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不會太早下決定了？”
“不是搞創作的人不懂，這種事兒偶爾要看靈感。”
“你確定你不是挑來挑去挑煩了，所以就隨便找了個合眼緣的？”
“也可以這么說，不過事在人為。”
鄭榮合認識韓唯依，也認識剛剛走在那一行人前的林蔚然，他知道面前這一男一女是此時的他無法抗衡的大人物，所以不管他們的做派、言談到底有多讓自己討厭，他也決定悶頭忍了。這無關不卑不亢，只是一個少年成為男人之后聰明的選擇不再闖禍。他隱隱感覺到這是有機會找上了門，但看兩人的做派卻覺得這不是什么好機會。
“您好，我是鄭榮合。”他蒼白的自我介紹，再次想起了那被韓唯依一個眼神就清場掉的經紀人。
“您好，我是林蔚然。”自我介紹不代表要握手，林蔚然很有興趣的環胸而立，眼神在面前這稚嫩新人的身上掃個不停。
他問：“你確定他能行？”
這話明顯是在問韓唯依，所以鄭榮合閉口不言。
“能行，跟他說說你智商多少。”韓唯依側了側頭。
“137。”鄭榮合老實的報出數字。
林蔚然皺眉問：“怎么沒想去學習？”鄭榮合回答：“我喜歡音樂。”
韓唯依在旁邊幫腔：“這可是個有夢想、有堅持的人，他們組合就快出道了，是樂隊模式，在韓國這并不吃香。之前他們還混過一段時間地下搖滾，這次終于要做偶像搖滾了。”
偶像搖滾。
這詞讓任何一個酷愛搖滾樂的人聽了去動會心存鄙視，更別提他本身還是玩搖滾的人。但鄭榮合卻只是表情較硬，這些年來的經歷早就教會他要懂得隱忍。
林蔚然淡淡點頭：“還算有點情商。”
韓唯依瞅著鄭榮合就像看到寶貝，笑著炫耀：“我早說過這東西要看眼緣。”
林蔚然板著臉問：“會寫歌嗎？”
韓唯依代鄭榮合回答：“當然，做樂隊的哪個沒點才氣，不原創的樂隊還是樂隊嗎？”
林蔚然看她：“我是在問他。”
韓唯依一直微笑著，她笑起來的時候有點瞇瞇眼，雖然沒什么標志性的笑眼，但看上去除了平添的婉約之外也還有幾分可愛。鄭榮合前腳還覺得有這位美女幫他頂著初次見面就有點盛氣凌人的林蔚然，卻沒想到她緊接著就丟出讓他更傷心的一句。
“孩子還小，別嚇壞了，到時候就不能用了。”
鄭榮合還是破了功，就算在這兩人眼里他只是撲騰不出多大水花的小蝦米，但怎么說也是個爺們不是？讓兩個第一次見面的人當貨物一樣談論，關鍵是這兩位還毫無顧忌，誰能心里不氣？
他挺直腰桿，剛想提醒這兩位自己的存在，卻瞧見不遠處在望著這邊的經紀人，說是一臉喜色也行說是一臉忐忑也行，反正是五味參雜，打心眼里給他高興。就算是做偶像樂隊也是Mnet的偶像樂隊，在影視資源的滋補下鄭榮合如今可是個演員，‘是美男吧’雖然在收視率上和新韓正在制作的IRIS沒的比，但怎么說也引起了巨大的反響，走出去，他鄭榮合也是小有名氣。
只是被韓唯依看上的男人又怎么可能是有點成績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蠢人？哪怕是再苦的苦水他也能暫時咽了，然后找個沒人的地再吐出去。
“明天叫你經紀人聯系一下新韓制作，就說找韓社長。”說話的人是林蔚然，既然這是韓唯依的計劃，那他就要尊重韓唯依的選擇。
“好了，你可以走了。”
韓唯依拍了拍鄭榮合的肩膀，是安撫，卻香風陣陣。年紀不大的鄭榮合臉上一熱，趕緊低頭，倉促的打完招呼就跑了，完全扛不住韓唯依的道行。
韓唯依看著他的背影感嘆：“太嫩了。”
林蔚然不懷好意的搭腔：“嫩了更可口。”
韓唯依反擊：“是啊，不像林會長你就喜歡皮鞭、滴蠟這樣的重口味。”
林蔚然厚著臉皮來了句：“存在即合理。”
韓唯依終于收回目光，瞅了他一眼好奇問：“徐賢這事兒你不是真打算親自出馬吧？要是拆了你們的因緣，我可就罪過大了。”
林蔚然轉身便走，這種事兒多說多錯，和韓唯依解釋不通。
韓唯依追上來碎碎念：“要說徐賢也挺好，大眼睛，葫蘆身材，再打磨幾年也是女神。親自把她打磨出來一定會很有成就感，跟你們男人事業上的那種精神圖騰不謀而合。而且她是個人，以人為作品不就是藝術家們的最高境界嗎？”
林蔚然不茍言笑：“別拉著我跟你一起發瘋。”
韓唯依收斂微笑道：“男人不都這樣，事業和女人都是收藏品，一個不夠就再多些，反正你也有經驗。”
這時輪到林蔚然笑了：“我怎么覺得這話里有酸味？”
