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三世兇神惡煞的打了過來,比醋缽小不了多少的拳頭似乎要將眼前的喬裝少女當場放到,初時少女并沒有反應過來,但拳頭快挨到的時候她的眼中已經恢復了清明,馬三世有心嚇唬他,出拳的速度比以往慢了許多,按理說少女應該躲得開,但是她卻直勾勾的看了馬三世幾眼,然后梗著脖子立在了那里。
“呼”的一陣風響,強勁的拳風甚至將少女的白皙面龐都吹的變了形,馬三世收了手,嘴里嘟囔道:“你傻呀你,你不知道避開?”少女一臉的后怕,小臉煞白,但是語氣卻頗為的堅決,“我又不是什么壞人,憑什么要躲開?”
馬三世咧了咧嘴,不知道是因為眼前這少女天真呢還是單純,總之馬三世被她給氣笑了,“在這里等著,我去找柳前輩。”瞪大眼睛嚇了嚇少女,馬三世轉過身邁著大步走了,黑衣少女扁著嘴唇,偷偷的攥緊了拳頭,嘴里不知道嘟囔了幾句什么。
“玉神?”柳白還蹲在柴垛跟前,聽著馬三世的話,不禁眉頭一皺,心里頓時嘀咕了開來,他這邊正在懷疑玉天道,誰曾想玉天道會上門來請,難道說真是他下的手?
“你們在這里好生呆著,不管發生什么事情都不要離開這院子,等我回來再處置。”柳白沉吟了一會說道,馬三世跟謝家兩兄弟只能應承下來,現如今柳慧慧也跟凌風一起丟了,自己這邊夜無殤又還在昏睡當中,他們舀不了主意,只能聽柳白的。
簡單的吩咐了幾句,柳白就獨自來到了院門口,只見的小門里邊,一個身形單薄的少年正在不停地蹦蹦跳跳,想來是這天氣過于寒冷了,等走到近了,那跳著的黑衣少年才轉過頭來,一眼看到柳白,女扮男裝的少女登時眼睛一直,小心地道:“月兒見過劍圣大人。”
柳白眉眼微微一簇,不由得多看了這少女幾眼,黑衣少女不安的往后退了退,悄悄的低下頭看起了自己長袍下擺露出的靴子尖,這一看她才明白過來為什么馬三世那種一看就粗心大意的家伙也會察覺到她是女扮男裝,原來是因為自己,衣服發型都改了,卻偏偏穿了一雙女式的皂靴。
“你是藍月兒吧?”像柳白這種身份的人,一般人根本不會想到他會跟自己搭茬,所以被問到的時候,少女晃了半天神才反應過來,有些慌張的瞄了柳白一眼,少女繼續低下頭,小聲的糾正道:“我叫玉月兒,不姓藍。”
柳白眼中猛地閃過了一道精光,就像是一柄利劍一般射向了玉月兒的耳朵,明明低著頭的玉月兒卻是感覺的十分清楚,不由得脖子一縮,嚇得又往后退了幾步,柳白眼神復雜的看著這個膽小的姑娘,眼前的畫面渀佛猛地回到了許多年前。
“幽門余孽,污染浩氣,應該立斬!”那是一個長相跟柳白有九分相似的男子,雙手持著一把寬刃金龍大劍,劍鋒直指廢墟上哇哇痛苦的嬰兒,那是一個女嬰,出生還不足三月,寒風中凍得臉頰通紅,在嬰兒的襁褓旁邊,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子已經奄奄一息,另一名白衣男子手持一把小了一號的金龍大劍,此時正護在嬰兒的身旁。
這名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柳白,眼看著好當當的村落都毀在了自己兄長的手中,柳白臉色漲紅,屠村的時候他來遲了一步,嬰兒母親被一劍穿胸的時候他來遲了一步,此時怎么還能眼睜睜的看著代表榮耀的金龍大劍刺入一個三月嬰兒的身體之中。
“這不是我們的劍道!這還是一個孩子!”柳白大聲吼道,“她是下一任的幽門圣女,是魔宗余孽,留她在世只會遺禍無窮!”仗劍屠村的男子一臉的正氣凌然,對于弟弟的吼叫根本沒有任何觸動,手中的劍再次向著女嬰劃了出來。
“幽門被滅已久,就算她是什么圣女,連幽門都不存在了,她還能掀起什么波浪,況且長生天既然許她降世,她就有生的權利!”柳白執拗的擋在了嬰兒前面,奄奄一息的母親努力的想將身子挪過去,但是胸口碩大的傷口卻讓她沒有多少力氣,不遠處就是烽煙四起的村落,到處都可以看到散發著熱氣的焦尸,浩蕩乾坤之下猶如人間地獄,柳白揚起了手中的劍,即使面前這個人是他一輩子都不想敵對的人,他也要捍衛自己心中的道。
“你要跟我動手?”手持金龍大劍的男子怒不可遏的吼道,臉色堅毅的柳白挺直了身板擋在了女嬰的前面,手中明顯要小上一號的金龍大劍開始綻放出奪目的白色光芒,“好,現如今你是劍圣了,連我這個劍神也不放在眼里了?”兄長雙目滿是冷意,手中的金龍大劍毫不猶豫的向著柳白斬了下來,大戰一碰即發,千鈞一刻之際,玉天道來了。
