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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 裴·不吃軟飯·琰之在線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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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琰之說道,“這個偶然性的車禍現場,是因為配合之間出現了問題,這不是一個人的原因,比如我,我演武戲的時候,我動作比較大,然后我帽子掉了,我們叫‘掭頭’,這個就需要識別到底是因為我自己的原因,還是因為盔帽師傅沒有給我扎好,最主要的就是看這個水紗網子,上一期結尾的時候,我讓大家看了一下我們扮戲的過程,到最后勒頭的時候,盔帽師傅會先給你遞一塊水紗網子,讓你把頭發全都給包起來,勒出一個月亮門來,然后這兩根繩子你再交給他,讓他在后面給你勒好,你再看著這個型合適不合適,你再自己調整。

  如果說你在‘掭頭’的時候,你的水紗網子帶著盔頭全都飛出去了,那就說明這第一步就沒有弄好,這是你自己的問題,這個時候,松不松,緊不緊,你自己最清楚,就不要怪別人,只能怪你自己!如果說只是盔頭掉了,水紗網子沒掉,那這就是盔帽師傅的問題,這種事是有據可查的。

  還有一種就是我之前說過的,樂隊師傅的問題,有的時候,樂隊師傅和角兒之前如果鬧矛盾了,那這場戲就沒法唱了,你本來的調在鼻子這個位置,他直接把胡琴的調給你定到腦門上,這玩意你怎么唱,你跳起來唱你都夠不著啊,不過這種情況,不是很多見,畢竟大家都是一個鍋里舀飯吃的,砸了鍋誰也沒飯吃。”

  裴琰之說的這個倒是真的,一般琴師也很少會這么做,畢竟都是在梨園行混飯吃的,你這么做,害的不是一個人,害的是一個戲班,過去的時候,很多琴師不是固定在某一個戲班,他要串著來,你要是害了別人,其他的戲班人家也不敢要你,其實這就是砸了自己的飯碗,所以,一般沒有什么深仇大恨的,這種情況也很少會發生。

  裴琰之笑著說道,“還有一種車禍現場,我們叫防不勝防的車禍現場,大多數戲曲演員的藝術生命其實是很長的,七八歲入科,開始練功,十三四歲就能上臺唱戲了,只要中途嗓子還行,身體也可以,絕對可以唱到七八十歲,六七十年的藝術生涯,所謂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呀,所以發生一些各種各樣形形色色的狀況是在所難免的,最容易出問題的就是嘎調了。

  在這種嘎調上,有很多老生演員都出過問題,有些老生演員的嗓子特別好,但是一遇到這個嘎調,就破音,就唱不上去,也不知道是生理啊,還是心理上的原因,有的時候你出一次錯,接下來次次到這里你都要出問題。

  上次跟大名鼎鼎的王佩虞,虞老板在一起聊天的時候,她就跟我講了一個她經常出問題的一個地方,當然,這個我已經征求了虞老板的同意,畢竟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她跟我說,她一直對《四郎探母》有陰影,其中一個就是在唱這個嘎調的時候,大家都知道有一個‘叫小番’,大家都是德正社的粉絲,知道德剛師哥這個‘叫小番’唱的好,但是虞老板曾經這個‘叫小番’上翻過好幾次車,在這里有了一點陰影。

  但是她對這出戲最有陰影的地方,在后面一點,在過關的時候,楊四郎有一個摔吊毛的動作,什么叫吊毛啊,就是手不撐地,一個前空翻,背部著地,其實也沒有太大的難度,但是這個地方,楊四郎是要把令箭插在自己的脖領子后面,這就給這個動作增添了很大的難度,因為這個動作,是翻的越高,越漂亮,越容易讓觀眾叫好,但是危險性也是有的,這么說大家也看不出來,我給大家演示一下!”

  裴琰之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今天他穿了一件白色的中山裝,將手中的折扇一合,插在自己脖子后面,說道,“這個就當做令箭了!”

  說完,裴琰之向前緊走兩步,然后雙手放在身側,一個前空翻,翻得又高又漂亮,落在地上的時候,正好是背部著地,咚得一聲,聽得臺下的觀眾心跟著一顫。

側幕的董卿情也是嚇得小臉一白,抓住  !)(第2/3頁)

  了孫雅琪的小手,低呼道,“哎呀,不會摔壞了吧!”

