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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秦風放下號角,兩手互相搓了搓,吐著氣感慨:“可算出來了,胡人倒也不是一點腦子沒有啊。”
“呵呵。”計劃進行的很順利,田豫的心情也很好,他拿起弓箭,笑著接話道:“胡人xìng狡如狐,雖然不懂成套兵法韜略,但天天打仗,兵家的基本常識還是有的。不過話說回來,子龍的此計,對付老成的宿將和全無章法的庸將恐怕都難見效,就是對付這種半吊子最合適。”
若是軍中宿將,除非有來自君主的命令強壓,否則他首先會根據目前的戰局,和友軍將領的風格,做出整體xìng分析,然后再做決斷,八成引不出來。
而庸將,則不會念念不忘大局,更多的只是單純從自身安危考慮。部落聯盟能在漢軍的犀利追殺下支撐到現在,全靠抱團和死守不出的策略。防守的時候,老弱婦孺都能用上,至不濟也能擋一下漢軍的馬蹄,脫離了營盤的保護來打一場夜戰?那實在太兇險了。
而鮮卑人則是處于這兩者之間……
所以說,計謀這東西沒有高下之分,關鍵是看使用者的選擇是否恰當。若是針對當面之敵,選對了計策,則事半功倍;選錯了,就算計謀本身很上檔次,技術含量很高,那也只是做戲給瞎子看罷了。
趙云今天這招引蛇出洞,就屬于前者。對此,田豫毫不吝嗇自己的贊美之辭,不過,話才出口,他就發現趙云的反應有點奇怪。
換在平時,以他少年老成的xìng格,肯定會連連謙辭。亦或注意力沒放在這些閑話上面,躍馬挺槍的直接殺出去了。
但此刻,眼看大功告成,只剩下廝殺了,他卻皺著眉頭,一言不發,像是在思考什么似的。
“子龍?”秦風緊握馬槊,滿帶疑惑的望向趙云,不明白臨戰在即。對方怎么突然表現得這么異常。難不成是擔心鮮卑人爆發的太猛,夜里騎shè施展不開,弟兄們傷亡過大嗎?可打仗總是要有犧牲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不要急著交戰,保持偽裝。繼續向東南方向行進,速度稍稍放緩,做好變陣迎敵的準備。”他的疑問很快得到了答復,但趙云的命令卻與秦風預期的南轅北轍。
“這是……要誘敵深入,避免敵人逃回營寨?”秦風雖然沒提異議,卻是一頭霧水,不知道趙云多此一舉是什么意思。“可是,就胡人那破營寨,而且……”
向東南行進,固然可以將敵人引得更遠。但那個方向同樣也是鮮卑援軍最有可能隱藏的地方。事先商定的策略,是打個時間差,各個擊破,現在又要一鍋端了?
他疑竇滿腹。遲疑不定。
令行禁止,趙云將令一下。疾風軍中與秦風同樣存疑的人不少,但命令執行的卻很徹底。
在率兵追來的步度根看來,漢軍的鼓角聲漸低,卻節奏卻更加急促了。喊殺聲雖然仍然漸漸遠去,但時而會有反復。很顯然,被打退的彌加部發現自己殺出來了,正努力的挽回頹勢,而漢軍正拼盡全力的試圖將彌加徹底擊潰,以脫離被兩面夾擊的窘境。
“就是現在!”他放聲咆哮,將手中的彎刀揮舞成了車輪,發出奪人心魄的‘嗚嗚’聲,臉sè由于激動和興奮而漲得通紅。
這個時候在漢軍背后捅上一刀,即便不能將其當場捅死,也能令其脫掉一層皮。鮮卑族數萬族人的血海深仇,報仇的機會已是近在咫尺!
“殺啊,殺啊!”
草原人打仗和狩獵時,一向是jīng銳盡出,留守者中即便有年紀較輕的男子,也是勇力不足,時常受人鄙視的那種。步度根帶出來逆襲的萬余騎兵,有一半是這類人,其他則是年紀或老或小的牧人。
這些人的勇力當然不能與真正的勇士想比,但在對勇氣和榮耀的追求上卻是一般無二。一想到自己能建立jīng銳們無法建立的功勛,從此在族中乃至草原上揚眉吐氣,讓人傳唱自己的英雄事跡,他們無不熱血沸騰,殺氣滿溢。
再想到可以給一路上慘死的親人們報仇,他們一個個都是雙眼血紅,牙根緊咬,瞬間陷入了最狂暴的狀態。
步度根對此相當滿意,勇氣和狂暴,通常可以彌補實力的不足,如果漢將以為一路上已經將自己這些人殺破了膽,那他就大錯特錯了!
不用吹號角促戰,遠處搖曳的火光,漸漸清晰可聞的喊殺聲就是最好的指引,想的越少越好,全力以赴的殺過去就是。
鮮卑騎兵越沖越快,越沖越急,百步……八十……五十……三十……近在咫尺了!沖進敵陣了!
