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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祭祖

  “嗟嗟烈祖!有秩斯祜.申錫無疆,及爾斯所。既載清酤,賚我思成。亦有和羹,既戒既平。

  鬷假無言,時靡有爭。綏我眉壽,黃耇無疆。約軧錯衡,八鸞鸧鸧。以假以享,我受命溥將。

  自天降康,豐年穰穰。來假來饗,降福無疆。顧予烝嘗,周孫之將!”

  祠堂之中,清香裊裊,莊嚴肅穆。

  宋家子弟按長幼輩分從里到外跪成一堆,聽著旁邊一位老人念著祭文,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

  宋氏一族自宋末遷移到宋家堡,歷經元、明、清、民國,已有七百三十七年。每年的今日今時,宋家堡的宋氏族人都會舉行大型的祭祖活動,風雨不改。

  念祭文的是宋家堡中最老的長者,今年已是一百一十五歲的高齡,若論輩分宋文要叫他公祖祖祖,不過一般省略叫做公祖。

  祭祖國過后,就是行冠禮,宋文連忙往堡外走去,把在外面等候的黃小君、佩兒和宋虎老婆等一行人帶了進來。

  按族規,祭祖時只準男子參加,女子不得入內,不過族人行冠禮時可以在旁邊觀禮,甚至還可以邀請一些親朋好友過來。

  今日佩兒和小君兩人都穿著一身宋服,姣好的面孔配著古早味的宋服,清新脫俗,就如同從畫中走出的古典美人一般。按照族規,參加祭典必須身著宋服,所以祠堂中的一眾宋家子弟,都穿著宋服,身在其中就好像回到了宋朝一般。

  這也是祭拜祖先的初衷,以志不忘先祖。

  大家紛紛把等候在外面的人帶進來,本來寬廣的祠堂一下子變得用盡全力,加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熱鬧非凡。直到一會兒,冠禮開始,祠堂大殿之中才靜了下來。

  冠禮也是成人禮,行了冠禮就表示你已經成人,擁有了自主的權利。在外面你是一個男人,要對自己的言行負責;在家里,是家里的柱梁,要承擔起家的責任。

  一行二十歲的少年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之前,前面是給他們行冠禮的長輩。

  族中的老人都坐在兩旁的椅子上,笑看著眼前一個個行將成人的少年,滿是欣慰,這些都是家族的未來。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一旁的禮賓唱著,站在他們面前的長輩上前給前面的小輩加冠。首先加緇布冠,表示不忘本初;再加皮弁,三加爵弁。三加冠畢,就代表著他們已經成年,可以自主做事,從此海闊天空,沒人會說你什么,你要對自己的一切負責。

  冠禮過后,是獎良善,就是獎勵那些積德行善的人,每一年宋家堡都會拿出一筆錢來這么做,這是引導族人向善,這在現在這種浮躁的社會是非常難得的。

  主持獎良善的是族長宋仲明,按輩分宋文要叫他阿公,已經有七十多了。

  宋家堡的族長是有任期的,并不是像古早時代說他家是族長,就世代相傳下去,而是五年一任。任期過后,全族投票,若是族人覺得你這族長可以繼續擔任下去,那么你就可以連任,就像現在的選舉一樣。

  宋仲明從口袋中拿出一張紙來,說道:“我宋氏一族自宋遷移以來,已有七百三十七年,每年都會拿出一筆錢來獎勵那些行善積德的良善之人,今年也不例外,現在我宣讀一下名單。第一是宋明德,宋明德救死扶傷,濟貧救苦,人所周知。就說前一陣,隔壁村的金花沒錢治病,竟然在床上躺了一個月,幸好隔壁的瑞英發現,送到他診所來,他不僅不收她錢,還給錢讓她養身子。這樣的好醫生怪不得人人叫好。

  據說金花的兒子挺有錢的,竟然會讓自己的母親在床上躺一個月,真是不孝。在這里我要說一下,若是咱們堡內出現這樣的不孝子,不僅族產分不到半點,以后有什么事族里也不會幫忙......”