  孫雅琪眼中雖然有些擔心,但是口中說道,“這才哪兒到哪兒啊,小時候,我們這么都是這么摔打過來的,家常便飯而已!”

  裴琰之一個鷂子翻身就站起來了,臺下的觀眾紛紛熱烈的鼓掌叫好,這功夫,太俊了!

  裴琰之從脖子后面把扇子拿出來,齜牙咧嘴的說道,“還真是有點硌脖子!”

  說著,裴琰之坐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笑著說道,“剛才這個動作就是吊毛,大家也看出來,是有那么一些危險性的,尤其是脖子上插著一根令箭,虞老板跟我說,當時她的動作稍微有點大,本來她就是輕輕一翻,但是那一天,觀眾很熱情,她就有點想要賣賣力氣,于是稍微翻得有點高了,結果摔下去的時候,就感覺后背被那個令箭的桿戳了一下,當時就覺得挺疼的,但是下面還得唱戲啊,還有挺大一段戲呢,所以就咬牙堅持唱了下來,回家之后,也沒太放在心上,演員嘛,摔摔打打的都成習慣了,沒想到,兩天之后,半個身子都麻了,這下可把她嚇壞了,結果到醫院之后,人家一看就問她,是不是摔著了,結果最后,就要做牽引,那一下把她的脊椎頂的稍稍有點錯位了,用醫生的話說,幸虧你來的及時啊。

  結果就在這之后,她再唱這出戲的時候,翻吊毛的時候,就不求翻的漂亮了,翻過去就行,畢竟這種心理陰影,你沒有經歷過的人是不會明白的。

  就像很多運動員,也是一樣,之前非常的厲害的運動員,在受了一次重傷之后,就泯然眾人了,其實就是心理陰影,讓他不敢再做動作了,結果,越不敢做動作,越容易出問題。

  所以啊,不管是唱戲還是運動員,保持身體的健康是非常重要的,一定要保持最好的狀態,千萬不要出一點點問題,否則的話,心里的那一關是非常難過的。”

  裴琰之伸手端起茶壺,正準備喝一口水,下面有一個觀眾騰得站了起來,說道,“裴老板,這個‘吊毛’我是不會翻,但是,這個‘叫小番兒’我倒是還可以,我唱一個,您給我看看怎么樣!”

  裴琰之聽著對方說的話,一口茶險些沒有噴出來,咽下去之后,還是咳嗽了兩聲,用手指了指這個男孩,說道,“你先坐下,我先給你糾正一個問題啊,雖然咱這是京城,喜歡加兒化音,但是這個是‘叫小番’,不是‘叫小番兒’!”

  臺下的男孩一看就是老北京,說話喜歡加兒化音,撓了撓頭,問道,“不是‘叫小番兒’嗎?”

  裴琰之嘆了口氣,苦笑著說道,“‘叫小番’,這個小番指的是楊四郎手下的士卒,是一個官稱,為什么要‘叫小番’呢,這里是‘站立宮門叫小番’,因為小番離得遠,所以才要大聲的叫,他才能聽得見。”

  裴琰之科普了之后,看著那個男孩,開口說道,“你跟我來啊!”

  “一見公主盜令箭,

  不由得本宮喜心間,

  站立宮門——”

  只見那個男孩也不膽怯,單手叉腰,抬頭挺胸,開口唱道,“叫小番——”

  雖然說聲音不算高,但是在票友里也算是不錯的了。

  裴琰之驚訝的說道,“不錯不錯,大家來,給他鼓個掌,真不錯啊!”

  男孩也是一臉得意的沖著四方拱了拱手,笑瞇瞇的坐了下來。

  裴琰之笑著說道,“剛才咱們說了不少這個聽起來讓人瑟瑟發抖的車禍現場,但是也有一些車禍現場竟然成為經典,當年,梅蘭方大師,在演一出很著名的京劇,叫做《白蛇傳》,怹在演《斷橋》這一折的時候,唱到最后,手指點到許仙的額頭上,來了一句念白,‘冤家——’,說到這個‘家’的時候,這個手指頭點出去,這個許仙啊,有一個往后仰的動作,幅度并不大,微微后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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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我這樣。”

