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驀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橙色傳訊符,葭葭先是驚訝,當手指觸到橙色傳訊符之上,便聽師尊的聲音從里頭傳來:“速速趕路。恐或有魔道中人單獨行事,你四人中兩人重傷,防不勝防,待到極南之地,即告知執事開啟防罩。秦雅字。”
“這個秦雅,”衛東聽完嘟囔了一聲,“他那瞳術能看那么遠不成,還能猜到我等在休息?”
“秦雅說的極有道理。”路澤站了起來,道,“療傷的時間多得是,先趕路在說罷!即使門派與魔道規定不追究了,可卻也總有一兩個敢無視這約定的,確實防不勝防。”
“你覺得吃得消便好,”衛東隨手指了一下葭葭,道,“我和這丫頭沒病沒傷的,左右如何趕路都不會有什么大礙。”
路澤輕笑著點了點頭,又看向一旁的路長生:“長生,你如何看?”
“長生無異議。”路長生想了想,點頭附和,“趕路為上。”
“既如此,那就走吧!”衛東雖是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站了起來,不過葭葭還是看到他后退了兩步,讓路澤與路長生先行。
許是許久沒有放出來,最近將小白放出的次數多了點,它似乎是上癮了,蹲在葭葭的肩頭,喜歡極了一身白毛被風吹起的感覺。
雖說聽不懂小白的意思,但那嗚嗚的叫聲讓葭葭本能的覺得小白是因歡喜而叫。
這家伙,葭葭伸手順了順小白的毛,那七塊紅斑讓她耿耿于懷。最重要的是,對那七塊紅斑,她竟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想了想,葭葭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玄靈,小白方才與那混沌相爭之時,背上出現了七塊紅斑,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已然默不作聲、裝死半天的玄靈臉色一訕,沒好氣的瞟了一眼丹湖,葭葭遲早會知曉的。算了,還不如一早告知了她為好,是以玄靈想了想,還是如實相告:“那只不知什么品種的靈獸,偷吃了那變異的七星魚,想來可能是這個原因。”
葭葭雖然知曉了是怎么回事,不過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問玄靈:“玄靈,你看不出小白的品種?”
“沒見過。狗不像狗,狐不像狐。”玄靈嘖了嘖嘴,似乎也是極為疑惑,許是這會兒如花正空著,葭葭聽到她插了一聲嘴,“雜交出來的吧!”
話音剛落,葭葭便聽到一聲枝條抽地的聲音:“你雜交個這么厲害的給老夫瞧瞧啊!”
緊接著是一陣如花低低的咒罵聲。
葭葭突然覺得有些好笑,去那極南之地也好,不用出任務,她有足夠的時間來研究小白背上的七塊紅斑,也有足夠的時間來研究從祝良儲物袋里得來的東西。
許是因為他們未曾耽擱多久,行動較快,一路未停。是以這一路上倒算是安穩,不曾遭遇到他人攔截。
越發靠近極南之地,越發的炎熱,顧朗送的法衣派上了用場,端看葭葭一人,當真看不出臨近極南之地的樣子。
待到遠遠難看到一片赤色之時,四人眼睛極尖,已然看到兩個身穿昆侖、蜀山門派服的修士在那里等待了。
那兩人面上的皮膚紅黑紅黑的,一張嘴,一口白牙,倒是顯得極為憨厚。
“王連、張樓在此恭候幾位真人多時了。”那兩個修士齊齊一禮,王連是昆侖的,張樓是蜀山的。
“無妨。”路澤總是最好說話的那一個,他擺了擺手,換上了一副和藹的笑容,笑瞇瞇的看著兩人。
王連、張樓大約是先前摸不定幾人的脾氣,現下見他們如此好說話,皆一一向他們點頭致意,便放下心來,連舉手投足都不再那般瑟縮。
“幾位真人請隨我等來。”王連、張樓做了個請的手勢,方才帶著他們跨入那一片赤色之中,便見張樓從懷里摸出一塊碧色的玉牌,往空中一拋。腳下不過微震,而后極快的從四面八方升起一道薄薄的透明屏障,在陽光的照耀下,泛著些許淡金色。
“有此防罩在,就是藏神修士自爆也損不掉分毫,幾位真人盡可放心。”在最前頭帶路的王連回頭一笑,解釋了起來。
葭葭等人眉峰微動:就是藏神修士自爆也不損分毫。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門派的護山大陣也不能說如此牢靠。這極南之地,鮮少有人涉足,從此地就僅僅這兩個執事便可看出其人煙稀少。無人來此,卻用這么厲害的防罩,昆侖、蜀山二派的行事委實有些異于尋常。
或許是因為秦雅那半句話的作用,讓葭葭甫一踏足這里,便開始觀察起了其中的不同,很快便得到了這個結論。
