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金黃的茶水,從壺嘴墜落到杯里,我拿著紙巾,擦著脖子和臉,舉起茶杯,放在滿是血漬的嘴唇上,仰脖干了。
“大侄子,咱倆就不應該見面。”王白石身體前傾的端坐在沙發上,左手攥著佛珠,用手搓動著,右手端著茶杯,輕抿了一口,淡淡的說道。
“救人一命七級浮屠,王叔,咱對手里佛珠忠誠點行么。”我沉默了一下,語氣顫抖著,說了一句。
“問你個問題。”王白石沉吟了一下,看著我說道。
“你說。”
“和以前的畢子文比,你倆誰有錢。”王白石面無表情的問道。
“他的狀況我一直不是很清楚,能比他多點吧。”我躲避著王白石的目光,低頭回了一句。
“在我眼里是一樣的。”王白石緩緩說道。
“不談錢,談談感情行么。”我厚顏無恥的咬牙說了一句。
“呵呵,我是商人,談感情我找個小姑娘多好,。”王白石笑呵呵的回了一句。
“白叫你一聲王叔了唄。”我咬著嘴唇問道。
“小飛啊,以前我是盼著你來求我,現在我是怕你求我,知道為什么么。”王白石拍著我的肩膀問道。
我焦躁的搓著手掌,沉默了一下,沒吱聲。
“以前你坐在這兒,我是幫助你,現在你坐在這兒,咱們是談生意,,位置變了,。”王白石皺著眉頭,再次說道。
“涉及這么多錢的事兒,是不能用感情去主導的,王叔,你出價,我點頭,這樣,行不。”我大腦一片渾濁,根本沒有任何思路的回了一句。
“你非得讓我把話說白了,,這事兒,我幫不了你,。”王白石停頓了一下,嘆了口氣,果決的說道。
“我給你東海龍宮和凱撒旗下所有產業,一家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行不,。”我咬牙問道。
“給完了呢,,,下面怎么辦,。”王白石面無表情的問道。
“你全資收購,我進公司高層,你再把股份劃給我,我就借你公司一個殼,給你兩億人民幣的股份,不少吧,,。”我快速反問道。
“你這么做為啥啊,,。”王白石快速問道。
“我不說了么,,我就用你公司一個殼,。”我有點激動的說道。
“這個殼你白用么,,,如果以我公司的名義,市里死乞白賴騷擾我,讓我進駐工業園我去不去,,,如果不去,局面跟現在有什么區別,,如果去,這錢誰掏,。”王白石瞪著眼珠子問道。
“我掏,。”我腦袋一熱,抬頭說道。
“你知道我公司如果去一個二線城市,是什么效果么,,,我告訴你,我就旗下一個再生能源的研究所,在這兒一年就能拿到,政府支持的研發經費兩億多,,這還不算一系列優厚政策,我去hh市內,這些東西有么,,,我他媽不給他們掏錢就不錯了,,這錢你補給我么,,打個比方,我把旗下青稞國際的出口薄膜太陽能電池板,生產基地整到hh市去,第一個問題就是,我公司所有在北京安家的員工,一千多號人,都要搬到那里去,,這是多大費用,,會有多少人才跳槽,,哎,我問你,你們那疙瘩有幾個知道,啥是薄膜太陽能電池板的,,知道什么叫人才儲備么,,我能上大街上拉蹬三輪的給我做這玩應么,。”王白石的一聲聲質問,很是難聽,很是刺耳,但我真不知道該怎么反駁。
“還有,你們隔三差五,就弄出點事兒,套上我公司的殼,這是會出問題的,,一旦公司出現危機,這就是致命傷,,你不能否認吧。”王白石看著我,再次問道。
“。”我依舊一句話沒有。
“小飛啊,如果缺錢,三五千萬,就算我不借你,小偉都敢動公司財務的錢給你,但這事兒我無能為力,。”王白石放下佛珠,再次一邊倒著茶,一邊說道。
“讓你為難了,王叔。”我停頓了一下,鞠了一躬,再次說道:“我我先走了。”
“也好。”王白石緩緩點了點頭。
我看了他一眼,干脆的轉身,死死咬著牙關,奔著門口走去。
“小飛無論去不去,我保證張旭斃不了,溝溝坎坎,都趟平了才叫人生,在我眼里,你們都還很年輕,我辦了三次公司,破產兩次,快四十了才三次創業,人比其他動物,所體現的價值就在這兒,思維想啥時起來,其實都不算晚。”王白石看著我的背影,再次說了一句。
“謝謝,。”我拽著門把手,在原地停留了一下,真摯的說道。
“過了這事兒,來我這呆一段吧。”
“嗯。”我應了一聲,拽開門,邁步走了出去,抬頭一看,韋爵爺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
我倆四目相對,停頓了足足一分多鐘,韋爵爺抿著嘴,一把摟過我的脖子,緩緩說道:“走,我陪你喝點,。”
“王總,演示稿客戶很滿意,明兒要召開發布會,簽下合同。”迎面走來一個青年,笑著沖韋爵爺說道。
“誰愛jb去,就誰去,我辭職了。”韋爵爺淡淡的說了一句,伸手扒拉開他,和我一起奔著電梯走了進去。
此時此刻,我的心臟好似停止了跳動,死一般寂靜。
王白石所作的決定,沒有任何毛病,一個集團的ceo,坐在那兒跟我解釋這么長時間,臨走之前,做出了保證二字,我能說什么,。
除了感激,沒有任何理由埋怨人家,,。
北京街頭,天空一片霧霾,我站在高樓林立的街道上,無助,彷徨,孤寂,如螻蟻一般渺小,我很平凡,也很普通,盡力了,但卻改變不了什么 麻木的被韋爵爺拉上車,車內音樂響起。
“你累了沒有,可否伸出雙手。”
“想擁抱,怎能握著拳頭。”
“我們還有很多夢沒做”
“還有很多明天要走”
“不管世界盡頭多寂寞”
“你的身邊一定有我”
“我們說過不管天高地厚。”
我跟著音樂哼著,臉頰靠在車窗上,緊閉雙眼,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