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身上的追息粉似乎不管她用何種手段似乎都無法去除,葭葭警惕的同時,在心底亦埋了個不小的疑問。
這個時候,葭葭倒是羨慕起那千里遁形符了,可惜這樣的符箓一符難求,符箓師的稀少比起陣法師也混不多讓,就如她手頭便一張都沒有。
為今之計,只有向昆侖疾行。
幾乎以全身大半的靈力催動無鋒劍向前疾行,云海穿行,可葭葭卻沒有往日里回昆侖的愜意自然,只有淡淡的壓迫之感緊隨其身。
這一路,注定不會平凡了,葭葭疾行不殆,高高越過城池的上空,有巡邏修士追擊而來之時,便爽快的扔出了認罰的靈石,繼續向前疾行。她一貫謹小慎微,倒是難得的做了一回散財童子。
這般疾行,一路上除卻一兩個緊追不舍的之外,倒是未曾與更多生死門的修士碰面,直到進入了明定城。
熟想到臨了昆侖山腳之下,她那般一路扔靈石的疾行,卻是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
才飛過明定城的城門,便見空中巡邏的四五個金丹劍修追了過來。
葭葭甩手如法炮制的扔出了一袋認罰的靈石準備繼續趕路,只可惜碰到了一個法令如山的修士:“前方修士,若再往前行,休怪某不客氣了!”
葭葭蹙眉回頭,能察覺到生死門追擊的修士離她所在不過數百里而已,是以便開口道:“本座乃云開書院傳道真人,有事需疾行,愿認罰!”
她的意思便是,認罰的靈石她會繳納。但是人卻還是要疾行向昆侖行去的。
“認罰是一回事,我管你是云開書院還是云關書院的,既是傳道真人,那更當以身作則。兀那人,速速落至地面之上,不然我等巡邏隊的定要將你拿下!”熟想碰到的是個愣頭青,葭葭以為自己這張臉雖然不說有多么廣為人知,但是知道的修士著實不少,只可惜這回卻是碰到了個不認識的。
葭葭蹙眉,若是拿下修士追了上來,恐怕今日明定城之內將要一片狼藉,屆時捅到門派之上,保不準要出什么岔子來。
那為首的巡邏修士見她腳下不停。當下沉下臉來,一劍橫空刮過她的衣角:“速速下落,不然我等不客氣了!”
看這一劍拿捏的力度之巧,角度之準,想來這金丹修士亦是個根基不錯的。奈何犟的像頭牛。
就這么一滯,后頭生死門的修士已然追了上來,知曉她一路將往昆侖逃來,在明定城附近想來也埋伏了不少人手,葭葭隱隱察覺到數十道殺氣自遠及近襲來,更是不停,轉身便跑。
那金丹修士一愣。而后面上更是風雨欲來:做了幾年巡邏修士,頭一回碰到這般冥頑不靈的!
這般想罷,手中一劍便不欲再與她客氣了,平平一劍削出,正欲刺向那女修背后,眼角余光卻突然一閃。察覺到一道化實的劍氣越過他,直向那女修游走而去,幾乎是出自一種本能,那平平一劍到了中途立刻改了方向,攔向那化實的劍氣的方向。而那女修,雖背對眾人,卻似背后生了雙眼睛一般,抬手一記斬金術砍向那道化實的劍氣。
三方匯于一處,巨大的浪潮奔涌而來,空中駕馭飛劍的修士架不住這充滿破壞性的浪潮紛紛向后跌去,在空中翻了兩圈,落至地面之上。
為首的巡邏劍修生了一張四方臉,面白而青,鼻翼兩側兩道深深的法令紋,為平凡的容色之上更添了幾分苦態,此刻這張苦態的面上雙唇緊抿,眉頭緊皺,一臉嚴肅之態。
卻說葭葭一記斬金術之后,這才回頭,看向那趕至的十多位修士,兩畔的金丹修士早已被略去,想來與她交過手的兩位出竅修士已然上報宗門她的真實實力,是以這趕來的十多位修士修為便不是出竅,也離出竅不遠了。
《百傷手冊》果然重要的很,這么多的出竅修士,恐怕大半生死門都已驚動。
以一敵十,葭葭自忖自己確實沒那個能力,此地便在昆侖山腳之下,葭葭抬手引動一張傳訊符,與那十多位出竅修士相對而立。
而方才攔住她的愣頭青那一擊之下似乎也察覺到了這里的修士可不是金丹修士,是以當下便下令清理街道,將修士、凡人都驅離這條街道,整個過程不過數十息的時間,葭葭不由多看了兩眼那面露苦態的金丹修士,暗忖:確實是個人物!
