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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逃亡之路

  卡薩諾騎士是西博家族的家族武士長,他已經為利古里亞共和國第一家族效力了超過二十年。

  盡管近年來幾次忠實地作為外交護衛完成了主人交付的聯絡法國的任務,從他內心來說對老西博說的關于遏制哈布斯堡家族過于強大力量,而支持法國佬以維持權力平衡的行為是很痛苦的。

  這位出生于那不勒斯王國巴里城的老兵,曾參加過1494年巴里圍城,1499年利古里亞圍城戰。

  對于上個世紀最后幾年查理八世對意大利的做出暴行依然如昨日一般記憶猶新,1494年作為臨時征集的城市民兵他根本沒參加戰斗就跟著隊長一起成了法國佬的俘虜,他的姐姐,姐夫都死在巴里破城后的混亂中,法國佬殘忍地殺死敢于反抗的姐夫,然后折磨,強奸了她的姐姐好幾個小時,被打斷了幾處骨頭的姐姐沒有撐過這場災難,最終傷勢惡化而死。

  雖然老母親用姐姐姐夫的遺產和大半生的積蓄把卡薩諾從法國佬的戰俘營中贖了出來,但是卡薩諾永遠也忘不了那場葬禮,葬禮上姐姐哪怕化妝后依然痛苦的臉龐,二十年來不知多少進入他的夢境。

  吻別姐姐后,立下要與侵略者戰斗到底的誓言,年輕的民兵離開了殘破的故鄉,作為一個意大利傭兵,繼續輾轉效力于法國佬的敵人。

  甚至于那不勒斯的瘟疫也沒有阻止他作為那不勒斯復國軍中一名英勇軍人,參與了光復那不勒斯城之戰,并憑借著這份功勞受封為一名堂堂騎士,有了數個莊園的領地,然而被法國人蹂躪又遭到瘟疫折磨得那不勒斯,即使成為騎士也不能就此過上安逸的生活,為了尋找建設領地的財富也為了永遠與法國人戰斗的誓言,他作為那不勒斯王國的援兵,返回北意大利繼續同查理八世的繼承人路易十二,也就是當今法國國王的父親作戰。

  在1499年他再次不幸地被法國佬包圍在利古里亞城,利古里亞共和國的貴族們在見識了大陸十大“鎮國”法師之一的老談舒爾設計制造的猛犸式攻城魔像的威力之后,立刻放棄了抵抗,作為利古里亞共和國不再反抗的承諾的一部分,卡薩諾又一次進了法國佬的戰俘營。這一次,因為曾經違背決不再與法國作對的釋放協議,雖然多年征戰攢下了一筆不小的賣命錢,老母親也無法把他救出來了。

  歷盡千辛萬苦重建起來的那不勒斯王國也被法國西班牙瓜分,雖然法西兩國之間幾乎立刻就因為分贓問題發生了戰爭,但是兩個強盜的斗爭對于流盡鮮血的原主人已經沒有幫助了,最后一代那不勒斯國王,曾經的“光復王”費蘭蒂諾心碎力盡最終投降了法國佬,幾次被大軍席卷的那不勒斯再也沒有力量反抗新的征服者了。

  直到法國佬被西班牙人趕出意大利,卡薩諾才在西博家族的幫助下爬出了礦山,在此期間老母親死在憂慮恐懼之中孤獨地死去了,他的領地也已經落在西班牙人手中。

  老西博用利古里亞共和國所屬的一個小村子和外加六百塔勒的年金,留下了這個當時已經無家可歸的11級武士。

  曾經年輕的民兵,依靠著千百次生死戰斗,從尸山血海中爬出來,已經歷練成了了不起的武士。

  如此的身世,當然讓人不難理解,卡薩諾騎士對主人采取政策的抵抗心態了,只不過附庸忠于主人的誓言讓他不得不違心地完成主人交給他的任務。

  對于一心一意同法國人勾搭的切薩雷小少爺,他更是感到反感極了。

  只是此時此刻,當那個自己看著長大的少年人失去生命的身體躺在一下子仿佛蒼老了十歲的老西博懷中時,卡薩諾騎士心中卻充滿了和那個少年一起成長訓練的時光。他的熱情,他的雄心,不再讓卡薩諾感到絲毫反感,只剩下唏噓和遺憾。

  老西博在看到“黑色哀號”向東北方傳遞時,就立刻意識到可怕的事情已經發生了,這種奇異的現象,顯然是一種特殊的信號,很可能就是拉迪斯勞斯與維也納聯絡的方法,既然拉迪斯勞斯能夠發出警報,那么切薩雷的刺殺應該就是失敗了。

