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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手段

  聽平意這樣說著,四周的眾平氏女都心有戚戚,平氏六姑子更是咬牙切齒地說道:“那種賤婦,真恨不得打殺了事!”

  平氏二姐嗚咽著說道:“我快要被她逼瘋,我真是沒辦法了,如果有誰能幫我想到法子,我,我給她磕頭都愿意!”眾女嗟嘆一會,一個平氏女嘆道:“一想到出嫁后會遇到這種事,我都不想嫁人了。”“是啊。”“這次連祖母也沒有法子。”“要是能遇到那種腦袋一轉便能想到法子的聰明人就好了。”

  嘰嘰喳喳中,盧縈垂著眸,她慢慢撫著杯沿。

  她不開口,眾姑子也懶得理她。平意也只是抱著試試的心思跟她說說,可沒有指望過她真能想出法子。

  在一陣嘆息和悶悶不樂中,盧縈尋思道:也罷,我再放過平氏一次。

  她想,以前平氏對她姐弟倆欺凌,那是以為她們年幼好操控,如果她在他們面前展露了她的心智,讓他們知道她是個不簡單的,也許他們就不敢了。

  說真的,便是為了平意,她也不想輕易地毀了平氏一族。

  想到這里,盧縈回過頭來,她看向哭哭啼啼的三表姐,輕聲問道:“你說那妾室是良家子?她父母親族可在?”盧縈一開口,語氣中便透著一種清冷,這種清冷在很多時候,都流露出一種自信。不知不覺中,三表姐抬起頭來,而眾少女,也停止了交談,轉頭向她們看來。

  三表姐點頭說道:“她父親讀過一點書,常給村子里的人寫些信,有漢陽有一間米鋪子,家境也可以。”

  盧縈點頭,又問道:“你那庶子現今多大。”

  “二歲有余。”

  “那妾室可喜歡外出?”三表姐說道:“也就那樣有事便外出。她,她這陣子得寵,比以前出去的時間多一些。”“可有經常去的地責?”“有的,她有一個嫁了的好友,會經常去她家,她還常去道觀。

  盧縈點頭她認真地看著三表姐,淡淡說道:“后院之事為什么一定要在后院解決?她既然經常外出,你可以讓舅舅們出點力,比如讓一些人撞到她與某個男人衣裳不整的在一起。或者,你可以花錢請某個道長出面給她和她的孩子卜算一下在卜算中,順口說出你那庶子不是你夫婿的兒子。做這事時只需記得后面時不時地放出一些,關于那妾室與她哪個一起長大的男子相好的謠言便是,多謝幾個沒有壞處。”四周鴉雀無聲!

  在一個個齊刷刷的,錯愕震驚的目光中,盧縈淡淡說道:“要毀掉一個人,方法多的是。她能借的勢,是你那夫婿,而你可用的人,是整個平氏。偌大的平氏,整一個小鋪主的女兒那還不是簡單之極?”

  無比安靜中只有盧縈這清澈中透著冰冷的聲音緩緩傳來。

  一個個姑子傻傻地抬著頭,一雙雙目光則震驚地看著她。

  這個時代書本無比珍貴,如平氏這樣的人家,真正讀書的也就是那些個郎君們。至于一般的姑子最多就是識幾個字罷了。讀書少再加上從來沒有出過漢陽一地,造就了她們眼界的淺顯。所以盧縈說的內宅事無需在內宅解決,這么一個簡單的道理,習慣了守在一角天空的婦人們,也是想不到的。

  她們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聽起來那么復雜,簡直無法可解的困局,要處理竟是這么的簡單!

  平氏二姐呆呆地看著盧縈半晌,漸漸的,臉上現出一抹猙獰的紅暈來。她點了點頭,用力地說道:“多謝表妹,我現在知道怎么做了。”她轉過頭,朝著身周的姐姐妹妹看了一眼,含著淚認真地說道:“各位姐妹,阿縈之言事關我的身家性命,你們千萬不可說出去了。”“二姐盡管放心。”“姐,我們是一家人呢。”“姐,我早就看那賤婦不順眼了,整死她最好。”“二姐,你怕什么?我們家才沒有這種人呢。”

  看著信誓旦旦的眾平氏女,盧縈垂眸想道:真說起來,囂張狠辣的平氏還是有一個優點的,那就是他們護短,整個家族對外時,總是抱成一團。

  平氏二姑顯然是個性急的,得了眾女的承諾后,她便急急離了席。

  而這時,樂聲再起,卻是壽星到了。

  今日只是平氏三舅母的散生,要不是為了拉近與盧縈的關系,這生辰還不會整得這么大。在一陣哄鬧中,盧縈被三舅母拉過去親親密密地說起話來。

  而盧縈在奉上自己過去手抄的一本《道德經》做為賀禮后,便陪著眾人說笑一陣,吃過飯后才告辭離去。

  傍晚了。

  盧云放了學,他一家門便朝盧縈說道:“姐,今天好奇怪,有一個叫王尚的送了一冊書給我,可看到我后,他便瞪著我半晌不做聲,連我的名字都問了好幾遍呢。對了,他還問了我家里有什么人。”

  王尚?

