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應該去那里呢?”
隨著時間的流逝,齊藤利三一邊帶著眾人快速遠離正在被齊藤義龍圍攻的鷺山城,一邊思索著。無彈窗就愛上隨著齊藤義龍徹底占據鷺山城,自己失蹤的事實遲早會被齊藤義龍所發現的,那么齊藤義龍定然會封鎖起美濃國的所有關卡,全力搜捕自己,所以自己必須盡快確定藏身之處。
思索之間,齊藤道三終于想到了他最后一位女婿羅氏政良。按說,由于相互間領地距離較遠的關系,此時即便是前往投靠羅氏家,也不會有過多的利益交織的。從而道三自身的安全反而會得到更大的保障。
想起政良這個女婿的同時,道三瞬間就想到了自己的掌上明珠齊藤歸蝶。計算起來,道三已經很多年沒有親眼見過他的這個女兒了,雖然每一年都會收到來自這個女兒的平安信,但是每每想起被綁架前這個女兒的模樣,道三就感到有點唏噓了。
道三不是沒有向羅氏家提出過讓齊藤歸蝶返回美濃探親的請求,但這自然是遭受到了羅氏家的拒絕,而且從這個次女的書信中,道三也體會到,自己的這個次女似乎在九州生活得很開心,似乎并不愿意返回美濃。道三也曾經企圖利用這個次女來進一步了解羅氏家這個突然崛起的豪強,畢竟隨著越來越多商人的傳播,羅氏家領地中眾多奇特的制度以及技術自然也引起了道三的關注。遭到拒絕的道三自然沒有死心,企圖直接派人潛入九州羅氏家的領地,企圖直接面對面的說服濃姬等人,但羅氏家的舉動再一次令到他吃驚了。因為他派往羅氏家領地的人員幾乎再也沒有了音訊。后來他才知道。羅氏家的領地是出了名的能進不能出的地方。如果沒有得到羅氏家的允許而擅自進入羅氏家的領地,那么基本上是很難再次從那里逃出來了。最終,道三企圖了解羅氏家秘密的打算就不得不放棄了。
現在道三已經成為了喪家之犬了。這樣的事情自然不會再去考慮,他現在考慮的卻是是否前往九州地區投靠羅氏家。而此時,對于齊藤道三決定前往京都地區投靠羅氏家的勢力的事情,政良自然是不知道的。由于距離較遠的關系,此時政良手中拿著的美濃劇變的情報。也不過是齊藤道三與齊藤義龍開始反目的情報罷了。而齊藤道三失敗的消息,此時還才剛剛從美濃地區開始往西國地區傳遞而來。
雖然此時政良還不知道齊藤道三與齊藤義龍兩者誰勝誰負,但政良心中已經按照歷史記載的結果而給齊藤道三的最終下場蓋章定論了。由于羅氏家的領地距離美濃地區相距深遠,政良也只能是愛莫能助了,至于此前他企圖攪亂美濃、尾張兩地的時局。延緩織田信長勢力的擴張以及今川義元的上洛的打算,此時也只能是宣告失敗了。
即便如此,政良也沒有就此氣餒,畢竟能夠成功自然是好的,但失敗了也不過是讓歷史的車輪按照既定的軌跡輪轉下去罷了,對于政良對歷史走向的把握,也未必不是好事,畢竟這有利于政良對時局的把控。
當然,盡快地拿下大內家在西國地區的領地,這才是政良此時最為重要的任務。此前羅氏家針對大內家領地的幾路大軍當中,阿骨打所率領的第一路大軍正圍困著長門國的指月城,因為城中守軍的抵抗甚為頑強,于是為比避免過大傷亡政良下令這一路大軍采用圍點打援的方式拖延著石見國的吉見家,令其無法染指這一次大內家變故所帶來的利益。
磯野員昌、大石智久所率領的第二路大軍則是連續攻陷了青景城、岡部城、信田丸城、鷹之山城等城砦,此時正一面圍困由內藤家遺族死守的荒瀧城,一邊猛烈進攻由右田家死守的右田岳城。至此,整個長門國,除了阿武郡、厚狹郡、見島郡三郡分別有部分地區還被敵軍把持著外,其余的豐浦、美禰、大津三郡也已經完全納入羅氏家的版圖當中了。
而政良親自率領的這一路大軍,也是攻陷了周防國的東部的大島、玖珂、熊毛三郡,最近更是奪取了阻擋著這一路大軍前進的都濃郡井手城以及佐波郡巖富若山城。此時,除了三面是高山一面是沼澤的沼城還沒有失陷外,整個周防國的都濃郡以及佐波郡也幾乎落入羅氏家的手中了。在留下了一部分的軍勢將沼城圍困起來以后,政良率領著大軍開始往周防國統治中心的吉敷郡而去。首要目標正是吉敷郡沿海地區的門戶右田岳城。
此時已經是弘治二年二月初,冬季的氣息還沒有完全離去,一路上,四周的樹木還掛著雪霜,而沿海的山道,也因為逐漸融化的雪水以及海面傳來的濕氣。于是經過大軍的不斷踩踏后,開始變得泥濘不堪,從而嚴重延誤大軍的行進速度。
