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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漸濃,從北方吹來的風帶來一絲涼意,樹葉的顏sè也變得愈發濃重起來,這是個出游賞景的好時節。少受戰火波及的泰山郡,就呈現出了一派游人如梭的繁華景象。
王羽抱膝坐在一塊探出山壁的大石上,任由猛烈的山風吹在臉上,一邊感受著這份難得的平靜,一邊整理著有些凌亂的思緒。
那三個來投效的寒門士子,前兩個比較正常,后面那個卻有些不太對勁。
那個叫徐福的人,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卻是個有膽有謀的人,自己問那三人,知不知道去青州的危險,其他兩個人都答得中規中矩,那人的回答卻很奇葩……
“君侯能做得到的事,福為何做不到?青州再兇險,能兇險得過洛陽亦或河東嗎?”即便已經過了十多天,但這句話依然讓王羽記憶猶新,能說出這種話的人,不是真正的智勇雙全之人,就是只會胡吹大氣的蠢材。
而這個徐福的經歷,讓王羽產生了一絲熟悉感以及疑惑。
他知道鹿門山,在那里求過學的高人很多,其中就有一個跟徐福經歷差不多的,那人不但也姓徐,而且還是個喜歡用化名的……
這位徐福,會是自己想到的那個人嗎?
單福?
徐庶?
王羽不太確定,徐庶名聲不小,但由于其經歷特殊,所以生平事跡并未廣為人所知,三國演義里面,甚至都沒有寫出他的結局。
按照一般的理解,軍師就應該是那些舉止穩重,多智近妖的形象,但那位徐福,卻更像是個初出茅廬不久的游俠兒,對去青州之事表現得躍躍yù試的,沒有半點畏懼退縮之意,也沒提出要從長計議的打算。
正因為對方的這種表現,王羽才下定決心,問對方的真實身份,他擔心對方根本不會認賬,說不定還會誤解自己小覷了他。
等徐福走后,王羽就開始患得患失了,要是自己猜對了怎么辦?徐庶的年輕時代,可能就是這種任俠的xìng格,否則也不會殺人后,隱姓埋名的流落他鄉了。說起來,三國時代有過這種經歷的名將還聽不少的,關二哥就是其中之一。
不過,人都已經走了,現在想也是白想。只希望此人可以吉人天相,平安歸來,順便向自己展現一下真正的實力和身份就好了。
王羽長嘆一聲,身后不遠處,傳來了女孩們輕柔好聽的低語聲。
“琰姐姐,你說他在干嗎?”
“是在練功吧?”
蔡琰想了想,有些不確定的回答道:“打完仗之后,他就一直在研究那塊令牌,說是有什么秘密,后來果然給他找到了一卷帛書,聽說是很高明的內家功夫,他一直在勤休苦練呢。”
“才不是呢。”相處的熟了,貂嬋說話也沒了太多顧忌,恢復了司徒府里活潑聰慧的模樣,“那套功夫說是內功,但練的時候跟拳腳功夫差不多,都是要擺開架勢,揮拳踢腿的,我呀,上次偷偷去看過一次,才沒有他說的那么夸張呢。”
蔡琰驚訝道:“你去偷看?”
“是呀,我想讓他教我,可這人卻小氣得很,不肯答應,他不肯,我就自己去唄。”貂嬋悶悶不樂的嘆了口氣:“府中上下都在忙,姐姐你也在幫著張羅書院的事,只有我很閑,很無聊,只好自己找點事做唄。”
她朝著王羽的方向努努嘴,不懷好意的笑道:“姐姐你看看他,說是陪我們出來游山玩水,結果卻一直自己在那里發呆,依我看吶,他不是想著打仗的事,就是又看上了哪家女孩,琢磨著給我們再找個姐妹呢。”
一縷憂sè在蔡琰如畫般的黛眉間掠過:“那幾家上門提親的,不是都被拒絕了嗎?”
“誰知道呢。”貂嬋本是半腹誹半玩笑,見蔡琰有些認真,她開始起勁了:“說不定啊,他已經見到賈先生的妹妹了。”
“賈先生的妹妹?”
“就是那個叫賈晶的啊,姐姐你不知道嗎?”
看到蔡琰驚訝的表情,貂嬋捂著嘴笑了起來:“因為小壽他煞有其事的提出了條件,搞得董卓很好奇,賈先生的家人到了洛陽時,他便鄭重其事的去探看了一次,想看看令不愛江山愛美人的王鵬舉如此重視的女子,到底如何傾國傾城……”
“結果呢?”女人都是好八卦的,蔡琰的興趣被勾起來了,連忙追問道。
“結果啊,見過人后,董卓的臉sè很古怪,只說王鵬舉讓人琢磨不透。”
“誒,蟬兒你又在吊人胃口,被你這么一說,我都想去見見那位賈小姐了。”
“可是我也沒見到啊,都是畫眉去外面打聽的,在府里總是會被母親拉著,講些小壽從前的事,又哪里分得出神?你看小壽的神sè,分明是在犯愁,現在到處都好好的,哪里又有什么煩心事?說不定啊,他真的是在想賈家小姐呢,嘻。”
二女說話的聲音很小,但又怎么瞞得過王羽,他的耳力是專門練過的,可不是一般的好。
搖了搖頭,王羽站起身,打斷了二女的笑鬧:“你們若是休息好了,咱們這就繼續走吧。”
“不要。”蔡琰順從的站了起來,貂嬋卻不肯起身。
“為什么?”王羽奇道。
貂嬋不無怨懟的說道:“你說是要陪我們姐妹出來游玩,卻一直在趕路,而且專挑這些難走的山路走,哪有這種道理?好容易休息一會兒,你又自己在那里出神發呆,我看吶,你出來游玩是假的,念念不忘的,還是打仗的事。”
“現在是亂世啊,我不去打人,人也會來打我的。”被貂嬋說破了心思,王羽微微有些發窘,只能用一聲長嘆,試圖蒙混過關了。
他這段時間實在太忙了,以至于兩大美女放在后宅,都沒什么時間去見,好容易出來一趟,也是兼顧游玩加考察的。
個人來說,練功是當務之急。徐榮留下的鉅子令里面,藏的果然是他最急需的內勁法門。一直以來,因為沒有暗勁,他與一流武將過招的時候,都只能靠取巧才能獲勝。
好容易得了一部,而且還是質量上層的墨門秘傳,他豈有不勤學苦練之理?
