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水橫流，惡臭沖天。
哪怕是在上風處，也不可避免地能聞到想象的到起義軍的營地是一個可怕的糞便和尿液的地獄。
這就是那些所謂種下種子的人的營地，由此可見拉迪斯勞斯要收獲的可不是什么善果。
此時西里卡老大和他的幾個部下就摸到了這個污穢營地的外圍處，觀察敵情并伺機抓上一條舌頭。
西里卡老大和他的部下本來都是出身于陰溝中，在腐爛和骯臟的世界討生活的壞種，可是此時卻對這個環境感到有點不適應。
奧地利軍的營地雖然因為人多馬雜難免也有許多垃圾，可是相比這里真是一個有潔癖的小姐的閨房。
拉迪斯勞斯扎營中最關心的問題就是挖廁所，他把防御和糧草的問題都交給霍亨索倫官和卡薩諾騎士，只有這個問題他親自來抓。
拉迪斯勞斯親自在營地布置圖上加上了三十多個廁坑，做到士兵每百人一個坑，軍官十人一個坑的超高標準，當然不是在拉迪斯勞斯看來，這個標準在他看來當然不算高。
另外還給每個連隊的軍法官增加了一個部下，以便于有足夠的人力捉拿隨地大小便的士兵。
懲罰是很嚴厲的，要么扣掉半個月的軍餉，要么在接下來行軍的日子里挖一個月的廁坑。
就目前來說，挖坑的人手倒是很充足，日程表已經排到了半年以后。
這種奇怪的關心重點讓拉迪斯勞斯得到許多不雅的綽號。不過這種程度的冒犯即使是西里卡老大也沒有向自己的君主匯報，拉迪斯勞斯不會在乎的。
而且西里卡老大自己也不是完全理解那些挖得那么深。還仔細規劃了位置的廁所的意義。
不過現在到了起義軍的營地，他確實感受到了反差，他和他的部下都已經習慣了清潔的營地了。
哪怕他們還不是很理解拉迪斯勞斯所說的“衛生”上的好處，光是氣味和環境的差距，就顯示了職業軍團和烏合之眾的區別。
拉迪斯勞斯強調這種制度有利于避免疫病并加強部隊的士氣，長期生活在腐爛惡臭的環境里誰還能保持高昂的情緒？
當然，好處還不止這些，西里卡老大此時還發現。如果士兵不是隨意找個地方蹲號，他抓俘虜也會比較麻煩。
這一次西里卡老大，找了樹林里一個相當不錯的隱蔽處。
這里附近已經到處是各種糞便，他們把一小塊地方清理了一下，然后各自埋伏起來，等待客人上門。
因為這是污穢環境中罕有的一小塊凈土，因此很自然地非常吸引人。
中午之前。西里卡老大已經順利地抓住了兩個倒霉蛋，他們剛脫下褲子就被打暈。
當然相比西里卡老大的一番招待，把屎拉在褲子里無論如何不算一件倒霉事了。
他們在被割喉前，受到了不小的折磨。
這還是因為他們明顯是沒有多少情報可以提供，所以死的還不算很痛苦。
“這個叛賊根本數不清二十以上的數字，很多很多。漫山遍野。”一個負責拷打的哨探相當煩躁，在惡臭中折騰了半天幾乎沒有有用的信息，他狠狠地踢了已經咽氣的農夫一腳。
“無論如何，我們知道了他們的武器裝備情況，應該比薩爾茲堡的那些叛賊都要差得多。”兩個農夫身上愣是沒有找到丁點鐵片。木質的草叉，石質的刀型物。“還有這身衣服。屁股都露出來了。”
至于盔甲，連屁股都露出來的起義軍顯然更是沒有的。
“也不要大意，可能這些是新近加入的，這些叛軍是以騎士為核心的，肯定有一些是有武裝的。”西里卡老大卻不愿草率地向拉迪斯勞斯匯報。“我們再等一會，想辦法抓一個穿的整齊點的。”
然后西里卡老大指揮自己的部下把尸體丟進早就觀察好的一個動物挖出來的坑里，然后把那個天然廁所再次打掃了一番，等待下一個看上它的人。
又折騰了一下午，又拷問并殺死了三個來方便的可憐蟲，依然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當然也不能說全沒有，折騰了一整天下來，郁氣極重的西里卡老大直接對第五個倒霉蛋使用了自己可怕的眼睛，跳過直接折磨對方的靈魂，終于確定了一件事。
起義軍中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是不用離開營地方便的！
作為特權，他們可以直接在營地里........................
