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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連生看了張家帥一眼,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說道,“這么帥氣的一個小哥啊!”
裴琰之沖著張家帥說道,“這位,你叫劉叔就行了,劉叔,這個是小張,你們認識一下!”
張家帥趕緊鞠了一躬,說道,“劉叔你好,我叫張家帥,有什么活就交給我來,我都行!”
劉連生笑瞇瞇的看著張家帥,說道,“你跟著我就行了,不用著急干活,先熟悉一下環境,我會給你講一些后臺的忌諱,這個你可得好好的注意一下!”
裴琰之將張家帥交給劉連生之后,就不管他了,信步從休息室里走了出來。
劉連生和張家帥也是跟在裴琰之的身后,來到排練室里。
這一次雙慶班準備開的戲目還是《霸王別姬》,雖然雙慶班在挑班的第一場戲就是這個,但是那個時候的雙慶班人員稀少,所以只唱了后面的戲核,這一次,裴琰之準備把這一段給唱全了,把前面的十面埋伏也給唱了,這算是整本的《霸王別姬》。
裴派的《霸王別姬》只是最后的“垓下圍”這么一段,這一整出戲其實是梅蘭方先生當初的拿手戲。
裴琰之這次準備演出的版本就是梅蘭方先生當初的那個版本。
裴琰之到的時候,大家都已經開始排練起來了,不帶妝,各位演員都在自己走臺,串詞,看到裴琰之來了,大家也都跟沒看見一樣,只有替裴琰之走臺的那個演員默默的走了下來,裴琰之沖他點了點頭,然后走了上去。
整出戲都已經深深的刻在裴琰之的腦海中了,裴琰之讓所有人佩服的就在這個地方,就算是再熟悉戲的角兒,在彩排的時候,也會拿著戲詞看幾遍,就算是自己已經非常熟悉的戲,也會看上兩眼,但是裴琰之在彩排的時候從來不看詞,而且最讓人佩服的是,他隨時來,隨時就能跟著大家的節奏一起開始排練。
就像現在這樣,裴琰之剛站好位,就輪到他的詞了,只見裴琰之不假思索,臉上頓時變得柔美起來,眼神銳利,蘭花指一掐,張口就唱了起來。
劉連生在一旁淡淡的說道,“好好看,好好學,琰之讓你跟著,應該就是讓你跟著學能耐的,從這一刻起,你最好不要讓琰之離開你的視線,他的一舉一動,都是你學習的榜樣,就算是不唱戲了,那也是生活中的角色,也是你要去學的!”
這番話如同醍醐灌頂一般,讓張家帥瞬間警醒了起來,不由得激動的對劉連生說道,“多謝劉叔指點,我知道了!”
看著張家帥眼睛都不眨的看著裴琰之,劉連生也是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一個多小時之后,大家的這次彩排結束了,每個人都跟裴琰之說了一聲之后,大家全都離開了劇團。
劉連生拿著一個茶壺,遞給了裴琰之,說道,“琰之,喝點水,別累著了!”
裴琰之笑著說道,“劉叔,這點小場面還累不著我!”
喝了幾口茶之后,裴琰之就把茶壺遞給劉連生,而旁邊的張家帥想要代勞,伸手想去接過茶壺,裴琰之臉色微變,拿著茶壺的手往回一縮,旁邊的劉連生則是眼神一凜,說道,“小張,住手!”
張家帥有些茫然的看了一眼劉連生,劉連生從裴琰之的手中接過了茶壺,攥在自己的手里,語重心長的說道,“這次教你一個乖,這是后臺的最大禁忌,這把壺除了我和琰之,不允許有第三個人觸碰,明白嗎?”
張家帥心中多多少少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趕緊說道,“我魯莽了,請裴先生勿怪!”
裴琰之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說道,“哈哈,也是我有些反應過度了,你也不用這么緊張,但是劉叔說的這話一定要記住,角兒的壺,不是誰能碰的!這不是我地位高,規矩大,而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張家帥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
裴琰之拿過一塊方巾,擦了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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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道,“行了,今天就到這吧,以后你就按時來這里就好了,劉叔,你送送他!”
