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邊徹從學校回來，在公寓門口遇上買菜回來的三位女教師。
時間是七點，總武線電車從信濃町站駛過，天色徹底暗下來，晚風習習。
“今天回來很早嘛。”晃子諷刺道，“沒和她們去逛街？”
“晃子，渡邊昨天......”
渡邊徹打斷小泉青奈，伸手接過她們手里的袋子，嘴上說：
“晃子老師，我知道錯了，請給學生一個改錯的機會。”
“不要向我道歉，該你該道歉的人是青奈，以后多陪她知道嗎？”
“保證。”
晃子勉強滿意地點點頭。
小泉青奈還想說什么，渡邊徹用眼神阻止她。
他沒有微笑，但他的眼睛看起來像是漾著笑意。
溫柔又調皮的微笑，像是你最喜歡最親密的人，貼到你耳邊，和你說悄悄話。
目光相碰，小泉青奈有一種向渡邊徹靠近的沖動，剛才想說什么全忘了。
四人乘坐電梯，一起進了501室。
小泉青奈脫下西裝外套，在廚房準備晚餐，渡邊徹進去幫忙。
晃子想鉆進去，被宮崎美雪拉走了。
“我來幫你。”看見小泉青奈穿圍裙，渡邊徹走過去。
“嗯，隨便打個結就好。”小泉青奈轉過身，美好的背、優美的臀部，面對渡邊徹。
這個女人還不知道男人這種東西。
渡邊徹看著小泉青奈的女教師白襯衫，纖細腰肢處，襯衫塞進裙子里。
他輕輕系好圍裙，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然后，雙手放在她腰的兩側。
正在腦海里安排做菜順序的小泉青奈，渾身一顫，身體僵硬。
“渡、渡邊？”聲音顫抖。
“老師。”渡邊徹低聲回應，雙手往前，環住她的腰肢。
他身體要貼上去時，小泉青奈扭動身體，脫離他的懷抱。
“你在做什么？美雪她們還在外面呢！”
她轉過身，背靠料理臺，雙手護在胸前，紅著臉，警惕地看著渡邊徹。
“老師，你自己說回家抱的。”渡邊徹受委屈地說。
“但現在.....”
“難道老師準備待會兒去我那嗎？到時候，我可不能保證只抱一下哦。”渡邊徹一臉期待。
看著陷入內心糾結的小泉青奈，渡邊徹張開手臂。
小泉青奈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挪動她的腳步靠到渡邊徹懷里。
她扭開通紅的臉，視線不看渡邊徹，看廚房地面，聲音很小且顫抖著說：
“你過來抱......”
渡邊徹走過去，雙手搭在小泉青奈曲線優美的肩頭，讓她轉過身。
“老師，你做飯，我不打擾你。”
小泉青奈顫抖著轉過身，在她從購物袋里拿出食材時，渡邊徹從后面抱住她。
受神川師生仰慕的小泉老師，她玲瓏有致的腰肢，落到了渡邊徹手里。
“老師，繼續做，我都餓了。”渡邊徹把下巴擱在她的肩上，在她耳邊說。
小泉青奈咬住下嘴唇，臉頰通紅，雙眼像是含著淚水般晶瑩。
她低著頭，看著渡邊徹擁在自己腰部上的雙手。
“抱好了沒有？”她很慌亂，害怕晃子她們突然走進來。
“沒有。”
“說好只抱一下的！”
“我抱第二下了？”
說不過，小泉青奈嘗試擇菜，大腦卻混亂得哪部分不需要都想不清。
渡邊徹的眼前是小泉青奈的黑發。
站在講臺上時，這頭黑發充滿教師的威嚴，令人不敢冒犯。
而這時，他鼻子湊上去，輕嗅發香，低聲說：
“好香。”
“身體也好溫暖。”渡邊徹親昵地貼著小泉青奈，恍惚間好像回到了童年。
小泉青奈一面擔憂自己頭發上有沒有粉筆灰，一面克制羞意，給蘆筍去掉根部。
在某一個瞬間，臀部有異樣感時，她猛地轉身，推開渡邊徹。
她看著渡邊徹，紅著臉，擺出教師的威嚴。
“渡邊，對老師尊重一點，再這樣我要生氣了。”
“對不起，老師，沒控制住。”
小泉青奈快速掃了一樣渡邊徹那里，臉更紅，也更加生氣。
“你現在是學生，雖然成績很好，但不能松懈，萬一正式考試的時候沒拿到全國第一，老師會因為愧疚一頭撞死。”
“師生愛不需要這么沉重啊。”
“我沒和你開玩笑。”小泉青奈語氣嚴厲，完全是老師教訓學生的態度。
“對不起。”渡邊徹慚愧地說，“為了老師，我會好好努力學習。”
“什么為了我。”小泉青奈差掉又要動搖了。
她連忙板著臉：“雖然我們現在在......交往，但必須以你的學習為主，聽到沒有？如果你成績下降，我會通知你父母，別指望我會縱容你。”
“成績下降有處罰，那保持第一名有沒有獎勵？”
“獎勵？”
“總不能光有處罰，沒有獎勵吧？這樣的事我不干。”
“要、要什么獎勵？”小泉老師又扭捏起來。
“嗯——我想想。”渡邊徹學著清野凜，手抵下巴，沉吟道，“如果是學校的考試，第一名抱三下；全國性的考試，第一名親一次。”
“親、親？不行不行！”小泉青奈直搖頭。
“老師你不想親嗎？還記的那個時候嗎？你對著鏡子......”
