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秋參加完了典禮,趕回寧德市。
從彤還沒有回來,她在上海那邊,不知道跟陳燕在玩什么去了。不過看到兩人的感情很好,顧秋就打心里高興。
有時靜下來的時候,他還在想,要是哪一天,從彤知道了自己和陳燕的事,她能不能夠接受?
雖然不能指望,兩女夜侍一夫,至少顧秋還是希望她能夠接受陳燕的。有時從彤跟自己開玩笑,說起這事。
但這僅僅只是玩笑,當不得真的。
從竹昌回來之后,顧秋給左曉靜打了電話。
兩人再次單獨相處,顧秋心里總有一種莫名的別扭,說真的,他對左曉靜的感情并不淺,兩人甚至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
如果兩家關系不是敵對,或者說沒有其他的因素,顧秋有可能娶了她。可話說回來,娶不娶她,這只是顧秋的決定。
可人家那邊,愿不愿意,又是另一回事。
從始至終,左書記都沒有答應過這門親事。這一點,顧秋心里非常明白。
兩個人坐在西餐廳,剛開始都沒有說話。
安安靜靜的,顧秋打量著左曉靜。
先前的短發,大眼睛女孩,如今已經留起了長發,而且長發過肩。一根一根的,看起來很清爽。
顧秋就這樣,打量著她。
說實在的,左曉靜并不是那種,書上說什么國色天香,沉魚落雁的極品女孩。
但是她絕對是一個標準的美女,畢竟我國古代數千年,不也只出了四大美女?
這并不是說,我國古代就只有這四個女孩稱得上美女。
左曉靜的特色,在于她的天真,純潔,率直,可愛。
所以,很多人見到她的時候,總身不由己地被她這種性格所吸引。但是,人總是在成熟的。
隨時這些年的經歷,她漸漸的長大了,成熟了,往日的那份天真不再。
但這并不代表,她變丑了。
多了一股穩重,成熟的氣息,反而讓她看起來,有了一種另類的美。
女人,總是那么多變。
她們總是在歲月中,不斷改變自己。
變美,變強,美完善……
可顧秋,卻分明從她的眉宇間,看到那份隱藏的倔強。
顧秋就在心里猜測,這可能是她在國外這么多年,堅強的原因。看到左曉靜目前的改變,還有披肩的秀發,顧秋突然無故地想起一句話,待我長發及腰,你娶我好嗎?
左曉靜抬起頭來,“你看什么?”
顧秋說,“看你!”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行為,自己本來就在看她,回味她的過去。左曉靜淡淡地道,“有什么變化嗎?”
顧秋說,“變化挺大的。”
“是嗎?”
左曉靜的聲音很輕,手里拿著叉子,拿著刀,慢慢地切著牛排。
她也曾在想,多年以后,兩人再次見面,心中還有那份當初的驛動嗎?
也許還有,也許已經不在了。
左曉靜看上去是個十分單純的女孩子,但是單純,并不代表沒有心思。有時,她們往往把自己的心思藏在心底,從不讓人觸及。
你說我變了,你只看到我的外表。
是的,你說得沒錯,我正努力改變自己。讓自己變得堅強,變得勇敢,變得敢去面對一切。包括失去……
少女的心思,總是象個謎團一樣,令人難解。
當初左曉靜的想法,顧秋是知道的。
可現在兩個坐在一起,再也找不到當初那種感覺。以前兩個人的心從不設防,現在不一樣了,帶著那份小心翼翼。
生怕觸及了某些禁區。
微變的心里變態,只能讓兩個人更加敏感。
顧秋說,“你出去的時候,我依然記那你那大大的眼睛,還有短短的頭發。帶著一種令人非常喜歡的可愛與率直,看起來你就象一個小女生,有種瓷娃娃般的模樣。現在你頭發長了,看起來成熟了許多。”
左曉靜默默地把一塊牛排放進嘴里,聽著顧秋講自己的變化。她在想,你看到的只是外表,看不到我的心思。
是的,這些年,一個女孩子帶著傷心離開,你知道這是什么滋味嗎?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比感情更折磨人。
有人放得下世間的所有一切,他放不下那份情。
否則世間,怎么又會有那么多,可歌可泣的故事?
