的手指在令牌之上擦拭,心中的苦楚難明,眼眸之中晶瑩一片,道:“恩公……他……”
“他已經死在了十萬河山之中,由我親自焚燒,現在就只剩這么多了。”畢寧帥從背上的行囊之中掏出了一個早就準備好的黑玉骨灰盒子,懷著沉重的心情,將骨灰盒子遞給了陸茵茵,手指在眼角之上抹淚。
他此刻的心情還真的十分沉重,眼淚也格外的真誠,絲毫不都像是裝出來的。
一時間整個陸家大殿都彌漫上了一層哀傷的愁霧,就連本來打算要收拾畢寧帥的邪紅鸞都被這一股氣氛給感染,眼神復雜的坐了回去。
陸茵茵早就已經哭得宛如一個淚人,接過了黑玉骨灰盒子輕輕的撫摸,他最終還是沒有忘記我,但是……但是為何再次相逢竟是這樣一番的情景?
畢寧帥神色悵然,道:“他離世之時曾說——他這一輩子沒有親友,唯有與陸姑娘一見如故,宛如前世就已經相識,所以希望死后陸姑娘能夠將他收斂入墓,他不想來年的墓碑之前連紙錢都沒有人給他燒。他說……陸姑娘是他這輩子最……最……”
風飛云站在一旁不斷翻白眼,這一段話乃是畢寧帥自己加上,與他的初衷相違。
風飛云來到普陀山除了找天算書生和取陸離薇的血禁玄鐲之外,便想要順手解決和陸茵茵的這一段因果,所以才讓畢寧帥前來奔喪,順便將他帶進普陀山。
“他說……我是他這輩子最什么?”陸茵茵聲音嗚咽,嘴唇緊咬,嬌軀顫栗,整個人都憔悴了一大截。
“沒了!他沒說完最后的話便沒氣了。”畢寧帥的臉上也滿是遺憾之色,悲聲嘆息。
風飛云有一種想要掐死他的沖動,這家伙不是故意在吊別人姑娘的胃口。
陸茵茵雙手緊緊的抱著骨灰盒子,聲淚俱下,然后便跑出了大殿,陸家的那些長輩也都沒有出言阻止,畢竟他們大多還是相當疼愛陸茵茵,陸家家主雖然對陸茵茵十分嚴厲,但終究還是一位父親,看到女兒那黯然神傷的樣子,每一個父母都會心疼。
畢寧帥也跟著走出了大殿,很快就追上了陸茵茵,安慰道:“陸姑娘,人死不能復生,你就節哀順變吧!”
“他叫什么名字?”陸茵茵畢竟乃是修煉之人,很快就穩定了情緒,只是眼中的淚珠還在打轉。
“畢臥愁,我的二侄子!”畢寧帥再次抹了抹眼淚,一把鼻涕一把淚,道:“英年早逝啊!我對不起他爹媽的托付,一趴屎一趴尿將他拉扯大,又當爹媽又當叔,結果他居然……哎!陸姑娘你別管我,我沒事,真的沒事,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就好了!”
陸夫人也走出了大殿,過來安慰了路茵茵一陣,然后便派人將畢寧帥接下去休息,并安排了一處還算不錯的住處。
這是普陀山之中一片隱世莊園,里面有無數的飛檐閣樓,隱在云霧綠蔭之間。
這是陸家安置尊貴客人的住處,屬于普陀山的外圍,已經有很多邪道巨頭在這一座隱世莊園之中入住,等待邪道盛會的到來。
莊園之中,一座白玉古樓之上,有青銅鼎爐在逸散靈煙。
“我說你也太鐵石心腸了,你難道沒看見那位陸大小姐當時哭得就跟淚人一般,簡直看得連我都傷心欲絕,別人姑娘對你用情很深啊!”
“你這人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
“那陸姑娘也算是人間絕色,而且溫婉大方,身材……也相當不錯,就算你不要,也是可以將她騙出來,然后讓我給嘛!我這個人最不忍心讓女孩子哭了!哎!”
畢寧帥坐在椅子之上長吁短嘆,不斷的拍著桌子,也不知是在感嘆風飛云太無情,還是在感嘆自己沒有遇到這樣的好事。
風飛云坐在另一端,淡淡的道:“除非你打定注意要娶她,不然越是好女人也就越是不能招惹,長痛不如短痛,這一段因果現在便已經告一段落。”
“切!少說得那么冠冕堂皇,明知道別人乃是好女人,當初還去招惹別人,現在別人真的喜歡上你了,你卻又給別人來這么一手,弄得別人姑娘哭得死去活來。誒!我怎么以前就沒有發現你的心理這么變態?難道你以前受過什么感情之上的刺激?現在要報復社會?”畢寧帥露出好奇之色。
風飛云額頭之上冒黑線,很像一巴掌將這貨給拍在墻上。
畢寧帥卻不依不饒,繼續道:“你是不是曾經被女人給玩弄過,受過很大的挫折,心態扭曲了,心中欲求不滿,所以現在見到女人就想往死里整?”
“你若是再不閉上你那一張嘴,我就來讓你將嘴永遠的閉上。”風飛云道。
“這又不是什么丟人的事,招蜂引蝶的人,必定經常被蜂蟄,這很正常……好了,好了……不說了……真的不說了……”畢寧帥已經被風飛云一只手舉在了半空之上,就像提著一塊百十來斤的臘肉,在空氣之中晃蕩。
“嘭!”
風飛云最終還是將畢寧帥放了下來,眼中帶著追憶之色,久久之后才道:“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曾有過一段不怎么愉快的感情,也曾被她傷透了心,對世間所有的女人都失去了信心,不過人和鳳凰最大的不同就是——人更加的善變。人的心態會隨著遇到的人和事而發生變化。至于你所說的對女人的報復,我真的從來沒有想過,也覺得沒有那個必要。”
畢寧帥怔在那里,從來沒有見過這位老兄如此的嚴肅,久久之后才點了點頭,拍了拍風飛云的肩膀,道:“嗯!說得很煽情,很不錯!故事的框架還是可以,就是內容有些空洞,缺乏讓聽眾信服的真實度,以你一天之內就能將陰陽雙修門門主騙上床的能力,再修改修改,應該能夠創造出更好的故事藍本,騙騙一些未經人事的小姑娘還是足夠了。”
“嘭!”
風飛云一腳將畢寧帥給踹飛。
他將時間掐得很準,畢寧帥飛出去的時候,房間的門正好被邪紅蓮給打開,畢寧帥便直接落入了她的懷里,怎么掙扎都掙扎不出去了,很快就被邪紅蓮套了幾根鐵鏈在身上,還在脖子上加了一把枷鎖,拷了起來。
天算書生和邪紅蓮的到來,在風飛云的預料之中。
“風兄真是越來越厲害了,以風兄現在的境界,整個神晉王朝已經沒有任何地方去不得,也沒有什么地方留得住。”天算書生羽扇綸巾,面帶淺笑,神情自若。
風飛云笑道:“這次到普陀山乃是專程前來找天算兄。”
“風兄,是想問大自在真人的真實身份?”
天算書生清秀的雙目一瞇,似乎任何事都瞞不過他,對方還沒有開口,他便已經知道對方的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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