裴琰之伸了個懶腰,就回到自己的休息室。
劉連生將手中的茶壺的水倒掉,然后放到自己的包中,說道,“走吧,跟我出去吧!”
張家帥有點心有戚戚的說道,“劉叔,剛才我是不是犯了裴先生的忌諱了!”
劉連生一邊走,一邊語重心長的說道,“這個忌諱不光是京劇圈有,你們那個圈子里,你也要注意了,別人給的東西,不管是誰,最好不要隨便就吃喝,不過你的身份也還到不了那個地步!”
張家帥終于明白這個原因了,臉上露出了一絲驚駭,說道,“你的意思是,那些東西里面可能會有毒,他們還想毒死人嗎?”
劉連生笑著說道,“未必是毒,也許就是毀你嗓子的東西,娛樂圈里,大多數人都是靠著嗓子吃飯的,只要把你的嗓子給毀了,你就徹底完蛋了!”
張家帥畢竟年輕,對這種事情還是半信半疑的,有些遲疑的說道,“這,這也太夸張了吧,是不是有點把人想的太壞了!”
劉連生看著一臉憨厚的張家帥,搖了搖頭,說道,“記住,好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你沒有見識過,是因為你還太年輕,經歷的事情太少了,我就給你提個人吧,音樂圈當年有一位堪比四大天王的男人,叫做,王杰楚,忽然之間就銷聲匿跡了,就是因為有人在他的水里下了東西,導致他的嗓子毀了,一位天王級的巨星就這么隕落了!”
張家帥一臉震駭的說道,“王杰楚原來是因為被人下毒了啊,這是為什么啊,是誰干的啊?”
劉連生一臉嘲諷的說道,“當然是因為他擋住了別人的路,所以才被人給暗害了,這種事情在京劇界那就更多了,畢竟京劇是全靠這條肉嗓子了,只要把嗓子毀了,這個人就徹底廢了,所以在過去,經歷了太多次的這種事情之后,所有的大角兒的跟包,這個水壺是絕對不能離手的,為的就是以防萬一。”
張家帥感覺有些頭皮發麻,這種事情對他的三觀來說是一種很大的考驗,雖然他已經在娛樂圈混跡了十年有余,但是一直以來,都被保護的很好,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都離他很遠,這件事則是讓他對娛樂圈有了新的認知。
看著滿懷心事離開的張家帥,劉連生也是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笑容,這個小伙子,還真是憨憨的!
一連幾天,裴琰之都按時到劇團排練,這也是讓劇團大家的情緒非常的高漲,畢竟班主都來了,大家的情緒能不高漲嗎?
每天,張家帥都是早早的來到劇團,看到哪里有活,就去干,擦桌子,拖地,而且后臺的一些道具,他不懂就問,大家對這個年輕的小伙子也是非常的喜歡,也愿意跟他念叨一些后臺的知識,張家帥也是如饑似渴的吸收著。
劉連生看著好學的張家帥,也是不由得點了點頭。
裴琰之的身邊,張家帥一直都跟著,不光是排練的時候,就算是裴琰之坐下來休息的時候,張家帥也在一旁看著。
終于,到了周末,雙慶班的演出要上演了。
這出戲,裴琰之已經提前一個禮拜就在微博上宣傳過了,一開票,不到三十秒,兩千張票全部售罄。
現在的京劇市場,沒有人能干的過裴琰之的雙慶班,就算是梅蘭方京劇團都要甘拜下風,不過人家梅蘭方京劇團每天都有演出,各地都有,而裴琰之的雙慶班,每個月只演兩場,畢竟雙慶班的演員不多,而且大家都是來聽裴琰之的,裴琰之平時也不清閑,所以只能每個月只演兩場。
張家帥跟著裴琰之來到了長安大戲院,裴琰之的雙慶班,京城的各大戲院都想讓他來自己這里演出,紛紛給出了非常豐厚的報酬,不過裴琰之并沒有在其中的一家簽署合同,而是跟各大劇院的老板商量了一下,輪著來,大家和氣生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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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裴琰之的戲就在幾個劇院之中輪番的上演著,今天,輪到了長安大戲院。
