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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盛宴的邀請函(上)

  多利亞家族的早餐桌上,其他人并沒有注意到拉迪斯勞斯頭很痛。

  拉迪斯勞斯又做了那個奇怪模糊的夢,高的不可思議的建筑,快的不可思議的長長的車廂,還有會飛的金屬機械,每次夢到這些,他遺傳自父親的偏頭痛就會發作。

  而這個夢境中的場景,如果外傳,顯然可能會帶來異端或者褻瀆的指控。

  貴族身份都很勉強的拉迪斯勞斯可不敢確定多利亞家族會不會為了自己和各大神殿作對,所以他盡量不讓自己的痛苦顯示出來。

  多利亞家族的當代族長,安德烈-多利亞海軍上將和他的兩個兒子今天都不在,他們都是利古里亞共和國的海軍軍官,因為一個外交任務,都在軍港。

  今天神圣羅馬帝國皇帝在前往維也納的途中意外地在利古利亞城停靠。

  所以餐桌上只有拉迪斯勞斯的表妹和舅媽,哈爾娜小姐和多利亞夫人,她們沒有注意到拉迪斯勞斯的頭痛,也沒有注意到今天是拉迪斯勞斯的生日。

  拉迪斯勞斯只是安德烈-多利亞閣下妹妹的兒子罷了,在這個貴族家庭中是非常邊緣的人物。

  拉迪斯勞斯的父母是自由戀愛結合的夫妻,父親也是個貴族,只是是個私生子,上代多利亞家主因為拉迪斯勞斯父系曾經出現過幾個術士,而且當時他的父親僅僅十八歲已經是7級術士,因而勉強接受了他們的婚姻。

  可惜拉迪斯勞斯的父親最終止步于7級術士的等級,十八歲后再無長進,這個力量如果放在一個平民身上也算非常不錯,但是絕對配不上利古里亞共和國頂級豪門多利亞家族了。

  更雪上加霜的是,祖父死后,家族換了主支,不允許旁系庶生子使用本家族的姓氏,所以拉迪斯勞斯如今的姓氏也是多利亞,被迫改名多利亞的父親不甘心如此度過余生,前往神圣羅馬帝國參軍,最后戰死沙場,母親也郁郁而終。

  而拉迪斯勞斯自己也是如此,他少年時代就很有天賦,十歲時候就已經是7級術士,能夠使用梅迪斯強酸吐息這個強大的三級奧術。

  當時安德烈-多利亞收養了拉迪斯勞斯,對他寄予了極大期望,使得拉迪斯勞斯一度得到了頂級的資源,

  可惜噩夢重演,拉迪斯勞斯和他父親一樣卡在7級,今天就是他的十八歲生日,他依然無法使用4級奧術,因為安德烈-多利亞離開,甚至于沒有人知道他的生日了。

  拉迪斯勞斯是一個勤奮的人,但是術士的能力完全是天生,要么就是身經百戰沒有其他的強化辦法,要不要走父親的路,也是最近拉迪斯勞斯一直猶豫的問題。

  偏頭痛和煩惱讓拉迪斯勞斯毫無食欲,他放下了奶油湯,向兩位女士鞠躬,就準備離開。

  這時候多利亞夫人開口了:“拉迪斯勞斯,昨天貝魯克家族回話了,如果你愿意接受四千塔勒嫁妝的話,那么貝魯克小姐當然很榮幸可以嫁入多利亞家族。”

  拉迪斯勞斯一怔:“上個禮拜日,不是說嫁妝應該可以有一萬塔勒嗎?”

  “現在就是四千了,你好好考慮下吧。”多利亞夫人,說完就又重新開始喝湯了。

  拉迪斯勞斯一邊走出庭院,一邊聽到哈爾娜表妹和舅媽的聲音。

  “表兄好歹也是術士,而且還算英俊,嘻嘻,當然不算他的下巴,怎么開價這么低?”

