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半個月里,林東每天帶著劉強或是林翔二人去賭場,進步神速,牌九、麻將、紙牌和骰子樣樣精通,又有藍芒助他,無往而不利。這半月之內竟然又贏了五萬多塊錢。
這一天,林東和林翔還未到小院,就看到了停在院子外面馬路上的摩托車。那車他們都認識,是李家兄弟的。
“喂,趕緊給姓林的打電話,就說老子學到了必勝他的絕招!”李老二坐在棗樹下,嘴里嚼著棗子,面朝堂屋,沖屋里正在修電腦的劉強催促道。劉強卻連頭也不抬,低頭只顧忙自己手上的活計。
“喂,小子,再不給他打電話,別怪我賴著不走了。”
“李老二,”林東走進院中,“你又來撒什么野?”
李老二一聽林東的聲音,屁股下面像是坐了彈簧似的,從板凳上蹦了起來,“你回來就好,趕緊的,擺上桌子,咱倆玩幾把。”
林東打了冷水洗了把臉,“你回吧,我沒時間陪你這種爛賭鬼玩。”
李老二冷臉,哼道:“哼!你懂不懂規矩,贏了我的錢就說不玩了,豈有此理!”
林東欲擒故縱,“你又賭不過我,我這是不想贏你的錢,別不識好人心。”
“嘿!贏不了你我今天就不會來了!自從上兩次輸給你之后,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你為什么贏我,終于讓我找到了原因。林東,上次在雷雄那里,你也是最后三把贏得我,第二次在這院子里,你也堅持要跟我賭三局。嘿嘿,姓林的,老子今天帶足了錢,你敢不敢跟我玩個痛快的?”
林東這半月來泡在賭場,正想找個人試試賭技是否有所長進,像李老二這樣的老賭鬼絕對是最佳人選。
“二飛子,擺桌。強子,發牌!”
為了復仇,贏回面子,李老二這次帶了七萬現金。藍芒只有三次使用機會,不到關鍵時刻絕不能動用,林東已打定主意要好好和李老二賭一場。這場賭局送下午六點半開始,二人展開了拉鋸戰。林東這半月來浸淫賭場,用心去看,用心去想,對賭博有了新的體悟。
賭博,如戰場,如商場,也如人生,玩的都是詭詐之道。
林東越玩越順,手氣也越來越好,九點鐘之后,拉鋸戰結束,開始出現一邊倒的局勢。李老二眼睜睜看著面前的錢越來越少,一次次被林東詐到,卻無能為力。
十點半,李老二負隅頑抗了一個半小時,終于趴下了,帶來的七萬塊錢輸的一毛不剩,林東的藍芒卻只用了兩次。李老二人都輸傻了,前前后后輸給林東十幾萬了,這次帶來的七萬塊錢可是李老棍子給他去辦事的錢,本來拿來翻本的,沒想到卻全輸光了。
“李老二,還行嗎?”林東看李老二跌跌撞撞的樣子,心里卻高興不起來。李老二現在這副慘樣,讓他想起了村里一個人,爛賭鬼一個,最后連老婆都跟人跑了。
李老二擺擺手,爬上了摩托車,連踩幾下沒打著火,趴在車上喘了幾口氣,用力踩了一下,這才打著火,開著車飛奔而去。林東兄弟三人看李老二的瘺樣,都覺得有點可憐。
“東哥,我去買點熟菜回來。”晚飯還沒吃,林翔想去買點熟菜回來就不用自己燒了。
林東拍拍二人的肩膀,“別去了,鎖上門,咱去飯店吃一頓。”
吃完晚飯,回到租屋,已經是十一點了。秦大媽屋里的燈還亮著,聽到林東開門的聲音,忙從屋里走了出來。
“大媽,那么晚還沒睡啊?”林東笑道。
秦大媽道:“渾小子,下午房東來過了,讓我們盡快找房子搬走。大豐新村這一片要拆遷了。”
“有消息了?”
“文件都下來了,那還能假!唉,咱們住一起的日子不多了,以后就要各奔東西了,大媽還真舍不得。”大家在一起相處久了,有了感情,秦大媽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林東也頗為傷感,秦大媽把他當自己的孩子看待,伺候他吃喝,搬走了以后,到哪里才能尋到這樣好的鄰居?
盥洗之后,林東躺在床上,心想文件都下發了,應該盡快聯系李懷山,讓他回來處理拆遷事宜。不過翔強快修才開起來不久,這一片要拆了,又得令尋店面。這事也得盡早跟林翔和劉強說說,讓他們有個心理準備,也好盡快去尋租店面。
手里捏著玉片看了一會兒,一個星期前,他才終于明白玉片里面未知液體呈現出的形態是什么意思,真的是如他第一眼看到時所想的那樣,就是最近股市大盤的走勢的K線圖!
經過大跌之后,大盤觸底反彈,連續半個月收陽線。不過那形態已經漸漸變淡,林東猜想應該很快就會變盤,這一輪的反彈或將在近日結束。
前日從高倩口中得知,溫欣瑤真的離開了元和,不過具體去了哪里,誰都不清楚。溫欣瑤離職之后,魏國民如失一臂,不得不重用沒有真材實能的姚萬成。姚萬成無論是人品和能力都與溫欣瑤相差甚遠,魏國民將公事大小事務交與他打理,沒過兩三天,公司就被他搞得人心惶惶,怨聲載道。
姚萬成打壓異己、拉攏同盟的手段要比他管理公司的手段高明的多,以前拓展部和投顧部門歸溫欣瑤管轄,他插不上手,現在通通歸他管轄,他便開始作威作福,狠狠整治了原先溫欣瑤的親信,連紀建明等最底層的客戶經理也未能幸免。
第二天早上,林東吃完早飯,想到了要聯系李懷山,不過李懷山走的時候并沒有留給他任何他在美國的聯系方式。林東猛然想到李懷山臨行前給他的信封,記得李懷山說過等到有急事在打開信封。
信封里到底藏了什么?
林東在屋里亂翻一通,怎么也找不著李懷山給他的信封。靜下心來回憶那天發生的事情,猛然記起他當時隨手把信封塞在了電腦包的夾層里。急忙打開電腦包,果然找打了那個信封。
拆開一看,李懷山的字剛健遒勁,宛如刀削斧鑿一般,極具風骨。林東聯想到了李懷山的為人,笑了笑,話說字如其人,果真一點不假。
信紙上只寫了寥寥數語,讓林東遇有急事就去景宏大廈B座23樓去找一個叫著吳玉龍的人,上面還寫了吳玉龍的電話。景宏大廈林東聽說過,是商用寫字樓。拆遷的事情不能耽擱,林東趕緊照著信紙上的號碼撥了過去。
“喂,你好,我找吳玉龍吳先生。”
那邊卻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聲音很好聽,“請問你有預約嗎?”
“沒有。”林東答道。
那邊聲音一冷,“不好意思,吳先生很忙,不接見沒預約的訪客。”
嘟嘟聲傳來,那邊把電話掛了,林東眉頭一皺,也不知那吳玉龍是什么來頭,竟然那么拽。不過李懷山只給他留下了這一條線索,林東想了一下,決定登門拜訪。換上了襯衫和西褲,梳理了頭發,林東捯飭了一番,這才出了門。
這年頭穿著打扮很重要,要是個叫花子形象,估計景宏大廈的大門他都進不去。吳玉龍那么拽,要想見到他,還真的把自己捯飭得有模有樣才行,免得吃閉門羹,白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