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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章 于德剛果然是個lsp

  從上場門出來了一個身穿紅蟒,帶著官帽,戴著黑髯的男子,一臉笑意的走了過來。

  臺下的觀眾也是不住的鼓掌,這人正是跟裴琰之師父同名的那位相聲演員高峰。

  高峰在德正社的身份可是非比尋常,現任德正社總教習,也就是說所有來德正社拜師學藝的孩子,都要經過高峰的指導,如果高峰認為你還行,才會推薦給于德剛他們收徒,所以說,高峰在德正社可算的上是“權勢熏天”了。

  高老板的相聲也是深受觀眾的喜愛,他的出場也是讓大家不住的鼓掌。

  不過由于高老板是高度近視,上場了就不能戴眼鏡了,所以現在高老板走路都非常的小心,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到了九龍口的位置。

  這種時候,在京劇中,一般剛出場的演員都要念一個引子或者念一個定場詩,詩的內容就是概括這個人在這出戲里的身份和性格。

  而高老板來到這里,直接從腰中拿出了一副快板,臺下的觀眾也是不由得哈哈大笑。

  高老板說相聲可圈可點,但是最拿手的還是唱快板,畢竟人家可是正經的王派快板的傳人,一副快板耍的賊溜,而且嘴皮子特別利索。

  說起快板,在德正社有一個非常有意思的小故事,大家都知道,但是未必知道是怎么回事。

  就是大家都知道謙兒哥是高派的傳人,但是謙兒哥唱快板從來都不打板,不管是什么場合,謙兒哥都不會去碰快板,你要說謙兒哥不會,這就有點說笑了,其實這是有一個非常大的歷史原因的。

  于德剛曾經說過一句話,“謙兒哥不是不會打板,除非他犯了非常大的錯誤他才會打快板!”這句話很多人都知道,但是并不知道于德剛為什么這么說。

  這就要從謙兒哥的師承說起了,謙兒哥相聲門的師父是石福寬先生,而謙兒哥在拜石先生為師之前,曾經跟高鳳山先生學過快板,所以謙兒哥快板門的師父是高鳳山先生,而高鳳山先生又是石福寬先生的師父,這一下就弄的有些亂了,相聲門的師父石福寬跟自己平輩了。

  為了郭謙和石福寬兩人不鬧矛盾,所以高鳳山先生就不允許郭謙去打快板。

  只有兩種情況下,郭謙才有機會拿起快板來,第一個就是石福寬先生去世之后,第二個就是郭謙被石福寬逐出師門,所以于德剛才會開玩笑的說除非他犯了非常大的錯誤他才會打快板。

  高老板拿出快板之后,一連串脆生生的花板,也是讓大家都是看的眼花繚亂,開口說了一段快板書,這才心滿意足的將自己的快板揣到懷里。

  裴琰之和于德剛對視了一眼,裴琰之說道,“就這個,我們家門外的橋下面,一分錢聽七段!”

  于德剛也是深有所感的點了點頭,說道,“對,聽完還得管我一頓飯!”

  兩人不斷的糟踐著高峰,不過高峰一臉笑意的說道,“嘿,你們這就是嫉妒,啥也不是!”

  高峰趕緊一擺手,說道,“我得趕緊說我的詞,要不然等會就忘了!”

  下面的觀眾也是被高峰的實誠弄的苦笑不得,還有人在臺上這么說話的!

  高峰趕緊說道,“我,呂范,我奉了我們家都督周瑜之命,周瑜說了,要把一個郡主嫁給皇叔,這不是來了嘛,要騙他到我們那去成親,到那就把他給軟禁起來,讓他們把荊州給我們還回來,就是這個主意,喝,好嘛,這一段詞,我背了一個月了!”

  后面裴琰之也是鼓掌說道,“不錯不錯,這一遍才錯了三個地方!”

  于德剛也是一臉驚訝的說道,“哎呀,軍師,還是你聽得仔細,我才聽出了兩個地方的錯漏!”

  兩人也不管前面高峰尷尬的臉色,就開始在后面討論起高峰剛才的話哪說錯了!

  高峰也是趕緊高呼一聲,“煩勞通稟一聲,東吳的呂范前來做媒啊!”

  王九瓏應了一聲,來到了于德剛的面前,拱手言道,“主公,東吳呂范前來做媒啊!”

  正跟裴琰之聊天的于德剛也是回過頭來,一臉疑惑的問道,“你說什么,東吳派了個女犯人前來做媒啊?”

