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想吧,有馬大人,在突然缺少了你的情況下,有馬家還會是本家的對手嗎?”在對有馬晴純一連串的打擊后,政良最終說出了最為致命的一個問題。
“你到底想怎樣?”有馬晴純最后抬起頭來盯著政良說道。
“有馬家臣服于本家,你將擔任本家的內政奉行。”
“那本家的領地呢?”有馬晴純說出了他最為關心的一個問題。
“有馬家將不能再留在南肥前,我將會在肥前其他地方為你們提供與原來一樣大小的領地,但是一切必須按照羅氏家的法度來進行。”
“不可能!”還沒等政良繼續說下去,有馬晴純就斷然拒絕了。轉封領地就等于將有馬家的根基除去,有馬晴純是斷然不會答應的。
“哼,是打算假意臣服,然后司機反撲嗎?”政良也冷笑道。歷史中正是由于有馬家的背叛并且串通島津家,龍造寺隆信才最終在沖田畷一役中慘敗被殺的。政良是絕對不會允許有馬家繼續留在南肥前充當隱患的。
對于政良的反問,有馬晴純卻是不置可否。暫時屈服于更強大的強者,這本來就是戰國最為常見的事情來的。現在你羅氏家是強者,有馬家自然是可以暫時屈服在你的腳下的,但是他日要是有比你羅氏家更加強大的強者,有馬家改弦易轍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更何況,我堂堂有馬家雖然愿意表面臣服于你羅氏家。但決不允許你羅氏家干涉本家的事務,更加不要說現在的所謂轉封了。
對于有馬晴純的這種想法。政良也預料得到了。若是一般的大名,或許就這樣便答應有馬家名義上的臣服了,就如歷史中的龍造寺隆信一樣。他答應了有馬家名義上的臣服,然后在后來的十數年里,他通過聯姻等方式企圖控制住有馬家,但是最終結果卻還是失敗的。
政良是斷然不會采用這個辦法的。在政良的字典里,只有絕對的臣服。若是不愿意臣服,那么就打得你痛。打得你臣服。
所以在得到有馬晴純沉默的答復后,政良冷笑著說道:“既然如此,那么就只有兵戎相見了。但是我要告訴閣下的是,反抗得越激烈,投降得越晚,最終得到的待遇是越低的,甚至還會有滅族的危險。”
有馬晴純還是沉默以對。
“哼。將他帶走吧。”政良最后說道。
兩個武士立即走了過來,將有馬晴純帶了出去。
“對了,別打算自殺,只要你死了,我可以向你擔保,有馬家的全族將會滅亡。”在有馬晴純即將走出議事堂的一剎那。身后響起了政良冰冷的聲音。這一句話差點就讓有馬晴純雙腳一軟直接就跪倒了在地上。
看到有馬晴純顫顫巍巍地在兩個武士的押解下走了出去后,政良知道今天的對有馬晴純的威嚇也差不多達到效果了。要收復這樣一個內政達人,還是要在花點時間跟計略的。
“向各處傳達命令的偵番已經出發了嗎?”有馬晴純的事情暫時了結后,政良立即問起了進攻南肥前的準備情況來。
按照政良原先的計劃,在確定大內家出云一戰的消息傳來后。一旦大內家慘敗,那么羅氏家就會將精力集中回肥前。畢竟肥前的事務屬于政良大義的范圍之事,即便大內家有心干涉,也沒有恰當的理由。然后一邊專注于肥前內部的事情,一邊觀察大內家的變化,最后才作新的決策。現在,是先將整個肥前統一起來的時候了。
“國主大人,所有的偵番已經出發了,想必最遠的番隊也將會在明天早上收到命令。”軍師角隈石宗回稟道。
“既然如此,那么就一切按照計劃行事吧。”得到確定的答復后,政良點了點頭說道。
此后數日,羅氏家位于南肥前的邊境處,大批的農兵開始集結。春耕已經進入尾段,此時募集農兵自然就順利得多了。
“肥前之鷹來了!”
