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工鋁業集團潛伏了這么長時間’對磐石安保公司的人員組成,安佩雅還是多少有些了解。
向榮、向陽,包括屠志強、張樹芳等十二名老兵,安佩雅都曾經暗中觀察過。
這十四人,她可以肯定,他們都是老兵,而且是那種真正在戰場上浴血奮戰過,殺人不眨眼的老兵。
最值得她懷疑的是,這十四人,包括秋芳,全都是從大陸那邊偷渡來的香港。
唯一讓她看不懂的是楊衛平。
臺灣情報機構,與華夏大陸的情報組織,從,吶年開始,就一直在香港暗中搏亦。
突然從大陸來了一批殺過人見過血的老兵潛入香港組建安保公司,如此重要的情況,怎么可能不引起臺灣情報部門的高度重視。
安佩雅甚至還查到了楊衛平在暗中圖謀對付東興社。
她原本以為楊衛平帶著這批人來香港,是想通過對香港黑幫勢力的控制,為華夏政府將來進軍香港作準備。
但是,楊衛平接下來的一系列舉措,幾乎將她心中的疑點全部推翻。
天工鋁業集團先是跟英國的菲爾德家族建立合作關系,然后又打算全部搬走,而且還在非洲的索瑪利亞裝半島建立了一個訓練基地。
難道他們是想利用英國政府的關系,去非洲鬧革命?
隨著楊衛平在科研領域取得的連番成果,安佩雅也接到了組織上重新安排的任務,不要再管磐石安保公司,而是重點盯著楊衛平,伺機從他手里弄到他的研究成果。
然而,楊衛平這位當老板的,似乎一點也不關心他的天工鋁業集團,放手交由美國人負責公司的經營管理工作,公司職員在公司里很難看到他這個大老板的人影。安佩雅壓根就沒的接近老板的機會。
她正在絞盡腦汁琢磨著如何想辦法引起楊衛平對她的注意,哪成想,這個狡猾的心計深沉無比的年輕老板,早就對她們這些居心叵測的美女高管產生了戒心和懷疑。
他秘密回到香港,僅僅只是安排了一場槍戰演習,就把潛伏在他公司里的所有間諜全都揪出來。
從他對卡列妮婭的態度看,他似乎已經跟蘇聯的‘達成了某種私底下的協議。可是,他剛才為什么會一直盯著她看?他是對她的美貌和身體產生了興趣,還是對她的身份感興趣?他跟大陸政府之間究竟是什么關系?
如果他是大陸政府方面的人,以共軍的風格,是絕對不可能讓他將鋁鋰合金技術賣給英國人,更不可能讓他把納米技術公開泄漏。
這種連美國和蘇聯都垂涎三尺的高端技術,大陸方面藏著捂著還來不及’哪可能讓他將這種戰略層面的機密科技外流。
他究竟是什么人?他所圖的又是什么?安佩雅此時真是百思難解。
楊衛平也沒給她再思考的時間。
“我在日內瓦就說過,我愿意與所有的國家和政府,進行公平公證的技術交流和合作。’,楊衛平相當鄭重地說出了讓這三名美女間諜最感興趣的話題”‘你們三位可以把我的原話轉達你們的上級。任何技術都有價值,只要是等價交換,沒什么不可以商量。
我的實驗室,歡迎來自世界各國的科研工作者加盟。靜子小姐,你可以幫我帶句話給谷口紀男教授,隨時歡迎他來瑞士!伊塞琳娜小姐,猶太人的聰明,不僅僅是體現在商業方面,在科研領域,你們同樣也取得了豐富的成果,我歡迎以色列的同行,來我的實驗室參觀,交流。’,
說完后,楊衛平沖會議室門口揚聲喊道:“阿榮!’’
大門應聲而開,向榮神色恭敬地當門而立。
楊衛平右手虛引,朝竹下靜子和伊塞琳娜指了指,臉色嚴肅地說道:“阿榮,你幫我把靜子小姐和伊塞琳娜小姐送出公司,記著,她們是客人,不是敵人,讓你的人都悠著點。’,
“是!老板。’,向榮恭聲領命,然后側身朝門口伸出右手,望著竹下靜子和伊塞琳娜,客氣地說道:“二位小姐,請!’’
伊塞琳娜和竹下靜子暗自松了口氣,終于將心頭壓著的那塊石頭放了下來。
身為間諜,她們很清楚世界各國政府和組織,時間諜從來都是寧可錯殺,不會放過。
如果楊衛平真下決心殺了她們,她們除了認命,就只能寄望她們的上級將來給她們報仇。
現在楊衛平如此客氣地放她們走,而且還讓她們得到了最想得到的答案,等于是順利地完成了任務。這由不得她們內心不興奮。
“謝謝楊先生關照。’,竹下靜子站起來,向楊衛平深深鞠了一個標準的日本女人禮節,然后轉身朝外面走。
伊寨琳娜也眼顯感激之情地對楊衛平躬身為禮,緊隨著竹下靜子身后,出了這間會議室。
“旁姐,你代表我去跟詹妮和其他人解釋一下。卡列妮娜,你陪芳姐一塊去。”楊衛平力手五指在桌面輕輕敲擊著,認真地說道:“如果她們對這次的事件心生不滿,我接受她們的辭職,并每人多發兩個月的薪資。去吧!”
