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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假期(八)

  “雖然這么說有點不中聽,但下官還是要諫言,抓住人類陣營尚未進入總動員前的良機,擴大初期戰役的規模,占領本土周邊的陸地領國。同時摧毀阿爾比昂的海空軍,使對方喪失介入能力,羅斯聯合公國也會受到震懾,不敢輕舉妄動。”

  換言之,開戰時間宜早不宜遲,做好最基本的準備后就應該立即展開閃電突襲,否則時間拖得越長,不確定因素的累積將會直接影響到戰略目標能否實現。

  至少要建立起可供亞爾夫海姆國家化之后,足以自給自足的大陸體系,不至于處于戰略被動才行。

  以純軍事角度考量,迪拉茲的戰略構想有一定可行性。然從整體大戰略層次來觀察,這個計劃就是一場滅頂之災。

  迪拉茲的構想中,有關空中作戰行動的部分占據計劃中的重要位置,其首要任務包括以下內容:

  不宣而戰;

  用突然襲擊的方式消滅查理曼的政治、軍事指揮中樞;

  消滅或重創阿爾比昂海空力量,借此獲得制空權和制海權;

  與海軍水下部隊配合,封鎖阿爾比昂海峽,協助陸軍完成對查理曼、卡斯蒂利亞的占領,解除兩國軍隊的武裝。

  粗一看,該計劃遵循了“全部力量集中于主要方向”這一大原則,通過實行掌握制空權——這一主要目標,有效保障了閃擊兩個人類陸上大國的軍事冒險,但計劃卻把偷襲這一附加因素作為基礎。全然不顧不宣而戰之舉會令精靈陣營喪失道義優勢的同時,極有可能激發整個人類陣營對“尖耳朵異端”的種族與道德的雙重仇恨,為第二階段鞏固戰果,增強國力的治安作戰帶來巨大的麻煩,等于宣布亞爾夫海姆剛一建國就陷入外交信用破產的窘境。

  人類眼中,精靈方面的任何承諾、政策都不可信,沒有合法性。他們只能且必須戰斗到底,直到精靈建立的“偽政權”徹底崩潰,才會誕生出他們能接受的“和平”。

  這實在是難以接受的敗筆。況且防衛軍空軍的兵力也遠不能完成如此繁重的工作,注定會在廣闊的戰線上東奔西走,將寶貴的時間和精銳士兵消耗在無意義的拉鋸中,最終陷入兵力入不敷出的窘況。到頭來,本意是為了避免消耗戰而采取的奇襲作戰,反倒將亞爾夫海姆拖進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消耗戰泥沼之中。不得不說。這實在是個諷刺的悖論。

  “這種一廂情愿的戰略迷失實在讓人頭疼。”

  逐一將構想中的破綻與后果揭開。看也不看冷汗沁沁的提督,李林攤手說到:

  “一擊制勝是很美好啦,但只看重短期收益是不是太小家子氣了?我們的目標可不是一兩個國家。而是君臨世界耶,不從長遠角度來規劃作戰的話,那可不行喲。”

  “是……下官受教了。”

  從前方飄落略顯戲謔的結論,比起失望和挫折,冷颼颼的威壓感刺穿身體的感覺要來的更加深刻。明明有不斷循環的降溫涼風吹拂身體,背后和腋下卻滲出大量的冷汗。

  “貴官能大膽的提出自己構想,并且直言進諫,這份忠誠和熱枕值得稱贊,希望像今天這種和睦的工作氣氛能保持到將來天下太平。”

  李林的回答既無興奮,也沒有為了恫嚇別人而裝腔作勢,非常平穩——卻也因此充滿了事務性之上的真實壓力。

  正如物體自上而下落地,水往地處流動,火是熱的——這種極其普通自然的規律一樣,這位大人總是正確的,并且永遠正確,任何質疑、反對他的行為都是極度愚蠢的。

  迪拉茲通過親身經歷,深切領會了這一“律法”。

  “現階段軍隊的優先任務是把星塵作戰中暴露出來的問題解決掉,我不希望下次戰爭爆發時,軍隊再次掉鏈子。戰略上繼續以政治交涉和經濟干預為主,說到政治——”

  執政官的笑容似乎有些愉悅,他回頭問到:

  “這個基地能弄到海島巨龜的血嗎?”

  “呃?”

  跳躍式思維的跨度有些大,聰明的提督一時也有些跟不上。

  無視傻眼的迪拉茲,李林淡定的繼續問到:

  “聽說喝一口海島巨龜的血,能讓綿軟無力的柳枝變成又黑又粗又亮的戰列艦主炮?是這樣么?”

  “……是的。”

  粗俗的說法面前,迪拉茲的大腦大半處于麻痹狀態。連吐槽和妄想限制級畫面的機能也掛掉,只剩下機械式的回答。

  “很好,弄兩桶送到正在南下中的齊柏林號飛船上去,拜托了哦。”

  “哎哎哎?!”

  重啟成功的妄想正在腦中描繪出執政官和某中將滾床單、啪啪啪、69等等少兒不宜的畫面,正想吐槽“執政官也是男人啊”、“果然有oo就必能成為好色之徒”、“這是要準備擊墜多少美女”等等話語。弄了半天……居然不是自用的?!這是鬧哪樣?!

  等到迪拉茲回過神來,在心里抱頭哀嚎時,布倫希爾在一旁露出安心似地笑顏,猶如慈祥母親般的口吻說到:

  “太好了,如此一來,就徹底上保險了呢。”

  “嗯,正是如此。已經把洗澡水全都換成了萃取恒河水精華煉制的神油,礦泉水瓶里裝的都是卡斯蒂利亞蒼蠅水,香爐里燒的是雪嶺麝的極品麝香,再把巨龜血摻進紅酒里——呼呼,非常完美,萬無一失。”

  “邊上還有弗蕾婭協助,就算那孩子再怎么古板死腦筋,這次也必須把持不住了吧?”

  “為了滿足特殊需要,除了床頭柜里放了助興道具,還把臥室隔壁改造成了‘娛樂室’,不知道他會不會對拷問用的刑具上癮呢?”

  “那個……愛本來就有各種不同的形式,我也不反對年輕人嘗試新奇刺激,可是呀,我覺得一開始還是玩普通點的比較好。”

  “是這樣嗎?嘛……不管怎么說,這一次他的童貞真的是有如風中殘燭了,呼呼呼呼……”

  雖……雖然不知道這兩位的談話究竟在說些什么,但迪拉茲通過從那兩位身上洋溢父母無私之愛,絲毫不怕鬧出人命的熱情來看,可以斷定——

  有人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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