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稿君 對葭葭的不解,蕭白夜視若未見,自顧自的繼續說了起來:“不錯,上元丹!要煉制上元丹,非九品煉丹師不能。本座不是煉丹師,唯有先將修羅派這只妖獸的元神打進封印符里,才能另做打算。”
葭葭挑了挑眉,縱使蕭白夜說這話時輕描淡寫,單從這輕描淡寫中,葭葭可聽出了幾分艱險的:此事絕非易事。哪怕她與蕭白夜二人再如何托大,可人家修羅派的門派禁地,豈是那么容易闖的?就如那臨時同盟之中雖匯聚諸多高手,可昆侖的底牌妙無花牢牢的坐守昆侖,同樣的,修羅派中亦有大能坐守,此人修為豈碼是藏神后期,蕭白夜便是再厲害,也不可能輕而易舉的躲過此人的追查。
葭葭心中亮如明鏡,蕭白夜帶著自己這一行,那次奇異之界中,帶走了一顆微藍色的圓珠之后,葭葭便知蕭白夜此一行是有目的的,至于什么目的,便沒有人得知了。
蕭白夜看著眼前的女修,一雙明亮的大眼轉了轉,淡雅的眉頭蹙了片刻,便復又恢復了平穩,也不急,只緩緩開口問道:“蕭真人,您帶著弟子作何?弟子能幫您什么?”
蕭白夜撇了撇嘴:“我二人分工合作,你可愿意娶引開修羅派的藏神后期大宗師寧無缺?”
“藏神后期”四字方才出口,葭葭便不由得聳了聳肩,抬頭看了幾眼蕭白夜,不說話:能修至藏神后期的,絕非單靠天賦便成的,自是無論天賦、能力無一不缺,與這樣的人斗智,葭葭自忖自己還沒有這等能力,斗法?開玩笑,她現下不過出竅中期,去與一個藏神后期的修士斗法,那當真是不想活了!是以葭葭一聲不吭,不去接話。
蕭白夜見她不吭聲,也不介意,只是勾唇笑了笑,繼續道:“不去引開寧無缺的話,那你便去收服那只上古大妖的元神吧,哦,對了那妖獸元神的修為,相當于人修的藏神后期。”
葭葭錯愕至極的猛地抬頭向蕭白夜望去,不消細說,那張臉上依然表現出了“不敢置信”在里頭了。
蕭白夜今日態度出奇的好,擺了擺手,看樣子分外大方:“二者任選其一,本座讓你先選!”
這兩者可都不是善茬,無論是哪一件事,無一不是在生死邊緣徘徊的事,葭葭瞟了幾眼蕭白夜:她并非忘恩負義之人,只是蕭白夜這兩件事無論哪一件都是危險至極的事,歷練相助之恩,她不敢或忘,只是要讓她以此事來償還,那便算了吧!葭葭心道:雖是師尊將她托付隔了蕭白夜,可便是師尊本人也不會拿恩情要挾她做如此危險的事,是以,葭葭翻了個白眼,起身朝蕭白夜抬手一禮:“此事蕭真人還是尋旁人去吧,恕弟子無能為力!”
“站在!”蕭白夜雖然知曉自己有些強人所難了,但觀葭葭靈根特殊,拼力一擊,未必沒有辦法出手相助,更何況,現下他實在是找不到旁人,不,不是找不到旁人相助,是他始終有些不甘心而已。
蕭白夜斂去了面上的幾分深思之色,再看向葭葭之時,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轉身,目中卻忽地明光一閃,突然出手,一掌拍向了葭葭的肩膀。
葭葭只覺渾身似乎有一股松軟之力涌遍全身,不得動彈,傻子也知道是蕭白夜動的手腳,她平生最恨強迫之事,頓時怒不可遏:“蕭真人好雅量,弟子還是頭一回碰到如此施恩圖報的前輩。從您那里得來的,弟子還你就是,不消如此!”
“我要你還我那些沒用的死物作甚?”蕭白夜對葭葭憤怒至極的表情恍若未見,只是淡淡的說道,“本座只要你替本座做這兩件事中的一件就可。”
說話間,蕭白夜已踱步越過她的身側,行到她的面前,抬頭看向葭葭憤怒的表情,奈何她生了個楚楚可憐的恩模樣,再如何憤怒,也似嗔嬌,而沒有半點猙獰之色:委實太過沒有殺傷力。
蕭白夜抱著雙臂,以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駐足一旁看著她,直到她徹底衍聲息鼓的敗下陣來,才緩緩開口了:“本座就是攜恩報答了那又如何?你可準備報答本座?”
