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口被撕碎拖走的一幕無論從視覺還是心靈上都帶給了玩家們一次非常強烈的沖級。
就連若雨這冷靜程度僅次于覺哥的人也看得直冒冷汗,其他人……更是被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切……”而剩下唯一還能說話的覺哥,卻是在那兒用頗為不爽的語氣念道,“我還沒問完呢。”
方才,那些突然崩開的儲物箱門將野口的身體往外彈了一點,這使得封不覺的手不得不往后收一些,而就在這當口,那幾十只手就一鼓作氣地把野口撕成了碎塊。
雖然封不覺也沒撒手,但到最后他手里連塊衣服的碎片都沒能留下……
主線任務已觸發 值得慶幸的是,在這段恐怖的演繹過后,這個噩夢本的主線任務總算是刷新了,真可說是千呼萬喚始出來。
“哼……總算是刷出來了啊。”封不覺說著,便凝神喚出了游戲菜單,打開了任務欄。
隊伍中的其他人也幾乎是在聽到系統語音的瞬間就本能地進行了相同的操作。
然后,逃出重九小學這行字,很快便進入了大伙兒的視線。
其實,這主線任務的內容也不怎么出人意料,因為像這種在幽閉環境內發生的限定本,十有都會以“逃離某某地點”作為目標。
不過,兩秒后,系統又給出了一條令人稍有些意外的消息:隱藏任務已觸發 提示響起時,玩家們正好還在看著任務欄,于是,他們立即就看到了調查二年A班所有人的去向這行字浮現在了“隱藏任務”的分類里。
“這……要么就什么任務都沒有,要么連隱藏任務一塊兒給啊。”小嘆見狀念道。
“隱藏任務會出現,八成是因為團長完成了某種特定的條件吧。”小靈的思路還是很清晰的,她立即接道,“比如……在一定的時間內破解了某個或某些信息,又比如……把野口從柜子里拽出來這件事。”
小靈的推測還是很靠譜的,按照正常劇情流程來走的話,當野口從鈴木的箱子里出來嚇唬人時,撇開被抓的那位當場就嚇掉線的情況,會有兩種展開——
其一,被抓住手腕的玩家在十五秒內仍未掙脫,那時,所有的儲物箱都會打開,然后該名玩家就會被那幾十只手給分尸。接著,所有箱門關閉,主線任務觸發。
其二,只要有任意一名玩家在十五秒內做出反應,用手電筒的光去驅趕野口,那么野口就會撒手逃跑。隨后,同樣是所有箱門關閉,主線任務觸發。
但……封不覺觸發的無疑是第三種狀況。
他在用光線壓制住野口的同時,反倒是把這怪物給拽了出來,這種常人根本不可能做出的反應,他卻仿佛是順理成章般做出了來。
所以,大家才看到了之前野口被分尸的那一幕;所以……系統才直接丟了個隱藏任務過來。
“那種事怎樣都好啦……”兩秒后,鬼驍接上了小靈的話,“關鍵是我們現在又該怎么辦呢?線索似乎又斷了啊?”
他說得也沒錯,講臺的鑰匙和野口儲物箱的鑰匙都已經在開鎖時被消耗掉了(打開鎖后便化為白光消失);目前玩家們手頭所掌握的道具,只有講臺上那坨詭異的長發、剛才被覺哥隨手塞進上衣口袋里的鈴木的豎笛、以及一張舊報紙(覺哥那長西裝的口袋真的很多)了,而這幾樣東西,暫時也派不上什么用處。
“不……應該……沒關系。”安月琴這時若有所思地接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現在教室的門窗應該都可以打開了。”
“嗯?”鬼驍聞言一愣,想了幾秒后,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剛才我們經歷的那一整段劇情,實際上就等于是普通難度劇本里的‘開場準備時間’是吧?”