“呼……喝!”勢如破竹般的沖破了漢軍的后陣,步度根似乎能看到漢軍臉上驚恐的表情,和他們先前一路追殺的時候大相徑庭。暢快淋漓的感覺讓他大聲呼嘯起來,身后傳來山洪海嘯般的應和聲,再下一刻,黑暗中,相當遙遠的地方,也傳來了應和聲。
“已經被趕出這么遠了?”步度根皺了皺眉頭。
他一向知道彌加的本事有限,堅決擁護正闕的表態,也是為了自保故意做出來的。不管有多少爭執,能占住大單于位置的一方,肯定是占據上風的,找靠山,自然要找更強一些的。
所以,步度根沒指望對方這一仗打得多堅決,夜襲可能只是存了僥幸心,很快被擊退才是彌加的真實狀態。只是他沒想到,彌加居然這么不中用,一口氣被漢軍趕出這么遠,要不是自己這邊當機立斷,沒準兒這一仗還真被各個擊破了。
不過這樣也好,為了追擊彌加,漢軍的陣勢顯然拉得很長,首尾不能呼應,兵力也分散了許多,正好有利自己征戰。
他將彎刀一揚,指向前方,大喝道:“全力突進,誰都不許停!”
“全力突進!”馬蹄聲如疾風暴雨,轟隆隆的卷過黑暗籠罩下的曠野,驚得天下的彎月花容失sè,扯過一片烏云,擋住了自己的臉。
突進越來越順利,越來越暢快,由于陣列拉得太長,胡騎每次遭遇的漢軍都只有零散的幾十上百騎,在狂突猛進的胡騎面前,只有土崩瓦解的份!
步度根當然不會因此而大意,他知道漢軍不會這么容易就被擊潰,他心里始終緊緊的繃著一根弦,等著漢軍主力的大舉回援。
然后,他等到了。
先是劈頭蓋臉的一陣箭雨,隨即一支騎兵悶聲從斜刺里殺出,一頭撞進了步度根狂突猛進的胡騎隊列!
令步度根微覺差異的是,這支人馬喊的居然是鮮卑人的戰號,‘呼喝,呼喝’的嚎叫聲不絕于耳,時起彼伏!
誤殺了自己人?
這個可怕的念頭瞬間在步度根腦海中閃過,但他很快搖搖頭,自己否決了這個可能xìng。彌加要出現,也不可能是這個方向,更不可能勢頭還這么兇猛,因為之前他們已經被漢軍打得很慘,幾乎潰不成軍了,前方一直在持續減弱的戰號聲就是最好的證據。
漢軍之中,有很多幽州人,找出一群會說鮮卑話的人又有何難?
嗯,沒錯,這些人就是漢軍假扮的!因為后軍已經被擊潰,剩下的主力部隊人少,又剛剛經歷過苦戰,擋不住自己的鋒銳,所以就搞了這么一出,想假扮自己人來突襲自己。若是自己手軟了,那漢軍就反敗為勝了!
心念電轉,步度根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他還找到了證據:殺過來的這支騎兵,說話的腔調很怪,與自己和自己的部眾有很大的差異,由此可以證明,他們是漢軍!
難怪出戰之前,慕容長老一個勁的叮囑自己,說漢人狡詐,一定要多加提防,自己本來還覺得是老頭想的太多,現在看看,還真是不得不防呢。
步度根自以為是的想著,若是慕容奪或者他哥哥魁頭在此,肯定會揪著他的耳朵,痛心疾首的告訴他,東部鮮卑人說話的腔調,本來就和中部這邊不大一樣,那邊有好多人連鮮卑話都不會說呢!
可惜,他們不在,即便在,在這樣的戰場環境下,他們也來不及向年輕的后輩傳授這些人生經驗,只能看著步度根大呼酣戰,帶著部眾與另一支喊著鮮卑人戰號的騎兵戰成了一團。
“呼……”做為魁頭選定的繼承人,步度根腦子一般,卻是悍勇非常,他身先士卒的殺在了最前面,連續將數名敵騎斬于馬下,正待大呼時,終于迎來了強勁的對手。
一柄戰刀呼嘯著迎頭斬下,步度根斜斜揚起彎刀,奮力招架。和他判斷的一樣,彎刀擊在了敵刀的側面,將這兇猛決裂的一刀險險卸開。
他出了一身冷汗,殺氣陡然而起。
敵人千真萬確是漢軍,不然不會拿著漢軍獨有的環首刀作戰。這些天和漢軍鏖戰不休的過程中,不知多少勇士喪生在了這種恐怖的兵器之下,他這招卸力的招架方法,針對的就是漢軍的環首刀!
“喝!”被卡住的后半截戰號狂噴而出,隨之閃現的是閃電般迅疾的刀光,一刀梟首,敵騎轟然而倒。步度根手疾眼快的接住對方的戰刀,縱聲狂嚎。
卑鄙無恥的漢軍,今天就讓你們自食惡果,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