小泉青奈伸手，從案板拿起菜刀：“對著鏡子？”
渡邊徹舉起手：“沒什么，什么都沒。”
“那些事不準提，知道嗎？”
“明白。”
看來那些事對于小泉青奈是相當羞恥的回憶，是絕對禁止提起的話題。
小泉青奈放下菜刀，像是切換人格似的長出一口氣。
“學校第一，抱一次；全國第一，抱三次。”說完，她回過頭，繼續處理蘆筍。
她這才發現，案板上留下的部分，有不需要的根部，而案板邊充當垃圾袋的購物袋里，有幾根需要的部分。
剛才被渡邊徹抱著，腦袋熱得不能思考犯的錯。
渡邊徹也來幫忙。
廚房忙碌起來。
“渡邊，鍋洗一下。”
“好。”
“幫我拿幾個雞蛋，在冰箱里。”
“要幾顆？”
“嘗一下味道，看合不合適。”
“呼呼。”
“快吐出來，別燙著了。”
除了嘗菜的時候出了點意外，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
寬敞的廚房，案板上切菜的聲音，鍋里食物加熱的滋滋聲，還有燃氣灶嗡嗡的火聲，所有的一切和諧又自然。
吃完飯，渡邊徹被趕走，小泉青奈命令他寫作業。
五月四日，周五，一個晴朗的天氣。
一連兩天的雨，東京閃閃發亮，路邊的自動販賣機嶄新得好像被重新上了漆。
渡邊徹走在學校前的上坡路，翠綠的櫻樹樹葉，一直延伸到坡道中央，把這變成林蔭道。
林蔭道上，陽光碎了一地。
前方，清野凜獨自走在點點光斑中，有如原野上隨風起舞的白色桔梗花。
每當看到這副場景，渡邊徹心情就莫名地好起來。
很想上去嚇唬她一下，比如說拍她的肩，故意輕輕扯她迷人的長發，但還是算了，絕對會被挨罵。
“早上好，清野同學。”他走上去，喊住遠去的桔梗花。
“早上好，渡邊同學。”桔梗花離開遠去的風，落下來和渡邊徹打招呼。
沒有交談什么，雖然有很多可以說的，比如說球技大會。
兩人沉默地爬坡，沐浴五月的陽光，已經是一件很愜意的事。
渡邊徹從活動教室送完玫瑰回來，九條美姬已經到教室。
像這樣不上課的日子，她原本不會來，待在那張有帳幔的白色大床上睡懶覺。
她之所以會出現在這，是因為昨天渡邊徹提議三人一起接受廣播部的邀請。
“美姬，你今天還是那么可愛。”渡邊徹在自己座位坐下，扭頭對九條美姬說。
“嗯。”九條美姬懶洋洋地應道。
“沒睡好？”
“忙。”
“多注意休息。”
“今晚沒事，總算可以好好休息一天了。”她的聲音很好聽，現在更是多了一種特別的味道。
窗外中庭的花壇，栽種了少許連理草。
球技大會不值一提，渡邊徹盡量傳球，讓其他隊友出風頭。
就算讓那些期待他大發神威的“女粉絲”失望，他也沒有表演任何激動人心的場面。
一見鐘情的人有麻衣學姐就夠了，他不想再讓人因為某件事愛他愛得無法自拔。
不過就算這樣，光是看到他穿著運動服，在打了蠟的籃球場跑來跑去，女同學們就歡呼不已。
他自己沒什么有趣的事，但當時發生了另外一件和他們沒有任何關系的趣事。
記得是一年一班和一年二班的女子比賽。
也不知道是不懂籃球還是怎么，中途所有參賽女生圍在一個籃筐下面，要等待喂食的雛鳥似的等籃球落下來，然后又立馬拋上去。
渡邊徹親眼看見有人把籃球投進對方籃筐的一幕。
場下一些女生還在大聲喊加油。
充當裁判的體育老師愣了好一會兒，才吹響嘴里哨子。
因為實在太好笑了，來年球技大會換成足球，依然有人在討論這件事。
到了中午，渡邊徹和兩位美少女去廣播部的時候，和她們說起這件事。
“笑點在哪？”
“你在說笑話？”
‘兩個沒勁的女人，渡邊大爺不伺候了。’
“你在說我沒勁？”清野凜看過來。
“沒有。”
“我也聽到了。”九條美姬說，“渡邊徹，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快走吧，別讓廣播部久等，我們可是立于神川頂點的三人組，不能失了禮儀。對了，立于神川頂點的三人組，簡稱川上三神，你們覺得怎么樣？”
“不怎樣。”
說出相同評語的兩人，很不友好地互相看了一眼。
不愧是有舊情的人。
從前是因為不見面，現在因為有了渡邊徹這座橋，兩人交流頻繁起來。
