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青已經和錢老板談好了,那件青花大罐一萬八成交,對于一件品相不錯年代很老的瓷器來說,這個價錢一點兒都不高,對此賀青毫不擔心,就算買虧了,那也損失不大,在他看來,買古董就是一種投資,既然是投資,那自然有風險了,只是風險高低的問題。
談定價錢之后,賀青和錢老板拿著那只瓷罐去銀行做交易,李旭光也跟去了。
很快做成了交易,那只大罐也就順利地轉移到了賀青的手上,之后錢老板道別離去,而李旭光和賀青不慌不忙地走回古董街。
“哎,賀兄,這次只怕你打眼了啊!”李旭光搖頭晃腦地嘆氣道,“本來我想建議你別沖動的,但是不方便啊,當時可是在錢老板店里面,他人也在旁邊,按照古玩行的規矩,我一個外人不能胡亂插嘴。可惜了,將近兩萬塊錢的東西!錢老板也太黑了點,估計這東西最多也就幾千塊錢吧!”
他一臉的遺憾,替賀青鳴不平。
賀青淡淡一笑,說道:“李兄,沒事,東西都拿到手了,后悔也沒用。你說說看,這個東西應該是個什么樣的狀況。你認為是現代工藝品?”
“不是新仿品,那也不會是一件很老的東西。”李旭光回答道,“充其量是民國時期的一件仿品吧,高仿都算不上。”
“呵呵,或許吧。”賀青笑了笑道。
李旭光為賀青擔心的事情完全是多余的,因為他連那件瓷器最基本的情況都判斷錯誤了,這么一來,他估計的也就沒什么參考價值了。
“不過在這一行混誰都有經歷交學費的時候,這種遭遇又不是你一個人碰到,我以前也被人訛詐過。初入這一行,多看少買最好,等以后學藝精湛之后,就可以上手玩了。賀兄,也別太糾結了,吃一塹長一智吧。”李旭光一邊說一邊輕輕地拍了拍賀青的肩膀,他好像在安慰一個遭受巨大損失的人,殊不知此刻賀青處在暗喜之中,他對剛剛淘來的這件瓷器很有信心,不管怎么樣,應該不會虧本了。
“哦,對了,賀兄!”李旭光突然岔開話題說道,“剛才那個金鐘兒大內幻瓷你怎么看一眼就沒興趣了?你沒覺得那東西很神奇嗎?收下來用來養蟲兒或許是個好東西。”
“買那個還不如隨便買個蟈蟈葫蘆了。”賀青不由苦笑道,“你見過誰拿著那么大一個罐子到處游逛的嗎?蓄養鳴蟲的裝置就要小巧,方便隨身攜帶,這樣才有玩味嘛。再者說了,那瓷器錢老板說是宣德皇帝用過的蟲罐,你就真以為是好東西了啊?不過不得不說,錢老板是一個很有潛質的魔術師!”
最后那句話他抑揚頓挫,聽來意味深長,李旭光似乎有所領悟了,他愣愣地點了點頭。
賀青原以為李旭光是個擺古玩攤的老板,對方水平應該不淺,誰知道也是個雛兒,看東西很表面化,不過對方終究比自己先入行,知道的規矩,認識的人肯定比自己多,他身上還有值得學習的地方。
半路中,在經過“鑒寶齋”的時候,賀青下意識地朝里面望了一眼,只瞧見店內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是龍叔!
“龍叔在店里?”賀青隨即想道,“既然正好路過,何不請龍叔看看這東西呢?有他幫忙看,那就能早點兒定下來了吧?”
于是賀青倏地站住腳步,招呼李旭光道:“李兄,去‘鑒寶齋’逛逛。”
“那有什么好逛的?”李旭光說道,“里面東西都很貴的。行內誰不知道,‘鑒寶齋’只收精品,件件貨真價實,一般人可玩不起。上個月他們古玩店要招牌員工,我來面試了一下,可是——哎,一下子就給難住了,不是專家還真進不了‘鑒寶齋’!”
看得出來他對“鑒寶齋”很向往,卻又存在一股莫名的敬畏之情,一靠近就心驚肉跳似的。
“呵呵,我去找人。”賀青笑吟吟地說道,“找龍叔聊聊吧。沒關系的,‘鑒寶齋’里面的師傅都很好的。”
他這卻是實話,“鑒寶齋”里面四個人,從大掌柜到小伙計,他都見過了,其中林海濤和龍叔他還深切接觸過,他們都很好,沒什么架子。
“怎么?!你……你認識龍師傅?!”聽賀青那么一說,李旭光大吃一驚,說道,“你不會和他是親戚吧?!”
