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海得知高宏私募被砸的消息,大驚失色,很快派人探明了前因后果,才知道是倪俊才挪用客戶資產的事情被在網上曝光了。大文學據派出去調查的探子的描述,高宏私募已經被砸的不成樣子了。
汪海趕忙找來萬源商議,他二人在梅山別墅一根接一根的抽煙,丟的滿地都是煙頭。
“很快就要開董事會了,老萬,我必須在開董事會之前將那五千萬的窟窿給堵上。公司現在上市了,一幫子人盯著我,就盼著我屁股不干凈,把我趕下臺呢!”汪海狠狠的吸了一口煙,被嗆的眼淚直流。
萬源知道他為了公司上市花了不少錢,據說請證監會的人吃一頓飯就得上百萬,更別說一層一層的打通關系了。汪海雖然沒有明確的告訴他為了公司上市到底花了多少錢,但萬源估摸著會是一個天文數字。
為了公司上市花多少錢打通關系都是值得的,按汪海的打算,公司一旦上市了,他作為最大的股東,等到持有的股票解禁了,將股票拋售出去,那足夠他幾輩子錦衣玉食的了。因而中國大陸的所有公司幾乎都是以上市為最終奮斗目標。
一向冷靜的萬源也破口大罵道:“他娘的倪俊才,這節骨眼竟然搞出這事,廢物!”
二人你一言我一句,把倪俊才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
汪海給倪俊才打了無數個電話,全都無人接聽心想那孫子會不會跑路了,想到這里,只覺頭皮發麻,不敢往下想去。
“老萬,倪俊才不會跑路了吧?”汪海澀聲問道。
萬源冷笑道:“放心他老婆孩子都還在溪州市,除非他能拋妻棄子。我認為他只是暫時躲起來了,應該沒跑路。再說,只不過是公司被砸了,還不至于到了要跑路的地步。”
聽了萬源這話,汪海的心稍稍安定了些。
倪俊才將張德福等幾個心腹叫到他用來包養李小曼的窩,他給了李小曼一些錢,要她回學校暫住一段日子,幾臺電腦擺上,這里當做了高宏私募的“臨時辦事機構”。
時間就是金錢倪俊才知道此刻不能松懈,必須不遺余力的拉升國邦股票的股價,否則前路對他而言就是一條死路!雖然人手不足但好在叫來的這幾個個個都是好手,做起事情來迅捷如飛。
截止收盤,國邦股票收了一根小陽線,倪俊才邊買邊賣買少賣多,倒也倒騰了一筆資金出來。眼下討債的人四下都在找他,倪俊才不敢露面,眼下手上的每一分錢都是他的救命錢若是把那些客戶的錢還清了,他可就彈盡糧絕了。
他的名聲已經壞了,私募界他是沒法混下去了,他只有孤注一擲的將寶全押在國邦股票上面只要這只票做成功,他不僅能將所有債務還清,剩余的錢也足夠他幾輩子衣食無憂。
林東打了個電話給陸虎成,請他幫忙讓所有持有國邦股票的基金公司拋售這只票,他要讓倪俊才無翻身之力!陸虎成說這事簡單,讓他放心。
有“天下第一私募”的大哥這話,林東就放心了。
他從譚明輝口中得知欺負楊玲的是一個叫著“柴老六”的二流混子,這個人下流惡毒,為社會所不容,更為他林東所不容。大文學林東決定對柴老六加以懲戒,順帶著為社會鏟除一顆毒瘤。
他大學的校友陶大偉就在溪州市公安局工作。陶大偉和林東是在球場上認識的,對林東的球品和人品都頗為欣賞,因此二人成為了很好的朋友,畢業之后也會時常聯系。陶大偉在大學里讀的是法學,一直的理想就是做一個好警察。
畢業之后,在他家里的安排,他順利進了市局。
林東是晚上到的溪州市,到了之后就打了個電話給陶大偉。陶大偉聽說他到溪州市了,老朋友好久不見,激動高興是難免的了。他問清了林東所在的酒店,很快便開著警車到了酒店。
二人在酒店大堂里見了面,擁抱在一起。
陶大偉身高接近一米九,比林東還高幾公分,身材壯實魁梧,站在那兒,像個鐵塔似的。見他身上還穿著警齤服,林東問道:“大偉,你還在值勤嗎?”
陶大偉說道:“下班了,衣服還沒來得及換,接到你電話就趕過來了。還沒吃飯吧?”
