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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舉杯消愁

  裴琰之的演唱會一直唱到了凌晨十二點半,不光是裴琰之和工作人員都累了,臺下的觀眾們也都是筋疲力盡了,四個半小時的時間,裴琰之還能到后臺休息一下,換個人上來表演,但是臺下的觀眾,有的人真的是站了四個半小時,一刻都沒有休息,這錢花的,明明買的是坐票,但是硬生生被他搞成站票了。

  裴琰之最后一次登臺,看著臺下依然揮舞著手中的熒光棒或者手機的觀眾們,眼中也是流下了感激的淚水,笑著說道,“太感謝大家了,你們的熱情讓我傾倒,但是時間真的是太晚了,各位也實在是太辛苦了,我在這里再次感謝大家了!”

  裴琰之沖著臺下深深的鞠了一躬,久久未能起來,因為這些觀眾們實在是太棒了。

  不過裴琰之的團隊也不含糊,開場的時候,每一個座位上都放了一瓶礦泉水和一盒潤喉糖,而且在演唱會進行的過程中,孫雅琪也是讓工作人員在下面不斷的發送礦泉水,讓臺下的觀眾也是覺得裴琰之的演唱會,真有人情味。

  裴琰之站直了身子,眼圈微紅,說道,“好了,這是最后一首歌了,這首歌唱完,這次的演唱會就要結束了!”

  臺下的觀眾們也是強打起了精神,準備聽裴琰之的最后一首歌。

  只見裴琰之拿了一個高腳椅,背著一把吉他坐在那里。

  大家也都是眼前一亮,看來裴琰之這是要自彈自唱了。

  裴琰之坐在那里,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開口唱道,

“當你走進這歡樂場背上所有的夢與想各色的臉上各色的妝沒人記得你的模樣三巡酒過你在角落固執的唱著苦澀的歌聽它在喧囂里被淹沒  你拿起酒杯對自己說”

  所有人都靜靜的聽著,臉上的表情也是跟著音樂發生著變化,不少人的臉上也都露出了和裴琰之一樣的苦笑和無奈,這首歌用淺白的語言將大多數人的偽裝全都給撕了下來。

  大部分人每天過的日子就跟歌詞里說的一樣,背上所有的夢與想,但是沒有人會記得你的模樣,每一句歌詞就像一把小刀一樣,在每個人的臉上狠狠的劃上一刀,把他們臉上的面具給割破,露出里面那張麻木不堪卻淚流滿面的臉。

“一杯敬朝陽一杯敬月光喚醒我的向往溫柔了寒窗于是可以不回頭地逆風飛翔不怕心頭有雨眼底有霜一杯敬故鄉一杯敬遠方守著我的善良催著我成長所以南北的路從此不再漫長  靈魂不再無處安放”

  裴琰之如同一個吟游詩人一般,用詩一般的歌詞在所有人的心中注入了一絲陽光,雖然我們的日子就是這么的艱難,但是這也是激勵我們變成更好自己的動力,激勵我們在不那么順利的環境里繼續前行。

  下面的觀眾們也是跟著這首歌的節奏開始輕輕的晃動著手中的熒光棒和手機,這首歌不像是其他的歌曲那么的高昂,那么的刺激,而好像一個朋友在你的耳邊說著一些鼓勵的話,讓你的心都跟著熱了起來。

“一杯敬明天一杯敬過往支撐我的身體厚重了肩膀雖然從不相信所謂山高水長人生苦短何必念念不忘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寬恕我的平凡驅散了迷惘好吧天亮之后總是潦草離場  清醒的人最荒唐”

  是的,天亮之后總是要離場的,裴琰之唱完了之后,拿起吉他,給大家鞠了一個躬,輕聲說道,“演唱會到此結束,大家請有秩序離場,多謝大家,咱們下次再見。”

  說完,裴琰之扭頭就回到了后臺,孫雅琪在后臺的門口等著裴琰之,看到一臉疲憊的他,孫雅琪也是心疼的走上來擁抱了他一下,說道,“好了,卸了妝就趕緊回去休息吧,明天好好的睡一覺,這次的演唱會非常的成功。”

  裴琰之也是輕輕的抱了一下師姐,說道,“好了,師姐,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回到家之后,裴琰之倒頭就睡,今天的演唱會真是太費體力了。

  半夜的時候,裴琰之的微博上也是涌入了大量的粉絲。

  “狗琰之讓我老婆的嗓子都喊啞了!”