“沒錯。”安月琴沉聲應道,“當主線任務已觸發這句話響起時,這個劇本才算正式開始……而這時,出口自然就會開了。”
“很好,既然大家都明白了。”封不覺說著,從小嘆手上接過了自己手電,并走向了講臺,“那……就準備出發吧。”他走出了幾步、經過鬼驍身邊時又偏過頭道,“哦,對了,鬼驍你的手電干脆就別關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個劇本里一驚一乍的地方還是比較多的,六個人的隊伍只開一個手電確實不太保險,所以出門后,就由你負責斷后,監視一下隊伍后方的情況。”
“呃……”鬼驍聽罷,便面露難色道,“說真的……我能走中間么?我的手電筒交給你們用好了。”
“不可以。”封不覺十分堅決且快速地回應了他,“我拒絕。”
“喂!你又不是我的社團團長,我干嘛聽你指揮啊?”鬼驍顯然不服。
“是啊,覺哥,總感覺你有點欺負人了啊。”小嘆也在給鬼驍鳴不平了。
“欺負人?呵……”封不覺聞言,當時就笑了,他本來都已經拿好了假發并走到教室門口了,一聽這話,又轉過身來,“行那我客氣點。”他走回鬼驍面前,看著后者道,“我就問一句……你聽不聽我的?”
“我……”鬼驍本來脫口而出就想回答一個“不”字,但話到嘴邊,他忽然又咽了回去,其神情也隨之有了些變化。
“你要不想聽我指揮,那我接下來就真的‘帶著你’通關了啊。”封不覺接道,“你不想斷后就不用斷后、不想解謎就不用解謎、不想去拿東西就不用去拿……反正你不愿意做的事情,統統交給我們來,你只做自己愿意做的事情就可以了,怎么樣?”
覺哥這話,可不是說說而已的,從他的表情和語氣就能聽出,他會說到做到。
“切……”可是,鬼驍沒有接受這聽上去無比輕松的待遇,“我知道了!對不起行了吧!我來斷后!”他不但沒有接受覺哥的提議,還破天荒地跟覺哥道了個歉。
很顯然,他是讀懂了覺哥這段話背后的意思,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GOOD,那我們繼續。”封不覺朝他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然后便轉身行動了。
實際情況和安月琴推測的一致,在主線任務觸發后,這個教室的門窗便都成了可以自由開啟的狀態。
封不覺檢查了一下門窗后,便拉開那橫拉式的教室門,行入了走廊中。
和教室不同,走廊的地面是水泥地,用力踏在上面的話,就會發出那種“嗒嗒”的腳步聲。
這里的天花板上自然也是有燈的,就是不亮而已……
好在,由封不覺帶頭,不管環境再怎么滲人,也不會影響隊伍前進的節奏。
“咱們先把可以去的地方都兜上一遍,再進入特定的區域做詳細探索吧。”覺哥一邊帶路,一邊跟后方的隊友們說道。
雖然他什么都不說也行,但他知道,時不時講上兩句,可以讓大伙兒的情緒穩定一些;反正……聽聽覺哥那平靜的話語聲,總比在長時間的沉默中醞釀恐懼要強。
就這樣……在覺哥的帶領下,大家開始了對這間“重九小學”的探索。
走出二年A班那唯一的一扇門后,往右手邊走上幾米,就是二年B班;用手電筒透過窗戶往里照,便可看到B班的教室里堆滿了課桌椅和雜物、幾乎塞得水泄不通,摸到教室的門扶手后,得到的提示是打不開這三個字。
繼續往這個方向走,不遠處就是一個拐角,在這個拐角邊的墻面上,嵌著一個十分詭異的神龕。
神龕由石頭打造,體積不大、造型也很簡樸,但有一點很古怪……這神龕里供奉的不是什么地藏或神佛,而是一個日式人偶。
那人偶如洋娃娃般大小,穿著紅色的和服,是個女娃的樣子。
見過這種日式人偶的人都知道,這玩意兒若是擱在光天化日之下,看著倒還好,但在晚上、在昏暗的環境里看……會莫名滲人。
