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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冬季露營(9)

,我加載了戀愛游戲  九條美姬起身離席,微不可聞的關門聲響了之后,渡邊徹在清野凜所在的方向,從被褥里爬出來。

  身體全部出來后,他力竭似的趴在了地上。

  滾燙的臉,貼在冰涼的地板上:

  “嘶呀”

  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渡邊,沒事吧?”小泉青奈關心道。

  “還活著。”渡邊徹有氣無力地回了一句。

  他稍稍挪了位置,剛才那一塊已經不夠冰了。

  清野凜拿過自己的精裝書,慢條斯理地翻開:

  “我不明白你為什么要躲起來,又沒做虧心事,還是說,你已經怕她怕成這樣了?”

  “誰說我沒做虧心事?你忘了?美姬來的時候,我不正對你說情話嘛。”渡邊徹又翻了一個面。

  這當然是胡扯。

  試想,女朋友走進一間房間,結果看見自己的男朋友和三位漂亮女性坐在一個被里爐,玩的游戲,懲罰還十分曖昧——比如喂橘子。

  一般女孩子見了,也肯定會生氣,更別說占有欲極強的九條美姬大小姐。

  而她一旦生氣,可不是不理人那么簡單的事。

  渡邊徹和清野凜也就算了,一個受皮肉之苦,晚上床上又會和好,一個無意義的口舌之爭。

  但小泉青奈和晃子呢?這兩位“無辜”的老師,肯定要倒霉,很有可能離職。

  “情話?少胡說八道。”清野凜不滿道。

  “清野同學不就喜歡我這樣嗎?”渡邊徹笑起來,從上往下,盯著她的表情看。

  “你從哪看出來的?最多只能說不討厭。”

  “很經典的回答!我從書上看到過,女孩子的不討厭,其實就是喜歡。”

  “渡邊同學,少看莫名其妙的書,你精神本來就不正常,我怕你真的會有住進精神病院的一天。”

  “害羞了?不過沒關系,清野同學這樣的說法方式,我也很喜歡。”

  “到底要怎么樣才能治好你自以為是的病?”

  “讓我摸一下你的腿?感覺會又很有效果。”

  “這還是算了,你繼續病著吧。”清野凜想也沒想地拒絕了。

  “又不是小孩子了,事到如今和我扭捏什么啊!”

  “閉嘴。”

  “好的。”

  兩人‘開始的突兀、一唱一和、節奏快、結束的莫名其妙’的對話,根本沒有第三人插嘴的余地。

  看著這樣的他們,小泉青奈想起很久之前的事。

  其實也沒有多久,大概今年春天結束,夏天快要開始的時候。

  她請當時關系惡劣的兩人,幫忙輔導需要補考的學生,作為答謝,請他們吃了烤肉。

  在烤肉店,面對爭吵的兩人,她說了‘你們一定會成為朋友,說不定還能成為比朋友更親密的戰友關系’的話。

  現在,真的變得親密了,雖然不是戰友,是情人。

  小泉青奈有些感慨,笑著對兩人說:“你們倆關系變得很好了呢。”

  “不是很好,是非常好,清野同學可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渡邊徹往前移動一張臉的距離,把臉貼在新的地面。

  “那個我喜歡我喜歡我好喜歡的久美子呢?”清野凜手指捏著頁腳,視線依舊落在書上。

  渡邊徹一時間有些無話可說:“......我是這樣給你介紹她的?”

  “你們不是還用line在聊天嗎?剛才九條同學就是為了這件事,才來找你的吧?”

  “我和久美子只是志趣相投的朋友,對她的喜歡只是普通的喜歡,如果真是‘我喜歡我喜歡我好喜歡的久美子’的關系,我怎么敢把手機隨便亂丟。”

  “你的意思,對我的喜歡不普通?”

  “那當然是.......保密事項。”

  “反應挺快。”清野凜稱贊。

  “謝謝夸獎。”渡邊徹謙虛。

  反應不快早死了。

  “話說回來,渡邊你很有經驗的樣子,這種事沒少做吧?”晃子吃著屬于勝利者的四個橘子,取笑道。

  “什么有經驗!”

  被爐內的一個小時,向來善于總結的渡邊徹,深刻反思了無數次。

  他說:“就是因為沒經驗,所以才會第一時間選擇鉆被爐,差點熱死我!”

  晃子和小泉青奈吃吃笑起來,盡管25歲,但兩人的笑聲一如少女般動聽。

  “吃橘子,補補水分。”小泉青奈遞了一顆橘子給他。

  “謝謝老師。”渡邊徹沒吃,而是把表皮冰涼的橘子,放在側臉上。

  休息了好一會兒,等身上汗干了,臉部不燙了,他才慢悠悠坐起來。

  “我打算回去洗澡,身上全是汗。”他視線轉向正在看書的清野凜,“你走不走?”

