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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謀生艱難

  沖突的導火索是“手半劍”傭兵團拒絕分享他們的午餐。

  其實這種城邦間的戰爭補給線都很短,他們的后勤系統也很原始,并沒有專業的炊事兵,所有士兵都是吃干餅的。

  只是傭兵們搶到了一些卷心菜和洋蔥,還有幾只當地人用來下蛋的母雞,用還是搶到的大鍋和拆掉的茅草房當燃料做了一鍋雜燴湯。

  就是這鍋湯的香味,激發了羅馬士兵的怒火。

  這些大部分是臨時動員起來的雜兵,大多是貧困至極的市民和失去土地的佃戶,這鍋湯水里雞肉散發的味道讓他們發狂。

  再加上對雇傭兵搶劫財物的嫉妒,一場沖突就理所當然的發生了。

  羅馬士兵的計劃是仗著人數優勢,以一場群毆來瓜分一部分戰利品還有那鍋好湯。

  雖然他們大多數是臨時集合的農兵,但是那些雇傭兵團隊他們也不是沒見過,其實也不是職業士兵,比他們也強補了多少。

  可惜他們的對手可是常年刀口舔血的德意志雇傭兵,在符騰堡不知道給代理大公添了多少麻煩的精銳強盜。

  而且在符騰堡這種各方勢力錯綜復雜地區作戰,很重要的一點就是對友軍絕不能手軟,共抗強敵可以聯手,爭奪各種資源時也要毫不留情地對昨日的盟友下手。

  畢竟代理大公面前誰也討不了好,躲開了代理大公后互相爭奪資源時的能力,才是最重要的能力。

  因此凱梭-維廷團長見到“羅馬農夫”們開始鼓噪著要動手時,他就毫不猶豫地把部隊集合起來擺出了戰斗隊形。

  顧名思義,“手半劍”雇傭兵們的武器就是手半劍,這種劍是雙手巨劍和單手劍的折中產物,可以突刺也可以劈斬,可以在馬上雙手持刺,也可以下馬配盾作戰,缺點就是需要使用者經過一定的訓練才能發揮,而且劍身壽命比較短,批量制造的普通貨色往往只能進行一到兩次高強度的戰斗,殺傷力就會大大降低。

  不過只有低級軍官組織的羅馬教會軍,根本也進行什么高強度的抵抗,他們的根本只是準備搞一次軍營斗毆而已,即使有人帶來了家伙,他們的武器不過是鐵頭木矛而已,對方直接拿出寒光閃閃的長劍的行動已經讓他們非常猶豫。

  可是雇傭兵方面,在凱梭-維廷的號令下確是毫不猶豫地發動了集團沖鋒,雖然他們也沒有用劍大砍大殺,但是僅僅是盾牌敲擊,就徹底摧毀了數量是他們兩倍的友軍。

  來到異鄉的雇傭兵如果不拿出幾分兇狠是絕對無法立足的。

  雖然雇傭兵也知道不能太過分,但是當老科隆納和拉迪斯勞斯來到沖突之地時,依然看到了一片狼藉,滿地都是斷裂的木矛,雖然沒有人死亡,但是也有十幾個重傷員,都是在混亂中被沖撞倒地然后踩踏受傷的倒霉蛋,被盾牌敲擊的十幾個人倒都只是輕傷員。

  偷襲失敗,士兵們鼓噪著要求圣誕津貼已經讓老科隆納頭痛萬分,如今在看著一片混亂,他真是怒火中燒,盡管這一切的根源都是老科隆納自己克扣傭兵的報酬引發的,但是他當然不會怪罪自己。

  看著被傭兵中間的凱梭-維廷,都是這個桀驁不馴的家伙帶來的麻煩。

  不過暫時他還不適宜出頭,這支精銳的騎兵對于接下來的戰斗還很有價值,因此發難的是卡利古拉大公子。

  “凱梭團長,你這是什么意思,都是自己兄弟,喝口湯有什么關系,你居然就這樣喊打喊殺的。”好一個避重就輕,完全不提要瓜分財貨的事,把沖突的起因歸結到一碗湯上,一下子顯得雇傭兵們非常不厚道。

  可是傭兵群群中凱梭團長完全無視了卡利古拉公子,只是盯著老科隆納問道:“科隆納將軍,你怎么說,這次你說經費不足要戰后結算,我二話沒有,還主動派出斥候幫大軍警戒,只是因為有幾個村莊的刁民抗拒王師,我們才剿滅了他們,這點戰利品難道科隆納將軍你也不給我們?我們千里迢迢到這里來,難道連一頓飽飯都吃不上?”

