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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2 林蔚然Time(下)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換個角度就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趙恩成如愿以償的繼任SBS臺長,身份的水漲船高并沒有讓他忘了本,他一直在等著還債,哪怕他不知道林蔚然什么時候會來要債。

  現在機會來了,身為韓國廣播協會榮譽理事趙恩成要對一份股份轉讓申請進行表決,并以SBS臺長的身份對這次股權轉讓做出表態,拿著昨晚剛寫好的講稿上了臺,自詡見過世面的趙恩成不免也緊張起來,韓國貿易委員會、公平交易委員會、文化傳播協會,以及證監會等等監管此次交易的部門長官此時都坐在臺下,比這陣仗更大的也就剩下汝矣島的國會聽證了。

  一家電視臺終究不是菜市場上明碼標價的日常用品,即便林蔚然私下已經和李生平達成了對賭協議,在這里被做出不利裁決,也只能夾著尾巴偃旗息鼓。在通話中林蔚然胸有成竹的態度讓趙恩成吃下了半顆定心丸,還懸著的那半顆心無非就是因為林蔚然的急切,這位注定會成為更大舞臺上主人公的貴人還是太急躁了,在這看似即將風平浪靜,其實暗流還再涌動的時候貪功冒進,可是容易被人當成靶子打的。

  趙恩成心里念叨的不少,手上的動作卻是一絲不慢,他打開講稿,對著麥克風清了清嗓子,張嘴之前還在猶豫,張嘴之后卻心想算了,那個段位的博弈不是他能參與也不是他能干涉的,再者說,林蔚然的大靠山還有幾個小時就要回國。有這位撐著,哪用的著他操什么心。其實直到表決結束趙恩成都不知道,林蔚然此次收購。完全是他的個人行為。

  數小時后樸槿惠走出海關,諾大的漢城機場此刻寂靜無聲,夜半走凌晨回,自從成為了政zhì明星,樸槿惠少有這么錦衣夜行的時候。機場方面為了表達重視特別派出一行二十余人的隊伍進行迎接,不想被空曠的背景一襯,反倒更顯蕭條。

  “長官您辛苦了。”打頭的男人身材微胖,沒有中年成功人士的大腹翩翩,面容更是難得中正。本有點獻媚的口吻被這張臉一襯立刻便不卑不亢,身后打瞌睡的迎接隊伍也有了點精神頭。

  “是我讓你們辛苦了。”樸槿惠一臉無奈。

  “長官這說的是哪里話,您為國家操勞,我們為你服務也是應該的……請這邊走。”男人讓出一步,卻不想樸槿惠站在原地紋絲不動,男人心想著自己是不是說錯了話或者什么地方做的不到位,卻見到樸槿惠和旁邊輔佐官耳語一句,之后更加和藹的對他說了句。

  “等一下吧,我得謝謝你們。”

  男人有些懵了。或許是因為樸槿惠的笑容太過和藹,讓他一時間弄不清這是下一屆總統大選的候選人,還是鄰居家剛出了院門回來的老太天,當樸槿惠真的把一份北京烤鴨放在他手里的時候。他更加詫異了。再抬頭,他看到樸槿惠親自把一份份烤鴨送到迎接隊伍的每個人手中,一開始有人還拘謹的推辭。連連后退,樸槿惠卻直接彎腰鉆過隔離帶。親自把烤鴨塞到了人家手中。

  “如果有記者在我就不能這么送了。”送完了最后一份,她笑著說道。

  歡迎隊伍里所有人都懵了。他們看著手上還沒有撕掉價格簽的烤鴨,又看向露出媽媽般微笑的樸槿惠,東西真的不貴,人民幣也就不到六十塊一只,東西也不好,撕開熱一下就能吃,充其量算是個速食鴨,可這份心卻讓每個人心里都暖暖的。

  樸槿惠的輔佐官上前告sù樸槿惠該走了,臨行之前樸槿惠還微笑著跟這些人揮手道別,人們不由自主的邁開步子跟了上去,一直到樸槿惠走進特別通道,他們往里面看著直到再見不到樸槿惠的人影,抱了抱懷中的鴨子,跟旁人說了句。

  “她真不一樣。”

  “恩,我見過那些人,她不是作秀。”

  算是接了個麻煩事兒的中年男人沒那么容易被洗腦,可他那顆因為現實麻木不堪的內心也產生的動搖,他走在前面給樸槿惠帶路,看看手上的鴨子,又聽聽樸槿惠的腳步聲,他開始疑惑了,覺得這個世界上或許還真有樸槿惠一樣的人,跟媽媽似地。

