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二十三年五月,夜,堅守了大半年的蛟尾城終于被羅氏家攻陷。隨著這一座大友家家督最后的居城的陷落,在州歷經了二十一代傳承的大友家宣告湮滅在歷史的浪潮之。
當夜,自殺的大友家第二十一代家督大友義鎮的首級被羅氏家的大將竹內久盛的手下所發現,于是立刻被連夜送到了城外的政良那里,以驗真偽。
這一戰當,大友義鎮的親族家臣武士全部戰死;田北家的眾將、吉弦鎮信兩兄弟、竹田津長種兩父等大友家家臣也被殺。事后,政良又下令將大友家、田北家、吉弦家、竹田家、臼杵家、齋藤家一族的所有男丁斬首,女眷分散遷徙到了羅氏家其余各地去定居。可以說,幾乎除了已經投靠了羅氏家的原大友家家臣的家族外,其余所有大友家家臣的家族都被滅族了。
“好!我倒要親眼看看。焚香!”
當夜,當得知大友義鎮的人頭被送到后,政良命人在幔帳鋪上虎皮,連盔甲都沒有卸,就坐在了上面。一看小姓島津義弘呈上來的裝首級的盒,他不禁哈哈大笑。島津義弘畢恭畢敬地呈獻給政良,然后遠遠地退到了一邊。
“大友義鎮……”政良瞇縫著眼睛仔細看了一會兒,對著人頭嘟嘟嚷嚷地說起話來,“你的命運真是不濟啊……”
大友義鎮的命運的確很不濟,或者說,大友義鎮是被他老爹大友義鑒給坑慘了。要不是大友義鑒與大內義隆聯合對付政良。也不至于令政良拼死反擊。更加不至于令大友義鑒被政良所重傷。要是大友義鑒不重傷而死。也不至于家會分裂,讓政良得到了進軍大友家老巢的機會,導致大友義鎮繼承家督之時只有一個被羅氏家打得殘破不勘的爛攤,這最終也導致了大友義鎮這個被稱為大友家歷史上最為英明的家督在還沒有徹底施展其才華的情況下,就給政良逼迫得自殺而死了。
“名滿天下的武士,最終卻把人頭交到了我的手上。這就是人生嗎?”
看著政良的一番感慨,站在一旁的江里口信常、百武賢兼、成松信勝、山幸盛、東鄉重位等小姓都紅了眼睛,轉過頭去。雖然政良說的未必是人生無常。可是,這似乎讓年輕的眾人內心產生了極大的震動。
“這個首級,與其尸身一起,送到大友家歷代家督安葬的高崎山大山寺那里厚葬起來吧。讓他們一家死后也得以團聚。”政良隨后說道。將大友義鎮厚葬,不但能讓政良得到一個好名聲,同時也能夠讓原大友家的領民得以安撫。
“主公,請將此事交給臣下負責!”隨著政良的話音一落,大帳的立花道雪當即搶先請求道。
“那就拜托道雪你了。”政良認真地看了立花道雪一眼,隨后同意道。
第二日,在徹底控制了蛟尾城后。政良隨即在該城的議事堂召開了臨時評定會議,主要是將戰后的一些事宜進行了安排。
首先是對一些這一段時間投誠羅氏家的新家臣的安排。作為政良的便宜岳父的相良武任被任命為豐前國的守護代。專職負責豐前國的內政民事事務。青景隆著、城井長房、城井房統、飯田興秀、日高資也被分別安排進了內政閣。
而冷泉隆豐、城井正房、貫親清、井底甫房、如法寺輝則、佐野親重、佐野隆居、加來成恒、加來統直、赤尾賢種、占部尚持則是被分別安排到了羅氏家的各個常備番隊;波多隆、鶴田直、有浦高、有浦鎮被分散安排到了各個常備水軍當。