此外,軍務的事情也很多。于禁、徐晃那邊不需要他多cāo心,但黃忠的狙擊手部隊,他卻得全程參與,這個時代的軍隊中,不是沒有類似的人,放冷箭這種事,本也不是什么秘訣。
不過,成建制的放冷箭偷襲,這種事卻很少有人做,要解決的不單是箭術等技術問題,還有理念上的問題。
輪到黃忠的弓箭手發威,一般都是在陣列戰進行到膠著階段,或者混戰之中。狙擊手不單要暗算別人,而且還得在混亂的戰場上保全自己,此外,還得保持建制,隨時都能接收主將的號令,甚至聚散自如。
這種理念很超前,就算在徐榮留給于禁的兵法秘籍中,也找不到答案,想要訓練出來,王羽只能從前世的經驗中找辦法。
其實,某種意義上,如果他真的訓練成功,黃忠屬下的這支兵馬,就會成為一支冷兵器時代的特種部隊。等到戰法成熟后,不單可以在戰場上發威,還能完成其他的特種作戰任務。
如果在洛陽的時候,就有這么一支部隊配合,就算沒有王允的幫助,王羽也可以試著自己解決一切。
隨著他認知的改變,隊伍的規模也在擴大,除了黃忠挑選出來的八十二名箭手之外,王羽又把墨門弟子中,原屬于徐榮親衛的那批人抽調了出來,組成了一支近二百人的部隊。
訓練的內容,就是小規模的配合作戰,以及戰場上的偷襲暗殺。能訓練這支部隊的人,自然也只有王羽自己了。
除此之外,他還得時不時的往白馬義從的軍營跑,他要學騎術,自己的騎術之外,他還要學習騎兵的應用。
指揮騎兵,也需要cāo練陣法,徐榮在陽人之戰中施展的車懸陣,就是脫胎于霍去病的騎戰之法。王羽現在的騎兵還不是很多,在短期內,也不會形成規模,不過,這種遲早要做的事,多做點準備,總是不會錯的。
最后,諜報系統的建立,他也不能完全不管。
所謂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他打算在起步階段,就把所有的基礎都打好,開始的效果可能不太明顯,但等到一定階段之后,就會厚積薄發的展示出威力了。
這樣一來,他就更忙了,訓練斥候,他得親自負責;制訂規程,他得跟賈詡一起商議;此外,先期派出去的那些探子也已經開始反饋情報回來了,青州,這個混亂之地的面紗正一點點的被揭開。
眼前的平靜,持續不了太長時間,因為青州黃巾很快就會有大動作。
黃巾的軍事活動很有規律,chūn夏時節,他們的活動相對不那么頻繁,因為他們多少也要耕種,生產糧食;秋冬時節才是他們大舉出動的時候,因為他們要過冬。
面臨如此局勢,王羽怎么可能休息?
“我也想幫忙。”貂嬋咬了咬嘴唇,大著膽子提出了要求。
她不是在胡鬧,只是看著別人都在忙,尤其是身份差不多的蔡琰也在忙著書院的事,她覺得自己有些多余。
“這樣啊,”王羽想了想,答道:“不然,你到文和那里去幫忙?反正你也能識文斷字,嗯,還很可靠。”
“真的?”貂嬋美眸中閃過一陣動人心魄的亮光,她雖然提出了要求,但卻沒想到能得到回應,在這個時代,對女子的約束不算太嚴,可用女子做幕僚這種事,說到哪里,都有些聳人聽聞了,她怎么也沒想到,王羽就這么隨意的答應了。
“騙你做什么?”王羽沒好氣道:“給你找點事做,也省得你老是在背后嚼舌頭,文和的那個族妹才五歲,胖胖的,很可愛的,虧得你想得出,說什么我要給你們找姐妹。”
“你聽見了?”貂嬋心虛的躲到了蔡琰身后,吐吐舌頭,道:“姐姐,你看,這人的耳朵真靈,下次咱們再說悄悄話,可得躲遠些。”
蔡琰抿著嘴,眼帶笑意的看著王羽,眼神中有股說不出的味道。
看著二女笑靨如花,王羽食指大動,正想著要報點前仇,互聽半山處一陣腳步聲急響,一名親衛氣喘吁吁的跑了上來。
“主公,北海來使!”
終于來了嗎?王羽jīng神大振。
Ps.下午又斷電了,這一章碼到一半的時候,換了個思路又重碼,剛等到來電,看來,今晚又得苦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