天色已經很晚了，而且這么多人如廁不歸，哪怕再是烏合之眾也該引起警覺了，西里卡老大他們只能認輸。
稍微商議了一下之后，他們決定只能撤退。
把這些沒什么用情報稍微比對分析一番，也許多少還是有一些價值的。
可是正當他們紛紛收拾偽裝用的東西準備撤退時，一個“自然”形成的特別深的糞池里忽然冒出了一個黑影！
哪怕這些奧地利斥候可以說都是見過世面的精銳，此時也都陷入了慌亂之中。
雖然施法者里有很多怪模怪樣的存在，不過出現在人前的大多數還是衣冠楚楚政治家形象。
如此吊詭的出場，難道是什么聞所未聞的邪魔？
哪怕是“鎮國”級別的施法者也不能讓他們如此恐懼。
糞尿化身的邪魔？
到底是什么路數？！
唯有西里卡老大借助宏愿騎士賜下的眼睛在昏暗中看到了對方現身之后，有一個丟掉了一根通氣管的動作。
需要呼吸，那么八成就是凡胎吧。
“是人而已！大家上。”
只要確定了這一點就沒什么好怕的。
西里卡老大猛然突進。發動搶攻。
他的英勇行動給了部下很大的鼓舞，英雄行動是面對未知而產生恐懼時的一劑良方。
那個黑影身上都是糞便。用通氣管呼吸是很困難的，他的思維目前很遲鈍。
可是他依然微微側身，鬼使神差地躲過了西里卡老大從背后發出的一擊。
西里卡老大雖然相比部下要鎮定一點，可是他因為猜到了對方是什么東西，其實心里很是忌憚，他的攻勢太猛了。
這個時候西里卡老大的身體因為攻勢過猛，非常僵直。
他的手臂隨即被對方狠狠地刺中了一下，傳奇手臂擋住了這一擊。不過西里卡老大還是因此朗朗蹌蹌地前沖了好幾步。
可是黑影卻沒有選擇繼續攻擊空門打開的西里卡老大，而是發出了幾聲凄慘哀嘶啞的叫聲。
隨著他的聲音，森林中突然響起了無數回聲。
從森林深處飛出了眾多蝙蝠朝著西里卡老大和他的部下撲來。
西里卡老大的部下再次陷入了恐懼之中，不敢行動了。
蝙蝠在傳說中是吸血鬼的伙伴和化身，難道這是一個強大不死生物？
“不要怕，這個鬼東西是癌法師，手段強。本體弱，大家并肩子上。”西里卡老大不顧自己立足未穩，再次發動攻擊。
一開始不說出對方的職業是為了避免部下慌亂，可是相比吸血鬼還是癌法師好上一點。
同老約翰一起旅行的日子，兩人之間當然會有一些閑聊，老約翰曾經在塔羅娜牧師的指揮下反抗法軍的歷史當然是非常好的聊天素材。
這讓他知道了自己面對的是什么。
陰溝和糞坑里的蛆蟲。
塔羅娜的助手。人類的公敵，癌法師。
聽到對方居然能一口叫出自己的職業，那個癌法師心中暗暗叫苦，一場遭遇戰居然會碰到能夠看出他職業的敵人？
是運氣背到家了，還是這是一場埋伏？
而且自己剛剛命中對方手臂的一擊怎么猶如打在金屬上一樣？
這個敵人是什么路數？
心中的疑惑動搖了癌法師的戰斗力。“癌法師”雖然有法師之名其實不是真正的施法者，雖然可以從瘟疫之母那里得到一些類法術能力。但是改變不了他依然是一個游蕩者的事實。
那些特殊技能在刺探情報和制造混亂時很有用，正面較量就不大有效了。
最有用的就是生在他肝臟里的一個腫瘤，對付凡人來說意味著死期將近的癌癥，對癌法師們來說卻是一個伙伴。
剛剛就是那個“腫瘤伙伴”在他頭暈目眩的時候提醒了他，讓他躲過了西里卡老大最初全力以赴的一擊，此時這個東西正在提醒躲避他背后攻擊他的其他偵查者的攻擊。
那幾個背后的人，相當驚詫于這個散發著惡臭的敵人的躲避能力。
而且他的防具也很特殊，雖然看上去衣衫襤褸，但是防御效果卻很不錯，匕首幾乎破不開那身破布。
可是他依然不可避免地受傷了，面對圍攻知道敵人從哪里來有時候也沒用，除了匕首還有短劍和長棍在招呼他。
此時西里卡老大顯示了極強的心理素質，面對素有兇名的對手他穩扎穩打，依靠對方躲避圍攻的遲緩狠狠地給了他幾下。
這也是老約翰告訴他的經驗，癌法師名聲可怕但其實不強，心中不慌勝算就來了。
癌法師雖然有一個“疫病術”的施法能力，他和他的腫瘤伙伴都能夠施展，可是此時他們顯然都沒空用這招，而且用了也沒有什么用。
雖然隨著癌法師呼喊而來的蝙蝠越來越多，也許達到了一百只以上。
可是這些東西只是聲音響罷了，實際上這些游蕩者在挨了幾下后，發現就是那么回事，都紛紛投入到了對癌法師的圍攻中。
最后的一記依然屬于西里卡老大，雖然身上的特殊衣衫幫助他拖延了一會，可是最終西里卡老大破開中路的一記重錘還是將癌法師打暈，并讓他再次滾進了糞坑。(。。。)