  “請慢點。”

  樸槿惠開了口,男人嚇了一跳,他看到樸槿惠疲憊的表情,注意到他臉上和自己母親一樣深刻的皺紋,他連連說著對不起,樸槿惠反倒微笑著安慰起他來。

  “沒事兒,是我有點累了,人老了,身體就不行了。”

  男人沉淪了,他想起自己有多長時間沒回家了,自打父親死后母親就一直一個人獨守空房,找他回去吃飯,他也只會說忙。男人放慢了腳步引著樸槿惠一行往外走,他走到了樸槿惠身側,注意到樸槿惠臉上的拿到傷疤,他想起了有關樸槿惠的故事,父親被刺殺,年紀輕輕的就流離失所,投身政zhì后在一次親民活動中也被人用刀刺傷了面部,那刀差一點就捅到了她的脖子上。

  那人真該死。

  男人如此想著,開始站在樸槿惠一邊了。

  通道不長,可一行人卻走了七八分鐘,路上樸槿惠和男人開始閑話家常,即將分別男人還有點不舍了,此時一直跟在樸槿惠身邊那個叫做鄭道準的輔佐官臉色蒼白的拿著電話上來,男人心中咯噔一下,想著不是出什么事兒了吧。

  “長官……”鄭道準舉著手機,聲音發顫。

  樸槿惠平淡道:“怎么了?”

  鄭道準結結巴巴道:“林,林蔚然收購了SBS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男人自然和樸槿惠拉開了一些距離,內容沒聽清,卻注意到明顯改變的氛圍。一定是出大事兒了。

  “是嗎?我知道了。”樸槿惠輕描淡寫說道。

  鄭道準心慌意亂的絮叨著:“廣播協會幾個小時前剛進行的緊急表決,以十一比七的票數通guò。現在已經提交證監會審核了,長官。我們現在不能……”

  “我說我知道了。”

  鄭道準被打斷,他抬頭近距離看到樸槿惠的笑臉,他的手在樸槿惠手中,他能感覺到樸槿惠手掌中溫和的溫度。

  “現在我們先回去。”

  鄭道準傻了一般點著頭,念叨著回去,回去。

  “辛苦你了。”樸槿惠到男人面前,微微鞠躬:“是我給你們添麻煩了。”

  “沒有,沒有。”男人連連擺手:“能為您服務是我們的榮幸。”

  “那我們就先走了。”

  “好好,您慢走。”

  男人看著樸槿惠一行上了車。原本加班到凌晨的抑郁也被樸槿惠輕描淡寫的化解了,他覺得要投票就應該給這樣的人投票,因為這樣的人真像是媽媽一樣。坐在車上的,媽媽一樣的樸槿惠正閉目養神,她的另一個兒子鄭道準此時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失態,可這真的不能怪他,誰知道林蔚然這個不要臉的居然真就這么把SBS的股份給收購了,他是個中國人啊,廣播協會的那幫人就算是都傻了也不可能支持這次交易啊。林蔚然之所以能買到這些股份,還不是因為樸槿惠?因為這位總統候選人親自到中國敲定了仁川擴建工程,而主持仁川擴建一部分的林蔚然也就被看成了樸槿惠的左右手?

  這是一次政zhì站隊,這次投票充分說明了樸槿惠是如何的眾望所歸。為了競選而試圖控zhì媒體是這個年代任何政zhì人都應該去做的事兒,可林蔚然做這些非但不是為了樸槿惠,他中國人的身份還讓樸槿惠授人以柄了。

  “長官。我們下個月的黨大會發言是不是要改一下,您的政策本就親中。繼續這么下去,我擔心您會成為親美派的靶子……”

  樸槿惠閉著眼睛打斷道:“林蔚然。讓我見見吧。”

  鄭道準吃了一驚:“啊?”

  樸槿惠睜開眼睛,和風細雨道:“上次你去見了高棉藥沒什么效果,這次還是讓我親自見見林蔚然吧。”

  鄭道準艱難的咽了口唾沫,跟在樸槿惠身邊這么多年的驚訝告sù她,別看樸槿惠是個女人,別看她總是這么和風細雨溫文爾雅,這位長官一旦發起怒來從不是破口大罵,而是直接行動,干干凈凈的永絕后患。

  鄭道準顫顫巍巍的拿出手機,撥打林蔚然的號碼之前他用深呼吸穩dìng了情xù,他怕他會大罵出口,罵林蔚然是個給鼻子上臉的王八蛋。結果林蔚然接起電話的第一句就讓他差點破了功。

  “把電話給長官吧。”

  鄭道準心底罵了一句狗眼看人低,還是把手機交給了身旁的樸槿惠。

  “顧寰找到了嗎?”