賀青搖搖頭道:“哪里呢?我和他非親非故,就接觸了幾次而已。龍叔人挺好的。李兄,走吧,‘鑒寶齋’不過是一家古玩店,顧客是上帝,你進去逛,他們歡迎都來不及了,還會有其他什么不好的想法嗎?“
隨后他不由分說地抱著裝有青花大罐的紙箱走了進去,李旭光卻一臉緊張地跟隨在后面。
賀青和李旭光走進來時,龍叔正站在店堂里,只見他頭微微仰著,像是在凝神思考什么。
“喲,賀老弟?!”
見有人走了進來,龍叔當即回過神來,并一眼認出了賀青。
“龍叔,海濤沒在吧?”賀青隨口問道。
龍叔點頭回答道:“嗯,他家里有點事,回去了。你有事找他嗎?可以給他打電話的。你有沒有他的電話號碼?”
賀青卻道:“有,有的!他沒在那就算了,也沒什么大事了,就一件東西,想請他掌眼看看。”
“哦,是什么呢?你拿出來吧,我看一下。”龍叔驚疑道,他很快注意到了賀青手上抱著的箱子,料定里面是什么大東西。
“那謝謝了,龍叔!有你掌眼,那再好不過了!”賀青欣喜道。
“不客氣。”龍叔熱情洋溢地說道,“兩位這邊請,坐下來說吧。”
一會兒后,賀青和龍叔相對著坐了下來,那件瓷罐也捧出來了,供龍叔鑒賞。
“龍叔,這是我剛才從一個老板那里淘到的,不知道東西怎么樣。”賀青說道。
當賀青拿出那個罐子請龍叔做鑒定時,一旁的李旭光神色詫異,很不安似的。
他是在替賀青著急,只道對方要出大洋相了,一般看走眼買了不好的東西,應該將東西捂在家里才對,有苦有淚只能往肚子里咽,誰丟得起這個臉,可賀青不但找人來鑒定,還找的是大師傅。
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么?
“賀老弟,這東西多少錢收的?”龍叔小心翼翼地翻動罐子,隨便瞅了幾眼,末了,他問道。
賀青如實回答道:“一萬八。龍叔,咋樣?”
“這東西沒具體的年代,不好說啊。”龍叔說道,“估計是成華時期的,但是民窯出來的,仿官窯的制式。東西雖然不正,并非官窯所產,但也還不錯,是個老東西,有收藏的價值,聽你說一萬八拿的,那就不虧了啊,賣個三四萬不是問題吧。”
“啊?!”
龍叔此言一出,李旭光臉色頓時大變,他沒想到龍叔會是那么說,東西竟然到代,是明朝時期的仿官窯瓷器。
一萬八收的,現在能賣三四萬,漲了一倍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賀青恍然大悟一般地點點頭,不過暗中他有點不認同,因為龍叔說對了一半,卻又猜錯了一半,東西確實是民窯所產,但不是成化時期的,是正統時期的,不過這有什么區別嗎,相差并不大,
聽到龍叔的估價,賀青暗自松了一口氣,雖然不能賺很多錢,但能賺就行,就算是一種鍛煉吧。
他們正說話間,店內突然走進來了一個人,那是一個西裝革履穿著很體面的中年男子,戴著一副眼鏡,斯斯文文的,像是一個學者。
“黃先生,您來了?!”
見到走進來的顧客時,龍叔連忙起身打招呼,表現得恭恭敬敬的。
看樣子那男子不是個簡答的人物!
賀青也隨即留意到了,“鑒寶齋”來了客人,他準備拿著東西離開了,現在瓷器龍叔幫他鑒定了,也就去了一件事了。
“那是青花大罐?!”那中年男子一走過來就注意到了賀青擺放在桌上的那只大罐,他臉色似乎有所變化,好像是想到了什么。
“對。”龍叔笑盈盈地搭話道,“初步估計,那是明朝成化年間的一件民窯精品,可惜不帶款,很難讓人吃準。東西是那位賀老弟收來的。賀老弟,這是黃先生,收藏界的一位大家!”
“您好,黃先生。”賀青彬彬有禮地問了一聲好。
“你好。”黃先生客氣道,“賀老弟,我能看一下你那東西嗎?”
“當然可以!”賀青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道,“黃先生,您請隨便看。”
“謝謝。”黃先生便拿出放大鏡走過來細致入微地察看起來了。
他在察看的時候,賀青注意著他的神色變化,看他是個什么反應,只見對方越看臉色變化越明顯,仿佛那件大罐深深地觸動到了他。
“黃先生,這東西是成化的吧?”
見黃先生抬起頭來收起放大鏡時,龍叔不由問了一句。
“龍師傅,”黃先生抿了抿嘴說道,“差不多。賀老弟,你這東西多少錢收來的?”
“一萬八。”賀青想也沒想地說道。
“要不這樣,我給你五萬,你把東西讓給我!”黃先生語氣有點激動地說道。
一時間,賀青他們都是一陣驚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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