這個一個消息就像張了翅膀一樣,瞬間在南肥前傳播起來。南肥前的所有豪族,無論大小與否,都一下子緊張起了起來。剛剛在去年年底跟今年年初這段時間內才跟大友聯軍干了一場的羅氏家怎么恢復得這么快啊,眨眼間又將槍頭對準了南肥前了。
眾多豪強當中,反應最快的卻不是有馬家,反而是大村家與西鄉家。兩家緊急商量之后,頓時一番調兵遣將,將兩家的主要兵力都集中到了扼守著從陸路方向繼續深入南肥前的高城,也就是日后的大村城。大有一副據城死守的姿態。
天文十二年六月地頭一日。肥前彼杵郡的多良岳山腳下。一群士兵正在蜿蜒前進。
“真是磨蹭!”
多良岳山腳下一條從好武城通向高城的山道上,大村家的七勇士之一的藤崎純久發著牢騷道。一陣山風吹過,藤崎純久左臂處空蕩蕩的衣袖飄飛了起來。看著空蕩蕩的斷臂,藤崎純久頓時咬牙切齒起來。
兩年前,羅氏家入侵彼杵郡之時,大村家的七勇士當中的四人聯袂抵擋羅氏家的進攻。最終卻是戰死兩人,一人中箭重傷,而他自己更加是被砍掉一臂。而造成此番慘劇的都是出自一人之手,那就是肥前之鷹羅氏政良。可以說,羅氏政良肥前之鷹的威名正是踩著他們的屈辱而堆積起來。
要是要數大村家中誰最憎恨羅氏家,那就非藤崎純久莫屬了。此番大村、西鄉兩家準備在高城聯手阻擋羅氏家對南肥前的入侵,藤崎純久自然是最為支持的一人了。
今天,他正是負責率領好武城最后一批援軍趕往高城與聯軍進行匯合。此時,隊伍已經步行了一個多時辰了,只要走過這段山路,高城就在望了。只是由于山路比較崎嶇,隊伍的速度陡然慢了許多,這讓恨不得立即趕到高城的藤崎純久非常的不滿。
就在藤崎純久不斷地催促著足輕農兵加快速度的時候,卻沒有發現就在他們頭頂的山頭上,這有一隊士兵正緊緊地盯著他們。
“大人,一切已經準備就緒。”此時一個足輕輕輕地在一個年輕的將領身旁稟報道。
這個年強將領看上去很年輕,大概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甚至比政良還要年輕。此時他的身上穿著一件羅氏家特有的羅氏鎧,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山道上的大村家隊伍。值得一提的是,他的其中一只眼睛是用皮甲遮擋住的。
此人正是羅氏政宗。他就是兩年前,在羅氏家攻略松浦郡時,為了救護差點被刺殺的政良而失去一只眼睛的吉之丸。在傷愈后,被政良正式賜名為羅氏政宗,并定立了烏帽子親的關系。
實際上,羅氏政宗被遮蓋起來的那一只眼睛并沒有完全失去視力的,只是羅氏政宗似乎已經習慣了這一種帶著眼罩的感覺,所以自從傷愈后就沒有再將眼罩除下來了。
在傷愈后,羅氏政宗的性情也發生了大變,不但學習起東西來更加賣力,就連武勇也提升了數級,而且為人相當冷靜。
別看他只是十五、六歲的樣子,但是他已經親身參加過羅氏家的數場戰役,甚至手上已經斬獲了兩個敵人的首級。
對于羅氏政宗的表現,政良也是贊不絕口,甚至稱贊他為“羅氏家的獨眼龍”。自此,獨眼龍就成為了羅氏政宗的稱號了。
這一次,他們通過從多良岳山上探查出來的山間小道于數日前偷偷來到了這里暗中埋伏了起來,下面那一條山道正是從大村家好武城通往高城的必經之道,而他們所做的一切,也正是為了眼前的這一隊從好武城走出來的大村家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