  電話這頭,身在日本的林蔚然愣了下:“還沒有。”

  “他……你繼續找吧,找到了也通知我一聲。”樸槿惠用嘆息的口吻說道。

  林蔚然不得不沉默片刻平復情xù,樸槿惠不是李生平,更不是尹鐘斌,他組織了一下措辭,緩緩道:“我已經申請加入韓國國籍了……”

  “工作的事兒回頭再說。”

  樸槿惠的打斷讓林蔚然愣了下,“實在找不到的話就別找了,立一座衣冠冢也好,還是你想怎么做也罷,逝者已矣,你不能讓他走都不安心……他是為了你死的,你怎么也要讓他死得其所吧?”

  林蔚然完全沒有想到樸槿惠會是這樣的反應,他愣愣的聽著樸槿惠和風細雨的勸說,真的聽到了心里,直到這一句死得其所林蔚然才驚醒過來,下意識出了一身冷汗。

  “我明白。”他說:“電視臺的事兒可能帶來一些麻煩,不過我會自己處理干凈。”

  “我知道,你一向手腳麻利,不會留麻煩給我。”不知道是不是林蔚然的錯覺,樸槿惠的聲音有點冷清了。兩人都沉默了一陣,是樸槿惠先掛斷了手機,林蔚然猛然間發現前幾次應付樸槿惠對方都是留了手。只等著他露出破綻,才會迅猛一擊。

  樸槿惠放下手機后閉目沉思。片刻后,吩咐道:“你去盯著高棉藥。驚動了也別緊張,看著他就好。”

  鄭道準連連點頭。

  樸槿惠又吩咐:“另外準備一下,對野黨候選人的身份調查加快速度和力度,也幫我約見一下鄭夢準代表……還有鄭夢九。”

  鄭道準問:“鄭夢九?”

  樸槿惠輕聲道:“林蔚然我是管不住了,看樣子,朝野兩黨都要因為這個林蔚然不消停了。”

  鄭道準愕然的睜大雙眼,搞不懂這個剛剛發跡不過幾年的中國人為什么能如此強大,是心志堅定又天道酬勤?還是說他比所有人都聰明,比所有人都敢賭?都不是。聰明人不會在坐等天上餡餅掉進嘴里之前試圖掀翻了餐桌,賭徒不管贏了多少次,也終究會有一次輸掉所有。鄭道準想不通更想不透,不過他心里明白,這輩子,他是沒機會指著林蔚然的鼻子,罵是他是白眼狼,王八蛋了。

  東京的天比韓國早亮一個小時,早餐被服務員送來。林蔚然隨即撥通手機給一個比他更唯利是圖的男人。

  “老板?”

  “可以了。”

  “就等你這句話呢。”

  林蔚然放下手機,整個人靠在沙發里。

  得到了林蔚然首肯的吉利斯同樣放下手機,他身后站著一群成分復雜的男男女女,他們全都是西服革履。面色嚴sù,湊在一起更是把身上的那個干練和專業集合放大開來。

  吉利斯下達了英文指令,整個并購團隊開始運轉。所有人各司其職,精密的好像一架機qì。全世界涉及金額最高的互聯網企業并購行動。看著忙碌起來的手下們吉利斯輕輕吹了聲口哨,也就只有在商業還不那么商業的國度。才能讓他找到這種刺激了。

  NHN,日暮西山,不親自操作這價值超過二百億美元的龐大機構,就不會知道其中的而艱辛,當然,這個世界僅存的公平之處就是如果你足夠幸運,你的付出必定會給你帶來成正比的回報,而這份回報的最大體現就是當你拖著氧氣瓶穿過人們為你排起的歡迎長隊時,你在他們眼里依舊是個巨人。

  林蔚然曾經斷言自己活不過三年。

  他說對了。

  已經被下了最后期限的老人進入總部大樓時,他的長孫就在他身邊,和時下那些喜歡用炫耀財富來高人一等的年輕人一樣,老人的孫子也是這種沒用的人,這種沒用的人只會對著比他更有錢或者能給他更多錢的人低聲下氣,老人的孫子也沒有例外。