  聽了他的話,雇用兵們紛紛鼓噪起來,大聲咒罵著卑鄙無恥的意大利人。

  雖然他們只會講德語,意大利人也聽不懂那些粗魯的侮辱,不過手上不行的意大利兵,在罵人上也不遜色,也是毫不客氣的罵了回去。

  當初要克扣軍餉時,老科隆納帶著拉迪斯勞斯和一眾施法者一起見的這位團長,這位也是十四級武士的團長面對著一群好手和施法者只能認栽,但是如今這點補償他是一定要吃下去了。

  老科隆納不遵守在威尼斯簽訂的合約在先,哪怕他直接帶著部隊沖到錫耶納參加守城方,也不能說他有違職業道德。

  可是如今錫耶納共和國畢竟風雨飄搖,從北方來的凱梭-維廷知道,米蘭城雖然早已經攻克,但是米蘭公國還有很多貴族嬰城自守,這些小貴族的城堡往往是純粹的軍事堡壘,很難攻克,法國大軍分成幾股正在一一掃蕩,而且靠近威尼斯的幾個米蘭城堡還能得到威尼斯共和國的援助,要攻克他們更是難上加難,短時間間內連南部的帕維亞和摩德納都不可能攻擊,更不要說更南部的佛羅倫薩共和國了。

  而對更遠在在佛羅倫薩以南的錫耶納共和國更加是有心無力了,甚至連心都不大有,錫耶納對法國的意義是有了最好,棄了也完全不可惜,為了這個小小的盟國,不顧后方,是絕對不可能的。

  法軍統帥波旁公爵是以善于奪取切實利益聞名的統帥,對于遠方的盟國是絕對不會冒險來援的。

  錫耶納共和國已經是風中殘燭,凱梭-維廷隊長從符騰堡南下時確認依然烽火不斷的米蘭地區至少還要幾個月才能肅清。

  現在如果倒戈錫耶納共和國,哪怕錫耶納城防堅固,失去了機動性的騎兵隊也必然要被重創,至于作為游擊部隊在外也是太過危險,錫耶納共和國的居民固然仇恨侵略者,對于這些連意大利語都不會說的德意志傭兵又能有什么好感,沒有群眾基礎的游擊戰是極度危險的,哪怕算得上是游擊戰的大師凱梭-維廷也不愿意輕易嘗試。

  這也是他盡量沒有讓友軍見血,并和老科隆納談判的原因。

  拉迪斯勞斯并不精確的知道米蘭的情況,但是從被克扣工資也忍氣吞聲,現在也沒有立刻揚長而去,拉迪斯拉斯猜測對方并不希望擴大沖突。

  而且老科隆納雖然大怒,但是更不會希望遠道他做主請來的援兵不僅僅幫不上忙,還要成了敵人,這種事情勢必大大損害他的威望。

  就算打敗了傭兵團,一樣是難以繼續號令大軍,兩大家族的私兵不必說,兩千城防軍老科隆納也可以完全控制,但是由其他中小貴族組織起來的私兵,如果主帥威望受損,那就很麻煩了,這些貴族勢必要出工不出力,或者搶劫為主搗亂為輔。

  考慮到雙方都希望和解,再加上“重新簽訂雇傭兵合同”這個顯示可以加聲望的系統任務。

  拉迪斯勞思決定出面解決這場沖突。

  “尊敬的維廷團長,請您為了暗日陛下的榮光,暫時放下分歧,我們好好聊一聊,僅僅是科隆納將軍和我們倆,我以利古里亞大主教的榮譽保證您的安全。”拉迪斯勞斯一面走出人群,一邊高舉著紫色權戒宣示。

  “是哈布斯堡大主教閣下嗎?“他們兩人其實兩天前已經互相認識過,傭兵首領雖然長期和代理大公作對,但是他最信任的還是有術士皇族背景的拉迪斯勞斯。

  得到拉迪斯勞斯確認后,雇傭兵們就讓出了一個小小的空地。

  老科隆納也是高級武士再加上拉迪斯勞思自然無所畏懼,他首先走入了空地,維廷也隨即出現。

  “我已經忍耐到了極點,為了不起沖突,我連軍官都大多數集合起來,可是你居然還使用武力,那些農夫農婦能有多少錢,你就分一點又何妨,攻破了錫耶納城里面有金山銀海,還怕不能發財嗎?”老科隆納當面就先擺出了自己功勞。

  “可是這次長途海運之后如此急迫地投入戰斗,頭款也沒發足就不說了,羅馬城也不讓我們進,奧蒂亞斯那個小地方,很多弟兄連女人都沒碰就上戰場了,我能阻止他們不強奸就是費了好大力氣。已經進了他們包里的錢財你讓我怎么從他們口袋里拿出來?”

  兩人接下來又互相指責了對方一番,給自己的部下一種“我正在力爭”的感覺后,拉迪斯勞思看時間差不多了,就開始出面調停。

  “好啦,二位,如今這局面確實是很為難,大家都要同舟共濟才行啊,維廷閣下,我知道你也是肯定盡力維持了,科隆納將軍也是了解的。但是呢,你一毛不拔總歸是說不過去啊,我剛剛看到有人扛回來兩只羊,雞除了這幾只肯定還有,您也別藏著了,今天都拿出來算了,讓大家都吃一頓好的,明天到了錫耶納城下,不論怎么個說法,總歸是要步兵先一次攻城的。”

  對于這個要求凱梭-維廷立刻表示同意。

  接下來拉迪斯勞斯的提議可以拋出來了:“您部下的戰斗力我們也都看見了,但是如今確實不能再追加費用了,這樣吧,您也知道如果一切順利,錫耶納城的宗教權力就要移交給我了,戰斗結束后,我應得的錫耶納城的十一稅就作為長期雇傭您部隊的酬勞如何?”

  當三人分開的時候,拉迪斯勞斯已經再次完成了一個任務,聲望達到了1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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