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向著與他打招呼的低階修士微微頷首,衛東大步走向云開書院的方向。老遠就看到伏青牛一臉心情不佳的坐在云開書院旁的蓮心池畔。
“伏真人。”衛東笑瞇瞇的打了個招呼。
伏青牛白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
不管愿意不愿意,他衛東總是與伏青牛在一起呆了那么多年的無妄秘境,伏青牛的脾氣,要真認真的話,他早被氣死了。
不過再如何不認真,他衛東與伏青牛算起來也是同輩的,懶得賠笑,是以打完招呼之后,便準備離開。
不想,伏青牛卻叫住了他:“衛東!”
“伏真人,怎么了?”衛東抽了抽嘴角,當真賠了他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你可看了這次門派大比?”伏青牛似是心情不佳,苦著一張臉。
衛東揚眉,有些驚訝,“伏真人果然還是很關注這些后輩的。”
伏青牛臉色有些難看:“這次門派大比內門弟子第一是那個小鬼?”
衛東轉了轉眼珠,“呵呵”笑了兩聲:“是啊,年紀也小,修為也不錯,在斗法臺上突破到了金丹后期。”
“嗯,是不錯。”伏青牛雖口中這么說,心情卻很是差勁,“只是……誒!”
衛東豈會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秦昭和時不錯,可惜是伏青牛所討厭的女修的弟子。
這般一想,衛東就有些興致缺缺:他沒有這般無聊到因為這些事情糾結不已,于是略略頷首:“伏真人,衛某有事在身,先走一步了!”
伏青牛抬頭看了他一眼。
那哀怨的眼神看得衛東嚇了一大跳,連忙尋了個借口躲開了,他實在沒有聽伏青牛訴苦的心思,在他看來,伏青牛這樣也委實活的太累了,有這閑工夫,不如多關注幾下門派的事情來得要緊。
走出一段距離,直到察覺不到伏青牛的注視之后,衛東才松了口氣,目光一撇,卻瞥到不遠處,云開書院的長柳樹下一坐一站著兩人。
那個身著雜役修士輝袍的小姑娘暫時不提,就說坐著的那個少年,那張臉,衛東也能認得出來,正是眼下在昆侖后進中聲名無兩的秦昭和。
衛東眼神極好,也能聽到不遠處的學堂里,有授道修士正在授課。旁邊的雜役修士也就罷了,可這位卻是實打實的云開書院學生,眼下卻待在這里。衛東愣了一愣,感情是在明晃晃的翹課?
這般一想,衛東走過去:“你怎么不去上課?”多年前連葭葭師徒三人為他據理力爭來的入云開書院的機會,這孩子就這般不珍惜么?
秦昭和抬頭看了他一眼,搖頭。
衛東沒有理解他搖頭的意思,想了想,問:“你師尊知道你沒有去上課么?”
秦昭和起身,向他行了一個道禮:“師尊閉關了。”
衛東臉上神色莫名。
秦昭和似乎看穿了他的意思,道:“授道真人說的我早明白了,得真人允許,我在這里自學。”
衛東呆了呆,感情是奉命翹課啊!這般一想,看著秦昭和的神色也有幾分古怪。
“這是你的雜役弟子?”衛東有些驚訝的瞥了一眼一旁的女修,五靈根的最下等靈根,十三四歲的年紀,筑基中期,這可一點都不尋常。
這些奇奇怪怪的孩子都哪來的。衛東暗自嘀咕。
是好苗子,絕對的好苗子,他留了個心眼,忍不住對這孩子多留了幾分關注。至于閉關么?他就不閉了,跟著梅七鶴忙忙門派事物也不錯,每個人所求不同,有人對這些俗物避之不及,但他走入昆侖權力中心卻用了近千年的時間。既是汲汲所求,自然應當珍惜。
魔道外荒紛爭不斷,按理說正當是神州、東海休養生息之時。衛東接到傳訊時,匆匆走入議事大殿,對上群修凝重的表情時,他直覺發生了大事,至于這大事是與他昆侖有關,還是別派的大事,衛東匆匆一掃群修的表情,但只見凝重,不見焦灼,便明白了幾分。
“諸位真人都來齊了,七鶴便說了!”梅七鶴神色凝重的踱著步,來回走動著,“我暗部接到消息,《蓬萊三絕》被人盜出了。”
“什么時候的事?”
“九年前。”
很快便有人想到了這時間的巧合:“豈不是當年蓬萊掌門陌東行與這一任掌門交替之時。”
在場的都是人精,很快便猜出了其中幾分真相,說來說去不外乎那個位子罷了。
衛東有些驚訝,思及那時候,他與伏青牛去蓬萊,想來那時《蓬萊三絕》就已盜出蓬萊,從陌行玖臉上竟看不出絲毫端倪,也不知道是真不急還是假淡定。
暗部的消息,幾乎沒有人懷疑這個消息的真實性。
“從哪兒傳出來的?”有人發問。
答話的是現任藏劍峰首座,執掌執法堂的莫問:“東海,方丈島。”
“張明熙搞的鬼?”有人已忍不住出口發問了。
莫問搖頭:“還不確定,不過即便不是他,也與他有關系。”
“張明熙。殺了又麻煩,有他在至少管得住方丈島上那些亡命之徒,但若是放任,他又伺機在旁,著實討厭得很。”有人感慨,“真真棘手!”
有人想到了更深一層:“陌行玖若是派人前來,我等怎么辦?”
“相助自是要的。”莫問看了眼說話的修士,對那人會問出這樣的話,有些不滿,“放任蓬萊出事,高高掛起?蓬萊與我昆侖有盟約,若是放任不管,豈不是有辱我昆侖遺風?”
那人被呵斥的有些訕訕的,卻也不怕,嘟囔了起來:“這個道理誰都懂,但要做起來不好做。”
莫問看著搖了搖頭:“秦首座與顧朗不在昆侖,若是無人愿意動身的話,莫問愿意一力前往。”
“不行。”莫問方才說完這句話就響起了數聲反對。
話音剛落,雖然眾人面面相覷,有些尷尬,卻還是出了聲,倒不是昆侖少莫問一個不行,而是莫問如今手掌執法堂,下一任執法堂主尚未確定,他若出了事,整個執法堂就亂套了。
對于大家的反對,莫問也不以為意,似是早有所料,他不慌不忙,繼續道:“既如此,我執法堂的修士自然義不容辭,我會派出幾位得力弟子前往。”
“執法堂的人可不是吃干飯的,有事自當身先士卒。”伏青牛有些不耐的揮了揮手,“那何人領頭?”
莫問頓了一頓:“莫某舉薦一人,他對當年的事情也算親身經歷,雖然入執法堂時間不長,卻叫我執法堂皆心悅誠服,有能力,有天賦,有實力,就是年少了點。”
“還有這樣的人?”伏青牛愣了一愣,不過隨即便道,“無妨,你且說說看是何人,畢竟英雄出少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