  盡管已經有了不妙的預感,但是一個小時后,看到去信號源頭探查的卡薩諾帶回的切薩雷的尸體后,老西博依然感到眼前陣陣發黑,耳邊仿佛有激流在沖刷,那是他蒼老的心臟在勉強泵出血液的聲音。

  盡管肉體已經如同枯木,但是身上的衣物完全吻合。

  生死相搏之中,即使是利古里亞共和國執政官兒子這個保護了切薩雷二十年的護身符也保不住這個冒失年輕人的生命了。

  二十年無數的失望,無數的憤怒,無數的煩惱,到今天,到兒子真的死去的那一刻才明白,原來這就是愛,是自己從來沒有對其他東西,包括珍奇的寶物和美麗的女人所付出過的炙熱感情。就是自己從青年時代就嘲笑的屬于弱者的愚蠢感情。

  當著眾多下屬的面,老西博用盡全身的力量,讓自己不要如同正在大哭的女兒一般流下淚水,他握緊利古里亞共和國執政官權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再張開后,開始向卡薩諾騎士詢問情況。

  拉迪斯勞斯的馬車上的痕跡,切薩雷使用的大型裝載馬車和私人馬車,都毫無疑問地證實了一場激烈的戰斗,其他幾個被殺死的游蕩者的尸體也都被帶回了執政官府邸,經過專門負責相關事務的副管家辨認,雖然尸體已經面目全非,但是各種痕跡也確認就是城里頗有兇名的犯罪團伙成員。這個團伙的首腦是在利古里亞城中“濕活”要價最高的黑暗人物詭術師-盧爾娜,其他團伙雖然還有幾個11級乃至12級的盜賊或者刺客,但是黑暗法師就是她這獨一無二的了,她的尸體沒有找到。

  結合安娜的證詞,可以毫無疑問的確定這是一次暗殺帶來的公正結局,當然老西博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兒子是被正當防衛的,他立刻派出使者前往多利亞府邸進行嚴厲的質問,并安排在議會上控訴拉迪斯勞斯謀殺自己的兒子,尸體的形態可以指正拉迪斯勞斯可能是某個邪魔的信徒。

  拉迪斯勞斯本應該燒掉這些殘骸,但是因為時間緊張而無法做到。

  而只要術士皇族這個后臺不倒,不要說拉迪斯勞斯和邪魔并沒有關系,即使真是信了邪魔,誰又能奈何的了他。

  不過損失一大筆聲望是不可避免的了。

  當然事實上是切薩雷組織對拉迪斯勞斯的刺殺,還是拉迪斯勞斯謀殺了切薩雷對于各方將要采取的事態毫無影響,議會里再怎么折騰也是不可能把多利亞家族怎么樣的,真正的問題是,要不要升級事態,乘此機會和神圣羅馬帝國徹底決裂,公開同法國同盟,甚至派軍隊參加法國下一步的軍事行動。

  可是如果現在推動這項動議,很可能被家族所屬的議員和同盟家族認為是被失去兒子的憤怒而沖昏了頭腦做出的倉促反應,如果是世襲王權,那么無論王子因為任何理由被敵國貴族所殺都可以激發團結力,而以每十年選舉一次的城市貴族的威望很可能反而引起懷疑和反對。

  想到這一點的老西博只能命令自己的大兒子卡利古拉,連夜立刻約見法國大使,在不做出參戰承諾的前提下,通過切薩雷的死為自己家族弄到盡可能多的補償。

  送走了感情復雜的長子之后,老西博從牙縫中擠出如同來自無盡深淵的怒火:“卡薩諾你親自帶隊,你立刻調集家族武士和陰影工會的好手,讓他們的會長也一起出擊,安娜也會協助你,她在野外幫得上忙。務必把拉迪斯勞斯給我抓回來,不論術士皇族權勢如何熏天,我也要讓他在黑牢里知道讓我們西博家族流血的代價。”

  安娜停止了哭泣,揮揮手,一只奇異的生命出現在了她的手上,這只生物大約18英寸高,長著一對2英尺長的翅膀,身體似乎很多揉成一團的花卉組成,它的眼睛似乎是兩朵帶刺的玫瑰花,關節上猶如點綴一般參雜著幾只美麗的七星瓢蟲,背部則混雜著一些如同森林泥土的東西,還有許多都是鮮紅的飛鳥羽毛和動物鱗片,整體上呈現一種結合了火焰崇拜和少女癖好的形態。這是一只有鮮明卡曙斯印記和安娜風格的自然生物-伯納佩靈寵。

  隨著少女再次揮手,這只靈寵拍打著翅膀飛出了窗戶。

  在野外想逃脫一名德魯伊追逐可不是一件輕松的事。

  ‘當那只奇異生命飛出窗戶的一剎那,“逃脫追捕”出現在了拉迪斯勞斯的任務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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