  盧縈轉頭看去“送的什么書?”

  “是司馬遷的《史記》。我家沒有的。”司馬遷的《史記》?那本書足有五十多萬字,在古往今來的著作中,是出了名的大部頭。

  在這個紙張無比珍貴的時代,史記這份禮物十分貴重。

  有所謂要做帝王將相從學史開始,史書中,含蘊著千百年人智者的精華,最能讓人明智,也最能讓人圓潤通達,由古而知今。一直以來,盧縈都夢想著能看到這本書,沒有想到,得到它的那一天這么快。

  “這禮物太貴重了,你休沐之日我們一起登門拜訪。恩,把書還回給他”盧縈想了想,向迷惑不解的盧云解釋道:“我有幾次穿男裝出門,報的便是你的名字。”

  盧云明白了。他抬頭瞪著姐姐,好一會突然笑道:“姐,他是不是喜歡你?”盧縈搖頭,每次她與那姓王的見面,都是男子裝扮,他便是喜歡,也是喜歡男子時的她。

  付到這里,盧縈自己也是一怔。

  不過在還書之前,她得把這本書抄下來。

  打定了主意,又想到自家新得了四百兩金,家境已極為寬裕,盧縈便馬上忙活起來。她出門買了一些蠟燭,回家對盧云說道:“我們晚點睡,一起把這本書抄下。”盧云自是應承。

  抄到半夜,盧縈起得便有點晚。睜開眼時,弟弟已經上學去了。

  洗漱,用過早餐后,盧縈又忙著抄寫起來。當她累得手膀酸痛時,已到了下午。

  看著白灼灼地照在大地上的日頭,盧縈又轉頭看向那片墻頭。

  慢慢的,她走到墻頭,伸手撫著粗糙冰冷的墻面,盧縈暗暗想道:他,應該還在路上吧?也不知是回了洛陽還是回了哪里?

  有一種思念,如這綿綿的春風,總是縈于心田。有時候,盧縈甚至覺得,當陰澈在時,她根本不曾如此在意他。她甚至覺得,她對他的思念,只是這春風太美,陽光太烈,桃花太艷罷了就在盧縈慢慢地把背抵著墻壁,低著頭靜靜地吹著春風時,一陣敲門聲響起。

  吱呀一聲,盧縈打開了院門。

  站在外面的,還是黃嫂子,不過除了黃嫂子外,另有阿青和一個盧縈不怎么見過的婦人。

  三個婦人的腳前,放著一個大箱子。見盧縈看向自己,黃嫂子與另外一個婦人抬著那箱子,笑瞇瞇地說道:“阿縈,這是大房的齊嫂子。

  上午時你齊嫂子直說,想送些什么東西給你,卻不知送什么的好。我就說啊,阿縈與阿云的衣裳,不是特別好,就是特別普通,要送,不如送一匹好一點的布料吧。”

  看來,這箱子里面裝的,便是一些布料了?

  黃嫂子是個自來熟的人,她一邊說一邊笑,轉眼間便令得整個院落都熱鬧起來。

  把箱子抬進房間后,那齊嫂子把箱蓋打開,里面裝了一些綾羅,這此綾羅顏色有點舊,顯然是放久了點,不過質料都算是漢陽難得一見的一等,比起盧縈和盧云現在常穿的,那是好上太多。

  見到盧縈滿意,那齊嫂子憨厚地一笑,她走上前,徑自朝著盧縈福了福,恭敬地說道:“表姑子,這一禮,是我家二姑子要我向你行的。”二表姐?

  這么看來,這一箱布料是二表姐的謝禮了?

  齊嫂子咧著兩顆外暴的板牙傻笑了一會,又道:“這些布料,是當年二姑子的陪嫁之物。

  要不是大房這幾年沒落了,也不至于才給這么一些謝禮。”語氣真誠無比。

  盧縈微笑道:“這些夠多了。”她轉過身“我去燒點水。”“別別,表姑子,讓我來,讓我來。”齊嫂子連忙接過盧縈手中的火鉗,在灶頭忙活起來。她一邊忙一邊說道:“不瞞表姑子,二姑子是我看著長大的,她對我來說,便是親人一樣。這一次,她甚至想到了死。不過有了表姑子的良策,二姑子就可以好好活著了。”

她動作麻利地把火點起,又舀了點水放到火上,徑自說道:“就在正午時,二姑子的家門口來了一個道長,他合了幾位小郎君的八字后,說三郎的親父當混混兒時曾經誤殺過一個客商,那客商的魂魄附在三郎身上,所以導致三郎魂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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