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尚緹等人低聲議論時,一側的陳嫣,那只看著盧縈便在幻想著與她親近,進而臉上春潮彌漫的臉上,這時對上心心念念的白衣郎君的面容時,如一塊巨石擊中,直到盧縈在眾人地籌擁下去得遠了,她還無法清醒過來。
盧縈的住處,地頭蛇們早就安排好了,只等她入駐。
住下后不久,成都的官員們也知道了她前來的目的。聽說她是洛陽來的大官,此來的目的也只有搜集一下市集中各日用物品的價格,一些心中有鬼,以為是欽差大臣駕臨的官員們同時松了一口氣。
這一放松,他們都對盧縈友好起來。在看到她仆從如云,走到哪里都前呼后仰時,更是覺得這人就是一個來成都玩耍的世家子,雖然那官職很大,又是實權部門的。可什么市集監察司畢竟是沒有聽過的玩意,便也不怎么放在心上了。
在與成都的官員中打了幾天交道后。這一天下午,盧縈剛剛坐下,便有人稟道:“尚府的四郎和伍尚氏求見郎君,見是不見?”
終于找來了?
盧縈把她搜集到的關于尚緹等人的資料收起,淡淡說道:“讓他們進來吧。”
“是。”
不一會,一陣腳步聲傳來,尚緹和她四哥的聲音恭敬地傳來,“見過盧文郎君。”
盧縈恩了一聲,抬起頭來。
如此近距離地對上她這張臉,尚緹突然激動了,她眼眶一紅,整個人像是傻了一樣,呆呆地看著盧縈眼睛也不眨一下,那淚水,差點兒便這樣滑下了臉頰。
一側的尚四郎看到自家妹妹一見到人家便如此失態。不由駭了一跳,他白著臉重重把尚緹一扯,便想跪下認罪。
就在這時,盧縈低而清冷的聲音傳來,“伍尚氏看來有話要對我說啊。”說到這里后,她看向急得滿頭大汗的尚四郎,淡淡說道:“郎君先去門口等一等如何?”
尚四郎一怔,轉眼他恭敬地應了聲是,警告地瞪了一眼尚緹后,他這才心事沉沉地退了下去。
尚四郎一退。盧縈便向塌后仰了仰,她垂著眸撫摸著一塊玉做的紙鎮,口中則淡淡說道:“你叫尚緹吧?在此番來成都之前。我二妹盧氏阿縈跟我提起過你。”
她這話一出,尚緹騰地抬頭看向盧縈。只是看著看著,她的唇動了動,目光中隱隱帶上了幾分狐疑。
看來,這個好友是有點認出她了。
不過以盧縈現在的面目。她也不怕被人懷疑。何況,她所編造的那身世,也讓羅子有意無意地外泄了一點。
本來聽了盧縈這話,尚緹是應該大喜過望,向她詢問盧縈的近況的,不過因為對眼前這個郎君的真實身份產生了懷疑。向來性子直接的尚緹,那些違背她本心的話便說不出口了。
在一陣沉默中,盧縈動作優雅地摩挲著玉紙鎮。淡淡說道:“得了阿縈的吩咐,又在船上巧遇了那個叫陳嫣的美婦人后,我讓人調查了一下你的情況。”
盧縈把紙鎮放下,慢慢站了起來。她負著雙手踱出幾步,瞇著眼睛看著窗外的風光。淡淡說道:“你們尚府牽涉到了荊州翁氏購糧案的事,我也知曉了。我已派人前去調查。如果尚府清白,我會向陛下陳情!”
尚緹聽到這里,騰地頭一抬激動地看著盧縈。
她張了張嘴,顫聲喚道:“阿縈……”才叫到這里,她似是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馬上喃喃續道:“你是阿縈的大哥,便也是阿緹的大哥,以后我喚你大哥好不好?”
她淚流滿面,掏出手帕胡亂拭了幾下后,尚緹哽咽道:“我們想了很多門路,找了很多人……大哥,這世上只有你和阿縈才是這樣,不用我說什么,便早就看到了一切,還幫我想得周全。”說到這里,她突然雙手捂臉,一屁投坐在地上,竟像個孩子一樣大哭起來,在外面尚四郎的心臟猛然一緊中,只聽得她大哭道:“嗚……大哥,我好想阿縈,我好想好想阿縈啊!整整兩年了,她什么也不說,就這樣消失了。她如果一直在,怎么會容許陳嫣欺負我到這個地步?”
外面的尚家四郎聽得迷迷糊糊時,盧縈轉過頭來,她看著哭得像個孩子一樣,沒有半點儀容的尚緹,心中暗嘆一聲。
她踱出幾步,聲音放緩,以一種溫柔得讓人舒心的聲音慢慢說道:“別哭了,你既叫我一聲大哥,我就替阿縈給你做主便是。”
這話一出,尚緹卻是哭得更悲傷了。她淚水滾滾而下,似乎想借由這次大哭,把陳在心中的所有的悲傷和無力,全部泄了出來。
盧縈看向尚緹,心中閃過一抹憐惜。這尚緹與從荊棘中成長的蕭燕不同,她家中勢大,又一直寵她,可以說,在出嫁之前,她是嬌養的憨小姑,很少正面應對人間的種種險惡和鬼蜮伎倆。
直到尚緹的哭聲止息,盧縈才低嘆一聲后,輕輕說道:“你那個夫婿伍城,非是良配,這次你家族被荊州翁氏案牽連,實際上與他有關。”
尚緹似是被她的話呆住了,坐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盧縈看向她,慢慢問道:“他在外與他人之婦勾搭不清,在內嫌棄你這個妻室。這樣的男人,尚緹,你可愿與他和離?”
