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陽的融合步驟一開始,整個看臺就沸騰了起來,因為人們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激烈的融合!
葉天辰一雙眼睛死死盯著琉璃鼎內發生的狀況,那淡青色的藥液和那七彩的礦精溶液接觸到一起,散發出刺眼奪目的光芒,九陽的額頭也是微微滲出些許汗珠,他的魂力再次涌出,熊熊魂力狂龍如海一般沖進了大鼎。
鼎內的魂力瞬間暴漲,藍色火焰也一瞬間變得更加猛烈。
藍色的火苗如同舞動的精靈,將其中那兩股液體緊緊包裹在其中。
藥液和礦精相遇,水火不容的屬性讓它們劇烈抗爭起來,九陽的魂力被從內而外不斷擠壓,看起來仿佛一個長滿刺的海膽,不過九陽的魂力再次涌入鼎內之后,這種現象就減輕了很多。
而隨著九陽不斷的調控,魂力包裹下的球體,終于趨于平穩。
九陽臉頰帶著汗珠,不過卻長出了一口氣。
丹青和胡影目光原本十分平和,畢竟對九陽來說,這樣進行融合,早就已經是家常便飯——早在五十年前,圣器殿就已經研究出了這種快速融合的手藝,只不過這門獨門技術只在圣器殿里有所教學,而外界其他的煉士,則是對此沒有系統的了解了。
這也是為什么外人看到九陽如此融合藥液和礦精之后,無不瞠目結舌的原因了。畢竟他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更沒有想過,可以閃電速度地進行融合這一步驟。
不少人已經在隨身帶來的本子上詳細記錄下了九陽的操作流程,更有一些繪畫技術高超之人,運筆如飛,將九陽一些關鍵的動作,以及琉璃鼎內發生的現象畫了下來,以作日后參考。
就在這時,胡影和丹青都是一窒,說不出話。
葉天辰也注意到,下面觀眾席上,不少人都已經激動的站了起來。
“又發生什么了?”葉天辰不明所以,順著這些人的目光看去,九陽似乎也沒有什么異樣。
再看琉璃鼎內,琉璃鼎內之前那種開天辟地一般的洶涌混亂,此刻也已經雨過天晴,變成了一片祥和的跡象,為什么這些人反而像是見了鬼一樣,一個個伸長了脖子,瞪大了眼睛,一動不動盯著九陽那邊看呢?
“胡影……”
“大長老他好像跳過了……”
“跳過了熔煉這一步?”丹青緩緩扭頭,和胡影狐疑的目光對視上去。
二人都從對方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絲恐怖的情緒。
“你們見鬼了?怎么這幅樣子?”葉天辰皺了皺眉頭,不知道這兩人到底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九陽煉器不是好端端的嗎,為什么這兩人都是面色蒼白,眼神驚慌?
丹青一雙眼睛再次盯著九陽面前的琉璃鼎,頭似乎被吸引住了,很久很久,才緩緩回頭,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這才對葉天辰道:“這煉制圣器的第三階段,第一步叫做融合,第二部叫做熔煉,第三部叫做塑形。”
“你剛才不是已經講了一遍了嗎?”
葉天辰不知道丹青為什么要重復一遍之前說過的話。
“你看大長老的魂力,現在是不是漸漸呈現出一種固定的形狀,看起來,似乎是一柄長劍。”丹青口干舌燥,一邊說,一邊忍不住再次回頭,確認了一遍。
“沒錯。”葉天辰點點頭,“那又如何?”
“魂力成模,這是第三步塑形的手法——而之前,大長老只是進行了融合,而現在,他進行的是塑形。也就是說……”丹青瞪大了眼睛,聲音微微有些顫動,周圍的風吹動他渾身衣袍:“他跳過了熔煉這一步!”
“還能跳過步驟的嗎?”葉天辰以為跳步驟只是一種高超的手藝。
“不能!不管什么時候,不管煉制什么武器,就算最低級的武器,該有的步驟,一個不可能少啊!”丹青震撼道,葉天辰感覺到了丹青的瘋狂,看到他眼中都有了血絲。
“大長老他……他要干什么?”胡影喃喃道。
“那么跳過步驟會怎么樣,大長老身為煉器圣者,這種小麻煩應該對他沒有多大影響吧?”
葉天辰聳聳肩。
丹青猛地抓住葉天辰肩膀,搖晃道:“跳步驟,那是可能引發爆鼎的啊!”
“爆……爆鼎?”葉天辰聞言,也是有些傻眼,“什么是爆鼎?”雖然不明白具體的細節,可是爆鼎這個動作聽起來就不是什么好事情,因為至少有個爆字在其中,肯定就是說明會產生劇烈的爆炸,而爆炸總是危險的。
難道,因為這個小小的失誤,九陽就會被炸傷嗎?