玉天道的出現十分突兀,不僅是柳白驚訝,就連屠村的男子也是一臉的訝色,險些惹的同胞兄弟仗劍相殘的女嬰就這么被玉天道給帶走了,柳白只知道小姑娘的名字叫做藍月兒,右耳的耳垂上生者一朵十分明顯的梅花痣。
一晃這么多年過去,柳白再見到這個姑娘的時候她已經亭亭玉立,所不同的是,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她也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名字,柳白微嘆了口氣,他不是認錯了人,只是如今的玉月兒早已經不是當初的藍月兒。
也許是因為藍月兒的緣故,柳白才真正找到了自己的劍道,對于眼前的這個姑娘,柳白有一種特殊的情感,在隨著她前往天道宮的路上,柳白問了很多問題,這些問題早已經超出了他跟玉月兒的身份,也許冥冥之中他們有著牽絆一樣,柳白問的自然,玉月兒回答的也自然,就這么一問一答的,柳白來到了天道宮。
“大人稍后,我進去通報。”玉月兒抿嘴笑著說道,柳白瞪了瞪眼睛,假裝發怒道:“不是說不準叫大人了么?叫叔叔!”“嘻嘻,那叔叔稍候。”玉月兒并不討厭柳白,因為柳白是世間數一數二的強者,對于正在憧憬英雄的少女來說,柳白無疑是一座無法企及的高峰,更何況柳白不像其他的強者,總是端著一副架子,他就像是尋常人家的長輩一般,噓寒問暖的,對于沒有雙親的玉月兒來說,她很喜歡這種感覺。
柳白看著玉月兒走進了大殿,還不到一分鐘的時間,玉天道高聲怒喝的聲音就傳了出來,“你是什么身份,竟然跟劍圣大人攀親戚,我看你是越來越分不清輕重了!”柳白神色一變,也顧不得什么禮儀,一把就將殿門推了開來,“啪”的一聲脆響,似乎有誰挨了一耳光。
玉天道所在的大殿永遠都是空曠簡單的,玉月兒雙膝跪在光溜溜的地板上,委屈的低著頭,一只手捂在臉上,很顯然,挨打的就是她,一身素白色長袍的玉天道瞪著一雙眼睛,兇神惡煞的繼續訓斥著這個怎么看都怎么柔弱的小姑娘。
“月兒,你先出去。”柳白陰沉著一張臉,雙目中滿是寒意的看著玉天道,以往嬉笑怒罵他都還當玉天道是朋友,但是現在,劍圣怒了。玉月兒肩膀微顫了顫,沒有回頭也沒有動彈,依舊跪在那里,玉天道咧嘴一笑,前一刻還一臉的冷酷,這一秒就笑了出來,“柳兄你來了啊,來來來,坐坐坐。”玉天道熱情的邀請柳白落座,渀佛跪在那里的月兒就像是透明的一般。
“玉兄,我知道她是誰!”柳白咬著牙根說道,玉天道依舊淡淡的笑著,大殿內一個跪著,一個坐著,一個站著,柳白的斗之力在他的劍意之下開始刺刺作響,只見的一道道白色的光芒,猶如針芒一般分布在柳白的身體周圍,此時的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只發光的刺猬,玉天道的臉頰抽動了些許,柳白的反應讓她很滿意,但是有些棘手的是,劍圣似乎真的怒了,這曾今夷平天下第一神峰天刀峰的天絕劍意,要是放出來可是非同小可的。
“你先下去吧。”玉天道松口讓跪著的玉月兒離開了,身材嬌小的姑娘離開后,柳白那渾身不斷激增的“針芒”才有了些許的緩和,玉天道眉眼帶笑的看著這個天下第一劍客,沉默了幾秒鐘之后才開口道:“一句話,你把凌風給我,我把月兒給你!”
柳白嘴角微微撇起,很是嘲弄的說道:“怎么?你這堂堂的玉神,天下第一人也淪落到使用要挾這種下流手段?”玉天道皮笑肉不笑的抬了抬眼皮,暢聲道:“要挾也好,商議也好,我提的條件很公平,月兒是你的劍道之心,我用她換凌風,算起來,還是你賺了!”
“以前我就覺得你很無恥,我只是沒想到,幾十年過去了,你居然會更加的無恥!”柳白眼神如劍,難抑憤怒的說道,玉天道搖了搖頭,笑著回到:“一百多年活過來了,難道你還沒發現,這世間復雜的事情往往要用簡單的方法來解決。”
“我不想跟你廢話,讓月兒跟我走,凌風是你的了!”柳白冷冷的打住了玉天道的話頭,如此之痛快倒是讓玉天道極為的意外,“不答應咱們就比試一番!”柳白往前踏了一步,強大的劍意渀佛將眼前的大殿都給掩蓋了,玉天道只覺得眼前一柄足有十丈長的無形巨劍懸在頭頂,“好,她就在殿外。”玉天道話音剛落,柳白一個飛身,那兩扇殿門就像是被炸開了一般飛做了一地的木屑,玉月兒怯生生的站在門外,柳白一伸手攥住了姑娘的手腕,低聲道:“我們走。”
“柳兄,凌風算是我的了吧?”玉天道站起了身,帶著一絲得意的笑容,柳白嘴角微微一揚,冷笑道:“你能找得到他,他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