  一個人的價值取決于你創zào了多少價值,而不是你消耗了多少價值。

  老人想把這句話言傳身教給身旁的子孫,只可惜沒人能聽的進去了。

  吉利斯在電梯外對老人鞠躬,對于這些白手起家的創業者吉利斯總是保持著尊敬,因為他們生活的時代創業就等同于在浩瀚的美國西部搏殺一樣,能活下來的都是值得敬佩和學習的人。雙方沒有交談,一行人很快到了會議室,事關兩家加起來超過三百億美金市值的并購本應該更流程化一些,有數不清的會議和盤算,也有漫長到好像沒有盡頭的談判和協商,動輒數月到一年甚至數年的時間會磨光任何一個人的耐性,只剩下一幫對數字麻木的稅務律師。

  可這次不同,吉利斯沒打算花費那么長的時間來促成此次合并,在這一點上,他跟林蔚然一拍即合,所以他把沒有任何意義的會面變成了一次談判,而且一上來就開門見山。

  “股權交換,資產結構調整,最關鍵的是董事會構架調整,NHN以及新韓擁有的全部核心技術跟版權都要進行統一管理,Never方面的股權分紅以及盈利NHN可以獨享一年,但如果出售這部分股份,雙方將擁有同等的,分配收益的權利。”

  吉利斯頓了頓,繼續道:“新韓IT所得全部利潤新韓同樣獨享一年,一年之后按照百分之五十,隨后每年遞增百分之十的程dù與NHN共享。除去新韓IT外,NHN股東不得對新韓董事會的任何決策進行干預。至少在兩年之內。”

  條件還有很多,吉利斯挑選了其中最關鍵的。也是最難商談的,NHN與新韓的合并與廣義上的并購不同,更像是未上市企業的合伙人制度,在徹底達成并購之前,說是一家人,不如說是合伙人。

  老人沉吟著,他身旁的年輕人倒是有些坐不住了,摸不清爺爺想法的他似乎是想宣示自己的存zài,直接問道:“林蔚然為什么不來?”

  吉利斯看了他一眼。沒搭理。

  年輕人感覺受到了冒犯,卻也沒傻到掀桌子,只是小聲對老人說道:“爺爺,看來林會長現在沒什么時間,我們不如等林會長來了再談。”

  “白癡。”吉利斯嘀咕道,聲音不大,卻剛好夠讓年輕人聽到。

  “你……”

  “好了。”老人擺了擺手,拿起氧氣面罩吸了口,“聽說林會長的朋友不幸去世了。請幫我轉達一下我的哀悼。”

  吉利斯點了點頭,年輕人雖然一臉不忿,卻也沒再開口,按照他這個階層二世祖所配備的標準智商。他知道什么時候該開口,什么時候該閉嘴,反正兩家集團合并的過程注定無比漫長。早晚有他解氣的時候,可他沒有想到。吉利斯并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

  吉利斯身體前傾,用十分禮貌的口吻說道:“對于一家以互聯網為核心的集團來說。創新是唯一的競爭力,我并不否認NHN在互聯網時代初期的成功,但恰恰因為你們成功后走了企業規模化的老路,NHN已經喪失了在世界舞臺上的競爭力,內部派系讓你們在爭權奪利的時候只能借助于工會的影響力,而工會的漫天要價讓NHN不斷砍掉研發資金,你們現在正在衰落,相信你們也能感覺得到,新韓之所以能在短短幾年內成為如今的規模并不是全部因為政zhì原因,它的理念在世界范圍內都是拔尖的,如果NHN再不注入類似新韓這樣的新鮮血液,那它也就只剩下三年了。”

  “危言聳聽。”年輕人還是出了聲,吉利斯卻依舊看都不看他一眼。

  老人放下氧氣面罩:“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我不是做互聯網出身,但我學了很多,可是有一點你們這些美國人從來都不理解,東西再好,不是我的,那就沒用。”

  “我理解,所以我有你們不會拒絕的條件。”

  “什么?”