  “嗯,那我也告辭了。”清野凜從被爐里起身,優雅地整理白裙上的褶皺。

  渡邊徹把端了一小時的茶一口喝掉,拿上《追憶似水年華》和橘子。

  小泉青奈送兩人到門口。

  “現在的小孩子真厲害!”晃子開始剝第三顆橘子,“‘時間長、次數多、量大’這種詞都能說出口。”

  小泉青奈坐進被爐,想到他們復雜的關系,蹙眉擔憂道:

  “也不知道渡邊能瞞多久。”

  “那小子咎由自取,誰讓他腳踏兩條船。”晃子往嘴里塞了瓣橘子,“青奈你溺愛他過頭了,說不定哪天他哀求你做他女朋友之一,你可能也會同意。”

  “別胡說!我們是師生關系!”

  “是是是,是親密的師生關系。不過話說回來,你說,九條美姬說的量大,到底有多大?幾湯匙?還是一試管?”

  聽她這么說,小泉青奈腦海里下意識浮現出場景。

  隨即,她無奈又羞赧地抱怨道:“晃子,能不能不要說這種事。”

  “害羞什么,我們三個又不是沒有說過。”晃子不以為然。

  正如小泉青奈所說,雪的確下大了,密密麻麻,撲面而來。

  但因為沒有風,所以不算太冷。

  兩人腳踩下去,鞋與雪摩擦,發出微弱的‘嘎吱’聲。

  渡邊徹注視矗立在遠方的雪山,緩緩吐出一口氣。

  白色的霧氣,如同一道緩緩搭建的橋梁,好像要一直修建到雪山上去。

  清野凜如極光般清澈雙眸,看著他很久之后才吐完這口氣。

  “很厲害。”她點點頭。

  “我量大嘛。”說完,渡邊徹就后悔了,“抱歉,不該說這個。”

  胡說八道歸胡說八道,對于清野凜,除了腿以外,他不想開其他下流玩笑。

  “‘量大’到底是指什么?”清野凜問。

  “你不知道?”渡邊徹驚訝地看著她。

  清野凜視其為挑釁,她拂去肩上的長發,驕傲地說:

  “向不如自己的人,詢問自己不知道的事,也是我聰明的地方之一。”

  看著她那張和雪一樣白的小臉,比冬日晴空還要純凈的眼瞳,渡邊徹沒有解釋‘量大’的意思。

  他伸手輕拍她的背:

  “R桑,你墮落了。”

  回到男生宿舍,頭頂和肩上已經鋪了一層雪。

  齋藤惠介他們還在打麻將,每個人都像是要把麻將拍碎似的出牌。

  渡邊徹從衣服里面,拿出沒碰到一片雪花的《追憶似水年華》,把它放在床頭。

  又拿了衣服和牙刷,進了宿舍浴室刷牙洗澡。

  洗完澡,靠在床頭看了會兒書,在普魯斯特長達一頁的深奧法語句子中有了困意,然后直接睡了一覺。

  渡邊徹是被齋藤惠介叫醒的。

  “什么時間了?”他撐起上半身。

  “雪停了,快起來。”齋藤惠介回答了一個什么時間都可能的時間,又急急忙忙轉身去換衣服。

  渡邊徹朝窗外看去。

  雪的確停了。

  原先遮蔽天空的云層散去,茜色的陽光傾瀉在雪地上。

  整個世界仿佛成了被爐,那快要西沉的太陽,就是桌子底部、散發橙黃色光芒的電暖爐。

  “渡邊,快點,一起去吃飯!”國井修喊道。

  “你們去,我陪我女朋友。”

  四人走后,渡邊徹穿好衣服,走出房間。

  原本清理出來的道路,又積了拇指寬的雪。

  有幾位露營地的員工在鏟雪。

  隔壁三班的男生在堆雪人,時不時趁同學不備,把雪球拍同學頭上。

  雪球大戰一觸即發,甚至波及到了路過的渡邊徹。

  “渡邊?抱歉,抱歉,失誤。”那人笑著道歉。

  “沒關系。”

