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的新變(身shēn)對外觀的改變是最小的,和戰役形態那樣的龐然大物比起來,此刻的變(身shēn)幾乎不值一提。狂沙文學網 變化幅度小并不意味著可以忽視威脅,任何時候都不能低估李林,而且這個形態下的李林在某些方面來講,是極為危險的。
銀色的及膝長發隨風擺動,帶有金屬質感的銀發讓人不(禁jìn)聯想到獅子的鬃毛亦或是猛禽的羽毛,遍及全(身shēn)的紋路猶如某種原始宗教的圖騰紋(身shēn),紋路上不時閃過細微的光芒,但那不是反(射射)月光,而是類似液體流動,泛著金屬光澤的銀色流光,泛著神秘色彩的銀色紋路讓目睹之人皆(情qíng)不自(禁jìn)地陷入對美麗事物的感動之中。
人們對美的追求是永無止盡的。縱然(身shēn)處戰火之中,人們也會不吝于對波瀾壯闊的戰爭畫卷奉上贊美之詞。
但人們不應忘記,在自然界,艷麗的色彩常常是劇毒的警告,炫麗的外形特征亦可能是強大的標志。在武器設計領域內也有“造型漂亮的未必(性性)能優異,但(性性)能優異的必然漂亮”的說法。
此時此刻的李林正是以上說法的最佳詮釋。
即使沒有詳細的能力參數可供參考,也沒有直接目睹或感受過其實力,羅蘭依然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隔空傳來的沉重壓迫感。
仿佛是在頂著暴風雪登山,又像是被什么巨大危險種盯上一般,從頭頂一直壓迫到腳底。全(身shēn)血液都要凍結的凝重感覺。
冰冷的紅瞳微微一動,僅僅這樣一個動作,羅蘭便下意識的擺出了防御姿勢。
沒有溫度的倒數在空中響起,還沒弄清到底是什么招數,倒數已經結束。
歸零的報數響起,因為亡靈之聲的沖擊而疼痛不已的腦袋一下子恢復清醒,滿是血色的狹隘視野也重新開闊清爽起來。無窮無盡的呻吟、哀嚎、詛咒、怒罵仿佛從未存在過一般,一切重新恢復到了本應有的正常狀態。
“這是……”
“‘獨角獸’的機體內置有抗負荷和抗眩暈的藥物,生命特征指數出現紊亂時就會注(射射)對應的藥物,以此保障穿戴者的狀態。考慮到體重、(身shēn)體狀態、藥物強度等因素,推算出狀態恢復的時間點并不難。腦量子波感應框架接收到的‘聲音’……正好也是那個時間點消失。”
煞有介事的說明并未讓羅蘭放送下來,近乎貼心的解說和那一派輕松的態度反而讓空氣中增添了幾份凝重。
為什么要耐心多等這幾秒鐘的時間還奉上說明答案不言而喻。
反正都是要打,不如等對手恢復到最佳狀態再打,如此一來才算得上是“全力一戰”。
“你還真是從容不迫啊。”
“從容不迫?”
