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一賭就大漲(六)
“老弟,你要先解這塊老石頭嗎?”寶叔問道,他再打量了那塊黑炭一般的翡翠毛料,眼神中若有所思,明顯有點不看好的意思,精神突然也打不起來了似的。閱讀 賀青卻毫不含糊地點頭回答道:“嗯,是的。老板,有勞你們了。”
“哦,沒事。”寶叔搖了搖頭,說道,“舉手之勞而已。不過你這塊石頭不好判斷啊,你打算怎么解?我建議你這塊石頭直接用自動切割機來解,把石頭放進去,切一刀之后就知道個大概了。”
站在一旁的匡斌也道:“確實!賀兄,你收來的這塊老翡翠毛料特征很不明顯,上面既沒有松花,也沒有蟒帶,想擦都不好入手,我看可以直接切一刀試試看。”
賀青不慌不忙地說道:“不急。還是按照解石的步驟來吧,先擦一下看看。”
解石也就是賭石,賭石常見的方法有三種,分別為擦石、切石和磨石,這也可以看成是解開一塊石頭的前后三個步驟。
而擦石是第一步,所謂的“擦石”就是摩擦皮子,俗稱“扒皮子”或者“開門子”,即在石頭表面擦開一定的口子,以觀察內部玉石分布狀況,為賭石的下一步做準備。
擦石的效果好,而且相對安全,因為任何的盲動下刀,很容易造成將綠色“解”跑而賭輸,而有了擦口就可以以強光沖照往里看,進而來判斷綠色的深度、寬度和濃淡度。
擦石是一條古老的法則,其順序為,一擦顢,二擦枯,三擦癬,四擦松花,擦石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找到真正的綠顏色,從而做出比較準確的判斷。
“擦石?!”賀青說出那話來后,匡斌和寶叔面面相覷,目光中均有驚異之色,或許在他們看來,賀青那塊黑不溜秋的石頭并不值得去擦,那只會是白費功夫。
然而,林海濤卻以一種鼓勵的語氣說道:“擦吧。其實青哥那塊黑色的石頭不錯。不是有個說法叫做‘綠隨黑走’嗎?沒準石頭里面包含著一塊上好的翡翠玉!”
盡管他從一開始就不看好賀青賭到的那塊老石頭,但是他心知肚明,賀青之所以也去賭石,只是為了陪他們,是圖一時的興趣,而如果就那么一刀切,那又有什么意思了,賭石要的不就是那個心驚肉跳的過程吧,至于結果是輸是贏對于賀青來說影響都不大,因為他并不靠那個賺錢。
“嗯。那好吧,擦就是了。”見賀青和林海濤態度那么堅決。寶叔也不好說什么了,畢竟石頭是他們的,一切任由他們自己處置。
于是小林當下將擦石的攻擊遞給賀青,那是一把比較小的刀具,但口子看上去顯得很鋒銳,摩擦石頭應該比較容易。
“青哥,你不會弄吧?”林海濤問道。
賀青笑吟吟地說道:“嗯。我沒擦過翡翠原石,但是我會使用雕刻刀,擦過成品玉石。其他石頭也試過,應該差不多吧?”
“差不多!”林海濤恍然大悟道,“你看我都忘記了,你會雕玉的,那擦石對于你來說輕而易舉了!”
“什么?!”聽到林海濤那么一說,寶叔大吃一驚,連忙問賀青道,“你會雕玉?!你學幾年了?”
林海濤很自豪似的說道:“當然會了,他手藝很精湛的!”
