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的只是表象,因為樸智妍的回答,林蔚然還抬頭看了眼不遠處正在和他人交談的樸智妍父親。
他問:“你知龗道?”
“喂,我也算是CJ員工好不好?”
樸智妍小聲抗議:“最近我聽到的事都能寫好幾本演義小說了,又能有什么不知龗道的?好人組織、壞人組織,還有中立組織,現在你是能打破平衡的人,所以好人和壞人都要爭取你,中立的估計是看誰爭取到你,就倒在哪一邊。”
“我可不是什么能打破平衡的人。”被人當面這么說,能坦然接受的還是少數。
“你覺得你不是,不夠在很多人看來你有這個能力,最起碼我爸這么覺得。”樸智妍說著又低下頭,提起腳踢了踢地面。
林蔚然果然問:“是你父親讓你過來的?”
樸智妍搖了搖頭:“聽金大叔說了你和我認識,所以我就自告奮勇了。”
林蔚然啞然失笑,看著低著頭的樸智妍,不知龗道應該說些什么才好,一個才十八歲的女孩本不該牽扯到這樣的漩渦里,而且按照韓國算法,明年就步入三十歲的他也不能當著十八歲歲女孩父親的面去享受什么美人計。
再看向那個方向,這次林蔚然對上了一道警惕的目光,那和樸智妍有著一樣鼻子的男人對林蔚然舉了舉酒杯,可不敢當做是在表達什么友好龗的舉動。
“被你害死了。”林蔚然喃喃著,這下子全然沒了在名利場中待價而沽的態度。
“沒關系的,我爸爸打架也不厲害。”
“你還想讓我和你爸打起來?等等……什么叫也?你知龗道我打架不厲害?”
樸智妍認真看了看林蔚然的胳膊腿。煞有其事的點頭:“以專業人士的眼光看待。”
“什么專業人士……”
“我是跆拳道黑帶三段,練了七年呢。”
被樸智妍搶白的林蔚然再度無話可說。看女孩煞有其事的模樣也不像是說謊,其實身為男人。林蔚然也不是沒想過練就一身優秀的單兵作戰能力,可是高棉藥卻說這種事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如果不能持之以恒的冬練三九、夏練三伏,那還是壓根不要開始的好。
林蔚然的武俠夢就這樣被扼殺在襁褓之中,并非是他不能持之以恒,只是實在沒有那個時間,對此林蔚然沒有太多遺憾,畢竟年少時涉獵的小說中還有‘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這樣的智將描寫。可惜現在的情況讓他顯然不能跟樸智妍說什么‘武夫無用’的論調,但在這個明顯喜歡自己的女孩面前,林蔚然還是第一次露出不那么拿得出手的一面。
“傷自尊了?”樸智妍問,她抬起頭來,眼眸里帶著發現新大陸的光亮,“沒關系,反正我也不喜歡肌肉男。”
她連連擺手,卻沒給林蔚然帶來什么安慰,他只能舉著酒杯愣愣的看向女孩。完全接不上話來。
氣氛理所應當的尷尬,還好有人過來打擾,只是一聽男人對樸智妍的稱呼,林蔚然就感覺一陣頭大。
“智妍啊。”
中年男人顯然是不放心女兒。他走過來,帶著一臉不同于這個宴會中任何一人的表情。
“爸。”
“你的朋友,不介紹一下?”
樸智妍看了看把尷尬寫在臉上的林蔚然。心底有一股沖動萌生出來:“這就是我跟您說過的大叔,我們是……很好很好龗的朋友。”
很好很好龗的……朋友?
這算是什么介紹?
隨著中年男人投過來的警惕目光。林蔚然的尷尬更勝一籌,顯而易見。每個女兒口中很好很好龗的朋友都是父親們需要警惕的對象,特別是這個朋友雖然比女兒大了能有十一歲,但卻是名副其實的成功人士,按照年紀算,正是人不風流枉少年的時候……
“您好,林蔚然。”
如此情況下,正式介紹或許能解除誤會,把香檳放在走來侍者的托盤上,林蔚然想要讓這個場合更嚴肅一些,他沒有欠身也沒有鞠躬,為的是不想讓樸智妍父親誤會他是在試圖討誰的歡心。
“樸泰煥。”中年男人輕輕握了握林蔚然的手,語調稍顯冷清,顯然沒有把他當女婿的意思。
這樣倒好,如果能驅除不必要的誤會,顯然更好,兩個男人隨即都沉默下來,他們打量著對方,一個是在警惕,一個則是在考慮接下來該說什么。
不過,有人明顯不像這樣的會面以完全驅除誤會的大圓滿結束,樸智妍看看林蔚然,又看看父親,勾動的嘴角,倒真有點狐貍的模樣。
“上次的咖啡喝著還好嗎?”