  “噗嗤”,下面的觀眾全都笑癱在椅子上了,呂范,女犯,果然全世界都喜歡用諧音梗啊,王建國此道不孤啊!

  王九瓏也是趕緊擺了擺手,說道,“不不不,這人姓呂,雙口呂,呂范!”

  于德剛這才明白了過來,說道,“呂范吶,知道了,快快有請!”

  王九瓏走到外面,高喊一聲,“進來吧!”

  高峰邁步就往里走,一步深一步淺的,近視眼的悲哀,誰近視誰知道。

  于德剛看著高峰這兩步走,跟旁邊的王九瓏說道,“哎!你看他這兩步,跟他師父一模一樣!”

  高峰相聲門的師父叫范振宇,也是一位老藝術家,不過已經過世了,由于腿腳不利索,走路的時候確實跟高峰這樣一腳深一腳淺的。

  高峰走上臺了,直接就站在了裴琰之的面前,把裴琰之擋得嚴嚴實實的,不過估計他也沒看清楚裴琰之坐在哪!

  不過,于德剛可是看到了,高呼一聲,“呂大夫!——”

  高峰也是趕緊一拱手,應了一聲。

  于德剛一抖水袖,說道,“你往后退兩步,你擋住諸葛亮了!”

  裴琰之也是一陣好笑,果然好現掛。

  高峰看了一下裴琰之的位置,也是恍然大悟,趕緊后退了兩步,將裴琰之給露了出來。

  臺下的觀眾也是不住的瘋狂鼓掌叫好,于德剛這個現掛的能力,絕對是超一流的水準。

  不光是臺下的觀眾笑了,就連臺上的幾位也是不由得笑出了聲,高峰則是有些尷尬,本來上來唱戲就記不住詞,這再一笑,自己的詞都快要忘了!

  高峰也是笑著說道,“別笑了,還演不演了,再不說話我詞全忘了!”

  大家也是強忍著笑意。

  于德剛開口問道,“呂大夫,到此何事?”

  高峰說道,“剛才我都準備說了,三回都沒說出來,呂范吶,奉了吳侯之命,吳侯要把他的妹妹許配給皇叔你,打算那跟他一塊共同滅曹,扶保漢室,不過啊,這老太太心疼閨女,不肯遠嫁,所以,就請皇叔您啊去哪兒那是,忘了!啊對!,東吳成親吶!”

  喝,好嘛,就這么一段詞,把地名都給忘了,最后只好說去東吳成親了,高老板這記性也是沒誰了,奇了怪了,那么長的繞口令他都能記得那么瓷實,這幾句臺詞他倒是記不住,真真奇怪啊!

  聽了這話,幾乎所有人都看出了這是東吳訂下的美人計,想要誆騙劉備過江。

  裴琰之的眼神也是深邃了起來,于德剛則是在一旁,一副長考的樣子,用手在自己的髯口一捋,露出了一絲冷笑,喊了一聲,“四弟!”

  大家還以為劉備這是要讓趙云將呂范趕出去,或者直接把這人給殺了,這么簡單的計謀,你以為我劉備是lsp嗎?

  王九瓏威風凜凜的一拱手,言道,“主公!”

  于德剛冷笑一聲,然后站起身來,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言道,“備馬!”說著于德剛就要往外走。

  這一下,臺下的觀眾全都笑翻了,果然是lsp,為了女人,連命都不要了。

  裴琰之也是一副措手不及的樣子,趕緊上前攔住了于德剛,問道,“主公,您這是要上哪兒去啊?”

  于德剛理直氣壯的說道,“去東吳成親啊,人家叫我去的!”

  裴琰之則是一臉苦笑的說道,“要依我說呀,這其中——有詐!”

  說著,裴琰之扭頭看了一眼已經“完成任務”的高峰,不用再說詞的高峰已經是無事一身輕了,站在那里也是無所事事,眼睛也看不清楚,也不知道這些人在說些什么。

  王九瓏也是一旁附和著說道,“沒錯,總算有個明白人,主公,你這一去啊,恐怕是兇多吉少啊,不如這樣吧!”

  于德剛一聽王九瓏有了主意,也是做出了一副洗耳恭聽狀,一旁的裴琰之也是好奇的想聽聽這位子龍將軍能有什么妙計。

  王九瓏認真臉,說道,“我替您去吧!”

  臺下的觀眾都快笑抽過去了,果然是好兄弟!

  于德剛氣的一把就把王九瓏給推翻在地了,口中惡狠狠的說道,“你給滾蛋,你說的那是人話嗎?”

