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烏鵲南飛,又到月半時。
那只無意間得來的小鳳凰,已經開始長毛了,雖說還看不出長成之后的瑰麗奇妙,但那五色之羽已隱約可見,每日的啼鳴,似簫聲鐘鼓,煞是好聽。
蕭璃雪憐愛的用拇指撫了撫小鳳凰的腦袋,那只小東西親昵的蹭了蹭她的指腹,打了個哈欠,只一會兒,便趴在桌上睡著了。
蕭璃雪輕笑一聲,除去外衣上床入睡。離門派大比沒有幾天了,墨天青等皆希望她能在門派大比中一鳴驚人,好讓門派重視于她。她自也知曉各種關節,這幾日修煉甚是努力。
許是累了,很快,屋中便沒了多余的聲響,只有蕭璃雪平穩的呼吸聲。
竹影婆娑,那輪圓月不知何時竟隱進了云層,給小院蒙上了一層重重的陰影。
“嘎吱——”有人輕輕推開了蕭璃雪的房門,偷偷溜了進來。來人用了隱息符,料想蕭璃雪不會發現。
一陣顫動,睡的正香的蕭璃雪已然驚醒,卻并未立刻睜開眼睛。此刻她竟有一種惶恐無端的感覺,原因無他,她最大的秘密,她的隨身空間,那顆綠珠此刻竟在顫抖,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綠珠一早便打上了她的神識,便早已認她為主,此刻,那用了隱息符的人一接近她,隨身空間便開始顫抖,好像在努力要破除她的神識一般,這種感覺很不妙,非常不妙,蕭璃雪心想。
待那人的手將要伸向她的綠珠時,她一個翻身,向里睡去,嘴里嘟囔了一聲:“別動!”手無意識的向一邊拍去,做出快要被吵醒的樣子 那人一驚之下,連忙后退,飛也似的逃出了她的屋子。
那人不知道的是,他一轉身,那邊睡著的蕭璃雪便轉了過來,看向他的身影。
“難道是她?”蕭璃雪盯著那人——蘭菊的背影。
覺得有些啼笑皆非,一個毫無靈力的凡人,果然不清楚修仙者的實力啊!即便是用上了隱息符,即便是躡手躡腳,他的走近,照樣能驚醒她,怎么,蘭菊居然也覬覦她的寶貝,真是……蕭璃雪眼中閃過一道厲色,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這個丫頭,是她在路上無意間救下的,不知恩圖報也就算了,可沒想到竟是個白眼狼,喂不飽的東西。
縱使回到清心峰已經快一年了,可她蕭璃雪絕不會忘記當年她是為什么而下山的,有人在打她隨身空間的主意。
自從穿越,她就感覺到自己就是那個被命運選中的寵兒。從一開始身俱靈根,到后來的隨身空間,再到那些優秀男子的愛慕,還有不久前小鳳凰的認主。她想:毫無疑問,我就是那個主角,神物擇主,它們選擇的是我,不該是你們的東西,千萬不要覬覦。
蕭璃雪握著綠珠的手驀地緊了起來,那雙膚若凝脂的手上,隱隱有青筋暴起……
逝者如斯夫,時光匆匆而逝。
一輪紅日躍上東方,陽光灑落在昆侖十六峰上。那周天旋轉,已過數十萬年光陰的北斗星羅陣依舊在不舍晝夜的運轉。不會因今日昆侖修士群情振奮而慢上少許,或快上一些,它只是在那里默默的運轉著,如同星辰軌跡,難得一變。
日方起,清心峰宗務殿門前便站滿了修士,有那些常年在外歷練而歸的,也有終日臥于清心峰的,此刻皆聚集在清心峰宗務殿門前。
他們為的只是一件事——昆侖五年一度的門派大比!