渡邊徹甚至認為現在不需要他做什么，兩人早晚會惺惺相惜，要么開誠公布成為朋友，要么死不承認做損友。
是誠實的清野凜不得不承認，然后九條美姬因為害羞，所以跟著承認？或者有其他展開？
渡邊徹期待那一天。
到了廣播部，三人接受采訪。
九條美姬和清野凜用的是新話筒、新椅子，渡邊徹昨天來說的時候，特意提醒了一下。
“大家中午好，這里是廣播部，今天來了三位嘉賓，請自我介紹一下。”
“九條美姬。”
“大家中午好，我是清野凜。”
“渡邊徹。”
廣播部里，清野凜看了渡邊徹一眼。
“我今天走高冷的渡邊徹。”渡邊徹解釋。
雖然不知道發生什么，聽到渡邊徹這樣說，學校各個角落還是響起笑聲。
“渡邊君給人印象一直很高冷呢。”主持人說。
“大家誤會我了，我一點也不高冷。如果是一年級和我一個班的同學應該知道，在和美姬交往之前，我還是敢和女生說話的。”
“哈哈哈，敢？”
“我自愿的，我家K桑脾氣可好了，愛我愛得不行。”
“九條同學，渡邊君說的是真的嗎？”主持人問。
“當然，我最愛渡邊了，是不是，清野同學？”
“求我嗎？”
“你臉真大。”九條美姬說。
“我臉和你一樣大。”
“不，你臉比我大一點。”
“眼睛不好可以送人，就算是我，也不得不承認你眼睛的確漂亮。”
“渡邊，誰的臉大？”九條美姬沖著清野凜冷笑，嘴上問渡邊徹。
“看不出來，我只摸過美姬你的臉，感覺上一樣大。”
不等兩人開口，渡邊徹對主持人說：“不是有來信嗎？開始吧，我還沒吃午飯。”
“哦哦，好的。”
教師辦公室里，老師們笑瘋了。
晃子猛拍大腿，對小泉青奈說：“待會兒你也問問渡邊那小子。”
“問什么？”
“誰的臉大啊！”
“我怎么和十六歲的少女比啊。”
“不能比我會讓你去問嗎？臉型不一樣的，但大小差不多啊。而且關鍵不是臉的大小，渡邊如果沒說你臉小，一個月不給他碰。”
“瞎說什么呀！”
兩位女教師嘀嘀咕咕，沒有男朋友的晃子，給有男朋友的小泉青奈傳授經驗。
“這次收到很多很多信，但時間有效，而且不能是讓嘉賓為難的問題，所以我們只挑選了五封。”
“首先是第一封，筆名<前輩好帥>，信的內容：，真是一份熱情的信，不過也說出來了大家的心聲呢。三位對此有什么看法嗎？”
“好帥啊，前輩。”九條美姬笑吟吟地說。
“真的很帥呢，前輩。”清野凜聲音溫柔。
“......比起前輩，我更喜歡被叫哥哥，拜托再來一次。”
“晚上給我一份悔過書。”
“是。”
“哈哈哈，渡邊君和九條同學好恩愛啊。下面是第二封信，筆名<清野姐姐大人的后援會>，”
“不能。還有，請解散。”
“好帥！”渡邊徹鼓掌。
“可憐的后援會，不過我認為她們就喜歡清野同學這點，高嶺之花。第三封信，筆名<九條殿下的追隨者>，”
“你們也給我解散。”渡邊徹說的。
“解散吧，我只接受渡邊的效忠。渡邊，什么時候向我效忠？”
“隨時可以，我的女王大人！”
“三位都好有個性啊。第四封信，筆名<渡邊君的粉絲俱樂部>，”
“沒有。愛好是美姬，喜歡的也是美姬，美姬，我愛你。”
“聽到了。”
“渡邊同學，我很欣賞你這一點，不過能問一個問題嗎？”
“有空再說。”
“有點好奇清野同學的問題呢。最后一封來信，<吹奏吧，長號>，，這個問題我們也很好奇。在學校里，大家還舉辦過投票，勝負有來有回。作為和九條同學、清野同學關系最好的渡邊同學，你感覺誰更可愛呢？”
渡邊徹拿過信，看了兩眼。
“吹奏吧，長號。”他念出這個筆名。
“怎么了？”主持人疑惑道。
“沒什么，就是感覺到了惡意。”渡邊徹放下信，“要說可愛，我認為兩人差不多。”
“你說什么？我沒聽清。”九條美姬說。
“但是呢，美姬是我女朋友，所以她在我心里更可愛一點點。”
“謊......”
“仔·細·想·想，清野同學是我的摯友，嗯，果然兩人還是一樣可愛。”
接下來的時間，全校人就聽渡邊徹被九條美姬和清野凜教育。
‘玉藻好美，我記住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