  然后于德剛扭過頭來看向了裴琰之,問道,“那我去一趟怕什么啊?”

  看到劉備這是非去不可,裴琰之也是沉吟片刻,說道,“如果您要是非去不可的話,那我這里倒是有一個拙見在此!”

  “你有主意怎么不早說啊,害的我挨打!”一旁的王九瓏也是一臉不爽的說道。

  裴琰之認真的說道,“你要去東吳也可以,不過啊,您得配備一個保安!”

  于德剛聽了這話,哭喪著臉,說道,“這玩意管什么用啊?”

  裴琰之趕緊勸說道,“這是為了護著您吶,我看趙將軍能夠擔當此任!”

  王九瓏向前走了一步,用手一指自己的鼻子,說道,“好嘛,我成保安了!”

  裴琰之一招手,說道,“趙將軍,附耳上來!”

  于德剛讓在了一旁,說道,“你過去,讓他跟你說,我現在這記性也是不老好,都被高峰給傳染上了!”

  王九瓏來到裴琰之的身邊,裴琰之用羽扇遮著兩人的臉,然后就跟王九瓏咬耳朵,旁邊的高峰則是一臉好奇的湊過來聽。

  王九瓏一臉的嫌棄,一把就將裴琰之給推開了,說道,“別嘀咕,我這耳朵癢死了,有什么話就直說吧!”

  裴琰之又湊了上來,一臉笑意的說道,“要依我說呀,你,跟隨著咱們家主公,前去東吳,你可要小心了,我這里有三個錦囊,”

  說著,裴琰之來到后面桌上,拿出三個紅色的信封,放到了王九瓏的手中,言道,“到了關鍵時刻,打開來看,必定有用啊!”

  王九瓏也是拱手言道,“多謝軍師!”

  王九瓏來到于德剛的身邊,言道,“主公啊,軍師有錦囊妙計在此!”

  于德剛則是用手一擋王玖龍手中的錦囊,沖著另一側無所事事的高峰說道,“呂大夫,修書不及,照信行事!”

  高峰也是一拱手,終于完事了,扭頭繼續一腳深一腳淺的下場去了。

  看著高峰的背影,于德剛也是調侃道,“哎!你們還別說,東吳派的這人還挺沒正行的!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的!”

  高峰聽到這話,扭過頭來,隔著老遠喊道,“誰坐沒坐相了,你讓我坐了嗎?”

  說完,高峰趕緊扭頭就下臺去了。

  于德剛看向了王九瓏,問道,“怎么著,剛才你說什么事?”

  王九瓏趕緊把錦囊獻上,說道,“軍師啊,給了我們三封錦囊,讓我們照計行事!”

  于德剛有些皺眉的說道,“我覺得這事挺不靠譜的,我覺得現在咱們這個軍師啊,就是個騙子,對了,現在不是都說要讓諸葛亮走下神壇嗎!”

  裴琰之在一旁說道,“我還是有點本事的,主公放心!”

  于德剛又看了一眼躍躍欲試的王九瓏,不安的說道,“這貨要是跟我去的話,我也是很不放心,他一直憋著搶我的行市!”

  裴琰之也是在一旁附和著說道,“對,他就不像個好人!”

  于德剛看了一眼王九瓏手里的三個信封,有些煩躁的說道,“你這弄了三個信封管什么用啊?”

  王九瓏也是跟著拆臺,說道,“就是,我也信不過他!”

  裴琰之則是一臉認真的說道,“有用,有用!這是導演的安排!這要是不拿著,后面的戲咱就沒法唱了!”

  臺下的觀眾被這句話給逗得哈哈大笑,導演的安排可還行。

  于德剛也是忍不住樂了起來,說道,“我就是導演,我怎么不記得我安排了呢!”

  裴琰之認真的說道,“安排了,安排了,您貴人多忘事!”

  于德剛也是一抖水袖,說道,“好吧,這正是:”

  裴琰之在一旁也是搭了一個架子,準備聽于德剛念最后這兩句詩,然后下場。

  于德剛想了半天,然后一臉正氣的開口言道,“寧舍一頓飯,不舍二人轉!”

  臺上的眾人全都一副要摔倒的樣子,臺下的觀眾也是哈哈大笑。

  第一幕,結束。

  裴琰之下臺之后,就趕緊要換裝喬玄,臉上倒是不用再化了,反正這是相聲劇,不是京劇,并不需要那么嚴謹,差不多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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