歷史上,那些凄美感人的事就不說了。
左曉靜的心,變得有些不再平靜。
她想,不應該再跟顧秋談這個話題,否則自己偽裝起來的淡定,就要被擊穿了。
她不想再讓人看到,自己那痛哭流淚的樣子。
也不想讓人知道,自己這么傻!
回到祖國已經好幾個月,與顧秋見面也不是一二回,但是,都在她這種偽裝起來的淡定下,兩人匆匆擦肩而過,并沒有過多的交談。
顧秋呢,他并不喜歡這種西餐。
他覺得外國人的生活方式,太不可思議了。
當然,這種習慣并沒什么不好,只是隨每個人的愛好罷了。我不吃西餐,并不表示我就不性得上流社會的生活品質。
真正上流社會的生活品質,并不是靠身上的洋裝,桌上的西餐,還有你刻意裝扮起來的潮流。
生活品質,表現的是一種內心世界,你的觀念,你的觀點,是否達到了某個層次。
左曉靜喜歡西餐,這只是她在外國多年,必須適應那里的環境。所以,這并不難理解。
看著左曉靜在吃,顧秋真的沒什么胃口。
他今天過來,就是想跟左曉靜談談,兩個人好好交流一下。
可左曉靜發現他談及到自己變化的時候,不經意中,悄悄撥動了她心底的弦。
于是她抬起頭,迎著顧秋的目光。
“其實你變化也挺大的,當初我離開的時候,你還是個處級干部,轉眼間都正廳了。看來,你蠻適合官場這個環境。”
她把話題轉到這上面,自然就是不希望顧秋再次觸及自己的心底。
顧秋說,“這只是一個必然的過程。雖然說,我不象別人那樣,拼命抓住任何機會,不惜一切代價往上爬。但是,既然進入了這個圈子,我就不能放棄。因為我知道,權力越大,責任才能更大。如果我還在清平縣,那我就只能為清平縣的群眾做點事。其他的,我管不著,也夠不著。如果我有朝一日,達到左叔那樣的高度,我就能為整個南陽的群眾做更多的事。”
左曉靜笑了下,“看起來你的理由挺充足的。”
顧秋說,“當然,其實你也應該知道,自打我進入這個圈子以來,我從來不做出格的事。工作態度端正,我的出發點都是為民牟利。不亂伸手,不媚上欺下。我的目標,就是為社會創造生活,讓廣大人民享受這種生活的樂趣。”
顧秋看著左曉靜,“我知道,我和左書記的事,引起了你的反感,這我只能對你說,真的很抱歉。有些事情無法避免。兩個人的觀點不同,作風不同,自然就有爭論。鬧到今天的地步,我不完全說,是他的責任,但是他某些作法,我的確不敢茍同。”
左曉靜默默地聽著他說這些事,并沒有插嘴。
顧秋說,“左書記這人并不壞,他也想用政績來證明自己,只可惜他陷入了一個怪圈,心里總掂記著兩家之間的恩怨。他搞竹昌經濟,我并不反對。但是帶入家族色彩,個人情感,總歸是不好。”
左曉靜道,“我哥這個人在某些方面,的確有很多不足,他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你跟他斗氣,這是你的不對。顧秋,雖然我這么說,也許你并不認同,但我是以朋友的身份跟你這樣說的。當然,如果你不當我是朋友,可以不聽。同為左家的人,我只是跟我爸一樣,希望兩家能夠和解,融洽相處。不搞政治斗爭,不搞派別斗爭。讓所有的恩怨,從此都煙消云散。你說,這樣不好嗎?”
看著左曉靜那真誠的目光,顧秋突然有些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