  “7級術士有什么用,而且這么多年了一直7級,肯定和他那個死鬼爹一樣,過不了8級這道分界線。這次議員選舉他又丟盡了臉。要不是我們多利亞家族,連四千塔勒人家都不肯出。”

  “媽媽,那我出嫁有多少嫁妝啊,嘻嘻。”

  “你放心,你爸爸早就給你攢好了五萬塔勒,一定讓你配得上北方德意志的某個公爵,或者某個意大利執政官家族。”

  拉迪斯勞斯走在大街上頭痛無比,四千塔勒依然算是一筆巨款,一個塔勒銀幣,在豐收的年份能買80-100磅小麥。

  但這對于拉迪斯勞斯卻很不夠,他為了競選共和國議員的席位借了大筆外債。

  為了這場失敗的競選,拉迪斯勞斯欠下了大約八千塔勒債務,他原本以為自己是多利亞家族成員,弄個議員位置手到擒來。

  沒想到他的競選對手是一個老牌議員,拼命攻擊他父親的德意志血統和私生子出生,讓拉迪斯勞斯的投資全部打了水漂。

  雖然他的貴族身份讓他沒有生命危險,但是被沃金教會追債的感覺依然是糟糕透頂,拉迪斯勞斯本指望貝魯克家族的嫁妝可以讓自己擺脫困境,如今可是一片黯淡了。

  他每月五十個塔勒的零花錢,真是不頂用了。

  漫無目的在街上游蕩,憂心月底怎么應付沃金牧師的拉迪斯勞斯,突然被一個熊抱。

  “哈哈,拉迪斯勞斯好久不見了,競選失敗也不是世界末日嗎,你成天躲著不見人干嗎。”

  切薩雷-西博,利古利亞共和國當代執政官的次子,他今年成為了8級游蕩者,跨過了中級的界限,正是春風得意。

  因為雙方都是家族內地位較低的人物,就成了酒肉朋友。

  “好了,別愁眉苦臉的,我們去拉西麗絲的店面看看,有沒有好東西。”切薩雷說罷,不顧拉迪斯勞斯的反對強行把他拉著走了。

  一進店面,拉迪斯勞斯暗叫一聲“苦也”,今天老板娘拉西麗絲竟然在店里。

  拉西麗絲是一個走黑大陸貿易的小船東,拉迪斯勞斯經常通過她購買一些黑大陸的特產。

  她那平民出生建立好一番事業的法師丈夫在上次法軍入侵時站在了法國人一方,不幸死在了瑞士人掃蕩米蘭的戰役中,一生事業如夢幻泡影具已成空。

  留下的最重要財產就是幾條能在風平浪勁的地中海走走黑大陸商路的帆船,拉西麗絲如今剛過二五正當盛年,明眸皓齒,金發碧眼,身段也沒得說。

  她為了保住因為法師丈夫死去而被群狼盯上的那幾條三角中帆船和來往的貿易路線,在上流社會四處勾搭。

  切薩雷-西博對這朵頂級交際花饞涎欲滴,他的地位勉強也可以夠得上。

  只是船東夫人還沒讓他吃肉,但是也還吊著他,所以一進店里,拉西麗絲就熱情地招呼過來。

  不過一看到同來的拉迪斯勞斯,船東夫人立刻就是變了臉,“來還帳了?”

  看見拉迪斯勞斯尷尬的笑容,拉西麗絲繼續說道:“你還不死心,想學制造奇物?都欠了快一百個塔勒了。我這小店可不能讓你再賒帳了。”

  拉迪斯勞斯只能狼狽地逃了出去。

  拉西麗絲對著切薩雷-西博嘻嘻一笑:“怎么樣,滿意嗎?”

  “哼,這小子仗著是術士一直壓我這游蕩者一頭,還想當議員,我呸。”

  雖然暫時還不滿足切薩雷的肉欲,要在吊一吊他,但是拉西麗絲還是愿意配合執政官的小公子玩弄一下一個落魄貴族的。

  拉迪斯勞斯迷茫地一路逛到了碼頭區,因為皇帝來訪,碼頭區已經戒嚴。

  拉迪斯勞斯只能遠遠地看著皇帝座艦-頂層擁有超過一百架投石機,中下層布置著同等數量的巨型弩炮,國家榮耀與力量的象征,的至圣三位一體號戰列艦.