到了后臺,張家帥也跟著緊張了起來,雖然不用他干什么,但是今天是正式演出,張家帥一步不離的跟著裴琰之來到了他的獨立化妝間。
跟包劉連生站在門口,看著裴琰之坐在鏡子前,桌上已經放好了所有的應用之物,張家帥則是緊張的站在一邊,仔細的看著裴琰之的一舉一動。
裴琰之到了后臺就不說話了,這是他的習慣,裴琰之先在一旁的洗手盆里將面部和手部好好的清洗了一遍,用一塊干凈的方巾好好的擦了擦。
坐在鏡子前,裴琰之就準備開始扮戲了。
看著鏡子里的裴琰之一點一點的從一個帥氣的大男孩變成了一個嬌艷嫵媚的女人,張家帥全程都是一臉的驚訝,剛才裴琰之的所有動作,張家帥都認真的一點一滴的記錄了下來,扮戲,也就是所謂的化妝,這其實每一個流派,甚至說每一個京劇演員,他都會有自己獨特的扮戲的手法。
裴琰之的手法就跟現在所有的人都不一樣,梅蘭方大師的虞姬應該是最經典的造型了,不過裴琰之和他的扮相還是有細微的差別,不是內行人都看不出來。
這就是每個人獨有的東西,而這個東西,裴琰之也是不會告訴張家帥的,能夠讓張家帥跟在自己的身邊看自己扮戲,這已經是非常難得的事情了,要知道,在過去的戲班里,扮戲是不允許別人看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獨門暗器,扮戲也算是其中之一,不拜師,是絕對不會讓你知道的。
等到裴琰之扮好戲之后,坐在那里,閉上眼睛,屏氣凝神,這是裴琰之上臺之前的習慣,先在心里把這出戲用最快的速度過一遍,做到心知肚明。
看著閉上眼的裴琰之,張家帥在一旁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忽然,咕嚕一聲響,在寂靜的休息室里顯得特別的清晰。
劉連生露出了一絲驚訝的表情,張家帥也是一臉尷尬的看向了裴琰之。
只見裴琰之睜開眼睛,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說道,“劉叔,我餓了!”
劉連生憋著笑,說道,“好,我這就去!”
裴琰之淡淡的說道,“記著,……”
“六成熟!”劉連生已經拉開門走了出去。
張家帥有些尷尬的看著裴琰之,好奇的問道,“什么六成熟啊?”
裴琰之笑著說道,“牛排啊,怎么,你餓不餓啊,給你也來一塊?”
張家帥擺了擺手,說道,“不用了,我吃過飯了!”
說完之后,張家帥想了想,又說道,“你這都要上臺了,怎么還要吃牛排啊,而且還是六成熟的!這有什么說法嗎?”
裴琰之聳了聳肩膀,說道,“有個什么鬼說法,這就是我自己的個人喜好罷了!”
張家帥有些遲疑的說道,“我聽人說,你們京劇界有這么一句話,飽吹餓唱,唱戲的時候,餓一點是不是會更好啊!”
裴琰之驚訝的說道,“哦,你也知道這句話啊,飽吹餓唱,話是沒錯,但是還是得分人啊,趁著還沒開始,我跟你念叨念叨!”
雖然裴琰之一般到后臺不說話,但是有一種情況,裴琰之的話特別多,就是餓的時候,特別喜歡說話。
裴琰之笑著說道,“你之前也看到了,劉叔手里一直拿著一個茶壺,從不離手,其實每個角兒都有這么一把壺,里面的東西那是都不一樣的,這是每個人的愛好,京劇界管這個叫‘飲場’,因為我們唱戲的消耗的就是嗓子,所以時不時的要喝點水潤一潤。”
張家帥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裴琰之繼續說道,“飲場這個情況在過去的老京劇戲班里非常的常見,而且那個時候還沒有進行舞臺改革,所以,都是明場!”
張家帥不懂就問,“裴先生,什么叫明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