“嘎吱——”宗務殿的大門終于在萬千修士的望眼欲穿中開啟了,自門中出來的是一位身著藍袍,中年男子模樣的修士,相貌平平,卻給人一副親切和藹的感覺,清心峰宗務殿的三位執事此時全數立于他的身后。
“各位!”那人“呵呵”一笑,表情恁的令人舒服:“我乃秀陽峰執事——楊重歡!此次外門大比地點為我昆侖外九峰之一秀陽峰。我昆侖門派大比五年一度,為的便是從我昆侖門下尋找能成為我昆侖參天巨木之人。”他抬首望天行了一個道禮,接著說道“就如同數十萬年前我昆侖立派祖師遠山真人和我名震天下的昆侖七秀一般,震我昆侖雄威,樹我天下正道。此乃我門派大比之本意。”
一語之下,四下嘩然,這些清心峰的修士們,皆被豪情壯語激起了滿腔熱情,口中大呼:“天下正道,昆侖為首!”
“天下正道,昆侖為首!”“天下正道,昆侖為首!”……
如此喊了幾遍,楊重歡覺得差不多了,便雙手下壓,做了個停止的手勢,聲音漸漸的弱了下來。
他輕咳一聲,開始進入正題:“爾等乃是我昆侖清心峰修士,未來門中外門弟子、內門弟子乃至精英弟子皆有可能從汝等中產生,自門派創立以來,從清心峰走出的筑基、金丹修士絕對不少。”
可也絕對不多。葭葭在心里又加了一句,繼續看向那位楊執事。
他開始講具體規則了:“外門大比的修士有三種:進入清心峰五年達到練氣五層的,或者來我清心峰還未到五年卻已達到練氣四層,有希望五年突破練氣五層的,再或者來清心峰超過五年卻勤勤懇懇已然筑基的,都可以參加。”
在場的修士立刻有人歡喜有人愁。
“達不到資格的也不用氣餒,你們為門派的貢獻,門派都看在眼中,貢獻到了一定地步,自然可申請轉入外門。”楊重歡這一語瞬間就讓發愁的修士長長的吁了口氣,原來,自己并不是沒有機會進入外門。
葭葭不用說,自然是能夠參加的。而歡喜卻在不久前剛突破了練氣四層,她二人來清心峰不過四年多,卻是恰恰巧巧的得到了參賽資格。而蕭璃雪,她來清心峰滿打滿算應該五年多,六年不到,然而以五年為界限,卻是屬于第三種人了。
“大家不用急,滿資格的修士我等俱已記錄在案,介時會發給這些修士人人一塊玉牌,玉牌上就是爾等的編號,到了秀陽峰,由專人抽取上臺比試。不滿資格的修士也不用著急,爾等想見識一下我昆侖門派大比之威也是可以的,可以用爾等的貢獻來換,或者繳納一定數量的靈石,記錄在案者方可入場。”楊重歡笑瞇瞇的說。
俗,俗了!葭葭現下心里只有這一個想法,想不到昆侖竟也有這種繳納靈石入場的規矩,不過轉念一想,若是人人都能進入秀陽峰,擁擠不說,難保不會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外人進入,此舉確實有一定的限制作用。
葭葭正思索間,“連葭葭,三十六號!”分發的玉牌的執事在前頭叫道。
葭葭連忙應了一聲,盯著一路羨慕的、嫉妒的、不屑的目光上前領了自己的牌號。
“你的牌號很靠前,不錯哦,恭喜啊!”葭葭接過牌號時,那執事還跟她道了聲喜,葭葭連忙還禮,可實際上卻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喜從何來,難不成這牌號還有什么講究在里頭?
又等了一會兒,歡喜也拿到了她的牌子,葭葭接過一看,卻是二百七十三號,這個號不前不后,排在中間這一段。
“好了!爾等已領到玉牌,有玉牌的隨我前往秀陽峰吧!沒有玉牌的,找執事繳納靈石,領取木牌方可前來。”楊重歡說罷,便起身前往秀陽峰。
葭葭與歡喜還有一眾修士便跟在他的身后前往秀陽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