林東點點頭,笑道:“我請你,找家大酒店。”
陶大偉知道林東現在今非昔比,有的是錢,不過卻拒絕了林東的提議。
“溪州市是我的地盤,你剛來,理應我來請你。這頭一頓,怎么說都該是我來請你。林東,咱也別挑大酒店了,路邊的小酒館咋樣?你不會嫌棄吧?”陶大偉笑問道。
“嫌棄個錘子!路邊小酒館的菜可比大酒店好吃多了。既然你那么說了,我也不跟你爭了,咱走吧。”
二人出了酒店,陶大偉看到林東的車,他最喜歡這種大車,覺得這才是男人的座駕,林東知道他有這愛好,就把車鑰匙丟給了他,說道:“我不認識路,你來開吧。”
陶大偉哈哈一笑,“好。我就不開警車了,免得嚇到了小酒館的人。
陶大偉開著q7往溪州市的近郊去了。到了那里,林東發現這兒竟也是一座大學城,他明白了陶大偉的用意,感情這家伙是帶著他來緬懷時光的。路兩邊小酒館林立,每一家都坐了不少人。
陶大偉和林東進了一家叫“柱子小炒”的小酒館,熱情的老板娘用臟兮兮的毛中為他們抹了抹桌子,請他們坐在油膩膩的凳子上。這感覺對林東而言,有點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陶大偉知道林東口味偏辣偏咸,為他點了幾道川菜,又要了一瓶白酒,與林東小酌起來。
二人邊吃邊喝,共同回憶起在學校時的時光,回憶起往日球場上的朋友,如今各在四方,也不知有沒有再聚首的日子。
“林東,我做夢都夢見7號宿舍旁邊的籃球場,你、我、大雷他們,那忖候的日子多痛快啊……”,陶大偉說著說著,八尺高的漢子竟然哭起了鼻子。
在大學的四年,雖然很艱苦,但對林東而言,卻是一生中最美好的記憶,在那四年,他經歷了成長到成熟的階段,學到了知識,了解了社會,最重要的是認識了一幫一輩子的朋友。見陶大偉如此動情,林東不禁鼻子一酸,目中一陣濕熱。
小酒館其他桌十來個學生都好奇的看著這兩個哭鼻子的大男人,很難理解他們為什么會哭泣,且哭的如此傷心。大文學 鄰桌的少年,看吧,總有一天,你也會為了再也找不回來的青春歲月而慟哭不已!或許你現在認為他們不夠堅強,或許你現在認為他們太過悲痛,可我要告訴你,少年啊,只有真性情的男子才會如此!
吃完飯,結了賬,二人的情緒都好了很多。
“回去的車我不能開了,我是警察,不能執法犯法。林東,你開吧,我看你這樣子跟沒喝也沒什么兩樣。”陶大偉把鑰匙丟給了他。
上車之前,林東道:“大偉,能幫我辦件事嗎?”
“什么事?你說。”陶大偉遞了根煙給他,并幫他點上。
林東沉聲道:“幫我收拾個人。”
陶大偉笑道:“林東,你知道我為人的原則,得看你收拾什么人了。”
陶大偉是個極富正義感的人,當初在校園里為了伸張正義,這家伙沒少抱打不平。林東了解他,所以不會讓好朋友為他做違背原則的事情。
“柴老六,你們市的一個混子。”林東將柴老六所做的惡事挑了幾件典型的說了出來。
陶大偉點點頭,打電話問了問,了解了一下柴老六的為人,聽了之后異常憤怒。
“這樣的人渣竟然還能那么囂張!”陶大偉掐了煙,怒不可遏。
林東開車回了酒店,陶大偉沒有回去,和林東在酒店里聊到很晚,等到酒醒了,他才開車回家去了。林東毫無睡意,心里擔心楊玲,也不知她有沒有從那件事的陰影中走出來。
他在酒店的大堂里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去楊玲家里看看她。
周五的早上,早盤開盤之后,國邦股票就遭到了各大基金公司的拋售,雖然倪俊才在極力拉升,但是拋盤實在太重,他那點資金捉襟見肘,很快就彈盡糧絕了。國邦股票的股價一路下挫,被封死在跌停板上。
倪俊才看這狂瀉不止的盤面,面如死灰的倒在椅子上。
“完了……完了……”。
他反復的念叨著這兩個字。
張德福頹然的走了進來,兩個男人像是蒼老了許多,尤其是倪俊才,臉上的皺紋又深了幾分。
“倪總,振作點吧,不管怎么說,截止現在,咱們這只票還賺了不少錢。”他說這話的時候根本沒有底氣,雖然賬面上他們還賺了十來個億,但是如果貨出不去,這錢都只是個虛擬的數字而已。
倪俊才苦笑了幾聲,真是悲哀,他都淪落到要下屬來安慰的地步了。
“德福,咱完了……沒錢了,誰來幫咱出貨?你們不用管我,各自找出路去吧。”
張德福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帶著哭腔道:“倪總,別說喪氣話!要說慘,咱經歷過比這更慘的。你難道忘了咱前半年是怎么熬過來的嗎?那時候的光景,難道會比現在好?”
半年前,高宏私募瀕臨倒閉,債臺高筑,靠倪俊才四處借錢才芶延殘喘了下來。
“唉,德福,我也想起死回生,可有什么法子呢?”倪俊才眼神空洞。
張德福平靜了心情,沉聲道:“倪總,咱還沒到絕境,我覺得你可以去找找汪海。他有的是錢,只要他肯幫忙,一切都還有轉機!”