“和離?”尚緹重復了兩遍,她抬起頭輕輕說道:“大哥你誤會伍郎了,他為了端方清正,很有清名的。我嫁他之后,心還放在王尚身上不曾收回,他也沒有怪我。他人真的很好的,大哥你是不是誤會了?”
盧縈轉頭看向她。
她一直知道,一個人認定了另一個人,別人說得多了,她不但不信,反而會對說事的人生出嫌隙。
當下盧縈點了點頭,淡淡說道:“或許真是我誤會了也不一定。”
暗嘆一聲,她命令道:“讓你四哥等久了不好,尚緹,你先出去。”
“好的大哥。”尚緹站了起來,她轉眼看著盧縈,想到自家出了事后,四處奔走卻徒勞無功的痛苦,想到這人一來,便站出來要替自家解去這等大難。不由眼中淚水又開始汪洋而下。連忙拭去淚水,尚緹眷戀地說道:“大哥,你真與阿縈一樣對我好。”
盧縈沒有回答,只是淡淡一笑。
尚緹離開不久,盧縈便對羅子命令道:“江州一地,可有什么人才出眾,擅長于男女之道,混跡青樓的浪蕩子?”
羅子雖是不明白她的意思,還是恭敬地應道:“有的有的,有好幾個呢。”
“盡快把他們都叫過來,我有用。”
“是。”
在羅子奉令緊鑼密鼓地去安排時,盧縈則帶著那些下屬,開始朝成都的各大市集中跑。
遠遠望著盧縈出出入入的馬車,停靠在街道角落處的一輛馬車中,傳來一個女子靡柔動聽的聲音,“他也叫盧文呢……四哥,這幾天你可有打聽清楚,看明白這個人了?他長得與盧氏阿縈相似處不多,可是四哥,不知怎么的,自從看到他露出面容后,我這心里就奇奇怪怪的。好似,這個盧文與那盧縈是一個人似的。我也知道這不可能,盧文在洛陽這么大的名頭,他怎么可能是一個女子假扮的?”
這時陳嫣的聲音,不再有半點煙視媚行的味道,反而顯得十分的冷靜精明。
朝著盧縈的馬車又盯了一會后,她喃喃說道:“四哥你不知道的……他還沒有露出面容前,我就中意他了,他可是我生平第一次那么渴望能得到的男人啊。四哥,你一定要派人接近他。這男人與女人很好區別的,只要讓他到青樓里坐一坐,或者送個美人到他懷中嬉戲一會,就什么都知道了。四哥,我家那老頭一時片刻還來不了成都,我也不好宴請他。這事你得幫我。只要他真是個男子,我一定會讓他以后永永遠遠都只屬于我一人。”
陳嫣一口氣說到這里后,過了半晌,陳術的聲音才傳來,“這人來頭太大,身邊的能人太多,以我現在的身份,只怕約不到他。”
在陳嫣不滿的嬌哼聲中,陳術連忙低聲下氣地說道:“阿嫣你別生氣,四哥會想辦法的。”
“那就好。”吐完這三個字后,癡癡望著盧縈的陳嫣,想到他那俊美冷峭的面孔,想到他那修長挺拔的身形,想到他一呼百諾的威風,想到他那修長貴氣的手……突然的,陳嫣春潮泛濫了,馬車中,只聽得她輕喘出聲,靡軟地喚道:“阿昌,尚緹那夫婿伍城不是也到成都來了嗎?你馬上讓人通知他來找我……啊,我這么多男人中,伍城最是會舔。我光想想他那舌頭功夫,我整個人都酥了。”
說到這里,她突然格格一陣笑,喘息著又道:“我那老頭不是說,這一次尚府逃不了了嗎?啊,把尚緹也悄悄叫來吧。我要她親眼看著她那清正儒雅,讓她仰慕的丈夫是怎么在我塌上做狗的……她不是崇拜她那丈夫嗎?要是因此給氣得瘋了,傻了,癡了,那可多好玩啊?對了,尚緹的娘家都要倒了,怎么她到現在還沒有來求我?我還等著她跪在我面前,給我洗腳捶背,我還想重重踩幾下她那張囂張的臉,踢幾下那令人惡心的嘴呢。四哥,你說我要是讓她把我的洗腳水全部喝下去,她為了她那家族,會不會忍了?”她說到這里,似是迫不及待了,聲音一提嬌喘道:“阿昌阿昌,你怎么還愣在那兒?快去叫伍城來啊,快去啊!”
新的一月,。不管排名,至少要能掛在榜單上前十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