其次,就是軍事調整。其,第一常備水軍的常備從百人增加到一千二百人。戰船方面有小早二百三十艘,運兵船三十一艘,關船一百二十艘,巨型福船一艘,小型福船一艘(羅氏家造船工坊去年下水的第一艘仿造小型福船),駐地為唐津灣、博多灣、壹岐島以及関門海峽這四處地方,負責從肥前國呼灣加部島開始,途徑肥前國的唐津灣、筑前國的博多灣、壹岐島沿海、長門國的響灘、豐前國沿海的周防灘這一路上的沿岸海域的防備,主要是防備沿海的一些海賊以及來自對馬島、石見國以及瀨戶內海等海上勢力的威脅。同時還負責向途經本家這些海域的商船收取一定的過路費,并保證這些船只的安全。
第四常備水軍番隊,常備從百人增加到八百人,所轄戰船有關船七十五艘,運兵船三十艘,小早五十一艘,駐地分別為豐后國別府灣的鶴崎城以及臼杵灣的栗山城,負責維護豐后國沿海以及豐后水道的安全。同時自當日其,開放豐國國這些海域的海禁(原本是禁止商運以及打漁的),負責向途經這些海域的商船收取一定的過路費,并保證這些船只的安全。
此外,第一、第二常備水軍番隊的常備也同樣從百人增加到了八百人。經過這一次水軍的擴軍,水軍的總常備已經達到三千百人,而羅氏家此時家的各番隊常備也已經達到一萬零二百五十人了。
而常備足輕番隊方面,其,木下昌直所統領的第一常備足輕番隊,駐地從豐后國眾地,改為長門國的且山城與豐前國的門司城,主要防備周防國、長門國的陶家以及瀨戶內海周圍的勢力,守護関門海峽沿岸的安全,協助第一常備水軍保證沿海的安全,同時協助內政閣在當地推行羅氏家的法度。
吉田重政所統領的第二常備足輕番隊,駐地從筑前國各地更改為豐前國的八屋城與豐后國的富來城,負責豐前國沿海地區與豐后國國東郡沿海地區的防備,同時配合第一、第四常備水軍負責這些地區的沿海安全保護。以及協助內政閣在當地推行羅氏家的法度。
阿骨打所統領的第三常備足輕番隊。駐地從筑前國各地更改為長門國的丸獄山城與矢田城。負責防備長門國的陶家與石見國的吉見家等勢力,同時配合第一常備水軍保證長門國沿海響灘的安全,并且協助內政閣在當地推行羅氏家的法度。
大石智久所統領的第四常備足輕番隊,駐地從原來的豐后國大分郡以及海部郡位于別府灣沿岸的高崎山城、岐埠城、鶴崎城更改為豐后國大分郡以及海部郡位于別府灣沿岸的岐埠城與栗山城,協助第四常備水軍維護豐后國沿海的安全,同時隨時準備支援防備海部郡地區佐伯家的第常備足輕番隊以及守護國東郡沿海地區的第二常備足輕番隊,以及協助內政閣在當地推行羅氏家的法度。
執行種兼所統領的第五常備足輕番隊,駐地更改為唐津以及筑前國怡土郡的深江岳城、博多港。負責保障肥前國松浦半島、筑前國博多灣的安全,協助第一、第二水軍常備番隊防備來自海上的威脅。
最后,則是內政的安排。徹底占據了豐前國的東南部地區與豐后國的東北部地區后,政良隨即下令拆除筑前國、豐前國、豐后國、長門國所有的城砦(各常備番隊需要駐守的城砦除外)。此外,在這些地區,起到以工代賑作用的行軍大道的修筑、水機設施的修繕等有償徭役也將在內政閣的指揮下廣泛推展開來。當初各路大軍臨時征募起來的農兵,在得到了按照羅氏家法度規定給予的糧食獎賞后,也將各自解散,他們將作為上述各種有償徭役的重要勞動力。
為了加強這些內政工作的推展,以及確保羅氏家法度在這些地區的推行。政良甚至下令磯野員昌、高坂昌信各自統領第一、第二常備騎兵番隊以一邊巡邏一邊訓練的方式到這些地區定期駐扎。而大內義尊與大友松也將在不久后作為政良的使者,到這些地區巡訪。以安撫當地的領民。
此外,內政閣將加緊時間對從去年開始就陸續占據了的筑前國、長門國、豐前國以及豐后國地區進行全面人口登記入冊以及檢地工作。同時,還要統計這一次大戰羅氏家的有關損耗情況。