秋芳和卡列妮婭互視一眼,然后雙雙將視線轉到安佩雅臉上,稍作停留,二人也沒多說什么,一前一后往外走去。
安佩雅這會兒也被楊衛平如此安排弄得滿頭霧水。
他為什么要把她單獨留下來?他想干什么?難道他想……
“長樂!”楊衛平目送秋芳和卡列妮婭二人的身影從會議室門口消失,沉聲朝外面喊道:“你在外面守著,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這間會議室的大門!”
“是!老板。”任長樂在外面應答一聲,走到門口將會議室大門關上。
會議室里,現在只留下楊衛平和安佩雅,孤男寡女獨處一室。
楊衛平從口袋里摸出一支雪茄,劃著加長的特制火柴,一邊悠閑地烘烤著茄衣,一邊朝兩只水靈靈的大眼睛不住轉動的安佩雅看了眼,淡然一笑,問道:“是不是在想,我為什么要把你單獨留下來?”
“我想,你應該不是對我的臉蛋和身體感興趣。”安佩雅抬手理了理滿頭飄逸的披肩長發,望著楊衛平嫣然一笑。
“女人啊不要總是覺得男人只會用下半身思考問題。”楊衛平輕輕搖頭,莞爾而笑,“如果我對你們感興趣,豈不是正中你們的下懷了?”
“看得出來,楊井,生,您是一個真正的正人君子。”安佩雅笑吟吟地給楊衛平發了一張好人卡。
“你在臺灣國防部情報局是什么職務?”楊衛平就著沒有燃燼的火柴輕咬著雪茄,將煙點燃,輕輕吸了口,淡然問道。安佩雅低頭沉思片刻,隨即眼顯毅然之色地說道:“楊先生,我雖然在國防部情報局掛職,但我真正的身份,是臺灣國家第三處中尉軍銜。”
臺灣國家!
對這個機構楊衛平可不陌生。上一世,他曾經是臺灣一代歌后鄧麗君的歌迷。后來聽有人謠傳鄧麗君其實是臺灣的女間諜,隸屬臺灣國家第三處,很是讓他傷感了好一陣子。
為此他利用在國外工作之便,查閱了一些與臺灣的情報組織有關的各類消息和報道。
7。年代,臺灣國家大舉招考政治作戰學校畢業的女軍官進入“國安局”任職,當時她們被告知惟一的任務是,滲透到國民黨黨外進行活動,以記者、白領等職業女性的名義接近在野黨人士酬 臺灣駐美“女聯絡員“程念慈涉入前美國國務院主管亞太事務的副助理同務卿幫辦凱澤泄密事件后,引發海內外人士對臺灣“國安局”情報部門如何選拔和使用女間諜的極大興趣。
“那個在東南亞各國到處巡回演唱的女歌星鄧麗君也是你們第三處的吧?“楊衛平用力吸了兩口雪茄,邊問邊噴吐著淡藍色的煙霧。
望著朦朧的煙霧中,那張讓她高深難測的刀削般棱角分明的面孔,安佩雅心中的震驚是可想而知的。
“您是怎么知道的?“安佩雅禁不住失聲問道。
楊衛平一邊抽著雪茄,一邊緩聲說道:“自從,咖年你們的蔣總統改編重組國民黨特務系統以來“特務政治,的行動方針一直主導著臺灣現在的國民黨軍隊、政府和民間社會。據我所知,臺灣有很多的民間人士知識份子,以及文藝界人士,都在不同的情況和條件下,被收編進了你們的組織。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為了得到出境許可,才違心地接受情報機構的交換條件,被收編成了臺灣國家的情報工作者。安小姐,不知你是不是屬于這類人?”
“你究竟是什么人?“安佩雅眼顯警覺之色地站起來,緊緊地盯著楊衛平的眼睛,語氣顯得有些慌亂。
“我什么人也不是,我就是我,一個科學家,一個商人。”楊衛平自嘲地笑了笑,嘆然說道:“放心吧,安小姐,我不是你的敵人。我對政治不感興趣,對你們的組織更不會感興趣。我只對臺灣的未來感興趣。”
“臺灣的未來?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安佩雅眼中警惕不減,黛眉深皺著冷聲問道。
“我打算去臺灣投資,并在臺灣設立天工實驗室的一個分支機構。”楊衛平收起笑容,正色說道:“我把你單獨留下來,就是想告訴你我的這個決定。你替我給蔣經國先生帶句話,發展臺灣的經濟和工業,既不能依靠美國人,也不能依靠日本人,能靠得住的,只能是我們華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