  裴琰之做了一個戰術后仰的動作,幅度很小。

  “但是那天,梅蘭方先生和于振飛先生的《斷橋》,兩人演的太入戲了,太好了,結果就在這句的時候,梅蘭方先生這一句‘冤家’,手指點了于振飛先生的額頭一下,誰知道,于振飛先生就往后狠狠一仰,差一點就摔到了,由于摔的非常的合時宜,所以臺下的觀眾也是鼓掌叫好,感覺這個太逼真了,結果下了臺之后,才知道,于振飛先生當時是真沒站住,也不知道是因為梅蘭方先生下手狠了,還是因為于振飛先生確實是腳下打滑,反正從梅蘭方先生之后,所有學《白蛇傳》的人,到了這里,就是改成這么唱了,因為大家覺得這個地方很貼切。”

  臺下的觀眾已經不滿足聽裴琰之說了,高聲喊道,“來一個,我們要看一下怎么回事!”

  裴琰之一看這些欲壑難平的壞人們,就知道是自己把他們慣壞了,于是只能站起身來,笑著說道,“我一個人,怎么來啊!”

  聽得后面傳來了一個聲音,“我來配合你!”

  裴琰之頓時感覺到自己頭皮發麻,硬著頭皮轉過身去,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說道,“師姐駕到,師弟未曾遠迎,當面恕罪啊!”

  觀眾們也都鼓噪了起來,因為從后臺走出來的正是裴琰之的師姐,孫雅琪。

  孫雅琪今天的裝束也很驚艷,一身黑色的收腰連衣裙,將自己完美的身段凸顯的淋漓盡致,就算身為女性的董卿情也不禁對孫雅琪羨慕不已。

  孫雅琪冷冷的說道,“我這個夜叉精,來的不是時候吧!”

  臺下的觀眾一聽這話,聯系到剛才裴琰之的戲詞,有聯系到裴琰之現在一臉的尷尬,都是哈哈大笑了起來,原來那個時候,裴琰之臉色大變,是因為有指桑罵槐的嫌疑啊!

  裴琰之嘿嘿一笑,陪著笑臉說道,“怎么會呢,都是誤會,都是誤會!”

  孫雅琪撇嘴一笑,說道,“行了,不說那么多廢話了,趕緊的,你給我跪下演許仙,我來白素貞!”

  裴琰之臉上一黑,本來他是想來白素貞,然后找一個工作人員或者就讓自己的跟包來和自己演一下,畢竟這里的許仙也不需要什么臺詞,就是裝作差點摔倒的樣子就行了。

  裴琰之嘆了口氣,只能看著孫雅琪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用犀利的眼神看著自己,示意自己趕緊的。

  裴琰之只好走了過去,單膝跪在孫雅琪的側面,旁邊的那些樂隊老師手上也是趕緊活動了起來,雖然這里不用唱,但是用樂器活躍一下氣氛,他們可是拿手的。

  現場的觀眾也都是鼓噪了起來,這么有意思的畫面,怎么可以平平淡淡的呢。

  看著一臉委屈的裴琰之,孫雅琪微微一笑,忽然變臉,臉上帶著一絲慍怒,一絲愛戀,一絲恨意,一絲不忍,輕啟檀口,幽幽的說道,“冤家——呀!”

  孫雅琪的手指狠狠的在裴琰之的額頭上推了一下,裴琰之也是不防,沒想到師姐竟然會用這么大的勁兒,一個趔趄,而這時,孫雅琪的雙手微微一翻,做出了一個抖水袖的動作,然后伸手扶住了裴琰之,得意的瞪了他一眼,讓裴琰之也是一臉的無奈。

  演完之后,裴琰之趕緊就把孫雅琪給請到了側幕,但是下面的觀眾一直鼓噪,要看孫雅琪,讓裴琰之下去,氣得裴琰之都想打人了,這不是欺負人嗎。

  孫雅琪也是沖著臺下的觀眾微微躬身,然后用手點了點裴琰之,才笑瞇瞇的下臺去了。

  裴琰之一直諂媚的笑著,等到孫雅琪的身子完全進入到了側幕之后,裴琰之臉色一變,冷冷的看著臺下的觀眾,說道,“你們這些人,我看透你們了,她有什么好的,除了會燜個軟米飯,還會干什么!”

  裴·不吃軟飯·琰之在線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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