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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虞家有女名璇璣

  蜀山一行人很快便離開了,一眾修士對視了一眼,皆齊齊向顧朗行了個道禮:“參見真人!”

  顧朗點了點頭:“起來吧!”說罷,他便走至那處水潭邊,自一旁向下望去,潭中那顆碩大的珠子在稀疏陽光的照耀下獨有一分靜謐和安詳。將手伸入水中探了片刻,自珠子中散發出來的靈氣通過潭水覆上了他的皮膚,闔上雙眼微微感受了半晌,終于直起身來,對身后一群神色迷茫的練氣修士說道:“你等可在此處修煉,但這里的東西不能動。”

  “真人,這是為何?”終有一位修士忍不住開口了,“這里離盛京若仍是駕馭馬車,那也有二日的距離啊,這一來一回,豈不浪費時間。”

  “若不是駕馭馬車,而是使用我昆侖的神行步法呢?”顧朗看了那位修士一眼,隨即坐下來修煉了起來。

  顧朗屬于金丹真人的威勢從他一出現開始就從未釋放出來,可這淡淡的一眼,還是令那修士有些不自覺的恭敬和羞愧。

  見顧朗開始修煉了,其余眾人很快也就地打坐修煉了起來。

  葭葭閉眼打坐,眼看就要漸漸入定了,顧朗卻在這時開口了:“那個女修,你可姓連,可是明昭峰的弟子?”

  不妨被這位“金丹高人”這么一叫,葭葭驚了片刻,便連連點頭:“弟子正是明昭峰的連葭葭,不知真人所謂何事?”

  “你會布陣?”

  “會!”葭葭被這沒頭沒腦的一番話問的有些詫異,連回話都略有些呆滯。

  “那布個聚靈陣吧!修煉起來也要快一些。”

  顧朗這話本就合情合理,葭葭豈有不尊之理,更遑論他的修為身份擺在那里。

  當下便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塊陣盤開始布置了起來,見她動作了一番,啟了聚靈陣。周圍的靈氣立刻如有實質一般的襲向在場的數位修士,唯有顧朗皺了皺眉:“你只會用陣盤?”

  葭葭臉上的笑意還未散去,被他這么一問,立刻有些尷尬了起來:“只會用陣盤!”

  “不能陣盤與修士結合擺個更上一階的陣法嗎?”顧朗的表情很是疑惑,“你學了幾年陣法?”

  葭葭被他這疑惑的表情弄得躑躅不已,只能呆呆的回道:“兩年多。”

  “哦,我知道了。”顧朗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真人,弟子回去修煉了。”著實被顧朗這幾個表情弄得很是郁悶,葭葭行了個道禮,便退到了一邊。

  這一打坐便是兩天,顧朗不急著去盛京,其余眾修士自然也更不會急,巴不得在這地方呆的更久一些才好。

  直到第三日,入定的顧朗睜開了雙眼,從儲物袋中掏出一物,細細的翻看了起來,片刻之后,終于站了起來:“走吧,我們去盛京。”

  幾日下來,顧朗的特點也被一眾修士摸的一清二楚了:廢話很少,有事直奔主題。

  一個接一個的跟著顧朗出了山洞,待眾人全出來之后,顧朗隨手抽出一張符紙,向洞口扔去,葭葭只覺得眼前一花,原先那個洞口便不見了蹤影。

  “不過是障眼法罷了。”顧朗并未看眾人的表情,只是自顧自的解釋了起來,“只有修煉我昆侖法訣的修士才能入內修煉,你等也可直接進入其中。好了,走吧!”

  一語言罷,顧朗便取出一件舟狀飛行法寶,率先一步踏入了其中。他既愿耗靈力帶眾人前去,一眾修士豈有不愿的道理,一個一個魚貫而入。

  顧朗駕馭這件飛行法寶飛的極高,不但高且穩,大約兩個時辰之后,便帶著一眾修士直直的降落在了一處寺廟門口。

  想是有意,此時剛聽聞一遍雞叫,四周還很黑。

  “你過來!”顧朗收了飛行法寶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招呼葭葭過去,葭葭仍是一頭霧水,只覺得碰上顧朗這類人,不讓人摸不著頭腦,那也算得上奇事了。

  但既是顧朗叫她,她又豈能不去,走了兩步上前朝顧朗行了一禮:“不知真人喚弟子前來所謂何事?”

  顧朗盯著她看了片刻,搖了搖頭,自儲物袋中取出一件白色衣裙:“你換上這件衣服,將頭發梳理一番!擺個隱息陣,我等便看不到你了!”說罷他便回過頭去了,其余幾位男修皆跟著回了過去。

  不得已,葭葭擺了個隱息陣,進入陣中,換上了那套白色衣裙,比她身上的外門弟子服自是要好上不少,材質還是流云錦的,穿上去很是舒服。梳了梳頭發,重新盤了個單髻,葭葭這才收了陣法,從里頭走了出來。

  鐘衛回頭,一見葭葭便立刻夸張的叫了一聲:“連師妹,看你平時樸樸素素的,這換了一件衣裳啊,還真是‘佛靠金裝人靠衣裝’,比平日好看多了。”

  葭葭干笑了兩聲,莫名其妙的看向顧朗,卻見顧朗若有所思的盯著她瞧了片刻,點了點頭,囑咐她:“一會兒,看我眼色行事!莫要亂嚷,我們此番首先便是要取得這殷朝皇上的信任,總不能空口說白話,需先按個身份才行。你很重要,明白嗎?”