  “我擦,哥們你夠狠的啊,為了上頭條,你也是真夠拼的!”

  “今天去看演唱會的,基本嗓子都要啞了,四個多小時,一直不停的喊,換誰也受不了啊!”

  “人家夢想傳媒夠好了,開場就給了一瓶礦泉水和潤喉糖,挺有人情味的!”

  “琰之大今天的表現太棒了,尤其是最后一首歌,直接就把我給唱哭了!”

  “是啊,這首歌叫什么名字啊,真是太好聽了,尤其是聽到最后的時候,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我瞬間就感覺到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是啊,我發現了,琰之大不光是戲腔歌曲寫的好,這種流行歌曲寫的也很厲害啊,還有之前的尤夢蝶的《隱形的翅膀》,也把哥們給聽哭了。”

  “是啊,那個起點樂隊的《向前跑》也很勵志啊!”

  “我家文斌的那首《像我這樣的人》簡直就是要把人的心給戳爛了!”

  一夜之間,裴琰之再度登頂熱搜榜,直接把前三都給拿下了。

  還有裴琰之在演唱會上的幾首新歌,也是讓夢想傳媒公司的歌手們全都一炮而紅。

  這就是一首金曲的威力,雖然他們的等級沒有任何的改變,不過粉絲的暴漲已經讓他們成為了炙手可熱的歌壇新星,各大綜藝節目都在瘋狂的向他們遞通告,都知道裴琰之的通告難請,但是這些人還是對這些通告無法拒絕的,當然也不會拒絕,誰會嫌自己更紅呢。

  裴琰之就是這樣的人。

  早上裴琰之并沒有早起,好好的睡了一覺,因為晚上還有一場重頭戲,在梅蘭方大劇院的一場非常有意義的演出,不光是李正素“證道”之后的第一場演出,而且這場演出的劇目也是非常的新穎,到現在為止,買票的人只知道這一場演出是由李正素和裴琰之來唱,但是具體唱什么,沒有人知道,就連梅蘭方京劇團的人都是諱莫如深,這讓外界非常的驚訝,這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情啊!

  看來,李正素這次是準備放大招了!

  裴琰之下午的時候,來到了梅蘭方大劇院,五點鐘左右,劇院門外就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了,大家都是在外面七嘴八舌的討論著今天到底會是什么戲啊!

  “素團這一次要唱什么戲啊,居然藏的這么嚴實,不太像素團的風格啊!”

  “素素估計是弄了一出老戲吧,聽說素素已經達到了梅蘭方大師的那種境界了,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樣的情況啊!”

  “是啊,聽起來挺玄的,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情況,是不是像武俠里面的那樣,忽然打通了任督二脈,頓時感覺到整個世界都不一樣了呢!”

  “這是都市,不是武俠,請你離開!”

  “對了,昨天晚上裴琰之的演唱會你們誰看了,這個裴琰之還是真厲害啊,昨天唱了四個多小時,今天這嗓子會不會不行了啊!”

  “就是啊,這要是把素素的場子給演砸了,小心我們上臺上去揍他!”

  李正素看著稍稍有些疲憊的裴琰之,問道,“琰之,怎么樣?”

  裴琰之當然知道李正素在擔心什么,微微一笑,然后點點頭,鄭重其事的說道,“放心吧師姐,咱的嗓子,杠杠的!”

  李正素被裴琰之搞笑的語氣弄的噗嗤一笑,說道,“就你會搞怪,早知道你昨天有演唱會,我就不讓你來給我搭戲了,也不怕把自己給累壞了!”

  裴琰之笑著說道,“師姐‘證道’之后的第一場演出,我這個做師弟怎么能不來助你一臂之力呢,那也太說不過去了!”

  李正素微微搖了搖頭,說道,“什么‘證道’啊,等到你到了這個境界你就明白了,我感覺我的京劇之路,才剛剛開始呢!”

  聽著李正素的話,裴琰之不由得撇了撇嘴,說道,“你才剛開始,那我這算什么啊,還沒開始嗎?”