更為無奈的是,這樣的天氣,也嚴重影響了鐵炮以及火藥的威力。同時也令到士兵們感到有點寒冷。幸運的是。由于肥前國以西陣織為主的紡織坊已經逐漸發展起來,因此工坊這一次為羅氏家的大軍提供了足夠的棉質衣服,從而令到羅氏家大軍得以在這樣的天氣可以繼續行軍。
這一日。政良的大軍正在沿海山道中一處開闊平地出臨時休整,側近眾高橋紹運突然進入軍帳中稟報道:“主公,阿骨打大人的人來到帳外了,同行的還有來自石見吉見家的使者。”
“哦?”政良當即感到有點突兀。要知道此時吉見家還在與本家激戰當中呢,而且距離這里還比較遙遠。中間又被吉敷郡的右田岳城阻截著,顯然對方的使者是經過不少的周折才來到政良的帳外的。
“主公,吉見家的使者是相馬友信,此人乃吉見家的重臣,對方這一次是前來求和的。”看到主公政良表情顯得有點詫異,高橋紹運當即解析道。
“求和嗎?”政良聽后自語道,“看來吉見家是有點撐不住了啊。召集軍中眾將前來一起面見這位吉見家的使者吧。”
“是!”高橋紹運當即下去召集眾將。
等待的時間不長。作為吉見家使者的相馬友信在大帳外等待了大概一盞茶的時間,終于得到了羅氏家主公政良的接見。事實上,他們是首先向長門國阿武郡中正在圍攏吉見家指月城的羅氏家大軍提出了議和的請求的。但作為這一路大軍主將的阿骨打、朝倉宗滴等人自然是無法作出回復的,所以相馬友信又在阿骨打的安排下,搭乘羅氏家的水軍船只沿著長門國、周防國的沿海一直來到了政良的軍營當中。
原本對于這一次求和。相馬友信是極其不甘的。若不是正在家族領地前線指月城中的家督吉見正賴被突然殺到的羅氏家大軍圍困在城中,而家族對指月城的數次救援又以失敗告終,更為嚴峻的是,作為吉見家鄰居的益田家似乎有所異動,為了避免遭受到羅氏家與益田家的前后夾攻,他們只好迫于無奈地主動求和了。
只是,隨著一路上的見聞,尤其是最后看到羅氏家的大軍竟然已經占據周防國的大部分領土后,相馬友信原本不甘的心態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此時,他反而覺得沒有與羅氏家硬拼卻是一個極為明智的決定。
隨著相馬友信跟隨著高橋紹運走進政良的軍帳之中,政良開始打量起吉見家的這位使者來,只見這個使者三十多歲的樣子,身上穿著頗為正式的松鶴和服,寬大而又讓人心情愉悅,顯得很是文質彬彬,很有些瀟灑的風度,的確是一副外交官的打扮,但是政良卻是明顯看得出來,對方的身體此時卻是不時的顫抖,也不知道是因為在這樣的天氣下穿著這樣的衣著而感覺到有點寒冷,還是其內心的緊張所致的。
政良在觀察著相馬友信,相馬友信同樣在觀察著政良,高大的身材,四方的臉龐,鬢角的頭發略微禿進去一些,眉毛濃黑而整齊,眼眉下邊,閃動著一對精明、深沉的眼睛,年齡看上去才二十多歲,看上去非常年輕。
可就是這樣一個如此年輕的武士竟然一舉奪得九州肥前、肥后、筑前、筑后、豐前、豐后六國的霸權,并且現在又開始染指西國原本的霸主大內家的領地,實在是不得不讓人關注他,更加是讓人不得不豎肅然起敬。再看看此時整個大帳中所坐滿著的一眾威武的羅氏家家臣,無一不顯現出這個家族的強大,著就更加令人佩服起羅氏政良這個被世人命名為九州雄鷹的霸主來。
“主公,此乃石見吉見家使者,相馬友信大人!”隨著兩人進入軍帳當中,來到政良的面前,負責帶路的高橋紹運稟報道。
“外臣相馬友信晉見大宰大弍探題大人,并替鄙上正賴公問候大宰大弍探題大人安好!”相馬友信雖然在戰國史上并不算聞名的外交達人,但不管怎么說也是吃得這行飯,場面上的禮數無可挑剔。
“感謝正賴公的好意,友信大人請坐!”政良微笑著指了指身邊的一個行軍馬扎,看到三枝守友坐好后關切的問:“正賴公可否一切安好?”
“有勞大宰大弍探題大人動問,吉見家一切順達!”相馬友信禮貌的欠了欠身。嘴上如此說,但心中卻是郁悶不已。相馬友信感覺主位之上這個英主明顯在挖苦他的主家,明知道此時自己宗家家督被圍困在指月城,家中又因為出現空虛而被其他豪強所覬覦,又那里會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