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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二章

  前來接她?專門將她接至陸家,受她一謝?葭葭抽了抽嘴角,思及自己怎么說也是出竅期的真人,怎的還需勞動陸敏來接她?更何況,原本為表謝意,她便是要親自上門道謝的,可陸敏卻過來接她,那自己到了陸家再向陸真人道謝,而后再回昆侖,思及這復雜的路線,便是葭葭自己都不由抽了抽嘴角:這次第,怎一個亂字了得?如此一來,她的道謝似乎也沒了意義。

  葭葭正想開口說話,豈料那里的陸敏根本不曾給她開口的機會,張口便道:“連真人,我等走吧!”

  陸星羅恍若未覺的跟在身后,一臉雀躍之色。

  一行三人古怪的出了昆侖,方才越過明定城的城頭,前頭帶路的陸敏便落了地。

  葭葭與陸星羅緊隨其后,雙足才沾上地面,便見陸敏肅緊了神色,厲聲喝道:“出來吧!”

  葭葭耳尖一動,但見一陣衣衫摩擦之聲過后,一黑一紫兩位修士已然出現在了眼前。這二人皆是男修,頭帶厚重的斗笠,隔著黑紗,卻是令得他們根本看不清紗簾后的模樣。

  葭葭眉頭不由自主的緊了起來,救過她不知幾何的天生五感再次起了作用,眉頭直跳,雙目落至了那二人的身上,細細打量了起來。

  “兩位是何人?為何在明定城出現?”陸敏深吸了一口氣,一位身上屬于魔修陰冷的氣息直沖天際,而另一位,或許是這斂息的功夫做的太好,竟是叫人根本無法看的清楚到底是正是邪。

  其中一人“噗嗤”一聲輕笑了起來:“這就是那些老牌修真世族中的老怪物吧!”

  正嬉笑間,忽聽的一旁一道清脆的女音響起:“蕭真人,還有這位魔修,你等前來我昆侖是何居心?”

  說罷,竟也不怕他二人發現,直直的將一道赤色傳訊符脫手傳去了昆侖:至于傳向何人,在座的沒有一個是傻瓜,除了妙無花還能有誰?

  “呵呵。”又是兩聲輕笑聲響起。

  蕭白夜當年在昆侖之時雖說時常在名無寶殿逗留,可與陸敏、陸星羅二人并不相熟,但到底是因為其身份敏感的關系,所以即便蕭白夜話不多,那二人也立刻聽了出來,陸敏更是一下子便移至了陸星羅與葭葭面前,眉目間閃過一絲警惕之意:“明明知曉在昆侖你就是那過街的老鼠,還執意往昆侖來,蕭白夜,你到底有什么陰謀?”

  黑紗掀起,露出一角,那面色蒼白,略帶笑意的面容不是蕭白夜還是誰?聽得蕭白夜一聲輕笑之后,忽地出聲,“陸敏,聽聞你醉心于陣法,對外事并不熱衷,今日看來,似乎并非如此啊!”

  這點類似挑釁、嘲諷的話語一出,葭葭與陸星羅本能的轉頭去看陸敏。

  但是半晌之后,鴉雀無聲,回他的是陸敏依舊面無表情的臉。

  雖說算不得熟悉,可陸敏此人委實太過有特色了,是以,便是認識沒多久的葭葭也知這實是他最為正常的額一個表情了。

  但明顯不管是蕭白夜還是另一位不曾露面的魔修,都不是那般看待的,將之已然歸類為了挑釁。

  葭葭只見蕭白夜雙目一沉,冷笑了兩聲,眼看就要離去,然而方才轉身的蕭白夜卻突然一個急轉,直直的出手襲向葭葭。

  葭葭一驚,足下一點,正要向后退去,然而卻是慢了一步,陸敏已然出手對上了蕭白夜。

  掌風陣陣,數招之后二人倏地一下分離了開來,又是一聲輕笑,或許是察覺到了昆侖之上驀然升起的一道威勢,那魔修與蕭白夜不留一言,轉身便不見了蹤影。

  “呀,讓他跑了!”陸星羅驚呼一聲,正要有所動作,卻被一旁的陸敏眼疾手快的壓了下來:“窮寇莫追!”

  “老祖宗!”陸星羅不可思議的睜大雙目,望向陸敏,“你二人不是修為相當么?怎的他便是那窮寇?老祖宗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這有什么好奇怪的,蕭白夜怎的說當年也曾是我昆侖第一人的人物。”陸敏搖了搖頭,承認自己的不足面上也無絲毫難色,“心思細膩,堪比修得算劍之人,更別提他本人還是九品符箓師,要對付他并非易事。若非我昆侖有妙真人駐守,便是伏真人也不定能壓得住他!”

  陸敏神色淡淡的談論起了伏青牛,葭葭抽了抽嘴角,心道:還好此事并未被伏青牛聽到,不然,依著這伏青牛的性子,估計也少不了一頓爭執的。

  陸敏說罷這話,便抬頭向昆侖的方向望去,難得的一向無甚表情的臉上多了幾分古怪的神色:“妙真人來了,你這回可叫妙真人白跑了一趟!”

  葭葭干笑了兩聲,說話間,妙無花已至跟前:“蕭白夜呢!”來不及說旁的話,妙無花開口便問。

  葭葭搖了搖頭:“已然離開了。”

  “哪個方向?”

  這話一出不說葭葭,便是陸星羅與陸敏皆是一驚,一愣之下,竟是無人立刻回答妙無花。

  妙無花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蕭白夜呢?”