李林歪了歪脖子,左手向右側一推。
那應該是平淡無奇的一推,和人們推開門簾毫無二致的動作。
可是伴隨著看似隨意的一推,強勁的風暴碾過手掌前方的空間,隨著一陣仿佛要將整個世界的尖嘯,被壓縮至極限的空氣團塊徑直撞上山腰。
被壓縮到臨界點的空氣團塊瞬間釋放出的能量輕輕松松就超出了十噸tnt炸藥的威力,再加上超音速風暴和沖擊波……
柔軟的白雪,硬如鋼鐵的堅冰,百萬年來承受風霜雨雪巍然不動的巖盤在那一擊所蘊含的能量之下全部化為齏粉,隨著暴風向四周噴發。
承受沖擊的瞬間,巍峨的大山似乎也晃動了一下。
非得要形容遭遇這一擊之后的現場,只能用隕石沖撞地面或彈藥庫爆炸后所形成的景觀來類比。
以爆發點為中心呈現出一個直徑超過五十公尺,深度達到十五公尺的深坑,深坑周圍的積雪、泥土等松軟物質全部被吹飛,更遠一些的樹木不是被連根拔起,就是外側翻到折斷,展現出沖擊波爆發擴散的方向。
實在無法想象這是“輕輕一推”所產生的結果。
“與其關心對手是否從容不迫,不如多擔心一下自己。這個形態下對力量的精密控制能力不怎么好,很難做到手下留(情qíng),說是想揍你個半死,但隨時都可能失手。”
“那還真是不勝惶恐。”
即使沒有這番說明,羅蘭也看出來這一點了。
李林最擅長的就是對力量的精確控制,他絕不會做多余的事(情qíng),也不會進行必要之上的破壞。就像他自己曾經說的,大象在瓷器店里一舉一動必須非常小心謹慎,這樣才能在不破壞一件瓷器的前提下踩死幾只螞蟻。
當這股力量不再通過精準控制的形式展現出來時,李林周圍的一切都將承受毀滅。
就像現在這樣。
從剛才那一擊來看,這個形態是通過將能量從干涉光線、粒子變成直接將能量轉化為物理打擊,以純粹的力量來消滅對手。換言之,便是將耀斑炮那種相當于上億發巨型核彈爆炸的能量集中在方寸之間的拳頭上,用這種拳頭去揍人……根本無所謂控不控制,結果都是死得不能再死,連渣都不剩。
“祈禱吧。”
李林收回拳頭,沒有任何表(情qíng)的面孔說到:
“祈禱你能堅持到最后一刻,祈禱我不會過份失控,這是你唯一能做的事(情qíng)了。”
“那是……那個是……”
斯洛斯縮起了(身shēn)子,總是吊兒郎當的嘴發出咔噠咔噠的牙齒撞擊聲,與百萬大軍對陣也不后退一步的強大怪物正一步步向后退卻。
簡直就像是見了鬼一樣。
如果是平時,蜘蛛一定會毫不客氣的嘲弄斯洛斯此時的丑態,這個總是煞有介事的家伙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qíng)可不是時常能遇上的。
然而就算沒有斯洛斯的感應能力,蜘蛛作為生物的本能也在不斷放出“危險可怖之物就在附近”的警報,她甚至能清楚的理解到所謂“危險之物”指的就是李林。
“別開玩笑了,我可沒聽說會做到這種地步!”
不再遮遮掩掩,斯洛斯正在用全(身shēn)展現什么叫“恐懼”,總是以懶散面目世人的“惰怠”就像寒風中的一片樹葉般抖個不停,锃亮的腦袋上不斷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即使如此,他也不敢拔腿逃走,就連擦掉腦袋上的冷汗也不敢,仿佛被最可怕的噩夢魘住了一樣,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承受著不可名狀的可怖。
“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
掙扎了好一會兒,蜘蛛終于說出了自己的疑問,她也不在乎斯洛斯會有什么反應,就這么幾乎貼著對方的臉大喊大叫。
比起斯洛斯發飆,正在發生的異常,還有對羅蘭所處的現狀一無所知帶來的恐懼更令蜘蛛刻骨銘心。
“那位大人……那位大人變(身shēn)了。”
“變(身shēn)?”
蜘蛛望向天空,滿天璀璨星空,并未看見巨型九頭龍的(身shēn)影。
“沒有必要變成第二戰役形態。”
斯洛斯像是拼上(性性)命一般,按捺著恐懼,用盡可能連貫的語氣說到:
“如果將持有步槍的成年健康男子設定為基準參照值,那么其戰斗力數值為五,穿戴重武裝形態的‘獨角獸’、佩戴圣劍‘狄蘭達爾’的羅蘭戰斗力大約為五千,我們七宗罪常態下的平均戰斗力約為一萬八千,進入第二形態為十八萬。而那位大人在戰術形態,也就是人形面貌的常態戰斗力,是五十三萬。”
“五十三……萬。”
反芻著近乎非現實的數字,一滴冷汗趟過蜘蛛的臉頰。
“第二戰役形態的常態戰斗力大約為六千萬,可那樣的戰力過于強大,除非到了必要的時候,基本上不會用。而在第一第二形態之間還有一個特殊形態……”
嘴角抽搐了一陣,斯洛斯擠出一個無比僵硬的笑容,以顫抖聲音道出殘酷的事實。
“那個形態的戰斗力數值,少說在三百萬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