他的話讓陷于絕境中的倪俊才看到了一絲曙光,宛如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稻草,出于求生的,他是不會放棄任何一絲希望的。
“德福,你跟我一起去找他。”
倪俊才已將張德福當作了主心骨,張德福應了一聲,二人簡單收拾了一下儀容,就開車離開了公寓。倪俊才給汪海打了個電話,汪海劈頭蓋臉的罵了他一頓,他一句話也沒說。
等到汪海無話可罵也罵累了,倪俊才這才說出要去見他。汪海讓他直接去梅山別墅找他,掛了倪俊才的電話,他立馬給萬源打了個電話,說倪俊才去梅山別墅找他了,讓萬源也趕緊過來。
倪俊才和張德福直接開車去了梅山別墅,等了好一會兒,汪海和萬源才到。
二人黑著臉,瞪大眼睛看著倪俊才。
“倪俊才,你他媽的怎么搞的!”汪海吐液橫飛,怒罵道。
“二位老板,是林東,都是那小子搞的鬼!”倪俊才道。
萬源眉頭一皺,“林東,你們不是已經成為合作伙伴了嗎?他怎么會拆你后臺?那樣做,對他也沒好處啊!”
倪俊才將事情的經過說給了汪海與萬源聽,這二人恨得牙關癢癢,心想實在是低估了這小子手段的狠毒,早知今日,當初就不該想到和他合作。
“二位老板,我需要錢,只有繼續投錢咱們才有希望起死回生。”倪俊才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我艸齤你媽!你丫還敢要錢!倪禿子,老子有多少錢才夠你敗!”汪海憤怒已極。
“當初我定的目標價位是五十塊,是你們貪心不足,一再讓我延遲出貨。如果不是你們貪得無厭,情況怎么會到這個地步。”倪俊才已被逼到了絕境,他已經沒有什么好顧忌的了,因而才敢直言頂撞汪海跟萬源。
狗急斜跳墻,綿羊也有發威的時候。
“反正一個億是你們投的,我做失敗了,大不了賺不到錢,而你們就得賠掉一個億。仔細考慮考慮吧,我告辭了。”
倪俊才說完就帶著張德福走了。
汪海氣得直跺腳,揚言要找人教訓教訓倪俊才,而萬源卻是一言不發,一根接一根的抽煙。
“老汪,咱要么選擇血本無歸,要么繼續投錢給那孫子,咱沒別的法子了。話說回來,老汪,你甘心虧掉五千萬嗎?”
“我當然不甘心!老萬,你的意思是……繼續投錢?”
“對!不想血本無歸就只能那么做!”萬源沉聲道。
汪海有些擔心的問道:“這會不會太冒險了?”
午后的太陽暖洋洋的,柴老六最怕天冷,冬天晴天的午后,他總會出來曬一會兒太陽。此刻,他嘴里叼著牙簽,躺在躺椅上,身上蓋著一層被子,正舒舒服服的曬著太陽。
忽然,他聽到門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警惕性很強的他忽然坐了起來,往門口跑去。
院門被踹開了,沖進來幾個警察,驚得院子里雞飛狗跳。柴老六又往回跑,想要翻墻逃走,他縱身上了墻頭,卻被一個壯實的年輕警員拉住了腿,被一把拉了下來。
年輕的警員身手敏捷,很快將他雙手反拷在開后。
“你是柴老六嗎?”
“我是,警察同志,我沒干壞事啊,你們干嘛抓我,抓錯人了你們。”
柴老六的老婆提著菜刀從廚房里沖了出來,這女人長得五大三粗,一臉兇相,一見是警察,也不敢往前沖了。
“怎么,你也想進去?”一名警員問道。
那悍婦頓時蔫了,提著刀躲進了廚房里不再露頭。
這年輕的警員正是陶大偉,他花了一個上午捏集了一些柴老六違法犯罪的證據,有了證據才來抓人。柴老六被帶到警察局,一路上沒少挨拳頭。他起初一概不認罪,吃不消陶大偉換著法子折磨他,到最后全都認了,至少得判蹲他四五年大獄。
楊玲一天沒去上塊,把林東留在她家里,好好的享受這二人的世界。
“林東,我比你大那么多,又離過婚,我不要求你娶我,只希望你能時常給我些慰藉,我需要你……”楊玲摟著林東的脖子,獻上了火熱的紅唇。
晚上,林東收到陶大偉發來的信息,說是罪犯柴老六已被抓捕歸案,并且交待了倪俊才給他錢讓他去“教訓”楊玲的事情。警方已經著手調查倪俊才,明天就會叫他來問話。
晚上,倪俊才和張德福在公寓里,兩個男人喝了兩瓶白酒,都醉的一塌糊涂。倪俊才對這一票寄予了厚望,本打算通過這一票翻身的,而如今夢想破滅,唯有借酒澆愁。
張德福一再寬慰他說汪海與萬源一定會投錢,只要他們拿到了錢,就有起死回生的機會。他如今也只能寄希望于汪海與萬源二人身上了,他知道這風險極大,汪、萬二人都是會吃人的人,如果讓他們賠的血本無歸,他不敢想象那兩只老虎會怎么對付他。
章債芳打電話給倪俊才,卻總是無人接聽。她以為倪俊才是生她的氣而不接電話,于是就發了條短信給他。
“我們離婚吧。”大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