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額上豆大的汗珠一顆顆滾落面頰.
他臉上密布殺氣,眉毛不停抖動,眼睛里迸發出痛苦絕望。
趙翔靜靜地看著他,被深深震撼了,似乎看到了另一個版本的自己!
趙翔換了一種口氣,也換了一種表情,撕去了偽裝。
在重新變回了一個十歲的青年人之后,他這才溫和地道——“我明白,我也曉得,你次來肯定是由什么緣故的,說吧,我沒有惡意。”
趙翔放出裹在金光里的內丹。
潔白的內丹迅速飛回了白衣男子口里。
白衣男子滿臉不信地望著趙翔,又懷疑地摸摸自己的胸口。
他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臉上的憤怒、怨恨一時間卻褪去了不少。
趙翔等待著白衣男子回答。
他從白衣男子表情中,看到他已經打算說出真相了。
盡管趙翔有一種把別人心里情緒的波動轉化成聲音的能力,但他沒有這么做。
因為這么做了,做人還有什么趣味?
更何況,白衣男子還沒有到自己需要查探其內心秘密的地步。
而如今逼問,對趙翔而言,僅僅是感興趣、想滿足一下好奇心而已。
然而,當白衣男子告訴他真相的時候,趙翔卻驚呆了。
從他的回答中,趙翔了解了一個秘密。
白衣男子語氣緩和了許多。
但他話音中仍然隱含著對人類的刻骨仇恨——“我生活在佛城海域,屬于一個并不出名的部落青玉部。”
“我們青玉部落由于整體實力薄弱,所以更遭致你們人類屢次侵犯。”
“青玉部門主也就是我父親,不甘心被你們人類驅使,遭致你們人類報復而重傷。”
“其中人類強者逼著我父親吃下一種極為厲害的致命毒藥。”
“說一月內,若不答應,就會毒發身亡……”
月亮清澈的光華里,白衣男子大大的眼睛閃爍著晶瑩剔透的光芒。
趙翔散發出的強大靈魂波動,旋即感應到白衣男子的內心在強忍著傷痛與憤怒——“我冒著生命危險,化身為人,來到佛城尋找可以醫治我父親的藥物。”
“想不到剛來到佛城,我嗅到了一種靈藥的氣息。”
“我們青玉部所有門人弟子,只要修煉了青玉神功,就擁有這種厲害的感應能力。”
“于是在夜深人靜時,我來到了這一處散發靈氣之地。”
“后邊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情況就是這樣。”
趙翔心念轉了幾圈,便又問道——“那些人真是佛界強者者嗎?他們修為如何?又逼迫你們做何事?”
一聽趙翔問話,似乎想起什么痛徹心扉的往事一般,白衣男子滿臉再次充殺氣——“逼迫我們做什么事?”
“當然是利用我們特別的感應能力了。”
“那些強者逼迫我們去感應特別危險而他們特別忌憚的人物。”
“你說,我父親能夠答應嗎?”
“先不說海域與淬玉星界的佛城之間的定規。”
“說起來就是自古以來我們之間就有不能互通往來更不能互相干涉的定規。”
“其實就算沒有定規,這種禍及門墻更可能遭致滅門毀派之事,我們又豈能參與?”
“但是,那些可恨的人類,卻重傷我父親,并強制他喝下致命毒藥!”
趙翔突然產生了一種預感,急忙問道——“要你們對付的人究竟是誰?”
“難道、難道你們青玉部都擔心害怕那個人嗎?”
白衣男子抬起高傲的頭顱,看了趙翔一眼,不屑一顧地說道——“擔心害怕?”
“若非為救我父親,我父親又是青玉部門主,我豈會給你說這些?”
白衣男子停了好一會兒,這才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般地繼續對趙翔道——“我們青玉部最大優勢與能力,不在、修為,而在擁有感應特殊氣息的能力。”
“此外,還有無論面對什么強敵都悍不畏死的個性,與一諾千金的信用。”
“哼,你竟然笑話我們青玉部擔心害怕?!”
“為了捍衛青玉部在佛城海域的赫赫威名,我不需要你那株萬年人參了。”
“再說了,即使有了萬年人參,我父親也不一定能救活,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白衣男子不再開口,向趙翔伸出了脖子,等待他下手致命。
趙翔心中頓時升起一股豪氣,大笑道——“好,我交你這個朋友了。”
“不管你說與不說,我都跟你走一趟海域。”
“你父親的傷病、你父親的難解之毒,就包在我趙翔的身上。”
白衣男子望著趙翔一臉驚訝,然后是驚喜,爾后又是不信,接下來就是絕望了。
趙翔奇怪地問道——“咦,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不說話?”
