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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驚變(1)

  完全不知道她的丫頭被輕看了的華如初去了別院。

  “你說什么?馬柏還沒有回來?江雨呢?”

  “我親自去了醫館一趟,沒看到他。”云書急得嘴角都起了泡,早知道,昨天她就該跟去的。

  華如初閉了閉眼,讓自己不要亂,馬柏的身手如何她是知道的,為了報仇,那幾年他幾乎是豁出命去的練,是真正見過血奪過命的人,除非出動弓弩營,光是兵將她不信能困得住馬柏。

  “外面有沒有什么消息?”

  “暫時還沒有,我派了人出去打聽,如果有情況,他們會馬上把消息報回來。”

  “那就別急。”站起來走了兩個來回,華如初轉身道:“今日留在家里的是祁安,夏言,你回去一趟,讓他去遞個話給祁佑,若是不耽誤他的事,請大公子來一趟這里。”

  “是。”

  若是馬柏被抓或者行蹤曝露,怎么說太子那里應該也是有消息的,如果太子知道,祁佑一定會知道。

  環眼看了一圈沒看到冬菲,華如初問,“冬菲人呢?”

  “去醫館了,今天會有一批藥材送到,江雨不在,她要查貨接收。”

  “她知道了?”

  “是,婢子沒有瞞她。”

  沒瞞就沒瞞吧,冬菲在大事上從來都靠譜。

  祁佑來得很快,看到他,華如初便覺得心安了幾分。

  “祁安說你有急事找我,什么事?”走近了,拉著如初到上首坐下,祁佑低沉著聲音問。

  “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沒有。”

  把自己面前已經涼了的茶推過去給他,看他喝了才將事情說了出來,臨了問,“你在太子府有沒有聽到有關這方面的事?”

  “文興杰昨晚就被處決了。今日朝堂上皇上親口宣布的,文家人沒有說半句,要是馬柏泄露了行蹤,他們應該不會這么平靜。”

  昨晚就被處決?華如初猛的站起來。“春玉在不在?”

  守在門外的春玉應聲而入,“小姐,婢子在。”

  “夏言,云書。晴好,翠凝,你,五個人易容。做男裝打扮,去皇宮周圍探一下馬柏有沒有留下暗號,小心些。不要被人盯上了。”

  “是。”

  “去個人叫冬菲回來。”

  祁佑聽她安排完就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打算的了。不過就是因為知道才吃驚,木頭臉上居然都有了驚容,“如初,你以為他們將人救出來了?所以現在不方便回來?”

  “很有可能,你的人不能動,太原不知道有多少皇帝的探子,相信我。你一動,皇帝下一刻就知道了,這樣,你先回太子府,這里的事有我。”

  祁佑皺眉,有心在這里陪著,可太子那里今日事多,因為文興杰的死要做些安排防止文家瘋咬,這樣的事向來是歸他管,能出來這么一會已經是太子放任他了。

  他不能不識好歹,在儲君身邊也最忌不識好歹。

  這時候,他無比慶幸自己的妻子是個這么有擔當有魄力的人,能與他并肩,為他分憂,真好。

  緊握了一下她的手,祁佑站起身來,“我必須回太子身邊,中午我過來這里,若是事情緊急,你便宜行事,后果我來擔著。”

  華如初心下一暖,回握了他一下,“我知道,不會讓你失望的,快去。”

  剛把祁佑送走,冬菲便疾步進來,眼中雖有掩不下的擔憂,行為舉止卻沒亂,“小姐,您找我。”

  華如初溫軟了聲調,“江雨不會有事,你不用擔心,帶上你平日練的那些寶貝藥,老山參要是有也帶上些,易容換裝和云書她們一起出去,江雨他們可能需要接應。”

  “是。”

  空無一人的屋內,華如初思索著各種可能。

  既然皇帝親口說文興杰死了,那昨晚,馬柏他們可能看到了或者聽到了什么,她幾乎可以肯定文興杰應該是沒有死,或者說沒有死透,江雨的本事比冬菲要強許多,吊著一口氣的可能性很高。

  只是,馬柏為什么要把人救下來?

  這對她有什么好處?

  揉了揉眉心,馬柏不是會自作主張的人,除非對她極為有利。

  “小姐,我們都準備好了。”

  魚貫進來六個人,都是最不起眼的家丁打扮,帽子戴得稍微往下了些,六個人低著頭時,看起來幾乎長得一樣。

  “都小心些,別馬柏那里沒事你們卻被人逮住了,安全為上。”

  “是,婢子記住了。”

  “去吧,從暗門出去。”

  別院的后門因為繡娘的家屬們經常出入而顯得熱鬧了許多,馬柏便又著人悄悄開了張暗門,通旁邊的巷子,這里出入的人少,他們要辦點什么事也容易。

  沒想到暗門才開好沒幾天就派上了用場。

  將身邊的人全派出去,好久沒有過這樣的情況了。

  華如初搖頭苦笑,這閑事,她好像不該管,哪怕這很有可能對祁佑有利,更具體點說是對太子有利。

  口里說著不為太子賣命,可她最近做的哪件事不是在給太子增加籌碼?