林蔚然隨即一愣。
“藍山,我裝在罐子里給你的那個。”
“不錯,謝龗謝。”
林蔚然盡量回答的很是禮貌,因為禮貌很多時候象征著距離,只可惜他不知龗道那被裝在罐子里的藍山是什么來路,而從樸智妍父親微皺的眉頭上他也看不出什么,能察言觀色不代表會讀心術,差不多一年前喝了人家的高級咖啡,現在似乎是到了還債的時候了。
“你喜歡就好,等有時間我再給你拿一些。”樸智妍如此說著,她的父親卻開了口:“林會長喜歡的話直接問我這拿就好,智妍日程太忙,閑下來的時候還是好好休息。”
林蔚然剛想點頭,卻是忽然反應過來,這下他可算知龗道,那罐藍山是誰的了。
再看向樸智妍,任何男人都能充分感覺到她身上的那份活力,年輕帶來獨有氣質感染著身邊的所有人,如此年輕的女孩似乎都象征著美好。毫無疑問,這樣的女孩如果喜歡了誰那一定會讓人動心。不僅僅是因為她會帶來一份觸動,更因為她身上有大把的青春可以汲取。
這是一種難以抵抗的誘惑。稍微缺少定力的男人都會被吸引了去,但接下來的又是什么?終有一日。這份引人的特質會被時間和現實磨礪,就算有剩下的,也會被他汲取干凈。
他給不了她想要的,在這個女孩心中有個單純的愿望,和愛的人廝守,單獨的,彼此是彼此的唯一。
現在的她或許每次見到自己都會盈盈笑著,但如果他們真在一起,那么她每次見到他都會想起她不是他的唯一。
“樸理事。雖然這個問題有些唐突,但我還是想請教一下。”
林蔚然突然變化的態度讓樸泰煥挑起了眉頭,現在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好像騙了他女兒的‘老男人’,而是新韓會長林蔚然。
“請說。”
“您也知龗道我是中國人,不太清楚韓國人過中秋節的傳統,如果登門拜訪的話也不知龗道要送什么禮物,而且這次登門對我來說也很重要。”這讓他有些享受的曖昧,是該結束的時候了:“這次登門是要見我女朋友的家人,實在不知龗道應該送什么樣的禮物。貴重了怕有不好龗的影響,不貴重的話又怕會被人芥蒂。”
“不知龗道林會長想登門拜訪的人家是什么家庭?”
“她父親只是普通公務員,而她是家中的二女兒,姐姐已經結婚。中秋的時候應該也會在場。”
樸泰煥看了眼女兒,而女兒則是盯著林蔚然,她嚴肅的側臉讓樸泰煥微皺了眉頭。同時心中也松了口氣。
就事業來說,林蔚然估計是太多人夢寐以求的女婿。但從這男人的發跡史和風評來看,他卻獨缺了一份該有的穩定。明年三十歲,對男人來說是黃金歲月,以林蔚然現在的成就,他對未來肯定會更有沖勁兒,樸泰煥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做大房子里的望夫石,更何況在風聞中林蔚然也有所謂的女人問題。
總之,他能主動澄清最好,看女兒的樣子就知龗道了女兒的心,不過這林蔚然顯然沒那個意思。
“等明天我會讓助理給林會長辦公室送去一份禮物,到時候您把這個送過去就好。”樸泰煥說著,笑容卻有些牽強,哪怕面前男人到了安全線以里,終究還是讓她的女兒傷了心,能保持微笑,已經是為人父最大的忍讓了。
“謝龗謝。”林蔚然面帶微笑,讓這場面又其樂融融起來。
樸泰煥看向女兒道:“智妍,你金叔叔再找你,等下是你們的表演。”
宴會少不了音樂,旗下有娛樂公司資源,當然不必再找其他人前來助興,樸智妍聽到了父親的話,一雙眼睛卻還是看著林蔚然,她知龗道他這么說是什么目的,就跟那天晚上他告訴她他和他女朋友的故事一樣,是一種拒絕,也是一種否定。
“我知龗道了。”她低頭,像是終于認清事實。
林蔚然和樸泰煥隨后的交談終于回到正軌,李在賢與林蔚然的高爾夫球場約會似乎已經傳遍了公司,在派系爭奪中每種幫助都十分必要,雖然有了樸智妍的小插曲,但這不代樸泰煥不需要林蔚然的支持。
和面對高明振時一樣,林蔚然沒有給出任何承諾,只是敷衍著,知龗道得不到什么答案的樸泰煥這就想要離開,而樸智妍卻是想要留下來。
“我還有話要說。”女孩的口吻有些固執,還有她那雙看向林蔚然的眼睛,“就一句。”
樸泰煥皺了眉頭,女兒看向他的目光讓他不忍去強迫,再看向林蔚然,他第一次露出抱歉的神情,什么也不說的轉身離開,可見這位父親平日里對女兒的寵溺。
樸智妍抬起頭,看著林蔚然,神情中有固執,也有堅定。
她問:“等聚會結束了你有時間嗎?”
“有什么事嗎?”
“等結束了,能到外面的花圃里找我嗎?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林蔚然沉吟了下,在少女殷切的目光中,終于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