不過封不覺并不在乎這個,他在看到神龕時,便讓隊友幫忙用手電打著光,不以為意地上前檢查了一番,并得出了以下結論——
一,人偶本身是木頭的做的,但其頭發好像是真東西,身上穿的小衣服也是好料子。
二,人偶和神龕固定在一起,二者皆無法移動。
三,把人偶的衣服解開后(是的,覺哥解了),可以看到那人偶的軀干是中空的,軀干內部有著許多起起伏伏的紋理、似乎可以嵌一些東西進去。
在確認完這些以后,封不覺便重新上路,帶著隊友們轉過了那個拐角。
又走了一小段兒,他們的面前就出現了走廊的盡頭——一扇看上去像是“大門”的門扉,試圖去打開這扇門時,便會聽到出口被一股黑暗的力量封印著這樣的提示。
如此一來,學校的“出口”也就確定了。
到這一步為止,玩家們基本也都猜到了這個劇本的逃離方式——很可能就是需要找到一件或是多件特定的物品,并將其放入那個人偶的體內,最后觸發某種機關或是劇情來打開出口的門。
確認完“出口”之后,封不覺便調轉方向,帶著隊友們折返回去。
從拐角回來后,他們很快又來到了老地方,在A班和B班的對面,隔了一條走廊的房間,是“生物教室”,這間教室沒有對著走廊的窗戶,其門上反饋的是“需要鑰匙”的提示。
再往前走,有一排臺階,可通往二樓。
封不覺暫時沒有上去,只是用手電筒往上照了一下、看了一眼,便接著往前走了。
再往前,就是從A班的門出來以后靠“左手邊”的走廊了;這段走廊的兩側分別是“音樂教室’、“教員辦公室”和“廁所”。
音樂教室的門是可以直接拉開的,但封不覺在發現門沒鎖時,便停止了拉門,因為他得防著“門完全打開”這個動作會觸發什么FLAG;教員辦公室的門也是需要鑰匙才能開啟的,暫時開不了;最后……廁所,沒有門。
廁所那兒有兩個入口,分別通往男廁和女廁,兩個入口的中間還有一個洗手池;至于廁所里面是什么情況……就不清楚了,因為廁所入口普遍都是做成之字形的,這樣可以避免站在門外的人望見里面的情況。
“OK,一樓差不多也看完了。”封不覺道,“現階段可以探索的區域就是音樂教室和廁所,從我們在教室里得到鈴木的豎笛這件事來看,正常的流程應該是先前往音樂教室。”他頓了頓,“那么……諸位覺得,我們下一步是去音樂教室呢?廁所呢?還是去二樓轉轉?”
“我建議去音樂教室!”小嘆第一個搶道,并且很老實地給出了原因,“感覺上……跟著一般流程走,或許就不會太嚇人了。”
“我也贊同。”鬼驍聽到這句,趕緊附議。
剛才那十分鐘里,鬼驍一直在負責觀察隊伍后面的狀況,雖然什么都沒有發生……但那種如影隨形的恐怖感卻是絲毫未減,所以他還是慫著的。
“就去音樂教室吧,那件主線任務物品已是很明顯的提示了。”小靈這時也道,“噩夢難度的本里……盡量還是別跟劇情傾向擰著走,要不然很容易死人的。”
結果,若雨和安月琴也都是差不多的意思。
封不覺見隊友們已經達成了一致,便也同意了。其實……對覺哥來說,去哪兒都是無所謂的,不就是個玩兒 十幾秒后,封不覺就走回了音樂教室的門前,他稍稍偏過頭去跟隊友們打了個招呼:“我要拉門了啊,各位留神開門殺。”
然后……他就拉開了門。
“嘎——”
就在門完全開啟的那一瞬,一個倒掛著的長發女鬼毫無征兆地從門框內側的上沿急速墜下,懸在了門口,并發出一聲極具穿透力的凄絕尖叫。
這一下子……來得真心是太突然了;站在覺哥身后的五人全都嚇得發出了不同程度的喊聲,鬼驍更是兩腳一軟、踉蹌地后退到了另一側的墻邊,差點兒就坐地上了。
“哦……又來一個是吧?”此刻,封不覺距離那女鬼最近,二者的臉只有大約三寸之隔,這種距離,自然已足夠他出手傷人……哦不……傷鬼了,“呵呵……來得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