  宋家堡是以宗族的形式存在,雖然有村長,但村長只是負責管理村里的大小事物,有些東西是沒法插手的,因為那不是村里的東西,而是族里。村里的意思指的是帶著點官方性質的機構,但族里卻完全是宋家堡所有人的私產。

  宋家堡有自己的機磚廠、養豬場,還有竹林、果林,每年的收入除了留一部分下來公用外,大多都發給個人,一年下來每戶人家都能分個上萬左右,有時候還要多一點,這也是宋家堡比其它村富裕的原因。

  獎勵了幾個好人好事,宋仲明又說道:“前一陣我看到新聞說有人救落水的人死了,在這里我也要說一下,有救人的心是好的,但要量力而行,如果你自己不會水或者水性不好,就要想辦法,比如脫下衣服、腰帶什么的綁成長條拋入水中救人,不要自己傻傻的跳下去。你自己都不會游泳,跳下去不是白白賠了性命,若是救了人卻犧牲了自己,那救人有什么意義。所以不僅要有好水性還要有好頭腦,游水的時候你們注意小心一點。”

  宋仲明嘮嘮叨叨講了一堆,終于到了懲不法之人的時候了。

  這是,一個身材魁梧的人“嘭”的一聲,跪在祖宗牌位面前。

  宋文一看,卻是同輩的宋豹,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想轉頭問一下宋虎。這時宋仲明卻開口了,他連忙住口。

  “一種米養百樣人,一族之中幾千口人難免出現些不肖之徒。我宋家堡也不例外,難免出些歪瓜裂棗,比如明時的宋歸人,勾結倭寇,禍害沿海一帶,甚至帶人攻擊宋家堡,典型的白眼狼,最后族里派人將他捉回,依族規執法,三刀六洞,碎尸荒野喂狗,族中除名;清時宋梟,勾結貪官,禍害族人,浸豬籠,尸棄海中喂魚,除名不錄族譜。民國好點,現在卻又出了個宋豹...”

  “族長,我沒有。”宋豹一聽,急聲反駁道。

  “你是沒有像他們那樣罪大惡極,”

  說到這里,宋仲明停了下,瞄了他一眼,又說道:“你只是帶著族人去收保護費,拿刀勒索砍人兼賣搖.頭丸。你是不是覺得這些沒什么,啊,你知不知道,這次要不是有遠志在,你最少要關進籠子里判個十幾年才能出來。也幸虧有了你,人家才會跟遠志說,副市長,那是你宋家堡的人吧?你覺不覺得丟臉啊,遠志好不容易做到那個位置,名聲都被你給敗壞了,他以后還怎么當官啊!

  還有你身為大哥卻沒有大哥的樣,帶壞小輩,在外為非作歹,按族規鞭五十下,你服不服。”

  “我服。”

  宋豹趴下領罰。

  旁邊族中執法從里面拿出一根竹棍狠狠往他背上狠狠的打了起來,頓時血肉模糊。這是在警告那些小輩,不要逞能到處惹事生非。

  竹棍雖輕,但打在身上卻是火辣辣的疼,不過宋豹也是條漢子,愣是一聲不吭。

  打完宋豹后,宋仲明又懲罰了幾個人,祭祖大典也就結束了。

  本來黃小君她們看到這么熱鬧還挺高興的,可到后來看到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宋豹,就有點心驚肉跳了。

  祭祖過后,宋文本來想請小君和佩兒她們留下來圍爐,卻被小君狠狠的瞪了一眼。

  兩人只是普通的男女朋友關系,只是吻了而已,其它的什么都談不上,就請人家去圍爐,算什么。

  圍爐一般都是一家人在一起,那不是跟人家說小君是她家的人了嗎?貌似兩人還沒到那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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