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2日,蘇珊趕到錫耶納城之后的第二天,僅僅留給了他的女兒和情人一個晚上的時間,老科隆納就率領包括四百五十“利古里亞大主教衛隊”在內的六千人,離開錫耶納向佛羅倫薩共和國進發了。
盡管拉迪斯勞斯很想再把部隊好好操練幾天,至少讓士兵能不從馬上摔下來,但是如今軍情如火,他也只能告別了法切蒂侯爵夫人短暫的溫柔鄉,帶著自己的部隊一起前往佛羅倫薩城了。
萊茵哈特夫人倒是可以帶上,三級牧師多少還是有點用的。
這一次戰斗之后,老科隆納對部隊進行了重組,帶去北方的都是在戰斗中表現較好的部隊和有經驗的軍官,那些表現糟糕的關系戶則負責留守在錫耶納城。
戰斗賞金對于那些公子哥軍官本來也不是大事,繼續魚肉錫耶納的被征服者是最開心的事了,老科隆納的政策得到了廣泛支持。
老科隆納在出發前還對部隊進行了一次徹底的整肅,即使是高級軍官的營帳也被徹底清查,所有的女人和其他非軍事人員都被趕出了軍營。
所有的女性施法者和戰斗人員都要集中居住。
羅馬教會國只是這十來年才沒有打仗,就是一代人之前,切薩雷-博吉爾和朱利葉斯二世都曾經發起多次意圖統一意大利的爭霸戰爭,因此上了歲數的軍官和士兵還是很軍事素養的。
而且老科隆納在羅馬軍中威望素著,有足夠的權威強化紀律。
因此西班牙指揮官佩斯卡拉侯爵在五天后見到的援軍,是一支軍容還算不錯的軍隊,至少比商業立國的佛羅倫薩軍強多了。
對于拉迪斯勞斯的精銳騎兵隊,他更是滿意到了極點,侯爵在比薩城樓上觀察呈現三列縱隊行進的“利古里亞大主教衛隊”,心里暗想,看來這個利古里亞的大主教果然是皇室成員不錯,這是把皇帝的事當成自己的事。
他當然不必知道,其實這支剛剛組建的部隊也就是列隊行軍還有點樣子,而且為了保養馬力,士兵們前面幾天一直是步行。
更不要說,幾個意大利人因為緊密隊形,可以得到經驗豐富的德意志同僚救險才不至于落馬出丑。
拉迪斯勞斯雖然自己都有點疑惑,但是他的意識里就是有一個頑固的聲音告訴他,列隊能力是戰斗力的源泉。
反正就目前來說,佩斯卡拉侯爵似乎也贊同這個想法。
拉迪斯勞斯部下的表演,讓他在佩斯卡拉侯爵面前有了更大的分量,當然本來侯爵閣下也對這位西瑞克教會內的哈布斯堡閣下非常看重。
如今拉迪斯勞斯個人即有戰斗力,部下看上去也不錯,佩斯卡拉侯爵自然就更加熱切了。
在西班牙軍樂隊的奏樂聲中,“討法護教”聯軍的指揮官們見面了。
佩斯卡拉侯爵甚至先對拉迪斯勞斯行禮,而把老科隆納排在了第二個,盡管皇帝駐佛羅倫薩的大使早就向佩斯卡拉聲明了外交禮儀,老科隆納在外交上代表了真選教皇,理當享有優先權。
不過,對于羅馬教會國的政治形勢相當明了的佩斯卡拉侯爵,根本不在乎這一切。
老科隆納才不會為了真選教皇的威嚴而翻臉呢。
“贊美您的虔誠,大主教閣下,您的到來真是讓我感到大大松了一口氣,有了您的幫助,我對打退法蘭西侵略軍滿懷信心。”做足了功課,知道佩斯卡拉侯爵是從當代皇帝的外祖父起,就為西班牙王國效勞的老將,拉迪斯勞斯對于對方的低姿態,自然不是簡單的理解為諂媚 “侯爵閣下,您過譽了,帕勞斯帕-科隆納將軍的大軍才是主力,而且是真正的精銳之師,更何況我只是大主教,實在不敢當您的贊美。”贊美虔誠是專屬于紅衣主教的問候語。
這個時候,佩斯卡拉侯爵和老科隆納才互相致意,他們都是老相識了,三十年前,查理八世經略亞平寧半島開始后,他們兩人就一直作為友軍互相支援過多次。
老科隆納盡管屬于羅馬教會國貴族,但是作為為協助抵抗了法蘭西入侵的匯報,他在那不勒斯有相當廣大的領地,目前這些領地都由他死去兒子的“正式情婦”代管。
老科隆納對于對方先親近晚輩的行為倒也理解,畢竟在馬德里的宮廷里混飯吃可不容易,有了搭上一個術士皇族成員的機會,那是必須抓住的。
無論如何女兒的情人如此受到尊重,對于他也是好事,拉迪斯勞斯的分量越大,就越能保護科隆納家族。
簡短的問候了老朋友之后,佩斯卡拉侯爵就解釋起了他的問候語。
“大主教閣下,您有所不知,我在撒丁島期間,薩扎斯坦首相為您謀求一件紅色法衣的信使,已經前往羅馬。以如今的情勢,我想真選教皇陛下一定會充分考慮任命您為紅衣主教的重大意義。我看您的虔誠將被廣泛贊揚是毫無疑問的了。”雖皇帝本人此時正統率著在尼德蘭的大軍同法王對峙,可是他的攝政首相依然會自發地擴展哈布斯堡家族的利益,樞機團的席位當然值得爭上一爭。
“能夠得到皇帝陛下的賞識,確實是我的榮幸,不過我才疏學淺,能不能得到提升還不一定呢。”拉迪斯勞斯還是持保留態度,畢竟神圣羅馬帝國的皇室成員,一直是非常不受羅馬樞機團歡迎的,亞德里安六世如果真的進行了任命,勢必引發一輪任人唯親的批評狂潮,要知道北德意志的黑手教會一向嘲笑,羅馬城中無處不在的裙帶。
老科隆納盡管也再次重申了對拉迪斯勞斯的支持,可是同樣心存疑慮,特別是這項任命非常需要意大利本地紅衣主教的支持,比如某個今天沒有出現的人。
“今天,美第奇紅衣主教怎么沒來?”怎么讓客人迎接客人,雖然是剛剛分手,但是外交禮儀也不能打那么大的折扣吧,今天一個美第奇家族的成員都沒看到,佛羅倫薩共和國方面只派了一個連話都說不上的普通接待官員來。
這個問題讓佩斯卡拉侯爵冷哼一聲。
皇帝的大使代為解釋道:“紅衣主教殿下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