韓唯依皮笑肉不笑道：“酸也不是為你，我是替小婦女不值。”
林蔚然認真道：“別給她起外號了，喜歡的話你可以叫允兒。”
他停下腳表示鄭重，而韓唯依卻是從他身邊直接略過，就跟沒聽到一樣。
其實以鄭榮合如今的成績根本不必出演‘我結’這樣的綜藝，雖然藝人需要曝光，但有了名氣的藝人卻可以挑選曝光的方式。韓唯依確定鄭榮合會出演不外乎憑著新韓制作如今在電視圈內的名氣，‘你是我的命運’‘燦爛的遺產’‘IRIS’，三部電視劇的平均收視率均超過百分之三十是什么概念？
答案是很可怕的概念。
新韓制作讓圈內制作公司人人自危，因為這是條眼光獨到又資金充沛的大鱷，除非連跌幾個跟頭，不然它在兩年之后便會成為龐然大物，而且這跟頭小了還不行。
跟未來的新新韓制作建立交情十分必要，哪怕只是一點點都對事業大有助益。這一點就算鄭榮合不知道他的經紀人也知道，說不定明天打給新韓的電話就是鄭榮合踏上光明坦途的難得契機。
不知不覺間，韓唯依和林蔚然，都已經是可以在別人的生活中興風作浪的存在了。
晚上七點，紅地毯秀準時開始，和去年一條地毯都要走上兩個小時的宏大陣仗，此次MAMA明顯小氣了些，少了S.M家族，少了Rain，少了李孝利，在現場能掀起頂級尖叫的組合當屬BigBang，只是當五個BigBang成員依次在紅地毯上掀起當晚的的第一個高潮之后，接下來的紅毯秀卻顯得有些沉寂，和去年相比，當真是星光黯淡。
演出從第一個出場明星踏上紅毯的那一瞬間開始，制作組嚴陣以待，各部門更是開始最后一次熟悉演出流程，后臺中亂象紛呈，在工作人員的梳理下勉強有序起來，人畢竟不是機器，即便設定好了程序也會發生問題。
此時，林蔚然就正面臨一個大問題。體育館二樓有一處員工休息室，除了制作方和主辦方之外這里不對任何人開放，高明振坐在沙發上端著咖啡小口喝著，全然不顧他面前的尹相賢和韓唯依臉色鐵青，房間里七八個人好像只有他不知道剛剛他提出了一個什么樣的難題，那副怡然自得的模樣讓韓唯依只想用鞋跟狠狠在他臉上踩個幾腳。
“高部長請再考慮一下，這個提議我們不能接受。”尹相賢盡量心平氣和道，即便他現在就想甩袖而去。
高明振抬頭看他，笑道：“不過就是更換頒獎嘉賓，這是小事。”
尹相賢沉聲道：“這不符合規矩，定好的流程可以改，但是要在演出之前，高部長可能不明白……”
高明振直接打斷道：“我明白，我也知道規矩，但我知道上一屆新人賞的獲獎人給這一屆的頒獎也是規矩。Davichi是上一屆MKMF的新人賞得主，這一次理應讓她們頒發給2NE1。”
尹相賢紅了臉：“但那是在演出確定之前，不是演出開始后！”
“有什么不同？”
高明振看向旁邊已經噤若寒蟬的Davichi，說：“讓這樣的美女上去頒獎多讓人賞心悅目？觀眾喜歡，我也喜歡。反正只是感嘆幾句然后頒獎，我相信她們的演技，尹導演為什么不相信？在演出前他們不過是受人蠱惑，現在改邪歸正了，所以我要給他們這個機會。”
“你……”尹相賢氣的說不出話來。
“如果新韓方面覺得不妥，可以讓Mnet的人來辦，反正這里不缺人。”高明振看向韓唯依，知道她才是這事兒的主事人。
出人意料，韓唯依收突然露出微笑，收斂了鐵青的臉色不說，還很是好看。只是她沒搭理高明振，反而是看向一旁的Davichi，輕聲問道：“今天如果你們上這個臺，知不知道將來會少唱多少OST？”
兩人微微一愣，其中皮膚白皙的少女立刻把目光投向身旁的姐姐。
高明振輕笑道：“韓社長太看不起Mnet了。”
韓唯依兇相畢露：“別在我這狐假虎威，CJE&M的合并案還沒通過呢，就算是通過了，整合資源后你能不能在里面占據一席之地還不知道呢。”
高明振終于愕然。
韓唯依窮追猛打：“以為別人都不知道？可惜CJ的保密工作做的沒那么好。合并計劃還沒通過你們這些分公司就迫不及待的開始內斗，生怕別人不知道這里面有貓膩？我承認你能賺錢，可惜，我不承認你的智商！所以在我這你最好老老實實的，別讓我想對付你！”
高明振沉下臉來，挑釁道：“那如果我堅持呢？”
“那我們就走。”
一個聲音從門口處傳來，帶著讓人匪夷所思的決絕。方才趕到的林蔚然穿過還不知所措的兩個女人中間，站在高明振側面道：“我們會走，讓你這MAMA的八國直播開天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