于是,隨著政良的這些命令的一一發布,各個家臣也隨即下去執行了去了。第二日,在各路大軍各自散去的同時,政良也來到了作為羅氏家兩處臨時大名居城的岐埠城(即是當初大友家的府內館,另外一處臨時居城為肥前國的岸岳山城)。此次大戰,各參戰番隊的將士們都積累了大量的軍功,在接下來的這一段時間里,政良將會忙碌于簽字確認有功之士的感謝狀等獎賞工作。
只是,在政良才忙碌了不到一日的時候,在傍晚時分,小姓二條良豐卻是慌慌張張地跑了進政良所在的院,并且一邊跑動一邊大喊道:
“主公!主公!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尖銳的喊聲頓時令到院眾負責守衛的披風眾矚目起來。由于二條良豐也是剛成為政良的小姓不久,還沒有完全適應作為政良小姓的新規矩,所以才有了如此的莽撞舉動。
“何事驚慌?”剛剛還在審閱對部分將士領地封賞申請的政良也被驚動了,隨即大聲問道。
“主公,不好了,道雪大人亡故了。”跑進政良的房間后,二條良豐當即跪伏在地稟報道。
“什么?”在聽到二條良豐稟報的一剎那,政良卻是有點不真實的感覺。立花道雪竟然死了?這是開玩笑嗎?今天他將大友義鎮的棺木送去高崎山大山寺的時候,人還完好無缺的啊。
“這是何人送來的信息?”稍為平靜了一下心情后,政良隨即問道。
“是松夫人派人送回來的消息,道雪大人在墓前殉死了。”二條良豐當即稟報道。
一聽到是大友松派人送回來的消息,政良就基本相信了立花道雪死去的事實了。作為大友義鎮的妹妹,雖然一直跟大友義鎮的關系不是太好(大友義鎮還是嫡時,性格孤僻古怪,對其兩個同父同母的妹妹一向不是太親情),但大友松今天也同樣前去為大友義鎮送葬了。
只是令到政良費解的是,這實在是難以置信了啊!到底是什么原因令到立花道雪拋棄自己的家人女兒,而去殉死呢?要知道政良還打算在日后給立花道雪委以重任呢?
當夜,政良連夜趕到了大山寺。而此時立花道雪的遺體已經被擺放在了寺廟的大雄寶殿當了。從立花道雪的臉容來看,他切腹殉死時應該是非常安詳的。在立花道雪遺體的身邊,則是擺放著一把太刀、一張長弓以及一封書信。
那把太刀自然就是名傳后世的“雷切”了,而那張長弓,同樣也是立花家的傳家之寶。看了看這兩樣武器以后,政良隨即拿起書信。只見書信上面寫著“主公親啟”的字樣,而書信也未有被拆開過的痕跡,顯然是專門寫給政良的,而且沒有在政良到來之前沒有被其他人偷看過。
“是遺言嗎?看來你是早就有了殉死之心啊!”政良一邊拆開書信,一邊自語道。在拆開書信后,政良隨即仔細看了起來。信的內容主要是向政良表達了對其看重的感激之情,同時指出由于無法舍棄對舊主的眷念之情,所以才有此殉死舉動。隨后在在書信,立花道雪請求政良將其家臣全部轉封給其在野高山閑居時結識的好友吉田重政,至于其家眷以及唯一的女兒,則是希望政良好好善待。最后則是立花道雪的辭世之語“心無二處,此鐵弓亦達不成豐國盛世也”。
“真乃忠士也。”看完書信,久久無語后,政良最后感嘆道,“將他好好安葬在大友義鑒之墓的旁邊吧。至于其女立花訚千代則為其家族的下一任家督,在立花訚千代元服前,其家族領地由本家派人代為打理吧。至于這兩件家寶也交還立花訚千代自行處置吧。”對于立花道雪的家臣,政良卻不打算按照立花道雪的意思來處置,而是打算留給立花訚千代,作為其日后的家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