見她怒瞪著自己,蕭白夜忽然覺得有些好笑,即便是現下葭葭一言不發,可還是能夠從她的表情之中猜測出她的答案的,這表情委實一點都藏不住事。
于是他自顧自的說了下去:“你是不愿意?沒關系!本座一會兒自會替你做出選擇,莫要感謝本座!一會兒,可記得要跑得快快的,怎的說,也是個漂亮的小丫頭,本座雖沒什么憐香惜玉之心,可看著你因為本座而死,畢竟是有些愧疚的。”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見他說話這般離譜,葭葭早已按捺不住,一句脫口而出。
“狗嘴里自然吐不出象牙!”蕭白夜笑了笑,面對葭葭的憤怒表情之時,“不信你吐個給本座看看?”
葭葭氣結:有些人出口氣死人不償命,簡直就是一種天生的本能!
蕭白夜笑了兩聲,便陷入了沉靜之中,他不說話,周圍立時安靜了下來,葭葭嘗試著動了動身子,身子就似不是她的一般,根本不聽她的使喚。
這一靜直靜到夜半時分,蕭白夜這才抬起右手,葭葭但見他那繁復的衣衫袖口之處突然放大開來,衣袖越放越大,就似一只寬廣的布袋一般,葭葭方才這么想著,整個人便只覺一物兜頭蒙來,眼前一黯,整個人立時便陷入了黑暗之中。周圍晃蕩不堪,葭葭只覺自己在一處不知名的黑暗地界里搖搖晃晃,耳畔風吹獵獵,葭葭都能聽到風吹鼓獵之聲,也不知過了多久,終于安靜了下來。
葭葭只覺眼前一亮,而后整個人便不受控制的滾落出去,頭朝地面,葭葭被砸的眼冒金星,只心道還好,出竅修士骨骼壯實,否則非得被砸毀容不可,這般一想,對蕭白夜的怨氣更添了三分。
而后便聽到了幾聲譏誚聲自身后響起,一肉色的怪物襲來,力大無窮的將她整個人提了起來,葭葭恍然覺得不對勁,抬頭對上了巨人般的蕭白夜,再看向身旁地面之上的“丘壑”這才驚覺那哪是丘壑,分明是磚瓦,而她竟被蕭白夜變得不過他大拇指一般大小,此刻,正似被困在如來手中的行者一般,正站在蕭白夜手中。
這是什么怪法術?葭葭驚恐不已,她若能動便罷了,關鍵是現下不能動,便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弱,恐怕都能一腳將她踩扁。
蕭白夜朝她咧嘴一笑,葭葭看著那長及現下的她半身的門牙,不由抖了抖,心道,這等感覺當真不好,就似蕭白夜一張口,就能將她吞了一般,看起來森森可怕的厲害。看來,很多人,很多事,一旦放大,便不是美妙,而是可怕了,葭葭慌神間有了這個堪稱深刻的體驗!
聽著那震耳欲聾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葭葭伸手捂住了耳朵,怒瞪蕭白夜,蕭白夜覺得好笑,伸手輕輕碰了碰她的頭,便見她整個人摔了下去。
他覺得不過輕輕一碰,可于葭葭來說便不是這樣了,葭葭只覺迎面飛來一座巨山,就這般兜頭向她撞來,將她撞了個頭暈眼花,整個人又動彈不得,自然當下便摔了下去。
躺在蕭白夜的手掌之中痛的齜牙咧嘴,蕭白夜這才正色,看向夜空,但見夜空之上,六星排列成斗,竟是極為難得的一個星象。
而后流星中心之處,明明滅滅間竟然似是自那大斗中央撕裂開來一般,大方光明,一顆明亮新星出現在了大斗正中,明明滅滅,在漫天群星之中,一眼望去,竟是最明亮的一朵。
“哈哈哈!”爽朗的笑聲自一旁響起,葭葭皺緊眉頭,緊捂著雙耳,向蕭白夜看去,哪怕放大了成敗上千倍,可蕭白夜如今這次還是她見過的他笑的最為開懷的一次。
“七宮星起,當真是天助我也,果然天不亡我!”蕭白夜雙目大亮,連帶對著現下這個只有拇指大小的自己也溫柔了不少,將她渡過了地上,葭葭只覺渾身一松,而后周圍景致極致縮小,整個人急劇變大,不過眨眼便已恢復了正常大小:“妖獸元神之事還是本座親自去最是放心,逃跑你不是最拿手么?引開修羅派寧無缺的事便交給你了。”頓了頓,蕭白夜似是想到了什么,忽地又道,“寧無缺是修羅派第一美男子,你們女修不是一向很是看重皮囊的么?與她來一場追逐,也不算辱沒了你。如何?本座對你不錯吧!”說罷,蕭白夜便伸手襲向她的后背,撕走了一張符箓,葭葭便覺壓在肩頭的一座看不見的山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滿身的輕松與愉悅。
“不錯你個頭!”葭葭咬牙切齒的低怒了一聲,蕭白夜早已不見了蹤影,而后便見昏暗的修羅派之中,炫夜之星如著火的長龍般迅速催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