  “往那個方向逃了”葭葭伸手指向蕭白夜離去的方向,她算是第一個回過神來的人。而此時,眼前已然不見了妙無花的影子。

  “妙真人去追蕭白夜作甚?左右也已經追不上了。“陸星羅脫口而出,這話倒是一句大實話。

  “不知。“陸敏搖了搖頭,”我只知當年妙無花與蕭白夜關系雖然說不上好,卻也說不上差。“

  “那老祖宗呢?”陸星羅倒是反應極快,立刻反應了過來,饒有興致的問陸敏,“與他二人關系如何?”

  陸敏沉默了半晌之后,垂下眼瞼::“本座醉心于陣法。”

  這話沒有說服力不說,也不知是不是葭葭的錯覺,竟難得的在陸敏的臉上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尷尬。

  妙無花離開不多久便復又原路返回了,途中遇到他三人,卻不過輕輕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轉身回了昆侖。

  這模樣,不消說,眾人便已從妙無花的臉上猜出了緣由:多半是沒追上。

  也不知蕭白夜出現在這里到底是何居心?難不成當真還未放棄將自己抓走的意圖?思及此,葭葭渾身一顫:恐怕當真是麻煩的很呢!

  一路直行,復又踏進了陸家的大門,一行三人行至后院,陸敏廣袖一拂,不多時,眾人眼前便出現了一套青竹凳椅。

  隨后,陸敏說了聲稍等便匆匆離去了,徒留葭葭與陸星羅二人面面相覷。

  只是這面面相覷也未過多久,便聽得一陣女子悅耳的輕笑聲響起,眼前衣衫翻飛,似是蝶舞花林。

  葭葭與陸星羅就這般看著那二人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巧的很,葭葭挑了挑眉:統共來過陸家三回,卻見到眼前這一對兩回,當真是走到哪里都避不了的孽緣啊!

  不是那元娘和她的姘頭還有誰?

  “父親。”陸星羅驚訝過后,便朝著那金丹修士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那金丹修士輕應了一聲,似是也有些尷尬,畢竟與女子嬉鬧被兒子看見了不說,這兒子的修為還已然高出了他,想來多半是有些不適應的吧!

  倒是元娘被那金丹修士一拉,似是有些不情愿的回頭望向陸星羅,還是那副瀲滟生姿之態。

  這倒是令得葭葭明白了:原先葭葭以為元娘是獨對幾人而出這般姿態,如今看來,這姿態早已融入了這名喚元娘的女修的骨髓之中,已然成為了一種本能,不管對誰,都是這副模樣。

  待得二人離開之后,陸星羅才輕舒了一口氣,看來不管是父親不習慣與兒子相處,便連兒子亦同樣不習慣與父親相處,伸手拍著胸膛,“連真人,還好有你在,不然當真是好生尷尬。”陸星羅咧嘴笑了開來。

  對這般的一對父子,葭葭自是無言以對。

  沉默了半晌,幾次張口欲言的陸星羅終是按捺不住,說了出來:“連真人,不瞞您說,那女人好生惡心。父親也是這般,半夜里縱能看到那女子在湖邊獨自徘徊,每每遇到,那女子便是這副模樣,當真是擾了興致。“

  “她到湖邊做什么?“盡管葭葭知道陸星羅只是心中憋得慌,需要發泄而已,可還是忍不住回問了他一句。

  這話一出,葭葭便知不妙了,果不其然,那陸星羅雙目一亮,當下便開口滔滔不絕的講述了起來:“不管是幾更過去,都能見到那女子,你說怪是不怪?似是整完都莫用睡覺的一般!“

  一個凡人女子,連續數夜不眠,誰還吃得消?而方才見那元娘,分明沒有半點疲倦之態,葭葭搖了搖頭:只當陸星羅說的夸張了,輕嗯了兩聲,算是回應。

  復又發泄了一番自己的不喜,那方親自動手的陸敏又擺上了一桌滿滿的看不出原本面目的菜肴。

  葭葭眉頭一跳,注意到了這位陸敏陸真人不但菜品與上回的一模一樣,就連擺放的位置,似乎也沒有一點差別。

  抽搐了片刻的嘴角,那方陸敏已然開始煮酒了。

  待得一席宴罷,葭葭起身告辭,臨了從袖中摸出個紫檀木盒遞了過去:“多謝路真人此番奔走之恩,葭葭不甚感激,得了幾株靈植,便拿來借花獻佛,還望路真人莫要嫌棄!

  陸敏點了點頭,所幸也沒有與她客氣什么的,而是爽快的接了過去:“好!”

  葭葭這才輕舒了一口氣,放佛此事方才了了,朝陸敏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望著葭葭的背影愈行愈遠,這廂陸星羅不解了:“老祖宗,你不是擔心連真人半路之上被蕭白夜抓走么?眼下,蕭白夜白天方才出現過,您怎的放心連真人獨自離去?”

  “無妨。妙無花既然遍尋不到蕭白夜,想來便不會有事了。”陸敏說著,伸手搭上了搭扣,“啪嗒”一聲,搭扣得解,掀開木盒,但見其中赫然擺放了五支三百年的天羅草,六枝金邊轉靈草,兩顆結嬰果,這些都不是什么稀罕物,最最令人驚訝的卻是正中的兩物,一支金蓮與一段紫竹。

  “這金蓮生的委實極美!”陸星羅忍不住嘆道,伸手便要去碰那金蓮,卻聽“啪”一聲,手上結結實實的挨了一記。

  陸星羅輕嘶了一聲苦著臉看向陸敏:“老祖宗,你為何……”

  話未說完便見陸敏將那盒子捧在手中嘆道:“金心葉碧蓮,萬年變異天雷竹,好東西,當真是有價也無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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