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落水女孩救上來的時候,顧秋渾身濕透了,風一吹,凍得直打哆嗦。
可旁邊沒人愿意管這樣的閑事,因為人家已經昏過去了,萬一有什么三長兩短的,豈不是麻煩?
這年頭,誰也不愿意招惹麻煩。
顧秋看到落水女孩面唇發紫,雙目緊閉,旁邊又沒有人幫得上忙,顧秋一急,“有醫生嗎?”
“已經打120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到?”
“哎呀,這是漏水了,年輕人,你快點幫她把水吸出來吧,否則就沒救了。”
一位老婆婆在旁邊喊,老頭子也幫腔,“對,快做人工呼吸才行,否則就算是救護車來了只怕也不保了。”
顧秋在心里嘆了口氣,什么也顧不上了,把漏水女孩平躺在石板上。漏水女孩年約二十來歲,長相很清秀,看上去挺漂亮的。
長發,身材苗條。
顧秋的目光落在她的胸口,不由有些緊張起來。他也知道,如果不及時搶救,只怕會擔誤了搶救時間。
因此顧秋一咬牙,雙手按在她的胸部,一下,二下,三四下……
挺有節奏感的擠壓著她的胸部,那團柔軟,令人無法正視。
但是,它分明又實實在在壓在自己掌心處。
顧秋每用力按壓一下,就有一團水從女孩嘴里出來。
旁邊的老人家道:“快,我來幫你!”
蹲下來,端著女孩的頭。
旁邊的老婆婆可急了,“多好的女孩子啊,救護車怎么還不來?”
顧秋使勁按了幾十下,老人家道,“要不要用吹氣法?”
這……
顧秋還真不想這樣,盡管這女孩姿色不錯,看上去挺清秀的,但他并不想用這種方式來做什么人工呼吸。
旁邊的老婆婆望著大街上,這時救護車的聲音遠遠傳來,嗚嗚嗚——“來了,來了——”
顧秋重重地按了幾下,感覺到手心處的彈性很大,又一股濁水冒出來,咳咳咳——落水女孩終于發出一聲咳嗽,老人家驚喜萬分,“咳了,咳了,她醒了!”
顧秋見狀,馬上松開雙手。
嗚嗚嗚——救護車終于趕過來,幾名醫務人員匆匆下車,老婆婆在喊,“快,快,在這里!”
顧秋和老人家把落水孩子交給醫務人員,有人問,“誰是病人家屬?馬上到醫院去辦理手續。”
老婆婆回答,“沒有病人家屬,還是這小伙不顧一切救了她呢。”
回頭尋找顧秋,顧秋的身影早已經遠去。
雖然說是春節,但也不適合在水里游泳,顧秋凍得直哆嗦。
“喂,雷鋒同志!請等等!”
一名戴眼鏡的記者追上來,“雷鋒同志!”
顧秋根本就沒想到,別人會這樣稱呼自己。
聽到背后有人喊,他只是覺得奇怪,扭頭一看,一位眼鏡妹追了上來。“你叫我嗎?”
“當然,難道我是叫別人啊!”
“可是我不叫雷鋒!”
“我知道,但是我在你身上看到了雷鋒的影子。”
顧秋無語,看著這名記者。
“你有事嗎?”
對方打量著顧秋,“我想采訪一下你,你能不能跟我談談剛才不顧一切舍身救人的感想?”
“對不起,我現在很冷。”
“沒關系的,我就耽擱你幾分鐘時間。”
說罷,拿起照相機。“不要動,這樣最好,對,就這樣了,擺個POSE。蠻酷的嘛!”
顧秋繼續朝前走,“喂,我還沒拍完啦!”
“不要拍了。”
“不行啊,喂!你等等我!”
顧秋走到路邊,攔了輛出租車。
沒想到這名女記者二話不說,拉開門跟上來,“你這是干嘛?”
“我想了解一個英雄,報道英雄的事跡。”
顧秋又下了車,“那你在這里報道吧!我要回去換衣服了。”
女記者急了。“別,我好不容易才逮到一個正面的形象,別跑啊!”
追上來,塞給顧秋一張名片,“這樣吧,等你回家換了衣服,記得打我電話!”