“難道、難道你是不相信我擁有這種救治的能力?”
白衣男子苦著臉笑道——“小兄弟,我很感激你的豪爽大氣。”
“從這一番談話,我完全明白了你給予我的幫助是真心真意的。”
“不過看你這么年紀輕輕,真的能夠驅除凈盡我父親的體內之毒嗎?”
“那陰險魔鬼曾對我父親說過,普天下能解那種奇毒之人,除他外不再有任何人。”
“我來盜取兄弟的萬年人參,說實話,不過碰運氣,并不指望得到什么的。”
趙翔樂了,對白衣男子道——“你說我年輕?”
“嘿嘿,告訴你,我已經有近一百歲了。”
“只不過早年有過奇遇,面容永遠停留在了這十歲的年齡段上……”
趙翔可不敢告訴白衣男子自己還五十歲不到,若真這樣,他豈不更不相信了?!
不過,白衣男子還是滿臉震驚,好像還滿腹懷疑——“你有奇遇?面容停留在十歲?”
“難道難道你是趙翔?流云宗乃至佛界的至尊大長老?”
這回倒是趙翔滿臉驚訝得上下嘴唇合不攏地直沖白衣男子問道——“耶,兄弟,還沒有介紹呢,你為什么對我這么了解?”
“難道你有預知前世今生的特異能力嗎?”
白衣男子真誠地笑笑,雙手連搖——“嗬,天下還有像你這樣的人,年紀明明比我小,卻要稱我為兄弟。”
“有意思,我知道你名字,是那個要求青玉部全力對付你的強者告訴我父親的。”
“當時我就站在父親身邊,聽了個一清二楚一字不漏。”
趙翔不僅驚訝、驚詫,而且震動、憤怒了。
是誰暗中滲透青玉部,要挾青玉部門主為他奔走任他驅馳?
是誰要青玉部探聽我趙翔的信息,捕捉我趙翔在佛界的一丁點兒的蹤跡?”
“他究竟懷有怎樣的目的,居然神不知鬼不覺中動用海域的力量?”
淡淡笑容依然掛在臉上,趙翔語氣平靜地對白衣男子道——“我就是趙翔。”
“當你知道了姓甚名誰之后,你要不要發回信息呢?”
“就是發信息讓青玉部所有的門人弟子盡快趕來擒拿于我呢?”
“如果成功的話,在我想來,你的父親大人是很又可能就有解藥了呢。”
白衣男子又是一臉傲氣還很不屑地斥責道——“我說你怎么這樣看我呢,兄弟?”
“告訴你,趙翔,我的感應告訴我,你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
“剛才的沖突么,只不過是事發突然,我根本來不及感應與分析的。”
“何況我也感應不到你,你隱藏得太深了嘛。”
“更為重要的是,我絕不會給那些背后玩陰謀詭計的人賣命。”
“我,哼哼,在青玉部可是所有門人弟子崇拜的英雄、學習的榜樣!”
趙翔狠勁兒地拍拍白衣男子的肩膀,激動道——“好,我認你這個大哥。”
“告訴我吧,大哥,要挾你父親的那個神秘強者是誰?”
白衣男子聽了趙翔的問話,隨即無奈地向趙翔搖了幾下手答道——“我不知道,不過,我父親是一定知道的。”
趙翔沒有再問。
就算不為查探這個神秘強者身份,不為查探他挾持青玉部對付自己的原因——就是單單為了救治白衣男子的父親,他趙翔也是一定要趕往海域去的,而且快速去。
趙翔對白衣男子鄭重肯定地道——“好啦,大哥,小弟保證還你一個健康、健碩的父親。”
“我說的可是大實話,信不信就由你了,帶不帶我去海域,你就做個選擇吧。”
白衣男子目光閃爍了好幾次,這才咬了咬牙,終于下定了決心,認真嚴肅地道——“老弟,我非常相信你,我的感應不會錯的,你就是一個好人。”
“無論你能否救治好我父親,我交定你這個朋友了。”
“我是青玉部的大護法。”
“在四大護法中排名第二,名字叫青衛陽。”
“翔兄弟,你就叫我大衛吧,別人都是這么叫的,說是順口。”
高興地拍了青衛陽好幾下肩膀,趙翔高興地答道——“你哪像我大哥嘛,叫你大衛還差不多。”
“大衛,大衛,唔,好名字。”
“那——大衛,我們就馬上出發吧。”
“我不用準備,需要用的東西都在身上的。”
趙翔根本沒有想到,海域之行,并不像他說的那么簡單,而是充滿了詭異、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