  等那人回過頭,繼續和朋友斗爭時,渡邊徹彎下腰,搓了雪球,朝著他們衣領子里砸。

  頓時間,這群人像踩在熱火上的螞蟻,怪叫著原地上躥下跳。

  明明零下的天氣,卻拼命拉動衣服。

  渡邊徹大笑著趕緊溜走。

  九條美姬從小泉青奈的房間回來,立馬洗了澡,換上新睡衣。

  躺在柔軟的床上,窩在舒適的被子里,把渡邊徹手機翻了底朝天。

  瀏覽器歷史、照相簿、line聊天記錄,一個沒放過。除了聊天記錄被清理得很徹底外,沒有讓她不滿的地方。

  迷迷糊糊睡過去,醒來雪已經小了。

  坐在窗邊,對著燃燒的壁爐,拿出平板和文件開始工作。

  不知過了過久,門突然打開,同時傳來一陣得意的笑聲。

  她沒有回頭——有她房門鑰匙的,只有渡邊徹。

  “一群垃圾,非要惹我!哈哈哈!”

  “什么事這么得意?”她嘴里問道,眼睛繼續瀏覽手里的文件。

  “美姬,你聽我說!”渡邊徹帶著戶外的寒氣走過來,“剛才我在來的路上,走得好好的,結果三班的家伙非要挑釁我,被我一個人打得落花流水,殺得片甲不留。”

  “你就這點出息。”

  渡邊徹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這點出息就追到你,出息再大那還得了。”

  “油嘴滑舌。”九條美姬淡淡地說。

  “對了,你有看到我手機嗎?突然找不到了。”渡邊徹想起似的問。

  “床頭上。”

  渡邊徹撲倒在床上,伸手去拿手機時,九條美姬說:“你的聊天記錄刪得很勤快。”

  “你看我手機了?”

  “不能看?”

  “當然能看,但我也要看你的。”渡邊徹說。

  九條美姬用鼻音輕哼一聲,也不阻止渡邊徹翻她手機。

  “密碼?”渡邊徹問。

  “我生日。”

  “你生日?”

  九條美姬抬起頭,笑著說:“你不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

  渡邊徹輸入0909,手機解鎖,第一時間點進郵件和聊天記錄。

  雖然是開玩笑,但他檢查的時候本能地認真起來。

  聊天記錄、照片、文件夾,全部看了一遍,全是一些資料和兩人的照片。

  其中還有腿照什么的,不過這些他手機里也有。

  接下來是社交媒體。

  渡邊徹發現了有意思的東西——吹奏樂大賽的視頻,而且全是他的鏡頭。

  “啊,我親愛的美姬,快看我發現了什么!”他的語氣抑揚頓挫,“‘名古屋,無聊’。”

  說完,渡邊徹還意味深長地看了九條美姬一眼。

  正當他繼續往下滑,九條美姬一把奪過手機。

  “你剛才干什么去了?”她冷聲質問道。

  “在宿舍看書,睡覺,沒有打麻將。”

  “看的什么?”

  “《追憶似水年華》。”

  “背給我聽。”

  于是,渡邊徹就用法語背下午看的段落。

  “這種名叫小瑪德萊娜的、小小的、圓嘟嘟的甜點心,那模樣就像是用扇貝......”

  背完一句,九條美姬邊處理文件,邊用法語繼續往下背誦:

  “我......注意到自己身上正在發生奇異的變化。我感受到一種美妙的愉悅感......使我覺得我就像墜入了情網......

  她的法語婉轉流利,十分動聽。

  渡邊徹背靠在沙發上,接著背:

  “它無依無傍,倏然而至,其中的緣由無法滲透......人生的悲歡離合算不了什么,人生的苦難也無須縈懷,人生的短促更是幻覺而已”

  窗外,雪后初晴。

  夕陽下,有人鏟雪,有人打雪仗,有人堆各種雕塑。

  屋內,燃燒的壁爐邊,兩人一段一段地背著《追憶似水年華》。

  九條美姬背完我仿佛看見海邊一座古城,玫瑰紅的房屋在夕陽金色光芒的照射下,和紫羅蘭色的大海交相輝映,渡邊徹拍手鼓掌。

  “甘拜下風。”他敬佩地說。

  “你是下面沒記住,還是不想背了?”九條美姬用‘答案是什么無所謂’的語氣,隨便問道。

  此時,她穿著類似連衣裙的睡衣,腰間用飄帶系著,細瘦腰肢的曼妙曲線,展現得淋漓盡致。

  領口處,能看到精致迷人的鎖骨。

  “沒想到美姬你也會看《追憶似水年華》。”渡邊徹略感稀奇。

  九條美姬沒有回答,只是敷衍似的‘嗯’了聲,繼續瀏覽手中的文件。

  渡邊徹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無所事事地坐了一會兒。

  最后實在無聊,伸手抓過九條美姬柔嫩的手掌,欣賞貝殼般渾圓的指甲。

  之后,兩人奮戰到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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