  “林蔚然不會再擔任新韓會長。”

  老人一愣。

  吉利斯確認道:“林會長會在半年之內辭職,但他不會出售手中的股份,但為了保證他的利益,NHN董事會必須簽署一份協議,如果有人意圖稀釋林會長手中的股份,就必須給出兩倍于市場價格的賠償。”

  老人思考著,他拿起氧氣面罩一口一口吸著,決定已經很明顯了。

  數日后,日本,林蔚然得到確認短信的時候正在港口,東京富人灣的瑰麗風景并沒有讓他心曠神怡。有吉利斯處理此次并購,林蔚然親赴日本是為了斷絕后患,讀賣新聞的關鍵報導讓他之前的布局功虧一簣,即便這次應該不會受到來自日本的攪局,可林蔚然卻不想冒險。

  “會長,他會不會不來了?”親自負責了聯系的李旭擔心道,畢竟距離約定時間已近過了一個多小時。

  “耐心點……我進去一下,你繼續等。”林蔚然說著走向后面不愿的游艇俱樂部酒吧,在確認孫正義本尊之前,林蔚然都沒想到他能輕松約見這位曾今跟比爾蓋茨競爭世界首富的男人。

  軟銀,比起三星,微軟這類世界聞名的大企業,這家來自日本的風投上市公司同樣名聲不菲,它的創辦人孫正義是名副其實的天才,還在美國上大學的時候就賺到了他的第一個一百萬美金,此后更是一路順風順水,98年美國互聯網泡沫的破裂讓這個正跟比爾蓋茨競爭世界首富的男人損失了百分之九十的身家,面對記者的采訪他的回答是我的目光領先了這個世界十年,十二年后,FaceBook告sù了全世界網絡社交這一名詞,而在十二年前另孫正義折戟沉沙的眾多股票中,有超過一半是網絡社交的先驅。

  失敗后的孫正義并沒有停止對互聯網的投資,他把目光從美國轉移到亞洲,部落格,Never,阿里巴巴,騰訊,等等互聯網企業都有孫正義的身影和金錢,他以敏銳的目光成為了亞洲互聯網產業的神,他每到一地,排隊約見他的不知道有多少人。

  衛生間,林蔚然站在小便池前思考著孫正義的過往,直到一個矮個子男人站在他身邊,林蔚然看過去一眼只覺得有些眼熟,矮個子男人跟他對視,對他微笑著點了點頭。

  林蔚然收回目光,下一刻便驚覺,他重新看向這個個子很矮,同樣在解手的男人,無法想象自己跟孫正義居然會在這樣的時候見面。

  “醫生說小便的時候緊張對身體不好。”孫正義說道,斜著眼睛往林蔚然下三路瞟了瞟,“你完事了?”

  林蔚然沒跟著孫正義的節奏:“讀賣新聞那事兒是你?”

  孫正義有些掃興,“是我。”

  林蔚然真的不解:“為什么?”

  孫正義很認真說道:“我喜歡新韓。”

  林蔚然瞠目結舌,只能看著孫正義表演:“三星想收購新韓,這對我是個機會,你不想賣給三星,我知道,所以你會反抗……你的布局不錯,如果成了李健熙真會偃旗息鼓,可如果那樣的話我就沒機會了,所以我出來攪了局……到時候你不想賣股份給三星又爭不過三星,我出現,你就可以把股份賣給我,對付一個李富真我沒問題,李健熙也不會在傳位的時候惹上我。”

  林蔚然苦笑:“就這么簡單?”

  孫正義提上拉鏈:“能有多難?等你跟我一樣有錢你就知道了,返璞歸真,就是這么回事兒。”

  孫正義走出衛生間,林蔚然跟了上去,兩人來到洗手池前,各自打開了水龍頭,孫正義用完了洗手液然后遞給林蔚然,林蔚然擠出一些,放在一邊,兩人認認真真洗完了手,孫正義先到了烘干機下,所以林蔚然需要排隊。

  孫正義說:“我們合作吧。”

  林蔚然說:“好。”

  六月三日,兩則重磅消息在韓國財經界掀起軒然大波,和記黃埔確認投資仁川擴建是一,新韓與NHN正式進入并購流程是二,隔天,韓國第四大報紙‘每日經濟’突然宣布為應對新媒體時代大潮決定改組資產,三天之后,新韓宣布對‘每日經濟’啟動收購計劃。

  六月十日,韓國ABC廣播協會宣布同意泰山集團將旗下百分之二十的SBS股份出售給金潮控股,當人們發現這家金潮控股的當家人是林蔚然時,也注意到它的前任CEO,一個叫顧寰的中國人。

  六月十六日,新韓JP成立,LINE在日本正式上線,孫正義出席了新韓JP的開業儀式,并宣稱會與新韓進行更多,更有利的合作,隔天,林蔚然的國籍審批經過超級加速被順lì審批下來,他成為了韓國人。

  六月十七日清晨,窗外陽光明媚,李健熙坐在餐桌前打開一份報紙,當他讀到那占據了整整一個版面,被冠以亞洲默多克夸張標題的報導時,他突然發現,他要面對的,是一個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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