  “是,弟子知道了。”不但葭葭眼中一片迷茫,便是其余昆侖弟子眼中亦是一片迷茫。

  紅日東升,天空漸漸放明。眾修士此時才發現自己身處的佛寺上書“普渡寺”三字。修葺的很新,門前的兩座石獅擺出怒吼之姿,看上去甚是莊嚴雄偉。

  江山看了片刻,不住點頭:“凡塵俗世佛門很興啊,這普渡寺光看著外表,便可猜出香火極盛。”

  “你說的不錯。”顧朗竟難得的接過了話頭,“這普渡寺乃是殷朝的皇家寺廟,香火豈有不盛之理。”正在此時,鐘聲響起,普渡寺的大門緩緩而開了。

  見顧朗收了斬神刀,一眾修士自也收了兵刃,與他一道進入寺內,一出手便是千兩,寺內眾人自是歡迎之至,況且這一行人通身氣派自是不凡,只一見,便可猜測其出身必定非比尋常。

  “凡塵道觀算不得興盛,便有所求,多數也是來佛門之地祈求的,我等修的雖是道,但佛道兩家頗有淵源,便是拜上一拜也無妨。”顧朗向眾修士解釋了一番,便率先拜了下去。

  一路拜過之后,顧朗便以“隨處走走“為名,推了寺內小和尚的帶路,隨處走動了起來,直至走至一棵菩提樹下,他方才停了下來。一閃身,將葭葭拉到了樹后,江山等人一見此狀豈有不明之理,不過片刻,眾人便躲藏的不見蹤影了。

  順著顧朗的目光看去,入目的是一位四十余歲的貴婦人,身著綾羅綢緞,容貌溫柔可親,只眼中微有一絲黯然。

  葭葭正好奇間,耳邊便響起了顧朗的傳音:“殷朝的皇帝有個股肱之臣,姓虞。他有兩位雙胞胎的妹妹:大的名喚虞璇珠,小的名喚虞璇璣,不過可惜,小的這位在七歲之時得了天花去世了。當時虞老夫人傷心欲絕,眼看就要隨小女去了,然這虞老大人卻是心下不忍,便騙她說小女虞璇璣并未死去,而是被一位路過的仙師所救,帶上仙山去了。

  葭葭皺了皺眉,剛要說話,顧朗便好似覺察出了她的疑惑,繼續回道:“這并不奇怪!虞老夫人甚為守禮,未嫁之前可說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即使嫁了人又夫婦和樂,除了教養兒女,服侍夫婿之外,難得一次出門,便是來這普渡寺上個香。平身是難得的順遂,只除了這一件。心智單純,也不奇怪。因此,虞老大人的話,她自是深信不疑,相信她那小女虞璇璣并未死去,只是修仙去了而已。”

  葭葭眨了眨眼,她已隱隱猜到顧朗的意圖了:是要她假扮這虞璇璣么?虞老大人這一關首先便過不了。

  “放心!”顧朗又道,“虞老大人一年前已經去世了,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是真是假!而且,那虞璇珠我也見過,跟你確實有幾分相像。你只需露個面,那虞老夫人定深信不疑,至于那位虞大人,他即使懷疑,待你使出些法術,他也能信個八分!介時,只需蜀山眾人一出手,這八分必會變成十分。”

  虞老夫人漸漸走至菩提樹下,雙手合十,口中念叨了起來:“我佛慈悲,保佑亡夫早登極樂!保佑小兒官位亨通!保佑小女璇珠覓得良人!保佑小女璇璣早日習得仙法,有生之年,能得見一面!阿彌陀佛!”

  虞老夫人虔誠的拜了三拜!待睜眼時,眉目間一片慈祥。卻在此時,聽聞“嚓”一聲,似有什么劃過樹干。一驚之下,虞老夫人雙眼圓瞪:“誰?快出來。”

  片刻之后,自菩提樹后走出了一男一女,在看清眼前那女子的容貌之時,虞老夫人如遭雷擊的愣在了原地:“璇珠?不,不是,你怎會如此像我女兒璇珠?”

  葭葭張了張口,她實在是沒那等本事,立刻角色轉換,變成虞璇璣。倒是一旁的顧朗開口了:“她名字里也有一個璇字,卻不是璇珠,而是璇璣,她姓虞,不知這殷朝可有一位姓虞的大人,八年前,是我昆侖門派中一位長老將她帶上山的。”

  “你,你叫虞璇璣!”那位老夫人雙手微顫的撫向葭葭的臉龐,口中不住的喃喃:“像,真像……”話未說完,便已落淚,葭葭渾身僵硬的站在原地,一位母親見到十三多年的女兒,如此沉重的情意,她實在是承受不起。

  顧朗怎會察覺不出她的不配合,于是長嘆了一口氣,似是很無奈:“虞老夫人,令千金被帶上昆侖之后便失憶了。所以,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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