  李正素不由得搖了搖頭,因為這種事情,懂得自然懂,因為境界到了,不懂的永遠都不會懂,因為境界沒有到,就是這么簡單。

  兩人開始對著鏡子開始化妝,正兒八經的大角兒,都是自己化妝,因為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的妝容怎么畫才好看。

  梅蘭方京劇院。

  晚八點。

  演出正式開始。

  開場一段西皮散板,一位黑衣的褶子老生走了出來,開口唱道,

  “這幾日為小姐出閣期到,

  闔府中上與下晝夜奔勞。”

  唱完之后,這個老生開口白道,

  “我薛良,在薛府為奴,老夫人性情不好,明日乃是我家小姐于歸之期,老夫人要與小姐繡個鎖麟囊,以祝小姐早生貴子。老夫人命我挑選花樣,前日繡了一個,不稱小姐心意,老夫人命我去換,近日才得繡好,不免呈與小姐觀看,不知可稱小姐心意啊!”

  這一句話一出口,臺下的所有觀眾全都炸鍋了。

  這些人雖然都是李正素的粉絲,但是也不是只聽梅派這一派的唱腔,更何況這一句話,就讓人知道這出戲是什么了。

  程派《鎖麟囊》!!!

  這是個什么鬼?

  梅派大青衣來唱程派的代表作。

  雖然沒有人去規定你的流派不能去唱別的流派的代表作,但是這出《鎖麟囊》可以說是等同于程硯秋先生了,只要一提起《鎖麟囊》,就能想到程硯秋先生,同樣的,一說到程硯秋先生,自然而然就會想到《鎖麟囊》,這就跟綁定了一樣。

  所以別的流派根本就不會去唱這出戲,第一是你很難去超越程硯秋先生了,第二就是這出戲是完全按照程硯秋先生的程派發音來創作出來的,別的流派唱的話,總覺得很別扭。

  臺下的觀眾都是震驚莫名,因為他們根本就想象不到這種事情。

  后臺的裴琰之沖著李正素擠了擠眼睛,說道,“師姐,看來大家的反應很熱烈啊!”

  李正素笑著說道,“敢為他人先,這才是我輩中人應該做的,這出戲是我走出來的第一步,接下來我會挑戰其他流派的代表作,我要告訴所有人,沒有我李正素唱不了的戲!”

  裴琰之看著霸氣外露的李正素,也是一臉的震驚,因為以前的李正素對外的形象一般都是溫柔可親,就算是當上了梅蘭芳京劇團的團長之后,對待團內的演員也是極為寬厚,并沒有什么惡評。

  沒想到李正素這次突破了之后,竟然變得如此的鋒芒外露,咄咄逼人。

  不過,裴琰之也能夠理解李正素的心情,其實在接任梅蘭方京劇院之前的李正素,就已經是梅蘭方藝術獎的獲得者,被稱為中年代青衣的代表人物,旦角之中,正素為尊,在那個時代,李正素可是力壓其他流派的青衣花旦有十多年的時間。

  而接任了梅蘭方京劇團之后的李正素,每天都是俗務纏身,每天練功的時間越來越少了,只能維持自己的功力不減退,而且作為華夏唯一的一個出國演出的京劇團隊,李正素要接觸到的事情更加的繁雜,牽扯了她大量的精力,所以這么多年了,她一直都是在原地踏步,而且還隱隱有退步的感覺。

  而這些年,其他流派的旦角隱隱有抬頭之勢,程派本來就是能夠跟梅派相提并論的流派,更何況梅派的這位大青衣俗務纏身,經常的在外演出,所以不光是程派,尚派和荀派也是異軍突起,占據了京城的大半邊天。

  所以,李正素這次出山的目的,就是要讓其他流派的那些京劇演員們都知道,那個當年讓你們瑟瑟發抖的“素神”回來了。

  裴琰之有些疑惑的問道,“師姐,你這一上來就準備拿程派開刀嗎?”

  李正素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胡說什么呢,什么叫開刀,這叫切磋,而且在這之前,我已經去親自拜訪了幾位程派的青衣,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啊,喜歡四面樹敵啊!”

  裴琰之有些冤枉的說道,“師姐,你這就過分了,剛才你的樣子,好像要王者歸來,橫掃寰宇一般,我還以為你要一統旦角流派呢,我還準備回去讓我爸趕緊收拾收拾,歸順你了呢!”

  李正素被逗得哈哈大笑,用手點了一下裴琰之的額頭,說道,“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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