丹青雙手及你今年握成拳狀,手心里已經出汗,胡影咬著嘴唇,一雙眼睛帶著擔憂。
“爆鼎——會在注靈的時候發生,那時候,煉器師要從天地間引萬物之靈注入圣器雛形之中,如果缺少步驟,在這注靈的步驟之中,圣器的雛形就會因為根基不穩而產生劇烈波動,最后產生裂痕,其中的靈氣沒有了圣器作為引導,一瞬間爆發開來,就會沖開大鼎,發生爆鼎!”丹青喘氣都已經加重了。
葉天辰也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那你們趕緊讓他停下來啊!”葉天辰急急道。
“天辰說得對,丹青,你……”胡影拉了拉丹青的衣袖。
丹青卻仿佛腳下生根,站在原地,一雙眼睛再次細細打量琉璃鼎。
“不對勁兒,大長老他不可能不知道這種事情的嚴重性,而且他煉器的流程這天下間,恐怕沒有第二個人能夠比他熟練,他絕對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丹青沉聲道,“而既然他不是在犯錯——也許,他是研發出了新的煉器步驟!”
“新的煉器步驟!?”
胡影整個人都呆住了。
煉器,這門手藝幾千年來一代傳一代,步驟從來沒有什么變化,只有基本器材發生過變化,可是步驟流程卻是一成不變,不可動搖。因為無論哪個步驟稍稍變動,哪怕是順序顛倒,都會產生極大的后果,甚至讓煉器師出現生命危險。
九陽的為人,丹青和胡影都是十分的清楚,他不可能在這種大典之上胡亂使用他毫無把握的煉器手法,難道說,九陽早就已經嘗試除了這種不需要熔煉就能夠進行煉制圣器的步驟?
丹青和胡影心中驚訝不定,兩人的眼睛都是死死地盯著琉璃鼎內的那團七彩金光。
那團物質之前還沒有如此的氤氳靈氣,而現在,竟然已經散發出耀眼的金光,甚至還有微微的跳動感,丹青心頭一跳,低聲道:“胡影,你看那液體,是否是熔煉之后的狀態?”
“似乎……好像真的是!”
胡影捂著嘴巴,不敢相信的道。
丹青深深吸了一口氣,“原來,他已經不知不覺中,將熔煉這一步做過了?可是他是什么時候……難道!”
丹青眼睛一亮。
“你明白什么了?”胡影晃了晃丹青的手臂。
“我懂了!大長老他,其實已經進行過熔煉這一步了!只不過我們沒有看清而已!”
“什么?怎么可能,你我都是看慣了融合和熔煉這兩步,怎么可能漏掉?再說,熔煉的時候,產生的劇烈波動,比融合還要激烈,我們不可能不注意到……等等,難道你是說?”
胡影眼睛里透露出驚懼的神色:難道大長老竟然真的做出了那樣的操作?
“沒錯!”丹青興奮的滿臉漲紅,他一定是研究出來了,而且剛才他也已經平安使用出來了!
“到底發生了什么,你們不要打啞謎啊,我聽不懂啊!”葉天辰極為不滿。
丹青轉過頭來,興奮笑道:“剛才我們都沒有注意到,大長老進行融合這一個過程的時候,他鼎內的反應,比正常情況下的融合都要劇烈。一開始我們都是先入為主的以為,是因為他的融合速度很快的結果,可是細細想來,以他的操控手段,就算融合地快,也不可能那么激烈,因此……”
葉天辰也是一點就通,點頭道:“你想說,他剛才把兩個步驟合并起來——融合和熔煉合成了一個步驟進行,大大減少了時間?”
“沒錯!我想,情況應該就是這樣了。”丹青重重點頭:“因為熔煉的過程,往往也需要一天的時間。融合的時候兩種屬性產生了混沌的交錯,想要將它們完美融合,就要花很長時間去一點點重新排布藥液和礦精,可是大長老剛才,似乎是直接借著融合時候產生的混亂力道,以難以想象的操作速度和手法,精妙地把熔煉這一步也順勢完成了!”
葉天辰雖然不會煉器,可是聽到丹青的解說,再加上他剛才看到驚心動魄的鼎內反應,也是能夠想象出這其中的艱難。
“簡直就是奇跡……簡直就是天才!”胡影喃喃不已。
丹青沒有再說話,一雙眼睛只是看著九陽的身影。
曾經那個眾人都認為是反應遲鈍,天資極差的圣器殿弟子,如今卻開創了煉器界新的篇章,以后,煉器的時間將會整體上減少一天的時間——這對多少魂力不夠充盈的煉器師來說是巨大福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