  以前還看不起陶嘉,覺得她為了名利汲汲營營。

  現在她不為名利,不也在汲汲營營?

  人生,真是有太多無奈了。

  要是沒有祁佑的交心,她可能會過得更痛快。

  只是心靈會空虛一些。

  一對比――還是讓心靈滿足了吧。

  自我調侃了一番,華如初回了別院主屋,徑直走到書桌邊。

  筆墨紙硯還在原來的位置,倒了點水進硯臺,漫不經心的研墨,衣袖沾了墨跡也沒在意,直到硯臺都快滿了才停手。

  將腦子里的東西落于紙上,想想停停,時而加上幾筆。一張人設關系圖便出來了。

  和文興杰有直接關系的是文家,然后是二皇子,和二皇子有關的是皇上,而和皇上有關的是太子。這都是明面上的關系。

  文興杰在兗州經年,必定有了一個龐大的利益同盟。

  就明面上這些關系來說也是可以有一個拆分的,文家有各自的姻親,二皇子手上的人幾乎就是一個小朝廷。皇上且不說,太子那邊人手比之二皇子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些人里,最希望文興杰死的應該是文家,這樣文家才能棄卒保車。不至拔出蘿卜帶出泥,她甚至懷疑文興杰會這么快判罪,文家在其中動了手腳。

  最不希望文興杰死的應該是太子。

  那么。讓文興杰怒而不能言的是文家吧。

  只怕他的所有軟肋都在文家手里。

  世家中長大的人。不是從小就被洗腦要為家族奉獻了嗎?

  就像祁佑,再不甘愿,也把這祁家當成了他的責任。

  難不成這文興杰生有反骨?

  還真是,越來越讓她好奇了。

  揉了揉手腕,華如初坐回桌邊,在腦子里將事情理得更順。

  后果也稍微想了想。

  最后對自己說,‘下次做什么決定一定要三思再三思。明哲保身雖然窩囊了點,但是性命無憂啊!’

  別院的涼亭視線開闊,看著遠遠疾步而來的人,華如初坐直了身體。

  “小姐,我們找到馬管家留下的暗號了,云書姐姐使婢子回來報信,她們跟上去了。”

  聽聲音,是晴好,華如初點頭,“在哪里找到的?”

  “皇宮的西邊方向。”

  西邊,南朝好像很不喜歡西邊,就比如皇宮,天牢是建在西邊,冷宮是建在西邊,祁府里關人的地方也是在西邊……

  祁佑比預定的時間來得還要早一些,云書等人都還沒有回來。

  看著閑閑坐在涼亭發呆的人,祁佑擔了半天的心放下來。

  他還是太不了解如初了,怎么會以為她碰上事就會慌得六神無主呢?

  大概是視線太專注,如初看了過來,臉上笑意緩緩綻開,“還沒到午時吧,怎么回來這么早?”

  “恩,進展如何?”

  “云書她們循著馬柏留下的暗號追上去了,我在等。”

  祁佑走到她身邊坐下,“不擔心?”

  “有一點吧。”想了想,華如初老實承認,“不太多,若是他們很危急,太原早就鬧開了,哪會到現在都沒點動靜,只是這次馬柏膽子太大了,相對的,收獲應該也不小,我很期望。”

  看著那張笑臉,祁佑不自覺的柔了語氣,道:“宮里蘇嬪娘娘傳出來消息,皇上身體確實沒以前好了,前幾天暈在了蘇嬪那里,太醫去之前就醒了過來,外面沒人知道。”

  有很多毛病都會致人暈倒,只是這么一個癥狀,不好判斷,華如初問,“太醫怎么說?”

  “說是太過勞累的緣故。”停了停,祁佑又道:“最近太子忙了很多。”

  何止是太子忙了很多啊,華如初斜他一眼,“皇上這是開始放權了?”

  祁佑眼里微微有了笑意,“太子很高興。”

  是該高興,就快苦盡甘來了,華如初靠近祁佑一些,往他身上一倒,“以后你陪我的時間是不是會越來越少?”

  祁佑攬住她,“我會盡量抽出時間來陪你,再晚都回家。”

  以前不懂家的意義,現在他知道了,就因為知道,才異常眷戀。

  這事上任性不得,華如初認命般的嘆氣,“雖然有些不敬,但我還是很希望太子能快點上位。”

  太子上位,必定是皇帝死了,這話說著確實不敬,不過祁佑想,在他面前說說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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