愣頭青亦是個有擔當的,也不離開,只是帶著人遠遠的在一旁觀戰。
“交出來,我等饒你不死!”正中一位生死門的修士把玩著手中一大一小兩顆鐵球,語氣平平。
葭葭小心翼翼感受著四方的迫力,勾唇淺笑:“閣下的話能否可算得一言九鼎?”
“自然。”兩顆鐵球之間,紫色雷電之力橫穿其中,嗶剝作響。
“哦?是么?不知閣下在生死門中地位幾何,你的話,你身后這群修士可會認同?”葭葭又問。
“自然。”那人點了點頭,應承下來。
葭葭目光在面前這數十位修士之間逡巡掃視了一遍,心頭隱隱有幾分焦慮,只是面上不顯,又道:“是么?可閣下身后這群修士看來似乎并不認同啊,諸位身上殺氣沖天!”
“你……”為首的修士蹙眉,張了張嘴,方要說話,忽地臉色大變,“想等救兵,做夢!”說罷那一大一小兩顆鐵球便接踵而至,葭葭腳下一滑,向后退去:沒想到那修士醒悟的如此之快,那數十位修士待得為首的那位這話一出,當下紛紛祭出了本命法寶,襲向葭葭。
無鋒劍出鞘,一劍劃出,潑天的靈力自劍柄處傳來,葭葭雙手執劍,虎口一疼,手中長劍落地,打了一記呼哨,落地的無鋒劍穿過群修身側,橫亙身前。
這般退了數十步,葭葭這才站定。
看到她面前那把長劍之時,為首那位修士眼底閃過一絲贊嘆與妒意:當真是一把好劍,靈氣十足,只是可惜并非自己的本命法寶!不過,若是能將此處解決了這個女修,好劍最后鹿死誰手,卻是難說的很。
這般想罷,為首的修士手縱兩顆鐵球一前一后的向葭葭砸去:“動手!等到救兵一至,便來不及了!”
那鐵球周圍紫色雷電精光跳躍,但要躲過亦不難,葭葭閃身,躲過一顆,方才慶幸,忽地肩頭一記劇痛,這才發現那一前一后兩顆鐵球之間,雷電成線,橫穿她肩頭而過,為雷電之力所傷,葭葭自顧不暇,以一敵十,幾乎是毫無意外的,她落了下風。
這等一面倒式的傾斜壓迫,讓葭葭狼狽不堪的向后退去,光是防守便有些避之不及了。
果然,修至出竅同級的修士沒一個是好相與的。
巡邏的金丹修士還未走遠,見此情況,不由眉頭緊皺,轉頭問旁人:“怎的回事?我昆侖派來援助的修士為何還未到來?”
“不知,我等也發出了求救傳訊符,卻遲遲無人回應!”一旁金丹修士亦是不解,眼前他昆侖這位修士明顯落了下風,便是他們出手相助,除了白白丟了性命,卻也無可奈何,是以當時便發出了傳訊符,卻不知為何,遲遲不見接應的修士前來。
為首的修士一愣,本就苦態并現的面上因著那幾分嚴肅更顯得凄苦不堪:“不成!還是我親自去走一趟吧!不然她必死無疑。”
說罷駕馭飛劍便向昆侖的方向行去。
饒是速度再快,身上也掛了好幾處彩,狼狽不堪,這種與人斗法純挨揍的感覺已有多久不曾在她身上出現過了?十多位修士守住四面八方,葭葭腳下可移動之地不過方寸而已,額頭之上冷汗涔涔,葭葭只覺,自踏足修真界開始,最可怕的一次追殺也不過如此。
何為亡命之徒?何為生死之門?攻擊無一不是弱處,全身上下的罩門之所幾乎無一不暴露在這十位修士的本命法寶之中。
傳訊符一出,遲遲沒有收到回信,葭葭已然注意到定是傳訊出了問題,不由心中大駭,一股絕望之感油然而生,不到萬不得已,她當真不想動了那個避進空間的念頭,區區一枚空間,便是昆侖高層都會眼饞甚至不惜動用武力將她關押起來,若是讓更多的人知道,定然麻煩更大。
只是眼下,四面楚歌,昆侖那方也不知出了何事,遲遲不見接應,這念頭一出,葭葭心念一動,正要盾身進入空間之中,忽聽昆侖方向突然生出六七道沖天的威勢,轉瞬,那六七道沖天威勢便已近跟前,見到當先一人葭葭不由大喜過望:“莫真人!”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莫問,卻見莫問含笑點頭,取劍加入了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