他雖然沒親眼見過賀青的雕刻技術,但是他對對方的技藝深信不疑,他以前既然說過自己會雕玉,那就肯定錯不了了,雕刻水平可想而知有多高了。
“沒看出來。”寶叔下意識地上下打量了賀青一眼,眼神里透著股刮目相看的味道。
頓了頓,他接著說道:“那不知道你能不能幫個忙。”
“什么忙?”賀青反問道。
寶叔說道:“我有幾塊開出來的翡翠玉料,但還沒經過雕琢的,想做幾件玉器,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玉匠,沒想到今天能夠認識你,你要是能幫我忙,那就再好不過了。”
“可以是可以,不過鄙人水平有限,不知道能不能達到你的要求。”賀青毫不猶豫地道。
他這明顯是謙虛之詞,因為他很早以前就從一塊玉牌上吸收到精湛的玉雕技術了,那位清末民初的玉雕師傅雖然不是很出名,但雕工不容置疑,是擺在那里的,他信手拈來就是。
“老弟,你太謙虛了,等下你給我看看吧。”寶叔懇請道。
“嗯,那試試吧。”賀青也沒多說什么,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大家談了一會兒之后,賀青就坐下去準備擦石頭了。
不過在開擦之前,他對著那塊石頭細致入微地察看了一遍,然后陷入了沉思。
其實那塊石頭他異常熟悉,不知“看”了多少遍了,那位老玉石商一直珍藏,舍不得切開,這下賀青卻要替他解開了,這種感覺很奇妙,不知道是好兆頭,還是什么壞事。
不知不覺間,賀青心里也開始緊張起來了,雖說那塊石頭那位老前輩極為看好,他也知道原因所在,但是畢竟他不是神仙,也沒有火眼金睛,不能夠看穿石頭上的那層皮殼,所以歸根結底還是一個“賭”字,贏了可能得到一塊天價寶玉,輸了也就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當初那個老前輩遲遲沒有把石頭解開,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吃不準,要不然肯定保留不到現在了。
再在那塊石頭上面琢磨了一會兒之后,賀青就動起手來了,只見他從容不迫地摩擦著石頭。
由于對賀青所賭的那塊黑皮老料并不看好,匡斌和寶叔他們沒怎么關注,而是站在那里漫不經心地聊著其他的事情,只有林海濤目不轉睛地盯著賀青一點一滴擦開的地方。
賀青在細細擦石的時候,店里走進來了幾個觀看熱鬧的人,沒過多久,進來看熱鬧的人越聚越多了,賭石這種事很神秘很刺激,自然能吸引很多人,尤其是那些對賭石發財抱有幻想的人。
“那塊石頭怎么那么黑啊?!”人群中有人低聲議論道,“那是翡翠毛料嗎?好像一塊掉進臭水坑里的普通黑石頭!”
另外一個人回答道:“應該是吧。翡翠毛料種類很多的,有些看上去確實和普通石頭幾乎沒什么區別,石頭發黑也比較正常了,只不過那塊太粗糙了,感覺很難出玉,出質量好的翡翠更是不可能了!”
“可不是呢?”前面說話的那人又道,“可能是拿來練手的吧。”
見眼前那個正全神貫注在那里擦石的男子年紀輕輕的,儼然一副乳臭未干的樣子,一干觀眾便認定他是個純新手了,沒賭過幾次石頭的人。
周圍的各種議論聲賀青卻絲毫沒聽見似的,他只是在那里一刀一刀地摩擦著石頭,瞧他擦石的手法,輕重緩急,每一刀都掌握得很精準似的,端真是游刃有余,十分熟練。
約莫過了一刻鐘的光景,在賀青的細心摩擦下,那塊石頭表面某部位已經擦去了一層薄薄的皮子,約莫半個巴掌大。
擦開皮子的地方顯露的質地顯得越發黑了,簡直黑得透亮,隱隱有水光透出,仿佛里面注入了水。
“那石頭怎么越來越黑了?!”觀眾中有人低聲驚呼道。
那簡直是一塊奇石,就好像染了墨汁一樣,而且是由里向外染的,越往里面越黑。
“呼”周圍看熱鬧的人發出種種質疑聲時,賀青本人暗地里卻長長地呼了一口氣,他原本緊繃的神經好似輕松了很多,可能是看出什么好兆頭來了。
“青哥,你這塊石頭水頭好像不錯啊!”正在這時,林海濤嘆道。
匡斌卻道:“但霧太濃了,不透啊!”
“呵呵,不著急,再好好擦一下吧。”賀青很鎮靜地說道。
他知道,匡斌所說的“霧”是外皮與底章之間的一層厚薄不等的膜狀體,一般看來,霧要薄,還要透,主要賭白霧和黃霧等,霧賭錯了很有可能就輸了。
黑霧的話,往往是“狗屎地”了,不過現在這塊石頭擦開能看到的內質并非霧,或許只是厚實的風化層,霧要擦到下面才能看到,當然,前提是里面存在翡翠玉,要不然和普通的黑石還有什么區別,也就不存在賭石那套說法了。
當下賀青繼續擦那個地方,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個口子越來越深了,“黑霧”也越來越濃,但外透的那股光同樣越發明亮,給人一種異樣感。
“不對啊!”
猛地里,林海濤驚奇道。
“什么不對?”寶叔疑問道,與此同時,很多人都向林海濤投來疑惑的目光,盡管如此,大家臉上的神色也都忍不住微微起了變化,他們似乎也意識到了什么,但是又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此時此刻,場上的氣氛陡然變得有些緊張。
林海濤回頭道:“老板,借電筒來照一下!”
“嗯,小林,給他手電筒!”寶叔忙答應道,并從兒子手上拿過電筒遞給林海濤。
林海濤一接過來就打亮了,那是強光手電筒,電光很亮。
林海濤當即將光照向賀青已開口子的地方,在搶光的照耀之下,隱隱約約之中,濃黑中透出一抹綠光,那綠光耀人眼睛。
見狀,林海濤心頭不禁一顫,又驚又喜地叫道:“我沒看錯!青哥,你賭漲了,里面有玉,真的有玉,而且很綠,應該是高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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