“地上炎熱,我等就在此處挖了幾個地洞做洞府,以供修煉之用。”王連說著,指著那大大小小十幾個被石板覆上的地洞說道。而后便走向最近的一個地洞,推開石板,但見里頭還修了一層一層的石階,方便倒是很方便,不過寒磣卻也是非常的寒磣。
一旁的張樓見狀,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他解釋了起來,“此地安靜、無外人打擾,就是條件稍稍簡陋了一些。”
衛東皺了皺眉,方要說話,大約是怕衛東說出什么不好聽的話,路澤慌忙搶聲:“無妨,修士理應不拘于外物。”
衛東看了一眼路澤,便未發話。
眼瞧著衛東、路澤這兩位,不知怎的,葭葭只覺好笑。這兩人倒是互補的很,難怪會成為摯交的好友。
跟著進入地洞之中,張樓的話一點不假,一張石桌,幾張石凳,而后一張石板床,這便是里頭全部的事物。不過,或許是得知他們要來,打掃的倒很是干凈。
而后張樓和王連二人又帶著他們參觀了另外幾個地洞,順帶將自己的住處指給他們看之后,便退下了。
“當真是‘洞’府啊!“衛東輕笑了一聲,而后每人各自尋了一座洞府,便回地洞里頭去了。
葭葭選的便是最先查探的那個洞府。進去之后,葭葭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在這地洞的洞口與周圍布了幾個法陣,而后抱起一路被風吹的,白毛一根根梳著的小白,這模樣當真像極了一只毛球。
葭葭伸手查探了一下小白的背部,那七塊紅斑在小白與混沌打斗結束之后便自動隱去了,端看這外表與原先沒有什么兩樣。
葭葭想了想,抱著小白進入了空間。
見她突然出現,躺在地上枕著雙臂的玄靈一下坐了起來:“聽說你那地方破舊的很?哎呀,想來這幾年修煉會很辛苦吧!”
“也不見得。”葭葭抱著小白,走到玄靈身旁坐了下來,看著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之后翩然入睡,居然還打鼾的小白,葭葭抽了抽嘴角,偷偷瞥了一眼玄靈發青的臉色。
真是鼾聲如雷啊!葭葭嘆了一聲,趁小白睡得正酣,將它放到了一旁。而后從指環里頭摸出那把從祝良儲物袋里得來的細沙,遞給玄靈:“從祝良那里得來的,你且瞧瞧這是什么玩意兒?”
玄靈接過那一把細沙,手指捻了捻,眉頭緊皺,似乎一時半會兒也犯起了難,而后又放到鼻間聞了一會兒,葭葭只見他眉頭皺得更緊。
葭葭怎的也沒想到,玄靈這一看便是整整一個時辰,卻還是看不出所以然。就這功夫,如花的雜草都拔完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絲毫也沒有當年半點愛美的樣子。
葭葭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等玄靈的結果。豈料,就在這時,如花突然大叫了起來,神色驚恐的指著玄靈手里的沙子:“會動,那沙子會動!”
這么一說,就是葭葭都嚇了一跳,連忙低頭望去,先時如花不說,她還不曾發覺,現在么,再看去時,那沙子確實似是長了腳一般,會動。
“會動的沙子?”許是這句話給了玄靈啟示,他盯著那一把沙子看了許久,終于大笑了起來:“哈哈哈,我道這是什么事物呢?會動的沙子,不是息壤還是哪個?”
“息壤?”葭葭聞言,卻起了疑,“傳說息壤是會動的土,可這是沙子!”
“笨,傳說嘛!”玄靈笑道,“總是有真有假的。比如傳說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那他兒子哪來的?”
葭葭:“……”
“所以傳說不可不信,卻也不可盡信。”玄靈說著,把玩著手里的息壤道,“先前息壤不動,許是在祝良儲物袋里呆久了,許久沒有觸到靈氣了,現下么,沒發現它越動越快了么?”
“你既說傳說不可盡信,”葭葭抬頭問道,“那這息壤有何用?”
“息壤是活物,可以再生。只是再生之后,會分散靈氣。但是你這一把委實太少了,估計也就只能分成兩堆。一堆給她種靈植之用,”玄靈說著,指了指如花,“有息壤在,變異的可能大大提高。另外一堆可做防護之用,只要靈氣充足,待你將這息壤完全煉化,它便可心隨意動,自動護主。”
“看不出來這倒是好東西。”葭葭嘆了一聲,當下便將息壤分成了兩份,一份撒在地上,待看到撒在地上的息壤自動環住那棵棵靈植,這才徹底相信了玄靈的話。
而后,葭葭又將那存放異火的白玉瓶拿了出來,拔開上頭堵得塞子,但見一簇無色異火在里頭微微晃動,明明滅滅,看起來將要熄滅一般,然而卻似是生帶著一股頑強的生命力一樣,遲遲不曾熄滅。
“無方琉璃凈火。”玄靈湊過腦袋看了一眼,“用來煉丹的話,可凈去丹毒,好東西,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