顧秋看了一眼,接過名片,“師傅,開車!”
陳燕那里有自己常穿的衣服,顧秋趕到陳燕那里。陳燕拉開門,看到顧秋一陣濕淋淋的,當時就嚇呆了。
“你這是怎么啦?”
顧秋道:“別問了,快給我找一身衣服,我去洗個澡!啊巧——”
陳燕立刻關上門,顧秋進了浴室。
“你這是干嘛?搞成這樣?”
“剛才在路上碰到一個人掉進水里了!”
“是個女孩子吧!”
“這你都知道?”顧秋在浴室里印道。
陳燕笑了起來,“也只有女孩子才能令男人這么拼命。”
“那你就錯了,我才不是那種人!”
“那你是哪種人啊?”
顧秋大聲說,“你覺得呢?”
“不知道啊!”
陳燕絲絲地笑。
給顧秋找好衣服,沖著浴室喊,“衣服好了,等你出來穿。”
顧秋說,“送進來吧!”
“才不!”
陳燕知道,這家伙最喜歡在洗手間里那地方來事,她上了好幾回當了,才不這么傻呢!
顧秋洗完了,出來換衣服,陳燕問,“你救了她,她知道嗎?”
顧秋回頭望著她,陳燕道:“看來又做了一回無名英雄。”
顧秋換好衣服,“希望她沒事就好,小小年紀,千萬不要出事。”
陳燕說到了醫院,一般情況下就不會有事了。
給顧秋泡了杯參茶,她才道,“這次換屆陽書記又走了,新來的省委書記不知道是什么脾氣,不過幸好還有杜省長在。”
顧秋問,“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狀況/?”
“這倒沒有,一切正常。白總過幾天就回來了,我還要趕著給她整理東西呢!”
顧秋問,“你現在有什么感覺?”
去年年底,陳燕的年終獎是六十萬。現在她也是一個小富婆。
陳燕說,“工作很辛苦,不過比以前要好,沒有那么多應酬。”
她就問顧秋,“為什么那個寧雪虹進省委了,你沒有?”
顧秋笑道,“哪能這么快,一套班子里不可能有這么多年輕的干部。我估計還得再熬一屆。”
陳燕道:“那倒是,你現在還不到四年,如果去了省委,太惹眼了。不過沒事,我相信你很快就會上去的。”
顧秋說,“我真沒這個想法,其實爬得越高,責任越大。現在這樣也挺好的,能在地級市當個一把手,起碼能做更多的事。”
陳燕點頭,“那倒是,你知道就行。”
然后她又看著顧秋,“晚上不走了吧?”
顧秋問,“走哪里去?”
陳燕笑了,“誰知道你走哪去?”
兩人相視,曖昧一笑。
朱紫君在省城新任組織部長家里喝茶,曾部長道:“紫君同志,其實你有一步棋是走錯了,否則你早就是奇州市委一把手了。”
朱紫君嘆了口氣,“以后還得多謝部長提攜。”
曾部長的目光落在朱紫君身上,“有些同志思想很頑固,為人傲慢。目無領導。”
朱紫君當然知道他說的是誰,見曾部長都這樣說,她也應道:“我看他也是太年輕了,這么年輕就當市委一把手,未必是什么好事吧!豐盛國同志的事,說明了很多問題,他急于證明自己。”
曾部長喝著茶,“你還可以努力一馬,二年之內進一步。這個應該不是什么難事。關鍵是你得弄出點動靜出來。”
朱紫君道:“我也想,本來這個亮化工程完全可以動工的,可沒想到顧秋同志如此做法,實在令人心寒。”
“部長,我看我們班子一把手,還是應該年紀再大一些,他這樣根本就是經驗不足嘛!”
曾部長笑了起來,“老陽同志很看好他,你有什么辦法?”
以前他一直叫陽書記,現在叫老陽同志了。
朱紫君感覺到這種稱呼上的變化,心里明白曾部長的想法。
其實一直以來,他對陽書記有些做法是不支持的,只不過又不好提出來。
兩人正談著奇州的事,朱紫君市長的手機響了,她站起來接了個電話,臉色大變,“對不起,部長,我先過去一下!”
曾部長見她臉色不好,點點頭默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