  它的旁邊還有其他十幾艘巨艦,環繞著這威嚴的海上的女皇。

  警戒線的邊緣還有上千利古利亞共和國的公民遠遠地圍觀他們名義上的君主。

  拉迪斯勞斯正是迷茫灰暗到了極點時,一個騎士忽然出現在了他的視線里。

  原本擁擠的人群不知道怎么,就在拉迪斯勞斯周圍留下了一個近十米的空心圓。

  這個騎士高大威武到了極點,身高超過兩米,一身覆蓋式鋼甲讓人看不清容貌,只是不知道穿著這身鋼甲,怎么能悄無聲息地接近。

  當然拉迪斯勞斯此時并沒有思考這個問題。

  騎士站在拉迪斯勞斯面前,完全遮住了拉迪斯勞斯的視線,壓制了他的思維,似乎拉迪斯勞斯的整個世界都停止了運轉。

  騎士從手臂上拿出了一把匕首,倒持著遞了過來。

  拉迪斯勞斯完全被匕首的顏色吸引住了,那是一種徹底的紅,似乎是幾百噸鮮血凝聚而成的紅。

  匕首充滿了恐懼和絕望,單單是看著這把匕首,就讓周圍圍觀的人,有的號啕大哭,有的屎尿橫流,還有人呼天搶地的逃開。

  只是拉迪斯勞斯完全感覺不到害怕,只是覺得異常的親切和感動,本能地接下了那把匕首。

  拿住匕首的一瞬間,世界洪流沖刷,拉迪斯勞斯明白了那個奇怪模糊的夢。

  拉迪斯勞斯就是我李迪,李迪就是我拉迪斯勞斯。

  李迪來到了“沒有冬天的夜晚”。

  隨著他心念一動,一張網格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拉迪斯勞斯-多利亞”

  力量8

  敏捷12

  體質9

  智慧12

  感知10

  魅力13

  7級術士,白色的經驗進度條早就填滿了,可惜魅力只有13啊,怪不得無法得到第四級奧術,無法跨過8級術士這道的分水嶺啊。

  這個時候,那把鮮紅的匕首正在發生劇烈的變化,一股激流通過匕首沖進了拉迪斯勞斯的手臂,然后不斷擴大至全身。

  所有的圍觀者此時都已經四散而逃,不然他們就會看見一個可怕的場景,拉迪斯勞斯全身都被蠕動著的粘稠鮮血包裹住了。

  讓其他人逃散的血腥氣卻讓拉迪斯勞斯覺得甘甜,鮮美。

  完全沉醉其中的拉迪斯勞斯再次恢復了視野后,發現那把匕首此時已經完全失去了紅色,成了幾乎透明的白色,當拉迪斯勞斯把視線集中到它身上時,“盛宴的邀請函”出現在了拉迪斯勞斯的腦海中,這就是匕首的名字。

  拉迪斯勞斯此時無法看見自己,否則一定會驚訝于自己的英俊,雖然依然是那個輪廓可以認出來,但是每個細節都被優化到了極點。

  他只是注意到自己的魅力成了18,白色的經驗進度條不再全滿,而是只有一小半了,只是那個醒目的數字卻成了9。

  拉迪斯勞斯成為了能夠使用4級奧術的9級術士。

  只是他沒有急著試驗自己新得到的奧術,而是舉目四望,卻再也見不到那個騎士了。

  握著“盛宴的邀請函”的拉迪斯勞斯明白,十八歲的生日就是每個人物開始游戲的日子,這就是激活真正背景和傳奇武器時刻。

  視線里沒有騎士,和圍觀者,但有一個肅穆的老者和一行士兵。

  這個莊重肅穆,一絲不茍的老人向拉迪斯勞斯鞠躬行禮,然后說到:“閣下,皇帝邀請您上艦。”

  這一天是西瑞克第一使徒降生后第1520年12月25日,“沒有冬天的晚上”正式開啟,拉迪斯勞斯得到了全部記憶和“盛宴的邀請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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